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嗯。”


    江隨傻逼一樣:“你給我買的?”


    陳遇:“…………”


    第47章


    那暖水袋江隨天天揣在背包裏, 天天用,晚上還抱著睡覺, 寶貝的要命。


    年二十九晚上,零點左右,江隨頂著小雪花送小陳同學回家, 掉頭帶著他的新寵去赴約。


    地點是白馬網吧。


    張金元已經搞定了自己的寒假作業,神清氣爽地喝著一盒牛奶:“放幾天假啊你們?”


    江隨靠在椅子裏:“明,後, 大後, 三天。”


    “臥槽,”張金元噴奶,“這麽狠,初三就要去畫室了啊。”


    江隨不置可否。


    張金元翻白眼, 看來這位爺壓根就不想放假,恨不得集訓永遠不要結束。


    不多時,王一帆跟謝三思帶著一身寒氣進來。


    “他奶奶的, 路上結冰了, 滑不溜秋。”


    謝三思脫了冰冷冷,沾了一層毛絮的厚外套,跑到空調熱風口站著,“我來了一出冰上花騎。”


    張金元喲嗬:“思思這麽吊?”


    “滾你丫的!”謝三思瞪了他一眼,“奶還有嗎, 給我喝一口。”


    “那。”


    張金元指指購物袋,瞥向進來就抱著手機的王一帆同誌:“風順, 跟你妞報備呢?”


    王一帆叼著一根沒點的煙,狐狸眼風流不羈:“報備是什麽玩意兒?哥哥字典裏沒有。”


    張金元嘖嘖:“就你這種人也有媳婦,我真不服。”


    末了賤兮兮地來一句:“隨哥都還沒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被踹了一腳。


    活該。


    王一帆散給他們幾個一人一根煙,挨個給點了,皇帝不急太監急:“隨哥,初六是情人節,有準備嗎?”


    “就初六嗎?那快了,”謝三思是太監二號,“隨哥,你沒準備的話,得趕緊了。”


    江隨按開主機:“情人節有什麽過頭。”


    三人:“……”


    裝吧就。


    太監三號張金元就位,他一口牛奶,一口煙,來了一波理性分析:“情人節禮物的話,巧克力跟玫瑰花是排行榜首位,並列第一。”


    “雖然俗套,但是保險,沒有驚喜,也不會出錯。”


    “想製造驚喜,那就要承擔相應的風險,看自己是怎麽想的了。”


    張金元喝完最後一口奶,歎口氣:“身為母胎單身,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的光棍國一員,我個人投玫瑰花一票。”


    謝三思高高舉手:“玫瑰花兩票。”


    王一帆翹著二郎腿吞雲吐霧:“以我的做派,情人節當天有時間就約會一條龍,沒時間就看情況,禮物以首飾居多,法式熱吻是少不了的。”


    這話遭到兩個光棍的一大波眼神攻擊,以及兩拳。


    “熱吻你媽,還沒談呢!”


    另一個之前是光棍,現在為了脫單半死不活的隨大爺,不動聲色給了一擊威力十足的眼刀。


    王一帆:“……”


    他邪笑著攤手:“沒談的話,玫瑰花咯,想個法子,隱晦點送。”


    “直接給,姑娘不收。”


    江隨眼刀給了,投票結果也有了,他懶洋洋地撫摸暖水袋上的熊貓狗頭,麵上一副“我已經進遁入空門,不知道你們小年輕在說什麽”的樣子。


    一顆心不知道騷成了什麽德行。


    謝三思邊上遊戲,邊呱啦:“就三天假期,初一不適合去別人家,初二拜新靈,去年家裏死了人的,那天才能上門,更不能隨便去了,晦氣,老一輩都信這個。”


    他脫了鞋子把腿盤椅子上,啪嗒啪嗒敲鍵盤:“所以接下來三天裏想去哪,隻有明天合適。”


    張金元又不靈光了,反應遲鈍:“明天啊?可今天不是才……”“放學”兩字被謝三思一拐子給整沒了。


    張金元向他們這夥人裏,唯一的情場老手請教:“什麽情況?”


    王一帆高深莫測:“大概是傳說中的至高境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


    聽了個全場的江隨把煙擱在煙灰缸上麵,屈指彈了彈煙灰:“你們逼逼什麽呢,還玩不玩了?”


    “玩玩玩。”


    “隨哥,帶飛啊。”


    “飛。”


    江隨心思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玩了半個多小時,江隨回到角|色|界麵,說要先撤了,讓謝三思他們誰想玩他賬號就玩。


    這下包間裏炸了。


    謝三思傻眼:“隨哥,不是說玩兒通宵的嗎?”


    王一帆吐了口香糖,臉色不太好:“就是,我跟行會裏人都打過招呼了,讓你帶我們大幹一場。”


    江隨兩手一揣暖水袋:“改天。”


    大神都這麽說了,王一帆揉揉眉心:“那我跟他們解釋解釋。”


    “隨哥,我上你號行不?”


    江隨心不在焉,不知道想的什麽事:“行。”


    “不是,”張金元從電腦屏幕前轉頭,“隨哥,通宵生活才剛敲響鍾聲,你回去幹啥啊?”


    江隨伸了個懶腰:“早睡早起,明天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新年的到來。”


    裝了個逼就走了。


    江隨第二天早上四點多就爬起來了,早的一批。


    鍾伯跟下人們也哈欠連天的起來。


    江隨在廚房給自己烤土司:“你們接著睡,不用管我。”


    眾人:“……”


    鍾伯洗漱完進來,試探地問道:“是這樣的,過年了,一些東西都要清理一下,您的那個暖水袋,外麵那層是可以拆下來的吧,要給您洗了嗎?”


    江隨擺手:“不用,誰都別碰,我自己洗。”


    鍾伯偷偷對著虛空翻了一個白眼:“您待會要出門?”


    江隨站在烤箱前劃拉手機:“溜溜。”


    結果這一溜,就溜到了老城區。


    江隨在濕冷的小巷裏來回走動,把青石板上的積雪踩的亂七八糟。


    經過關閉的大鐵門前,眼睛瞥過去,恨不得有穿透能力。


    片刻後,江隨走到門頭下麵,把一隻手從暖水袋裏拿出來,搓搓凍僵的臉,拉住冰冷掉漆的門環,放下來,又拉住。


    操,何必呢我這是,大過年的上趕著來作死。


    算了算了,回去了。


    江隨剛轉身,鐵門就從裏麵打開了,他下意識轉身。


    女孩穿著不合身的軍大衣,穿著髒兮兮的黑雨靴,拿著一把鐵鍬,兩眼愣愣看著他。


    江隨:“……”


    陳遇反應過來,掉頭就往院裏走,腳步又滯住,她把軍大衣理理,檢查檢查有沒有哪碰到灰,完了才回頭。


    “你怎麽在這?”


    江隨低眸,避開她的視線:“順路。”


    陳遇把鐵鍬放門哐上靠著,騰出手將隨便紮起來的揪揪散開,用手捋捋頭發,重新紮在肩後:“那你打算去哪?”


    餘光打量他一身,有煙味,鞋子周圍沾了很多泥跟雪。


    巷子裏一片狼藉。


    陳遇的心裏生出一個猜測,尚未成型,就被江隨的脫口而出打散了:“這個你別管。”


    江隨在她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扯謊:“我跟你說個事。”


    陳遇走近點:“你說。”


    江隨的麵色一陣黑一陣紅,說他媽什麽事?隨便來個吧。


    “上個月不是單招統一報名嗎,你就填了一個美院,老趙有沒有找你問話?”


    陳遇的視線落在他的暖水袋上麵,眼裏看不出有什麽情緒:“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


    江隨有種不好的預感,背部肌肉整個蹦了起來。


    秘密被發現了?


    就在江隨心虛的快要坦白時,寒風把女孩清淡的聲音送進他耳朵裏:“我聽說你一個單招的學校都沒報。”


    江隨吐口氣,秘密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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