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他們說這是在排隊。”家仆指著那條隊伍說道。


    “什麽隊?”


    “去縣衙領糧食的隊伍。”


    馬二聽完家仆的匯報,眉頭微微一挑,顯得有些驚訝,“嗯?怎麽都不去縣衙排隊,來這裏排隊?”


    難不成是準備拿他家的糧食出來?


    馬二心中一慌,額頭上,迅速泌出了許多細汗。


    “二爺,是從縣衙排到這裏了,而且這後邊這條隊伍,還看不見頭呢!”


    馬二緊繃的身子,頓時放鬆了不少,但旋即又迷惑了起來,這齊寧的賑濟,竟吸引了這麽多百姓來領取糧食。


    “走,我們去縣衙那裏看看究竟是有何名堂!”


    家仆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馬二,低聲說道:“二爺,大爺不是吩咐不要輕易露麵嗎?”


    馬二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放心,我隻是去看看,不會輕舉妄動。”


    “再說了,現在人這麽多,那會有什麽人注意到我來?”


    說著,馬二便示意家仆們,隨他一同走向隊伍的前頭。


    但是往縣衙的地方,卻是不怎麽好走。


    許多人不斷地從縣衙方向,沿著隊伍的兩邊,急匆匆地走過來。


    馬二和家仆們逆著人流前行,雖然速度緩慢,但起碼還是向著縣衙前進。


    一路上,他們聽到百姓們的議論聲,從隻言片語中,總是聽到“肉”、“白米飯”這幾個詞。


    “這些人是餓瘋了嗎?”


    馬二忍不住笑出聲來,嘴角上揚,眼裏帶著幾分戲謔的光芒說道:“他們算什麽?怎麽可能給他們吃肉和吃飯的。”


    “就是,就是!”幾名家仆哈哈大笑了起來,就算是他們,哪怕是以往的財力,一年都吃不上幾次大米飯。


    這大米雖然在南方很普遍,但如今戰爭頻發,南北往來的路上,強盜土匪巨多,能運到北方的大米,十不存一。


    因此價格節節攀升,以致於他們都吃不起。


    更何況齊寧是軍閥,不可能將寶貴的糧食,平白無故送給普通百姓,即使官兵們,也不一定能吃上。


    馬二和家仆們的笑聲,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周圍的人似乎都注意到他們了,但不少人還是沉浸在即將到來的糧食之中。


    但依舊有些人頗有不滿,其中一位行人別過頭來,大聲說道:“你怎麽就知道大人不會給我們肉吃?”


    說完,便甩了甩袖子,快步離去。


    馬二握起拳頭,豎起大拇指,背對著身後那人,抬起手來,大拇指向後邊那人,說道:“急了?”


    “二爺,小聲點,大爺吩咐...”一旁的家仆,有些膽怯地提醒馬二。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馬二不耐煩地說道。


    不知走了多久,馬二一行人終於走到了縣衙門口。


    “二爺,您看,我們快走到隊伍前頭了!”一個眼尖的家仆,遠遠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路口說道。


    馬二順著家仆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隊伍在那裏拐了個彎,就到縣衙門口。


    “娘的,平日裏也沒覺得這縣衙難走,今日倒是見識到了。”馬二沒好氣地說道。


    “誒誒誒,要排隊去後邊排隊,可別插隊!”隊伍中,忽然有人大聲地向馬二他們喊去。


    等馬二他們回過頭來,卻不知道這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我可不稀罕!”馬二瞧不見人,便直接向隊伍裏喊了過去。


    喊完之後,馬二回過頭來,對著一旁的家仆說道,“別逼逼,再逼逼就給我回去!”


    其中一名正欲開口,結果被馬二提前打斷施法,將口中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來。


    他們繼續逆著人流前進,終於走到了縣衙門口,此時隊伍最前邊的那個,正搓了搓雙手,眼裏直冒火花,死死地盯著縣衙門口那裏。


    現在這個時辰還在,門口隻有幾十名士兵把守著。


    忽然,從路的另一邊,跑來了許多身穿迷彩服的士兵,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


    在場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麵,不忍有些著迷起來。


    “吱嘎!”


    縣衙大門被裏邊的士兵推了開來,旋即兩兩結對,從府中抬起一大桶飯,緩緩走了出來。


    百姓們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隊伍中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


    “嗯?”


    馬二伸長脖子看去,發現士兵們搖搖晃晃地將木桶抬了出來,但卻未見其有米湯搖晃出來,感覺有些奇怪。


    “誒,這是什麽味道?”馬二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香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香味...是肉味?”


    家仆們也紛紛抽動鼻子,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二爺,好像是的,很像肉湯飄出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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