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薑若尷尬地笑了笑。


    如果換成是往常,這些人統統胖揍一頓就老實了。


    可是現在是在玄學交流會,她要是把道協高層的子弟都教訓了,八成考試資格都得被取消了吧。


    嗯,蘇星說的對,還是等到了考場上再說吧。


    不對,不對,她的想法不對!


    說好了要做永遠的小仙女,能動嘴和平交流解決的事情絕對不能動手的來著。


    她怎麽又想到要暴力解決了。


    ╭(╯^╰)╮


    都是被那些說了不聽,聽也聽不懂的家夥逼的,害的她現在也開始習慣性暴力思維,一點小仙女形象都不注意了。


    不好不好,這習慣不好,一定得改!


    “對了,阿若,你跟褚先生是什麽關係啊,褚先生為什麽這麽照顧你,是徒弟還是?”


    看著蘇星滿眼的八卦,薑若搖了搖頭:“都不是。”


    “那是什麽關係啊?”


    蘇星好奇死了,不是師徒又不是戀人的,總不會是親戚吧,可是從來沒聽說過褚先生有過什麽親戚出現啊。


    “總該不會你是褚先生失散多年的私生女吧,哈哈,哈哈哈。”


    蘇星自己說著,也覺得可笑地笑了起來。


    薑若也回了一個玩笑:“如果我說我們是包養關係,是我包養了你們口中的褚先生呢。”


    “你開什麽玩笑!”


    蘇星駭然又覺得可笑,她連忙抬手捂住了薑若的嘴:“哎呦我的小師妹,你知不知道含雪仙師的特殊待遇意味著什麽啊,如果這世上有能成仙的仙人存在的話,褚仙師就是那個謫仙人,哪天我聽到他飛升成仙了我都不意外,他的玩笑話可不能亂說,就算你們關係親密你也不能這樣侮辱他啊,我聽我師父說,褚離仙師因為功德太盛,可能與天道隱隱相通,說了他壞話的都有可能受到因果反噬倒個小黴運呢。”


    “咱們這可是要考試的當口,你是不想過關了,那也不能拉著大家一起不及格啊。”


    李龍、風二包括小男孩苗淼都對薑若露出了鄙夷嫌棄的目光,似乎覺得薑若這句大話說的太過了。


    薑若無奈攤手。


    所以吧,看看吧,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奇怪。


    有時候說了實話反而被人認為開玩笑,玩笑話被當成了大實話。


    大概是生怕薑若再語出驚人,蘇星再也不敢八婆地追問了,而是老老實實地開始聽下一節課。


    不過沒想到的是,下一場的主課人居然也是個熟人,港城的道協會長張濤。


    張濤對薑若這個熟人格外地熱情,他的熱情體現在哪裏呢,一整節課的提問時不時就點薑若起來回答。


    千年前薑若還是大黎公主的時候,皇帝給她安排了單獨的老師進行教導。


    教她的是大黎當世有名的大儒。


    師徒之間偶爾一問一答,像是朋友切磋閑談多過像老師授課。


    兩個人會在春風秋月之中邊走邊談。


    當年風雅已成過往雲煙,往事不可追憶,如今大黎公主已經淪落成了暴力白骨,可是再怎麽樣,當年的教育習慣也刻入了骨髓。


    像千年後現代課堂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機械性問答,簡直讓薑若尬地想要立刻離開。


    但是為了執業證她決定再忍忍。


    “……隻要你靈力足夠,筆出則成符,萬物在心,則皆可為咒。”


    想了想薑若又加了一句:“玄學一道,不拘泥於形式,道之一物皆為本心。”


    薑若說完之後就看向了張濤,發現張濤的表情有些驚訝。


    而此時短暫的安靜過後,教室裏響起了嗤笑的聲音。


    薑若皺起眉,難道自己說錯了?


    但是當年她開始學習玄術的時候,清無真人從不給她講解,隻讓她自己領悟所謂玄學一道,她最初領悟出符咒之道的時候,所思所想就是如此。


    該不會是她參悟的符咒之道一直都是錯誤的吧,但是也沒見清無糾正過啊,而且她符咒的威力也不小啊。


    如今她成了鬼王,靈力全變成了陰氣,更是施法隨心了,那些做人時框住她的框架也都不見了,就算是她領悟錯了也不影響符咒打人。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作為當年的玄學界的風雲人物,薑若還是比較在意自己當初的成績的。


    旁邊的蘇星扯了扯薑若,表情有些緊張,小聲地道:“阿若,這都是誰教你的啊,你怎麽想出來這種答案。”


    “這不對嗎?”


    蘇星的表情有些糾結,她恩啊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也不能說是不對,就是……”


    就是什麽蘇星沒有說清楚,因為這會兒謝思瑤已經冷笑出聲,嘲弄地看著薑若。


    “她還以為我們做天師的是在修仙嗎,還是當自己是小說主角在看小說啊,笑死我了,還隨心一畫隨便一想就成符咒,怕不是要拿自己的符咒害死人吧。”


    “在場的諸位都是隨師父學過些時日的,誰不知道當年學畫符第一件事就是靜心,靜心凝思,將那各種符咒記在心底記得滾瓜爛熟,這才能下筆畫符,務求一筆一劃不能錯了哪怕一點,畫符之時還要大聲誦念咒文,請來祖師爺之力,方能畫符成形,這符咒筆畫和吟唱功力相輔相成,沒有一樣可以出錯,這才能畫出有真言之力的符咒,光有力量隨心所欲,以為是幹什麽,參悟修仙嗎?”


    “那每個人還都有腦子呢,是不是隨便想想就能考上大學啊。”


    “這個人連畫符的基本功都不會,她過來到底是幹什麽的,還考執業證呢,連我阿爺座下端茶童子的常識都不如,真是笑死人了。”


    謝思瑤周圍的人也跟著謝思瑤嘲笑了起來。


    “謝小姐說的對啊,這人說的話好聽是好聽,誰不知道那是一句漂亮的空話啊,沒有半點實際操作意義,泛泛而談胡言亂語,這種人居然也有資格參加交流會,真是越發讓我懷疑交流會的質量了。”


    “也許她不是不想說,而是根本不懂吧,不知道何處聽來的一句空話,就扯出來裝逼了,還以為能震懾到誰呢,結果平白弄出來一個笑話。”


    “她跟褚仙師走的近,說不定是聽褚仙師隨口說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名言了,殊不知這種話跟傳言中的修仙一般,都是招人空想的,也許是褚仙師跟某些厲害的仙師討論這種可能性,結果被她當真了,這種空話根本就不是紮紮實實練基本功的天師能說出來的。”


    “還有下咒,哪裏能這麽簡單啊,還萬物在心隨便就可以用來下咒,下咒的時間地點所用的物品甚至連各個方位都要計算好,被下咒人的八字什麽的,都有嚴格的要求好不好,要是下咒真能這麽簡單,那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真不知道褚離仙師是怎麽看中你這種愛慕虛榮誇誇其談的人的。”謝思瑤在身邊一眾人的交談之中抬起了臉,看向了薑若冷笑了起來:“連個畫符都不知道如何畫,還沒有完全進圈子的外行人,嗬!”


    瞧見會場中的話越來越過分,被薑若的話震驚到的張濤趕緊道:“我相信薑小友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必定也是她自己的感悟,不是隨口亂說的,沒有見過的東西並不代表完全不存在,港城的時候薑小友曾經幫忙對付過一些鬼怪,薑小友的本事我還是相信的。”


    聽到張濤這麽說,謝思瑤一邊的人不但沒有露出服氣的神色,反而冷笑連連,看來把張濤也當成了幫著薑若說話的那撥人了。


    “張會長,你—我們是相信的,但是她——我們不相信,除非她有本事按照她自己說的,現場就隨隨便便畫出來一張符。”


    “這……”


    張濤有些歉疚地看向了薑若,如果不是他忍不住見獵心喜,想要和薑若探討一下符咒,也不會橫生出這些波折。


    “怎麽了不敢?”謝思瑤挑眉諷刺一笑:“大話空話能說得出來,該做的時候卻做不出來,未免叫人笑話吧,今天你哪怕能按照自己說的那個理論畫出來一個最簡單的清心符,我謝思瑤就認輸。”


    薑若瞥了謝思瑤一眼:“認輸就不必了,你隻要不帶著你那幫子爪牙對著我狗一樣地瘋叫就行了。”


    “你!”


    謝思瑤勃然變色,眉眼狠厲地瞪著薑若:“別給臉不要臉。”


    從包中掏出黃符,撚了撚小盒子中的朱砂,隨手一道清心符畫了出來,抬手一揮那張黃符就貼在了謝思瑤額頭上。


    哪怕謝思瑤臉色變幻連連後退,都沒有快過薑若的這道清心符,最終被清心符直接糊臉。


    “靜靜心,火氣這麽大嘴這麽臭,平白惹人厭煩。”


    清心咒的威力開始生效,眾人眼睜睜地看著謝思瑤氣的漲紅的臉開始平靜下來。


    “咦,我剛剛看她的手法還在想著這畫的符咒能有用才怪,原來不是隨便亂畫的啊?”


    “清心咒不是要在靜室之中早起焚香靜心七天,畫出來的才有效果嗎,她真的沒有半路偷偷換黃符嗎,做一份假的動作給我們看,實際上偷偷夾帶提前畫好的清心符?”


    “我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感覺從小學的那套理論岌岌可危,真有人能這麽畫符?”


    周圍的議論聲讓謝思瑤的臉色愈發難看,她一把扯掉了額頭上的清心符,目光變了又變,最終沒有說話。


    “對了,我也有一句話要回給你們。”薑若笑了笑,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手中的朱砂盒子:“你們做不到並不代表這世上別的人就做不到了,畢竟庸才和天才總歸是有差別的。”


    最開始薑若不清楚會場眾人的反應是怎麽回事,但隨著這些人的諷刺她也弄明白了。


    其實並不是她當年參悟的有什麽不對之處,而是她和這些人的學習方式始終都不一樣。


    這些人是已經有了模板,根據模板定好的死規矩一點一點地描摹,橫豎乃至勾要怎麽彎,都是規定好不容出錯。


    清無真人教會她的,則是如何創造一個未知模板,由始至終她都是那個自己給自己定規則的人,俗世通用的規則約束不了她。


    想通了之後薑若也就不再糾結,既然創造沒有固定答案可言,誰又能說得清她搞的那些畫符咒的辦法是對還是錯?


    薑若的話太過紮心,原本開始有點稍稍傾向於薑若的人再次產生了惡感,覺得此人未免太過自以為是的高傲,不過是仗著有褚離庇護本身又有點小本事,就如此不客氣地諷刺旁人是庸才她自己是天才。


    至於謝思瑤更是覺得臉上火熱,覺得薑若的話就是衝著她來的,諷刺她自己沒能力還在瞎叫喚。


    從來沒有在這麽多人麵前丟過臉,謝思瑤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她咬了咬牙怨恨地瞪了薑若一眼。


    更難堪地是,原本站在台上的道協高層張濤也顛顛地走了下來,帶著討好地笑容看向薑若:“薑小友啊,你這個黃符能不能給我看看啊,我想琢磨琢磨你這個符咒是怎麽畫的成不成?”


    這樣的客氣與看重,越發反襯的謝思瑤像一個亂蹦躂的小醜。


    第67章


    “可以。”


    張濤和薑若本來就是熟識的朋友,更何況張濤還給薑若行過一些方便。


    對於張濤的討教,薑若自然不吝色,不過她也沒有再畫一張符,而是勾了勾手指將謝思瑤手中攥著的符咒勾了出來。


    謝思瑤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薑若卻渾不在意,隻是將那張清心符遞給了張濤。


    張濤也不在意這是轉手了幾次的,拿著薑若的清心符就離開了。


    瞧見薑若沒有重畫而是勾走了謝思瑤手中符咒,這讓會場眾人開始懷疑了起來,也就是覺得薑若並不是隨時都能畫出這種逆天符咒,說不準一次隻能畫出一張,而且還有時間限製,甚至隻能用這種辦法畫出清心符之類的。


    因為這一次謝思瑤的挑釁,薑若才用自己最厲害的一手絕技震懾對方的。


    謝思瑤很顯然也這麽想的,她看向薑若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到了實操場上你還能不能這麽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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