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於王朝之外的整個中原江湖分為北中南東四部分,以國部長安為中心,北方是爻樓、東方是龍幫、南方則是飛狼寨。


    至於長安周圍則由三大門派分據,以衡劍派為首,然因朝廷製衡,故勢力不大。


    飛狼寨位於華山之南,須先經過長安再往東北而行,舍馬登長空棧道,才能到達位於落雁峰的衡劍派,因此樂令-和宇文雲飛一路快馬兼程披星趕月,總算在十天後來到盛夏的長安城。


    兩人下了馬步人城內,樂令-高壯又富男子氣概的儀表已惹來不少人的注目,倒是站在他身邊身若男裝的宇文雲飛猛插著風喊熱。


    「喂,咱們趕快找間客棧休息,熱死人了。」


    聞言,樂令-便手指前方一處高掛紅彩的客棧。「前麵有間客棧,我們今晚便在那裏落腳。」


    「隨便隨便啦!」宇文雲飛說著就忙不迭往前頭客棧定,反正出錢的是人爺,所以樂令-要怎麽安排就隨他。


    走在他身後的樂令-將馬繩交給客棧外頭的馬夫,也跟著宇文雲飛的腳步進入客棧,在他麵前坐下。


    隻見宇文雲飛拿著茶壺猛灌水,邊喝邊皺眉,「搞什麽嘛,這麽熱的天氣還給熱水喝?」


    「你很熱?」他瞧這太陽雖大,也沒熱得這麽誇張。


    「還不都是你!」宇文雲飛沒好氣地瞥他一眼,忿忿埋怨,「都是你硬要我穿肚兜,喂,很悶你知不知道?」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為這位姑娘的名節著想?況且這外頭下此飛狼寨,怎麽可以不穿肚兜亂晃?」


    「可是真的很熱啊!」寧文雲飛扁著嘴還是抱怨,眼光瞥見樂令-微露的胸膛,立時又羨又妒地狠戳一指。「你倒好,穿得這麽涼快,當然不知道我的難過!」


    樂令-被他這麽一戳,表情微變,但卻沒多說什麽。


    宇文雲飛戳了一下也沒再繼續,伸手邊向小二招了招手,又邊輕哼,「而且說到這穿肚兜,還真是天下一大難事,不管我怎麽學都綁不好,每次都要你幫忙。喂,難不成穿肚兜還講天分的?」這幾天都是樂令-幫他,雖然自己一開始會抗拒,多少伯這色狼綁著綁著便把自己綁上床,不過最近樂令-安分守己很多,綁完就離開,並沒有任何下軌舉動,他也就鬆懈戒心了。


    「你隻是手指比較笨拙。」


    「哼,也對啦,本公子又個是姑娘家,而且那肚兜的繩子又在背麵看不到,不會也是應該……」一抬頭,看見僵在桌邊的小二,宇文雲飛狐疑地看向他。「小二,你人來了幹嘛不出聲?」


    「呃……兩位客、客倌想點些什麽?」小二悄俏拭掉頡邊冷汗,好大膽的姑娘啊,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肚兜、肚兜」的喊,還要對麵的英武男子替她綁……這種閨房情趣有誰會拿到房外說的?


    兩人很快地便點好菜,等飯菜送上來的同時,宇文雲飛瞄見客棧角落豎了根「鐵口直斷」的旗子,心念一動。


    「樂令-,你給我幾枚銅板。」


    「做什麽?」口裏雖這樣問,但他還是乖乖掏出銀兩。


    「就……去算算能不能成功回到我原本的身體啦。」宇文雲飛的眼神有些遊移,離去前更拋下一句。「喂,不準跟來喔!」


    宇文雲飛走到算命的老者麵前時,警戒地回頭再確定一次,見樂令-真的沒跟上,他才拉出椅子坐下。


    「老先生,我要卜個卦。」他將銅板放到桌上。


    原本在打盹的老者見有客人上門,連忙將簽筒推向前,「姑娘你請抽個簽,對了,是要卜些什麽?」


    「是這樣的,我有樣很重要的東西遺失了,你算算看我能不能順利找回來,並且讓它回到我身邊?」


    接過宇文雲飛抽出的竹簽,老者眯起眼將簽文念出,「心有餘,力不足,倚仗春風,一歌一曲;若照這簽詩來解,姑娘你所問之事,自己心餘力絀,無法獨力完成,但會有外力來助,結果仍稱圓滿。」


    聽他這麽說,宇文雲飛眼二兄,忙又急問:「外力?那我要往哪裏求?」見老者又指指簽筒,他伸手再抽出一支。


    「了壓征鴻獨出群,高飛羽翼更糾紛,雲程北進好音遂聞,朝雲暮雨交加有馮。」老者念道。


    「什麽意思?」


    「此簽雖解功名,但亦可觀你日後運勢。姑娘現在雖有才,無奈受人掣肘,若往北去,可獲佳遇。」


    「是嗎?」聽見不但能得救,還有個粗淺方向,宇文雲飛鬆了口氣。「老先往北真能順利?」北方……他記得長安北方有座小鎮叫白楊鎮。難不成要先到那裏一探究竟?


    老者將簽放下,「凡事小心,自能成功。」


    聞言,宇文雲飛泛起微笑,忽然又轉頭看了眼,見樂令-還待在那裏沒動靜,


    忙湊上前壓-聲音問:「老先生,我還要算算,你看看我這麵相,呃……是不是近來會有喜事、遇桃花?呃……我這麽問並不代表我喜歡他啦,我隻是……」


    問到這裏,宇文雲飛頓了一下,馬上疑惑地轉頭看向樂令-,見他還是好端端坐在遠處喝茶,才又攬著眉轉回頭。


    奇怪,他剛剛好像有聽到噗哧的一聲……


    老者見他轉回頭,也用力睜大昏花老眼,仔細看了下她的臉。「這個嘛……瞧姑娘你麵色蒼白,印堂……發黑,呃……」


    他頓了下,執起宇文雲飛的手。


    「這個手相……」老者這一瞧,立刻失聲叫道:「命線全失?怎麽可能?這分、分明是……」說到最後、聲音不由自主地發抖。


    「分明什麽?」他知道自己這陣子走黴運,但有可怕成這樣嗎?


    老者的聲音還是抖抖抖。「分明是已、已已已死……之之相……哇!鬼啊——」


    老者像摸到什麽髒東西,忙不迭甩開宇文雲飛的手,慘叫著逃命,連吃飯家夥也一並扔下,錢也不要了。


    倒是宇文雲飛聽了先是一怔,總算想起這是個死去的女屍,看到的手相及麵相也全是這女子的,當然會嚇到老者。


    不過,換句話來說……他忽然一臉興奮,抓起那些銅板邁步往老者逃命的方向追。


    「大師、大師啊!你真是鐵口直斷,真是神算哪!你要去哪裏?等我一下,我還有問題想問你,想請你幫我算算啊——」


    見狀,樂令-長歎一口氣,在桌上丟下一錠銀子,也跟著追了出去。


    老者看來雖老,一旦遇上攸關性命之事,還是跑得健步如少年;宇文雲飛拚命追追追,才在北城門看見老者逃命的身影。


    他連忙喚道:「老先生!神算!大師——你做什麽跑這麽快?等我一下——」


    老者隻是抖著聲求饒,「饒命啊姑娘,冤有頭債有主,你為什麽一直追我?」


    現下是大白日,這女鬼居然還有辦法現出人形,肯定是怨氣極重,嗚,他是走了什麽黴運,沾上惡鬼?


    宇文雲飛沒有回答,趁著老者說話同時速度變慢,他加快腳步撲上去牢牢抱住可憐的老家夥。


    老者慘叫一聲,正要昏厥之際,一隻手便將他自「厲鬼」爪下救出,


    「你別嚇到這位老先生。」樂令-替老者推了幾個穴道,讓他能定下心神。


    宇文雲飛一臉無辜地攤了下手,「我隻是想問他既然算得這麽準,可不可以順便算算誰能幫我啊!」


    老者心魂甫定,忙躲到樂令-背後,「我……我隻是算命的,你若在陽世有心願未了,應該去找道士。」


    「哦?原來要找道士幫忙啊!」聽老者又透出一些端倪,宇文雲飛馬上又興致勃勃地繞到樂令-身後,「你認識什麽法力高超的道士?」


    老者看他居然轉到自己麵前,連忙又躲到樂令-身後。「道、道士?你……我想一下……」拜托,別再靠近了!


    「耶?你真有認識的?」宇文雲飛再度喜孜孜踏上前,老者也再度躲到樂令-背俊。


    見兩人繞著自己猛打轉,活像貓追老鼠一樣,樂令-無奈,隻得伸出雙手一邊抓住一個,讓宇文雲飛沒辦法再接近老者,而老者也得以好好回想。


    總算,老者像想到什麽般地低叫-聲,「啊,有了,白楊鎮裏有位能捉鬼提魂的道士,叫嶽紫煙,你或許能去求助。」


    「哦?嶽紫煙啊?」將這陌生的名字牢牢記住,宇文雲飛義臉露笑意,忽然掙開樂令-的箝製,在老者來不及反應之下握注他的手用力晃了晃。「老先生,謝謝你啊,你真是厲害!」剛才才說契機在北方,沒想到果真是在白楊鎮啊!


    不待老者謙辭,宇文雲飛放開他的手,便拉著樂令-打算立刻往白楊鎮走。


    前腳方跨出,後頭便傳來一陣重擊——


    宇文雲飛沒察覺,兀自為這重大發現樂得暈暈然的,倒是樂令-回頭對終究是昏厭過去的老者投以悲憫的一眼。


    炎炎夏日,大陽很大;時值午未,兩人的身影在烈陽下縮成一個小黑點。


    「啐,這白楊鎮還挺遠的,早知道就騎馬過來。」宇文雲飛抓著胸前衣襟?拉時,眼前便遞來一個小皮袋。


    「喝吧。」


    伸手接過,這仰頭一灌,宇文雲飛忽然眼一亮,又咕嚕喝了好大一口,「酸梅汁!」暑氣全消,真棒!


    「剛才在追你的路上看見有人在賣,便順手買了。」見宇文雲飛喝得眉開眼笑,樂令-唇角一牽也染上淡淡笑意。


    看見他的笑容,宇文雲飛停下動作,忽地將臉湊近。「你笑了啊!樂令-,咱們出來的這幾天,都見你板著臉,我還以為發生什麽事。笑了就好,要知道你最近幾日都不大說話,那張冷臉讓我根本提不起勁和你聊天呢!」


    宇文雲飛的話讓樂令-笑意梢凝,但又隨即沉沉笑出聲,「我沒事、不過,你很喜歡——我說話?」


    「唔……也不能這麽說啦!」搔了下腦袋,宇文雲飛偏頭想著該怎麽表達比較好,「雖然之前我們一見麵就吵,不過吵久了也就習慣,而你突然變這麽正經安靜,我反而別扭。」


    說起正經,這家夥替他綁肚兜的時候甚至一反常態,完全沒將目光落在這女子的大胸部上,所以要他不覺得詭異別扭也很困難。


    看著宇文雲飛的眼?地竄過一抹幽深。「哦?那你希望我變回以前的樣子?」


    「能那樣子自然是比較好啦!」


    「那麽……」深-睇了宇文雲飛一眼,樂令-頓了下,方道:「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


    「我希望你……」話到一半又住了門,樂令-垂下眼,似乎在斟酌著該不該將話說出口。


    「你希望什麽?」見樂令-沉默不言,宇文雲飛追問:「看在你願意幫我的份上,我也會盡量幫你的啊!」


    他挺有義氣地拍了下樂令-的背,要他不用客氣,但樂令-的嘴巴就像被粘膠粘住,再也不肯吐出半個字。


    他的生疏與拒絕讓宇文雲飛狐疑地側頭又睇了他一眼。「樂令-,你和在飛狼寨時的模樣真的很不同?!」


    「嗬……」這回樂令-隻是笑了幾聲,沒再搭理。


    見狀,縱然覺得氣悶,但宇文雲飛也隻好跟著閉上嘴,悶悶喝著酸梅汁,但卻越喝越煩躁。


    他還記得先前在飛狼寨的時候,樂令-總是三不五時出現在他麵前,唇角勾著邪氣的笑意逗他或帶著狂傲的模樣與他爭執,甚至最後還用深情的模樣說喜歡他;但為什麽沒幾天光景,這家夥就變得這麽生疏?


    仰頭偷覦了眼樂令-的側臉,見幾滴汗水掛在他剛毅的下巴上,昂藏的身形在日光下更顯高碩,薄透的衣料下胸肌起伏,宇文雲飛咽了下忽然增多的唾沫,別開臉將皮袋子高高舉起。


    「喏,你也喝一些。」


    「不用,你喝就好。」


    又是這種有禮生疏的拒絕。


    驀地怒火一起,宇文雲飛收回手瞪著他怒道:「怎麽,你嫌棄我喝過的是吧?」很想發脾氣將酸梅汁丟掉,但想起這是樂令-替他買的,又隻好嘔著氣抓在為什麽?為什麽樂令-要突然變得這麽冷淡?


    宇文雲飛沒來由的怒罵讓樂令-微愕,卻又馬上微笑地別開頭,既沒否認亦沒承認。


    這下子宇文雲飛更氣了,他指著樂令-的鼻子氣呼呼質問:「喂,樂令-,你倒說說我做了什麽錯事,讓你突然對我愛理不理的?你說啊,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要是我錯了,我一定會道歉,別什麽都不說,這樣更讓我覺得自己現在像是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


    原以為樂令-會像以往一樣馬上回嘴反擊,但這次對方竟是麵無表情地丟來一句。


    「你熱昏頭了才會突然發脾氣,走快一些,前頭的陰涼應該會讓你冷靜一點。」


    說著他便率先大步往前走,所以瞬問陰暗的神色並未被宇文雲飛發覺。


    而被他拋在後頭的宇文雲飛簡直不敢相信,瞠大眼瞪視已離了一段距離的背影,嘴巴張張合合再也罵不出半個字。


    搞什麽?樂令-到底在搞什麽鬼啊?不笑不說話都已經快讓他悶壞了,現在自己主動與他說話、找他吵架,居然又碰了軟釘子!


    用力抓扯著發,宇文雲飛隻覺得自己有股想大吼大叫以泄煩悶的衝動!


    悶死他了、煩死他了、氣死他了!啊啊啊啊——


    他做錯了什麽?根本沒有啊!那為什麽他覺得自己好像正在受著什麽處罰一樣的痛苦啊?


    越瞪著那道背影就越覺得悶;越覺得悶就越覺得委屈;越覺得委屈就越覺得生氣!


    再也按不下怒火,宇文雲飛立刻踩著重步衝上前,打算給樂令-的後背來一記飛踢,腳才提起,迎麵便見一名女子衝來,後頭更有四名男子提劍追趕,不消多時便將她圍住,情況看來頗為危急。


    宇文雲飛放下腳定睛一看,在看清女子麵容後愕道:「嶽姐?」


    聽他叫出女子名字,樂令-回頭看向他。


    「你認識?」


    「當然。」而且還是極熟稔的朋友,宇文雲飛立即挽起衣袖。「喂,樂令-,上前救人了!」


    聽宇文雲飛這麽說,樂令-拔出腰問長劍,縱身躍入纏鬥的人群之中,飛騰挑刺,不消多時,武藝平庸的四人已被打得頻頻退後。


    四人見苗頭不對,跳出戰場之外喝道:「你是誰?竟敢與衡劍派作對!」


    聽四人居然報出衡劍派之名,宇文雲飛暗叫一聲糟糕,趕緊用衣袖遮住臉。


    俐落地收起長劍,樂令-一振衣袖。


    「飛狼寨寨主,樂令。」


    這名號一亮出,四人臉色頓時慘白,互看一眼後,隻能咒罵幾聲逃離。


    見敵人已走,樂令-看宇文雲飛還是遮著瞼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微蹙眉頭問:「你怎麽了?」


    「我怕被認出啊!」緊張地左右張望了下,宇文雲飛問:「人都走了?沒躲在他處?」


    「哧!」他緊張兮兮的模樣讓樂令-忍不住笑出聲。「沒人躲在附近,況且就算有,你現下會被認出。」


    「你怎麽知道?」


    唉!被對方的遲鈍打敗,樂令-無奈地搖頭。「因為你現在的模樣是女人,他們再怎麽厲害也認不出你。」自己是不是該擺麵鏡子在他麵前,好讓他時時刻刻明了自己現在是問模樣?


    「咦?對喔!」被這麽一提醒,宇文雲飛總算是放下手,才要鬆一口氣,就見青影自他身前一晃而過,然後他腰間隨即一沉——


    「恩人啊,你真是我的恩人,請讓嶽慈以身相許吧!」


    「哇啊啊!」嶽慈的奇襲讓兩人措手不及,更讓宇文雲飛驚叫一聲,隻覺胸前有顆頭顱不斷在磨蹭,讓他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站在她身後的樂令-,饒是已見識過男變女的世間奇事,也忍不住怔立當場,呆看嶽慈死抱著宇文雲飛不放,臉上表情隻能用「猥褻」二字形容。


    想起嶽慈的性向,還有自己現在的性別,宇文雲飛連忙將她推離。


    「喂,嶽大姐,你就算要吃豆腐,也別吃到我身上來!」


    「咦?咱們認識嗎?姑娘?」嶽慈站直身,忽又伸手挑起宇文雲飛下顎。「難不成你是仰慕我的眾多女子之一?」


    「你想太多了。」宇文雲飛翻了個白眼,「你看清楚我是誰。」


    「……誰?」


    「宇文雲飛。」


    嶽慈的目光明顯一呆,楞楞地重複了一遞,「宇文……雲飛?」她伸出手摸了下宇文雲飛的額頭,然後呆愕的神色重新又轉正。


    握住眼前女子的肩,她正色道:「姑娘,我想你可能被什麽不好的東西附身了,沒關係,正好我會除穢,為了報答恩人你的救命之情,這回我一毛錢部不收,隻要咱們找個房間讓你將衣服脫下,保證你明天便會恢複正常……」


    宇文雲飛還未有反應,站在她身後的樂令-唇角抽搐了一下,再也聽不下去的他索性定上前將她隔開,臉上明顯有青筋跳動。


    「嶽姑娘,他真的是宇文雲飛,是個男人。」所以請收起那副色迷迷的模樣好嗎?


    「怎麽可能啊?這麽標致的姑娘怎麽可能是那臭小於?」


    「你既說會除穢,那請你看清楚他身上可有一絲一毫生人之氣?」


    經樂令-這麽一提點,嶽慈總算定下心仔細看了下眼前女子。


    果真毫無生人之氣,但鬼怪她見多了,自然完全不畏懼,更不願相信有這麽棒的身材的女子會是宇文雲飛那家夥


    「姑娘,就算你是死人,也不用貶低自己自稱是宇文雲飛啊!」她一瞼悲憫惋惜。


    「喂,嶽大姐,冒稱我雲飛公子算眨低?好,瞧我讓你相信!」惱對方損自己,宇文雲飛索性說出她最大的秘密。


    「你還記下記得半年前咱們在長安酒樓,你喝醉之後向我說出一個最大的秘密?那就是你其實有暗戀的對象,那個人便是你同門……」


    嘴巴被一把捂住,宇義雲飛還來不及把那名字說出,嶽慈已經一臉惱怒,「宇文雲飛,你若真敢把這秘密說出,信不信我將你整得死去活來?」


    晃對方在自己威嚇下乖乖點頭,嶽慈才鬆開手,站遠一步打量著他,然後惱怒忽隱,她指著宇文雲飛的臉,抱著肚子開始哈哈大笑。


    「天啊,你真的是宇文雲飛?怎麽變成這副德行?哈哈哈……天啊,太好笑了,你最近是走黴運不成?就連死都沒法死透,得用這種模樣繼續生活……」


    「你笑夠了沒?」宇文雲飛被恥笑得火冒三丈。


    「還沒、還沒,自然是還沒笑夠啊!哈哈哈……」


    這女人!「喂,你為什麽會被衡劍派的人追殺?」


    嶽慈慢慢止住笑,抹去笑出的眼淚。「因為我有了你的孩子啊!」


    「什麽?我何時和你生了孩子?」沒想到栽贓自己的家夥居然是隻愛女人的嶽慈,宇文雲飛氣得暴眺如雷。


    似乎對自己的惡作劇很得意,嶽慈又噗哧一聲笑出來。


    「你的喪禮我有去吊唁,發現好無聊好無趣,而你的人生根本沒半點有價值的東西留下,正好我撿到一個孩子,心想好歹替你留些什麽,便上前謊稱定你和我生的了。你沒看見大夥兒當時的表情,簡直是妙極了,你那個叫司徒信的小師弟一臉哀動,將我懷裏內孩子接過,我看他那麽喜歡,索性便送他。」


    「……」看著眼前像頭狐狸般狡猾笑著的嶽慈,宇文雲飛和樂令-對看一眼,腦中同時閃過不能與此人太過接近的念頭。


    待嶽慈笑完,反過來問:「對了,你現在變成這樣,打算怎麽辦?」


    兩手一攤,宇文雲飛無奈歎道:「能怎麽辦?自然是來這白楊鎮找人幫忙。」


    「找誰?這裏我熟,或許可以幫上忙喔!」


    「聽說白楊鎮有個叫嶽紫煙的道士有辦法,我們來這裏便是要找他……」話還沒說完,腦袋便被嶽慈狠敲了一記——


    「你是豬腦袋不成?有求於人還不先打聽清楚,我就是嶽紫煙!」她本是峨嵋女道士,閨名嶽慈,道號正是紫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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