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東有意與霍家聯姻,之前曾想過讓女兒和霍承驍多交流,但那是出於環球國際董事長的身份,如今對待徐星眠的心態轉變,作為一個父親,他需要多方麵考慮未來的女婿是否是女兒喜歡的。


    他們虧欠徐星眠的太多,早已無法彌補。


    徐奶奶狀似無意提了嘴:“不如先讓他們訂婚,要是你家的臭小子敢對我們眠眠不好,我老太婆親手削了他。”


    徐星眠咳嗽止住,輕輕抿了下唇:“我現在不想訂婚。”


    此話一出,不止幾個長輩愣住,連霍承驍也失神幾秒。他揚起的眉稍耷落,漆黑的眸子沉澱了些許的光,神情看不出喜怒,唯獨攥緊的手指泄露了他內心起伏的情緒。


    霍老爺子和徐奶奶相視一眼,心領神會彼此的眼神。


    徐母出來打圓場:“星眠年紀還小,不如等明年,讓他們先相處看看。”


    霍承驍中途出門接電話,公司裏的事情,持續半個小時,徐星眠不放心出去尋他。


    男人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處,身後鋪落大片光亮,而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隱在其中,五官顯得晦暗不明。


    她走過去,靜靜呆在一旁。


    女孩身上隻穿著內襯,白色針織裙軟綿綿裹住她柔軟的身體,未免太過單薄。


    霍承驍稍微落下手腕,嘴唇離開手機一側,“回去,外麵冷。”


    他壓著聲線,聲音格外低沉,像浸染了紅酒,醇厚好聽。


    徐星眠卻覺得他生氣了,小幅度向前邁了一步,無聲用口型回複道:“不冷,你繼續。”


    霍承驍壓下眉稍,加快節奏想快速結束電話會議。然而對麵的主管絮絮叨叨,節奏又被帶回原來的速度。


    他煩躁地扯開領帶,脖頸處的衣扣因為過於粗暴的動作被解開幾顆。


    徐星眠手指動了動,趁他不注意抬手幫他係扣子。溫熱的指腹不經意擦過平直凸顯的鎖骨,帶起一陣火苗,躁動因子正順著神經四處亂竄。


    霍承驍喉結滾動,最後一絲耐心消散,“掛了,明天再說。”


    恰好,最上麵一顆紐扣被係好,徐星眠眨眼:“馬上過年了,公司裏還是很忙嗎?”


    他垂眸,視線掃過她泛紅的鼻尖,淡淡嗯了一聲。


    他這個別扭的樣子,還挺可愛。


    徐星眠試探問:“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說暫時不想訂婚。”


    霍承驍看到她眼角眉稍逐漸爬上來的囂張勁兒,心思微動。剛才被拒絕,他的確不悅,卻隻是一小會兒,正常的情緒波動罷了。


    “我想知道原因。”他平靜道。


    “訂婚是件大事,該到場的人必須要請到場。”徐星眠一本正經開口,“特別是你媽媽,我想讓你重視的人不留遺憾,也不想我們留遺憾。”


    霍承驍雖嘴上不說,但她看得出他對母親的在意。不管工作再忙,每天都會抽出一個小時去醫院和昏迷不願醒來的媽媽閑聊。


    徐星眠太了解他的心情了。


    就像她一直覺得哥哥還活著,相信所有值得等待的人皆可再次相遇。


    霍承驍掀動眼皮,沉靜的臉上終於有了笑,眼前的女孩仿佛帶有治愈的力量,總是在不經意間戳中他心底最柔軟的一隅將所有的不安全部撫平,然後告訴他——


    所有的美好都值得等待。


    而她,便是他往後餘生中的最美好和最期待。


    徐星眠翹起腳尖,學他慣常的動作,伸展開手指揉動他的腦袋:“所以,你也不要生氣了好嗎?”


    霍承驍歪頭,眉眼舒展開,“外麵太冷,我們進去吧。”


    徐星眠長籲一口氣,“快進去吧,不然會被以為背著他們做別的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


    眨眼的空隙,眼前的男人俯身,輕啄了下她的嘴唇,“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徐星眠睜大眼,被踩住尾巴後退,滴溜溜的眼珠轉向包間,確定沒人在那,佯裝惱怒打他:“你故意的!”


    霍承驍挑著桃花眼笑,表情無害,先一步進了包廂,留給後麵的小姑娘整理情緒的時間。


    沒過半刻,徐星眠耷拉著腦袋進來,耳垂還是紅的,她攏了攏長發,調整好情緒抬頭微笑。


    身旁的男人捏住她的手指。


    徐星眠轉頭,目光定格在他胭色的唇上,微笑僵了僵,嘴角緊抿,勉強忍住呈心電圖上下撥動的嘴唇弧線。


    “……”男色.誘人。


    ——


    睜開眼後,眼前陌生的環境讓他緩了許久。曳地窗簾遮掩住窗外刺眼的光線,淡薄的光輝攏住陽台擺放的綠植葉片,鬱鬱蔥蔥的好景象。


    才是臘月,若不是溫房裏新送來的盆栽,可能早就枯死在這隆冬寒月中。


    程燼生翻開日曆本,目光定格在具體日期上,嘴角扯動,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已經是二十八號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一起過節。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中秋節快樂呀!!!!!!!!!!


    第36章 撒嬌


    036.


    秘書走進房間,拉開窗簾恭敬站在一旁,“程先生,我已經替您約了霍小姐。”


    程燼生靠在床頭醒神,修長的手指拉開被角,蜷起膝蓋摸向左腳的腳踝,裏麵的骨頭粉碎性骨折,醫生便打造了全新的骨節替換。


    現在的世界奇妙無比,即便一個人失去了名字,失去了麵容,甚至失去了生命,也能被有能力的人從瀕死的鬼門關拉扯回現實。


    區區一塊骨頭而已,有什麽好值得讚歎。


    他長籲一口氣,最近申城降溫降得厲害,寒氣透過皮膚滲進骨頭,老毛病又犯了。


    秘書立刻會意:“我去請劉醫生。”


    程燼生坐直身子,轉頭看向她:“那位霍小姐,可有說什麽?”


    秘書思忖片刻,如實轉述:“霍小姐詢問了您的喜好,沒有特意交代什麽話。”


    “知道了,你出去吧。”


    ——


    徐奶奶最近晚上總是睡不好,說是夢見爺爺托夢給她,二十九那天便招呼兒子兒媳一並上山念佛齋戒,大約三十下午才回來。


    徐星眠閑來無聊,早上請司機送她到霍承驍的公寓。自從進入公司就職,霍老板就搬出宅子,圖個清靜,不想讓爺爺從旁邊念叨他。


    兩層的複式公寓,正對玄關掛了副國外的油畫,取材大膽明豔,三個赤.裸的人環抱在一起交頸而臥。


    霍承驍拿來平板和電腦,“我還有幾個文件,你先玩著,等會兒出去吃飯。”


    徐星眠不打擾他,安安靜靜抱著平板坐在沙發上打怪,前幾天顧梨拉她進了一個遊戲,兩人都是人民幣玩家,不過幾天那個服務器的人都試圖勾搭兩個小富婆。


    徐星眠對遊戲的執念不深,純屬無聊的時候玩玩,但霍承驍覺得玩就要玩最好的裝備,二話不說把兩人的垃圾號升級成鑽石。


    這個點pk的人不多,顧梨拉著徐星眠pk,“我要是輸了不穿內衣出去兜一圈,你要是輸了……去解霍老板的皮帶扣,怎麽樣?”


    徐星眠的垃圾手速肯定贏不了,餘光偷偷瞄向男人的下半身,沒穿西褲,家居褲的腰帶是兩根繩子。


    顧梨:“好的,寧默認了,我們開始。”


    pk的對決信息發過來,徐星眠迫不得已應戰,三局兩勝,第一局顧梨迅速ko了徐星眠,順便嘲笑她操作垃圾。


    第二局兩分鍾後開始,對麵工作的人已經收拾起文件,閉著眼活動僵硬的脖頸。


    徐星眠眼珠轉了轉,湊過去討好道:“你幫我打一局好不好?”


    霍承驍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你們pk有沒有奇怪的賭注?”


    她們連著麥,男人低沉的聲音透過耳機傳送至另一端,顧梨賤兮兮打字:“有呀,星星輸了的話,霍老板你的皮帶扣不保。”


    霍承驍屈指扣了扣桌麵,回複:“不刺激,當麵玩吧,下午我讓陳珩去接你。”


    徐星眠猜測這是他的緩兵之計,沒多想,手指揪了下他褲子上的抽繩:“下午你也別穿西褲了,穿運動褲吧?”


    為了以防萬一顧梨還選擇這個懲罰措施,她決定從根源解決問題。


    霍承驍舌尖頂住上顎,笑道:“解皮帶扣和解抽繩,你覺得有區別嗎?”


    都是小情侶間調情的戲碼,本質上沒區別,但解皮帶扣……想想就好色.情。


    陳珩玩得開,在湖色禮會所有專門的vip包廂。霍承驍帶著自家小姑娘到了世貿樓下,他去停車,徐星眠站在原地等。


    臨近會所的是一家法餐廳,窗邊座位的一對男女相談甚歡,隻不過兩個人都是熟麵孔,映入眼簾時她不禁怔住。


    程燼生和霍汀,女人似乎在講笑話,把自己逗得眉開眼笑,然而男人麵無表情眼底毫無波瀾。


    氣氛有一絲絲尷尬。


    霍汀答應程燼生邀約的原因很簡單,她想拉攏huston為我所用,徐星眠用腳後跟猜也猜得到,她的身份轉變讓霍小姐有了危機感。


    霍承驍泊車回來,“在看什麽?”


    徐星眠收回視線,“有一支紅杏要再次出牆。”


    “霍汀?”他笑,倒是沒四處找尋熟悉的身影,“別管了,上去吧。”


    陳珩和顧梨早到片刻,琉璃桌上擺滿瓶裝雞尾酒,顧梨正和身邊的男人掰頭,“你他媽別那麽陰險好不好,是男人就正麵剛。”


    陳珩不欺負她了,“退出退出,組隊殺。”


    霍承驍擰開果汁放在桌上,邊說:“想好懲罰了?”


    陳珩:“懲罰?按你們原來的吧。”


    霍承驍眸光流轉,嘴角的笑輕佻隨意:“我們輸了好辦,就是不知道你們倆的關係會不會太尷尬。”


    陳珩露出個智商被鄙夷的表情,“害,我們怎麽會輸呢。”


    他提前了解到徐小姐的操作是多麽的渣,而他和霍承驍遊戲水平不相上下,隻要和顧梨配合好,贏絕不是問題。


    徐星眠和顧梨交換一個眼神,滿含同情之意。


    顧梨有點猶豫,戳了下陳珩:“你自控力行嗎?我怕碰你一下,你就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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