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他的胸膛,還原剛才的動作,心跳如鼓,腦子都暈暈的。


    他喉結滾動,直到突然有一刻,他腦中的弦終於崩斷,低下頭凶狠地封住她的唇。


    帶著暴烈強勢的溫柔,如溫泉中的水流,傾覆而上。


    貝盈盈隻能圈緊他,任他作為,心裏發甜。


    男生察覺到身體的燥熱情緒快要受不住控製,隻好堪堪停了下來,靠在她頸邊平複呼吸,他扣住她的後腦勺,聲音低啞。


    “怎麽那麽聽話?”


    乖到讓人都不忍心“欺負”了。


    她懵懵然眨著眼睛,彎了杏眸,輕喃:“我喜歡俞寒,當然要聽俞寒的話呀。”


    他笑笑,刮了下她的鼻子,“真乖。”


    她拍了拍腦袋,眉頭微皺:“俞寒,我感覺我有點暈……”


    他立刻反應過來,他剛才隻顧著自己,忘記她泡了太久的溫泉。心裏愧疚一片,“等著,我去給你拿浴袍。”


    男生連忙起身,走去房間,立馬拿出一件浴袍來。


    她起身,他就立刻把她緊緊包住,打橫抱去房間。


    帶她去到浴室,讓她換下這身裙子,她換好後出來,就看到他也穿上了衣服。


    貝盈盈倒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就不暈了,他坐在床邊,問她:“那今晚還想泡嗎?”


    她搖頭。


    “那就準備一下,休息?”


    見女孩沒反應,他以為她默認了,他起身正要走,手卻被她抓住。


    糾結了一會兒,她溫吞發問:“那個……聽王樹澤說……這裏有家自助餐廳,是可以過去吃點東西的對嗎?”


    “嗯,你想去吃?”


    她羞赧表示自己有點餓了。


    於是他同意,讓她又添了幾件衣服,最後兩人出了房間。他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去找餐廳。


    本來還在想這麽晚了,餐廳時候還開著,誰知進去的時候,人還不少,很多人是晚上剛到的會館,泡好了溫泉就來這吃點東西。


    兩人挑好東西找到角落的位置坐下,她問:“你不吃嗎?”


    “你吃,我陪著你。”


    她低頭吸著意大利麵,他拿起叉子叉了個蘋果片放到她嘴邊,就這樣喂她,平日裏很幼稚的事,卻讓兩人格外開心。


    然而另一個房間裏,男人坐在沙發上,貼在耳邊的手機被他緊緊捏著,像是下一秒就會被捏碎了一樣。


    “許少爺,貝小姐和俞寒此刻正在餐廳吃飯,動作挺親密的,看過去像是……”


    助理停了下來,許之灝緊抿的唇吐出陰鷙可怖的四字:“像是什麽?”


    助理不寒而栗,“像是、像是男女朋友。”


    他說完,許之灝那邊安靜了幾秒,助理嚇得手都拿不穩手機,就聽到那頭傳來極度克製憤怒的聲音:


    “他們是從一個房間出來的嗎?”


    “……是。”


    許之灝掐掉了電話,床上這時傳來嬌滴滴的媚音,“哥哥,你好了嗎?”


    女人穿著薄如透明的裙子,跪坐在其上,勾人的眼裏卻帶著一絲怯意,她見他沉默著,下床正走過去,卻突然看到許之灝拿起茶幾上的裝著威士忌的酒杯,狠狠摔到地上。


    “砰——”


    她嚇得怵在原地,眼裏淚光閃爍,身子都在顫抖。


    這是許之灝這個月第三次陰晴不定地發火了。


    一次比一次嚴重。


    “哥哥……”


    男人抬起眸子,冰冷的眼底毫無溫度,像是看著一看擺設品一樣。他起身,走到她麵前,攥住她的手腕,下一刻把她甩到床上。


    他欺壓而上,毫不溫柔地扯掉她的衣裳,聲音像是魔鬼一樣:


    “就這麽等不急?”


    女人心裏一顫,鼓起勇氣勾住他的脖子,送上紅唇。


    今晚的許之灝毫不溫柔,繼溪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極度生氣的事,而她不用猜也知道,是因為那個女孩。


    他瘋狂著到後來,伏在她耳邊,一次又一次質問:“你說,為什麽不喜歡我?你怎麽可以和別人在一起,嗯?”


    她發愣,最後忍不住說:“我沒有,我喜歡你……”


    繼溪話音停下,他停下來看著她,而後眼底突然恢複了嫌棄和厭惡,起身把她甩在一旁,冷聲言:“就你也配麽?”


    他眼底滑過一絲情緒,再無興致,轉身走去了浴室,繼溪倒在床上,像是被人丟棄的替代品,任由眼淚一道道滑落。


    她大一就認識許之灝,對他一見鍾情,他朝她勾手,她就淪陷。


    她原本以為,他是喜歡她。


    慢慢地她才覺得不對勁,他總是命令她叫他“之灝哥哥”,穿白色的裙子,文文靜靜,身邊人隻說他喜歡柔順聽話的女孩,於是她乖的就像寵物一樣。


    然而她卻覺得始終和他隻見隔著一堵牆,她一靠近就會觸及到他的底線,惹他發怒。


    直到後來,她意外看到他筆記本電腦的屏保,是個穿著白裙的姑娘,笑得明媚純真,她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多麽可笑。


    他喝醉的一晚,抱著她做那事的時候,是從未有過的虔誠溫柔,可是口裏不斷喊著的二字,是——


    “盈盈。”


    那個女孩才是他心底最珍貴的寶貝。


    她心裏搭建的夢幻城堡崩塌了。


    -


    而許之灝,根本不知道,會喜歡貝盈盈到如此發狂的地步。


    他回想起那年高一那天,他回到家,拿著剛修好的單反走去後花園。


    “徐浩這孫子不會真把我相機弄壞了吧艸。”他嘀咕著,調試著鏡頭,站在原地朝四處拍攝著,直到最後一次側身,看到了桃花樹秋千下,站在旁邊的女孩。


    她一身白裙,上麵落了幾片桃花花瓣,聽到他腳步聲轉頭的那一刻,他快門鍵剛好按下。


    照片裏,白白淨淨的女孩望著他,唇邊的笑意還來不及消退,美如畫卷。


    他愣住的同時,她也呆住,局促地往後退了步,垂下眸子。


    他很快猜到,她是貝家素未謀麵的小千金。此刻她的母親和姐姐正在客廳和他母親交談,不知為何她會跑到這。


    許之灝走到她麵前,問:“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


    “……貝、貝盈盈,我初一了。”她十指絞在一起。


    “貝疏顏的妹妹嗎?”


    她乖乖點了點頭。


    他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眼,“為什麽你媽媽和你姐姐在客廳,你會在這?”


    “因為楊阿姨說這裏有棵很漂亮的桃花,我就來看看……”


    看著她呆呆懵懵的樣子,他不禁覺得有些可愛,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是許之灝,楊阿姨的兒子。”


    “你、你好。”


    他俯身摸了摸她的腦袋,“是之灝哥哥。”


    她聽話地喚了句之灝哥哥。他心頭一癢,充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別人念的這麽甜,他看向旁邊的秋千,問她要不要蕩秋千,她卻害羞搖了搖頭,跑回客廳。


    從那時候開始,貝盈盈在他心裏就不一樣了。他每次見到她,她都很安靜,乖乖的,但是私底下他找她說話的時候,她會認真回答。


    他原本以為這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直到後來他長大卻發覺,夜裏她會經常鑽到他的夢裏。


    第一次,他有了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衝動。


    後來父親壽宴上,大學的他再度遇見她,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


    可是如今,愛而不得。


    許之灝腦中站在淋浴下,眼前再度浮現貝盈盈的笑顏,而後腦中閃過一道白光,他閉上了眼睛。


    他衝洗完身子出來,發現房間裏沒了人,桌上留著繼溪的紙條:【哥哥,我先走了。】


    他眼睛一瞥,看到地麵上,玻璃渣已經被全部收拾幹淨。


    -


    第二天,貝盈盈是在俞寒的懷中醒來,昨晚吃了夜宵,兩人回到房間,愣是玩起了五子棋和你畫我猜,最後玩到困了。


    她翻了個身,發現兩人親昵的姿勢,臉紅得再也不敢動了,可是已經把男生吵醒。


    他笑了笑,把她摟緊,“醒了?”


    “早上好呀,俞寒。”


    “盈盈早上好。”


    兩人聊了會兒,他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麽撩人的話,把她逗得麵紅耳赤了才甘心起床。兩人洗漱完,收拾著東西,群裏紀妙就說已經在餐廳了。


    他們出門去到餐廳,找到紀妙等人後,就放下包包,走去拿餐盤。


    她獨自到角落夾著蛋糕,突然手腕被握住,她轉頭一看是許之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到無人的地方。


    “你幹嘛……”她甩開他的手。


    許之灝麵色溫柔,“盈盈昨晚睡得好麽?”


    她隻覺得眼前的人莫名其妙,“和你有關嗎?”


    他唇邊勾起清冽的笑,“和俞寒在一個房間是嗎?”


    她愣住,就見他朝她走近一步,俯下身和她平視:“盈盈如果不聽話,我可是要告訴袁阿姨的。”


    貝盈盈心裏震了下,“你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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