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媛轉過身來瞪他,“我不說,我不說你心裏不還是那麽模模糊糊的?拎不清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你一直對薑容那麽好做什麽?我真是想不通,怎麽還帶替她打抱不平的呢。你們是兩個輩分的人,你是她們的長輩!一碗水端不平,後果你自己擔。”


    “我這不是覺得容容受了委屈嗎?”


    “喲,那慈慈就沒受委屈了是吧?慈慈可是從小就開始受委屈,過過一天好日子嗎?拜托你搞清楚跟你有血緣關係的是誰,也拜托你客觀的看待一下這件事!”


    徐涵澈徹底噎住了,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說不出來話。


    他的確一心都在想薑容受了多少委屈,被薑慈怎麽樣怎麽樣,卻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薑慈的處境。


    每個人的心都是偏的,他的確不能否認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


    他歎了口氣,“我今天似乎真的很幼稚?”


    於媛翻了個白眼,“何止是幼稚呢?我都不想搭理你,誰能想到一個大公司的經理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徐涵澈摸摸鼻子,有些尷尬。


    深夜於媛睡著後,徐涵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腦子裏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薑慈籌備的校慶節目差不多了,一班的主要就是張惠丹和張智權的影子戲和杜雨煥的琵琶演奏。這次趙琦萌想來又想去,還是沒有報名參加,她在想到畢業晚會的時候自己再拉著薑慈一起報名。


    她挑選的節目要麽很新奇,要麽就是高手,比如陳言陌的鋼琴,聽說拿過國家級的獎項。


    梁主任對她選的節目很滿意,連連誇讚,“這次校慶節目肯定能大放異彩,待會我要去校長那裏把你好好誇誇!”


    她就知道把事情交給這個孩子肯定是沒問題的,總能出色地完成。


    薑慈難得稍微謙虛了點兒,“老師,這次還是多虧了陳言陌同學的幫忙啦。”


    梁主任眼睛眯了眯,本來想警告她一番不許早戀來著,可是想了想,這樣的孩子也不可能早戀,況且人家剛剛替她辦事呢,哪能恩將仇報還把人抓來教訓一頓。


    於是訓人成癮的梁主任第一次把到喉嚨的話憋了回去。


    萬萬沒想到一語成讖。


    校慶應期而至,薑慈是負責人不是表演者,一大清早穿著運動裝就要出門,被徐涵清給硬是拉了回來,“哎喲我的乖寶,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子喲?”


    她硬是想給換條裙子,薑慈無奈道:“媽,我是去幹活的。”


    “哦,我懂我懂,領導級別的那種對不對?”徐涵清順嘴又誇了一誇女兒,給拿了套背帶牛仔褲,“這個,陽光又酷!”


    在吃早餐的薑桓都無奈了,替薑慈開了口,“你管孩子穿什麽呢。”


    “你懂什麽?吃你的早餐,待會誤機了。”


    “爸要去哪?”


    “去出差,有個m國的合同要簽。”薑桓解釋道,“很快就回來了,陪你去參賽。”


    薑慈也就沒放在心上。


    看了眼那牛仔褲還挺好看的,也就換上了,一邊換鞋徐涵清一邊給她畫了畫眉毛和口紅,“哎呀這眉毛濃的隨你爸爸,咱塗個420顯氣色又不誇張,乖哈,別累到了,要不要帶飲料水果去?”


    薑慈的臉任她擺弄,見她又想帶點啥趕緊跑了,“不用了!”


    徐涵清叫了兩聲沒叫住也就放棄了,“這孩子,跑什麽。”


    她又催著薑寬薑闊趕緊吃,突然薑寬冒出一句,“媽,你知道為什麽這次校慶我姐沒參加嗎?”


    徐涵清還有些覺得他的話無厘頭:“你姐不是管著……”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你說容容啊?”


    薑寬點頭。


    “容容不是一直不喜歡參加這些的嗎?學校裏的活動她本來就很少參加呀。”自己養了十七年的女兒她還是知道的,對於學校的活動,她還有一些看不上的,真正能入她眼的還是那種比較大型的舞台。


    薑寬氣憤填膺地拍著桌子:“才不是呢!是薑慈砍掉了我姐的節目!我姐報了兩個呢,鋼琴和芭蕾,全都被薑慈砍了!”


    他覺得,他抓住了薑慈的把柄了,一邊說一邊覺得得意。


    薑闊拿著三明治的手一頓,暗暗咒罵一聲,又無奈至極地歎了口氣。


    薑桓手中的筷子驟然拍在桌上,齊齊嚇了眾人一跳,往他臉上瞧去,赫然是怒火翻湧,雷霆之怒!


    “薑寬,這個家如果容不下你,你盡管去你奶奶家好好住!我警告了你一次又一次你當耳旁風是吧?!”


    薑寬結結巴巴地想解釋什麽,怎麽會這樣?薑慈針對薑容,這才是大問題吧?怎麽反過來指責他呢?真正引起兄弟不睦的不是他啊!


    可麵對薑桓的怒火他被嚇住了,嚇到根本不敢出聲,薑桓還在發難,“來,你告訴我,你憑什麽隻喊一個姐姐?薑慈欠你什麽了?我們欠你什麽了?你就認一個,還敢在我麵前這麽肆無忌憚?”


    薑寬是自認為摸清了薑桓的秉性,覺得他重視的是子女和睦,這次薑慈如此過分,定能讓薑桓大發雷霆,所以他說話上比平時肆無忌憚多了。哪裏想到承受這雷霆之怒的不是薑慈而是他?


    他害怕到身體都顫抖了,磕磕巴巴地說:“爸,我知道錯了……”


    “你就嘴上說的好聽,實則屢教不改,我看你簡直冥頑不靈,哪怕嘴上再會認錯,心裏也一萬個不服氣。涵清,你不是給他找補習班嗎?多找幾個,還不缺這點錢,你也可以收拾收拾滾出這個家了!”


    薑寬怎麽也想不到薑桓這次如此暴怒,眼淚被嚇得啪啦啪啦往下掉,臉色蒼白無血色。


    薑闊怕薑桓氣壞了,給他說著軟話,“爸,他一直這個樣子,你別氣了,氣壞身體就不好了,快誤機了,你快出門吧。”


    他就坐在薑桓身側,薑桓順手摸了摸他的頭,“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至於操心。”見時候的確不早了,拿起公文包就走了,還不忘撂下一句,“回來再收拾你!”


    徐涵清一直沒吭聲,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了薑寬真是需要教訓,這麽久了還在糾結些有的沒的,不停針對薑慈。她哪個孩子都心疼,卻也該有點理智了。


    等薑桓走了,她並沒有善罷甘休,而是接著教訓薑寬,“薑寬,你要知道,被虧欠的一直是慈慈。爸媽知道你兩個姐姐都沒錯,錯就錯在薑大成夫婦的壞心眼,那既然兩人都沒錯,你又憑什麽隻對一個人好,隻認一個姐姐呢?你這樣公平嗎?正確嗎?”


    徐涵清從來沒有這樣疾言厲色地跟他說過話,更是幾乎沒有連名帶姓地叫他。薑寬意識到徐涵清的心都被他寒了。


    他想挽回些什麽,給自己的行為辯解著:“可是薑慈欺負姐姐……”


    “那你怎麽就知道容容沒有欺負慈慈?”徐涵清犀利地反問,薑寬愣住,無言以對,她又繼續說,“她們兩個人都恩恩怨怨孰是孰非媽媽暫且不提,你又是憑什麽摻和?以什麽身份摻和?你有資格摻和嗎?”


    徐涵清如此疾言厲色,在薑寬眼裏是從未見過的,到底隻是個半大少年,眼眶瞬間就紅了,“媽——”


    徐涵清的眼眶也紅了,“你知道媽媽看到你這樣有多心痛嗎?你們在媽媽眼裏又何異於兄弟殘殺?她是我遺失的寶貝,我欠她的,可我不欠你的!!”


    薑寬要叫她,又發現喉口澀然地堵塞著,半晌說不出話。他突然很後悔,他使自己的親生父母心痛如麻,他都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麽……


    他也想不通他為什麽對薑慈的敵意從無到有,至今越來越大,一發不可收拾……


    他看向薑闊,薑闊根本不理他,他的目光又緩緩落在徐涵清身上,她哭的渾身在顫抖,越想越痛心,一貫精致自持的她此時無助又難過地沿著牆邊坐下,薑寬心底有個聲音催著他跑過去抱住徐涵清,他哽咽著叫她……


    薑闊歎口氣,眼睜睜地看著母子倆抱頭痛哭。


    眼見時間到了,他喊薑寬去上學。薑寬擦了眼淚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背了書包跟他出去。


    一路上他無比安靜地騎著他的車,薑闊率先打破沉寂,他問他,“你為什麽那麽討厭薑慈?”


    薑寬聽到他的問題愣住了,他很久很久都沒有出聲。就在薑闊以為他不出聲了時,他沉沉地開口道:“因為是我,容姐才被發現不是我親姐姐,我一直覺得是我欠她的……”


    當初就是因為他的車禍,薑容才因為血型被發現的。


    薑闊想從他思想根源說服他,所以逼著他去想,去說出來。


    “可是誰去彌補薑慈這些年受的苦?薑容的一切本來就不是她的,你隻是一個契機,讓所有錯位的一切歸位了。”


    薑寬被他這麽一說,覺得似乎真是自己相差了,他一直以來對薑容的愧疚感似乎……


    “可、可容姐從小跟我一起長大……”


    “那你就一視同仁,不要厚此薄彼,更不要蠢不拉嘰的去告薑慈的狀,輸的隻會是你自己。”


    薑慈在薑桓心中地位明顯高於薑容,薑闊都不知道薑寬的腦子裏塞了多少漿糊,整天幹那些蠢事。


    薑寬耷拉著腦袋聽他訓,一聲都不吭。


    “還有啊,以前你們倆成績都不好,我還能勉強解釋為是基因,可現在證明整個家裏隻有你一個人成績不好,簡直要懷疑你是不是也被抱錯了。上點心吧你。”


    薑闊一臉鄙視地覷了他一眼,用力騎了幾下把他甩在後麵。


    第55章


    薑寬氣喘籲籲跟上他,涎著臉問他,“唉,放學有空沒有?能不能給我補習補習數學呀?”


    “喲,你腦子開竅了,這可真不像是你說出來的話。”


    這一次的校慶是晉城一中三十五周年的校慶,算是個整數,學校非常重視,梁主任為了這件事已經忙前忙後忙了幾個月了,薑慈負責的隻是節目都已經焦頭爛額,更遑論她要負責的是整個校慶。


    光是聯絡其他知名學校的領導前來參觀的各項事宜,她就忙了半個月,吃喝住行全都是她一個人在安排的。


    薑慈一大清早過去還把校慶的節目單拿去打印了一千多份出來。


    陳言陌也來得很早,看到她的時候眼前一亮,倒是從沒見過她穿背帶褲的樣子,早上有幾分少女的感覺。之前薑慈給別人的感覺總是太穩重。


    “都準備好了嗎?”陳言陌接過她手裏一大遝節目單。


    薑慈輕鬆了許多,甩甩有些酸痛的胳膊,“差不多了,我們去大禮堂吧。”


    這一次由於校慶的原因,全校上下所有師生放假一天,但是要求是都要來觀看校慶表演,整個大禮堂坐滿了師生。


    除了要表演的人以外,一般的全部同學都到齊了,眼巴巴的等著張惠丹張智權還有杜雨煥的演出。


    梁主任還在處理各個方麵的事情,音響那一邊似乎又出了點問題,她忙得團團轉。


    薑慈也在不停的調試著設備,絲毫不敢懈怠。陳言陌在組織著選手候場,一邊安排著工作人員的工作,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等到晚會快開場的時候,校長帶著學校的高層領導以及其他學校的來訪領導進入禮堂。


    這一次的校慶節目以杜雨煥的歌曲《匆匆那年》開場,氛圍營造得非常恰到好處,最讓薑慈滿意的是音樂設備全場都很在狀態,沒有出現任何斷音現象。


    這首歌曲結束以後全場的氣氛非常活躍,薑慈偷偷去瞧校長的臉色,也是喜悅溢於言表,這才放了些心。


    陳言陌的鋼琴演奏排在第六個出場,在第一個節目結束以後,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就去後台更衣換裝了。薑慈還沒有見識過他穿著很正經的服裝彈著鋼琴曲的樣子,莫名從心底生出三分期待。


    第二個節目是七班的五個同學一起表演的小品。晉城一中的教室是按照順序排列的,一班跟七班的距離有些遠,所以一班的同學跟七班的同學關係也不親近,更是不熟悉,隻是他們的作品能進入到校慶表演也說明了他們作品的優秀。


    更是堵住了某些人說她假公濟私的嘴。她如果真的假公濟私,怎麽可能會把表演的機會讓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班級?


    這件事就算捅到校長麵前也是沒有理的。


    七班那一塊整個節目表演過程中都無比活躍,結束時更是掌聲雷霆。


    校長周圍的領導看得合不攏嘴,與校長一直在討論這些孩子。


    “你們晉城一中的孩子還真是多才多藝啊!”


    “哪裏哪裏。”校長一臉謙虛。


    等到了影子戲的時候,他校領導更是大開眼界,“喲,這可是傳統文化,現在的孩子了不得了不得啊!”


    校長簡直龍心大悅,“發揚傳統文化嘛,咱們這種教孩子的得以身作則啊,咱們都有責任是吧,我一直啊都很重視弘揚傳統的。”


    這一通話真是把自己誇到了天上去,偏偏說的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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