少女明顯是被貓主子撓慣了,下意識就抬手摸了摸餅餅的下巴安撫,肥貓立馬眯起眼,這回是細細軟軟的一聲“喵”。


    而後常梨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才隱約聽到的一聲“小鬼”,看到身側一雙鞋,一點點抬起頭來。


    許寧青目光落在少女手臂上被撓出的淡粉印子幾秒,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肥貓突然前爪一伸,撅起屁股,從門縫一下躍進屋裏。


    許寧青:“……”


    常梨茫然的:“啊。”


    許寧青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掉毛嗎?”


    少女張了張嘴,又“啊”了一聲,立馬站起來:“掉。”


    許寧青太陽穴又是一跳,心累又煩躁的朝屋裏抬了下下巴。


    常梨會意,在門口蹬掉了鞋子,噔噔噔的跑進屋裏。


    許寧青就站在門口,他有潔癖,寵物一概不碰,也沒興趣和貓共處一個屋簷下,他倚著門框,視線自然垂下。


    看到了少女的那雙白鞋,他無聲的跟自己的比對了一下。


    這麽小的鞋,怎麽穿進去的,不過個子也矮。


    他懶散的彎了下唇,偏頭往屋裏看。


    小孩正趴跪在沙發前,人側著俯下去,伸長了手臂去夠躲在沙發底下的肥貓。


    炙熱的陽光從外麵掃進屋內,許寧青看到她後頸上一層薄汗,額前的碎發也因為汗粘在臉上,愈發襯的皮膚透白。


    他在門口站了這麽一會兒就已經覺得熱了,就連那隻肥貓也知道往開了冷氣的房間跑,不知道這小鬼熱成這樣是怎麽還待在這的。


    州遇酒店昨天的事他也聽說了,這樣年紀的小屁孩看著這種事可能的確是挺怕的。


    許寧青那百年一遇的憐憫心有一瞬間的複燃。


    他嘖了一聲,提起門口的行李箱拎進屋。


    就聽見少女正死命夠那隻肥貓的肉爪,嘴裏念叨著:“餅餅快跟姐姐回家,你再在這裏待著會被抓去煲貓湯的!!”


    許寧青:“……”


    他清了清嗓子,帶著鼻音說:“待我這可以,住客臥,我在家的時候這隻肥貓不能出現在客臥以外的範圍,三餐自己解決,別帶同學朋友來玩。”


    常梨愣了愣。


    緩緩直起背,就這麽跪坐在地上扭頭看向他:“啊?”


    常梨沒搞明白男人突然性情大變的原因,隻是看到他轉身重新開了屋內冷氣後大概明白過來。


    這還是很溫柔的嘛嚶嚶嚶qaq


    許寧青錄了進門指紋,把自己備用鑰匙丟給常梨:“我出去一趟,那隻貓——”


    他沒說下去,常梨非常體貼的重重點頭:“我馬上把它拖出來!再拖十次地!肯定不會讓小叔叔您看見一根毛!!”


    “……”那倒不必。


    常梨看著許寧青走出去。


    方才還算冷靜的情緒立馬垮掉。


    好溫柔嚶嚶嚶!!


    而且近看更好看啊嗚嗚嗚!為什麽這世上還有這麽好看的男人!!!


    聲音也好好聽啊歪日!!!


    常梨從兜裏拿出手機,頁麵還停留在之前的付款成功界麵上——她原本坐在門外已經訂好了半個月另一家學校旁的酒店套房。


    隻不過一早上起來收拾行李有點累才坐在外麵睡著了。


    沒想到居然成功搬進來了。


    常梨覺得自己簡直是有點厲害,像007,如今已經順利潛入目標人物家裏。


    許寧青走後屋裏就隻剩下常梨,餅餅在沙發底下窩了一會兒後便乖乖鑽出來,常梨把它抱在懷裏。


    肥貓睡夠了,平時總眯成縫的眼睛這會兒也睜大,像兩顆精致的玻璃球,顏值回升。


    常梨俯下身,額頭貼著它毛茸茸的肚皮。


    少女清澈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內響起:“我好像真的一見鍾情了呀。”


    常梨近距離的和餅餅對視,杏眼一彎,“讓他做你爸爸好不好?”


    隨即一想不對,餅餅叫自己姐姐,怎麽能憑空多一個爸爸出來。


    少女“唔”一聲,漂亮的眼睛彎著,眼尾翹起,像隻涉世未深的小狐狸,“等我再長大一點兒你就叫我媽媽吧,所以餅餅以後還想吃罐頭的話,得學會好好討未來爸爸的歡心。”


    回應的是一聲黏糊的“喵~”


    -


    從家裏出來後許寧青直接開去了公司。


    許寧青這27年來飄渺灑脫,大學畢業後也沒進入父親許承手下的任何公司,自己著手創業,昨晚出事的州遇連鎖酒店也是他名下資產之一。


    說起來,州遇連鎖酒店最大的股東就是他,常老爺子也參了股,不過常家早年以餐飲酒業發家,後來又把觸手伸向高新產業,當初競爭時大概也讓著他這個後輩。


    可他再自由到底也是許氏唯一繼承人,一年前許承生了場重病,雖後來痊愈,可也在不斷將手裏的產業往許寧青身上轉。


    認識許寧青的人都了解他是個怎樣的人,雖然這手段、背景和身價都可以十足稱上年少有為,但他實在不像個正經人,身邊一起玩的圈子也多是同量級紈絝。


    好在他還不至於把那些紈絝的臭毛病帶到工作上去。


    州遇連鎖酒店昨天遇到的事對當事人來說是“幸好”,畢竟最後是個未遂的結果,不過這新聞一鬧出來對許寧青而言就是件極為頭疼的事。


    連安全都負責不了還做什麽酒店。


    許寧青一下午都在處理這件突發事件,終於把輿論和影響力壓下來,召開緊急會議處理追責事件又商討應急措施。


    等這事終於告一段落,外麵天色已經黑了。


    範孟明掐著點打來電話,那頭已經是響起勁爆喧囂的音樂,猜也知道在什麽地方。


    許寧青這會兒挺累的,也沒什麽玩樂的興致,但一想家裏還有個小鬼還是去了。


    “許哥,我聽人說你家裏來了個小孩兒啊?”其中一個男人正溫香軟玉抱滿懷,咬著煙問他。


    許寧青抬眼:“你消息倒是靈通。”


    “哪兒呀,不是常家那寶貝孫女嗎,這消息想知道也不難,昨天州遇出事她好像就在那吧。”


    許寧青這會兒一聽州遇就煩,淡聲:“嗯。”


    男人又說:“怎麽不帶出來給大家也都認識認識啊?”


    許寧青漫不經心的哼笑,屈指彈了下煙灰:“住我家的小孩,給你們見什麽。”


    -


    常梨吃完晚飯躺床上就睡著了,再醒來時看了眼時間剛過夜裏12點。


    有點渴。


    常梨清了清嗓子,想起來晚上訂外賣時還有一瓶水蜜桃汁落在客廳桌上了。


    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撈起手機趿著拖鞋走出臥室。


    客廳燈還是暗的,沒有人回來過的跡象。


    這都過零點了。


    果然是私生活混亂。


    常梨覺得自己有點慘,莫名響起那首老歌——《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她把吸管插進去,喝了一口,一邊點開手機,她睡的早,群裏有樊卉和孟清掬雙口相聲。


    美麗卉卉:我的梨呢!!!去哪了!!!真的進狼窩被狼叼走了嗎!!


    紅毛藏獒:我覺得你可能把角色搞錯了,現在梨梨才是那頭披著羊皮的狼。


    美麗卉卉:你不懂男人。


    紅毛藏獒:嗬,你懂。


    美麗卉卉:你這隻紅毛汪瞎湊什麽熱鬧!


    ……


    最後一條信息是樊卉的語音,5秒鍾。


    許寧青推門進屋就看到小孩站在餐桌邊,黑發披散,手機屏幕的光將她的臉照的煞白。


    與此同時,是從她手機裏發出來的一條語音,聲音很響。


    “梨梨衝鴨!!!今日潛入男神家!明日爬上男神床!!一鼓作氣!!兩年抱仨!!!走向人生巔峰!!!”


    許寧青:“……”


    小孩沒注意到他已經進屋了,清澈的笑聲蕩漾開來,又過兩秒,她開始咬著飲料吸管含糊著唱歌。


    許寧青費力聽了下歌詞。


    “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


    善變的眼神


    緊閉的雙唇


    何必再去苦苦強求苦苦追問


    愛過就不要說抱歉


    ……”


    許寧青:“………………”


    他輕輕咳了一聲:“小鬼。”


    歌聲戛然而止,常梨抬頭,手機啪嗒倒扣在桌上,沒開燈的客廳徹底陷入完全的漆黑,她尷尬的想死,又慶幸幸好看不到她臉紅。


    “?小、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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