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薈語氣很不服:“周老師,別人也就算了,徐心同她成績這麽差,你到底看中她什麽?!”


    這話故意說的露-/骨,周晏北也不含糊,非常直接地告訴她:“我說了她很有天賦,你可能不信,以後總會知道的,我現在也不想贅述。”


    男人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了一些驕傲,再傻的人也能聽得出幾分。


    教室內,聽熱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了這位新來的小改改身上。


    趙誌敏驚呼:“竟然是——學霸啊——”


    同桌:“竟然是——周老師的重點對象——”


    朱璿羽雙手環胸,點頭:“沒錯,是周老師的‘重點’對象。”


    徐心同:“……”


    她真日了,為什麽會想到來參加這個社團,為什麽。


    劉薈和周晏北一前一後回了教室。


    劉主席下顎線條緊繃,低著頭沒說話。


    稍後,她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再抬起臉時,笑容一如既往地嬌豔:“周老師,我學生會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演技竟然比徐心同還好。


    周晏北也很客氣地點了點頭。


    社團活動時間結束,隻要周晏北沒其他事情要忙,都會留下來回答一些學生的提問。


    徐心同看了看他,和朱璿羽出了教室。


    樓底下,她們剛要往左轉,後邊有人出聲喊住了她。


    “你可真有本事。”


    徐心同歎了一聲氣,立刻就覺得胸口有點堵。


    劉薈應該是從隔壁那棟大學生活動中心出來的,校學生會在裏麵有個會議室。


    眼前,她單獨一人站在她們麵前。


    平時當慣了學生會幹部,習慣了看她前簇後擁,這樣的感覺還真讓人有點不習慣。


    “徐學妹,看來是個男的都能被你拽來當備胎,連周教授你都不想放過。”


    徐心同笑了笑,往劉薈麵前走了幾步。


    劉薈被周晏北刺激之後,在憤怒之下選擇了用尖銳傷人的方式來挑釁她。


    “劉薈,你現在就給爸爸聽好了,愛打嘴炮是你的事,不過千萬別一時嘴炮一時爽,不會讓你爽下去的。”


    她一雙眼睛就這麽看著對方,冷月的微光之下,說話的氣勢把劉薈驚得開始發抖。


    徐心同:“這麽說吧,真把我惹急了,你還想順利畢業?不可能的。”


    劉薈不知道徐心同拿來的底氣,但看她的氣勢,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外強中幹。


    “我知道你爸是校董,so what?”


    “我爸是徐遠桐。”


    劉薈沒想到她會冒出這樣一句話,在腦海裏搜索這個名字有什麽來曆。


    “記住了,回去網上搜一下。”


    徐心同活了二十年,就連小學作文裏提到的“英雄”、“崇拜的人”之類她都寫的是媽媽,沒有一刻把爸爸拿出來炫耀過。


    但實際上,父親帶給她的影響太過深遠,也太過震撼,她始終覺得哪怕自己再聰明、再努力,都不可能觸及那個人所在的思想領域。


    她從不對外提起他,除了性子低調,還因為那份敬畏之心。


    不知怎麽的,今天,此時此刻,她就是想把多年來偽裝的、隱藏的一切東西,慢慢地展示在所有人麵前。


    徐心同真的能隨時過來把劉薈揍到送醫院,但她不能。


    她現在已經不是不良少女了。


    改走其他路線了。


    劉薈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


    徐心同已經收尾了:“這事兒你記著,隻打嘴炮算我輸。”


    然後,在劉薈已經說不出一個字的情況下,她轉身和朱璿羽走了。


    朱學姐有點好奇:“你爸是誰?”


    徐心同:“……”


    徐心同:“我爸就是我爸。”


    因為和朱璿羽也算熟了,兩人就聊了一會兒家裏的情況,徐心同也難得說了父母大致的工作。


    她們剛走過一座橋,再次被人喊住。


    “徐心同。”


    她回過頭,周晏北竟然從後麵追了上來。


    他氣喘籲籲,一時都沒來得及調整呼吸,胸膛起起伏伏,薄薄的外套被風吹著擺了幾下,還對兩人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年輕教授的一張臉在月色下襯得銳利又俊美,淡淡地,像漫開了柔色光芒,更難得的是,他有一雙理智又清晰的眼睛,是一種特別迷人的感覺。


    一個恍惚,徐心同覺得像見到了讀書時候的周晏北,那個傲慢又自負的少年,大概真的帥爆了。


    “抱歉,朱同學,能讓我們兩個說幾句話嗎?”


    朱璿羽立馬反應過來:“當然可以,周老師。”她推了推學妹的胳膊,“我給你帶杯奶茶回家啊。”


    徐心同沒說話,把手裏拿著的試題卷起來,兩人沉默了一下,她才開口:“什麽事這麽急啊?我又沒偷你自行車。”


    周晏北笑了一下,氣息總算勻了:“問你才對,走的這麽急,我差點以為追不上。”


    他又調整了呼吸,才說:“徐同學是第一次來上課,我總要關心幾句,怎麽樣,還習慣嗎?”


    其他的不好說,但徐心同覺得自己很不開心。


    就真的不開心。


    她看了看這人,眼神有點諷刺:“你明知道劉薈對我有看法,還要把人帶過來,你想證明什麽,你對所有學生都一視同仁?”


    周晏北被這句話問的有些愣住。


    他想了一下,才搖了搖頭。


    “不過你說的沒錯,作為輔導老師必須一視同仁,當然,每個老師心裏都有喜歡的學生和討厭的學生,隻是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也不能做的太過偏頗,這樣會很沒職業素養。”


    周晏北說的頭頭是道,下一刻,卻話鋒一轉,有了幾分反骨的意味:“我要沒做你們社團輔導老師,肯定也不會這樣。而且,我說過你獨一無二,我沒改變過這個想法。”


    他不知道怎麽繼續解釋,但劉薈的事情確實有責任的成分在其中,不太好處理。


    更何況今晚,在那一刻,周晏北完全沒去想其他事情。


    他隻想著徐心同,想著她願意來社團聽課太過難得。


    周晏北朝著她示意,兩人不再靜立原地,往她宿舍方向一邊走一邊說。


    長橋兩邊的燈火交織著月色,形成一道柔美的風景線。


    “徐同學,我和你哥也算有交情,我知道徐太太念書時候的遭遇,對你來說,做出這樣的改變很不容易。”


    徐心同的母親奚溫寧,念大學時候也被學生會的老師和學長糾纏過,她代表其他受害者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霸權,隻落了一個肄業的下場。


    母親的經曆更讓徐心同對學校和老師提不起任何好感。


    她能做出這個決定太不容易。


    他都知道。


    也是很久之後,徐心同才反應過來,當初為什麽會突然就能對他說起嶽綰的事情。


    因為周晏北讓她產生了一個想法,要是嶽綰當初遇到的那個老師是他就好了。


    是他的話。


    她一定不用死的。


    就像周晏北不想浪費一分一秒,他真的在全力以赴,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她身上。


    他側過臉看她,女孩細軟的發絲被夜風吹起來,安靜的時候隻覺得好看,可誰知道呢,其實身體裏擁有著可以隨時炸了學校的魄力。


    他也不是沒感覺,這兩次的相處好像彼此都覺得尷尬。


    隻不過,既然徐心同來了社團這一次,他就相信會有下一次,下下次……


    師生之間不是不可以做朋友,隻要他把握好兩人的距離。


    周晏北撇開那些複雜的思緒,歪了歪頭,笑著說:“徐同學,求求你,讓我給你輔導吧?”


    徐心同:“……”


    心頭的觸動在黑暗裏蕩漾。


    這個被俞考奉為神仙每每都要狠吹一把“我北哥牛批”的男人,竟然在她麵前擺出這種有點服軟的態度。


    艸,反差萌。


    這太過分了,這誰能拒絕啊。


    第30章 偏愛(9)


    徐心同還是很硬氣,她一言不發,無視某人的美男計,冷漠地移開了視線,抬眼看了看,才發現宿舍樓近在眼前了。


    周晏北送到她這裏就先走了。


    徐心同在回去的路上不斷思考,她有點想做什麽,讓劉薈嚐嚐憤怒到極點但是無能為力的絕望。


    腦海裏浮現著剛才劉薈氣到扭曲的臉,讓她產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


    五月的,歌手101大賽。


    可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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