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醒醒,蘇星,蘇星……”


    蘇星乍然清醒,她豁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周圍,手指飛速地夾住了一張黃符,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蘇星的動作驚醒了屋子裏的風二、李龍,兩個大男人立刻警惕地從床上跳下來,沉聲問蘇星:“怎麽了?”


    唯有年幼的苗淼還在呼呼大睡。


    “我剛剛……看到一個紅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床頭,然後我不知道怎麽了,就跟著她一起走了……”


    蘇星說的尤為艱難。


    剛才的那一幕真的超出了她的預料,她並不是什麽新人小白,更不是玄術不過關的弱雞,哪怕她在戰鬥上並不見長,可是在玄學界的後起新秀之中也算排的上名號。


    但是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一個擁有著豐富捉鬼經驗的老手居然差點著了紅衣厲鬼的道?


    “還好阿若把我喊醒了。”


    蘇星說著感激地看向了身旁的薑若。


    這間土屋中正好有三張床,李龍自己睡一張,風二陪著苗淼睡一張,她和薑若睡一張,剛才她差點跟著紅衣女鬼離開房間的時候,是薑若的聲音把她從迷幻之中叫醒了。


    薑若站在黑暗的床邊,一雙眼睛十分的清醒冷靜:“我發現屋裏有些不對勁,你身上的生機越來越弱,就趕緊把你喊醒了。”


    李龍聞言握緊了手中的銅錢劍,一雙劍眉緊蹙著:“這裏的厲鬼竟然這麽凶,闖進房間裏我們都發現不了?”


    風二不停地摳弄著指甲,顯然也有些心煩意亂。


    正如蘇星所想的那樣,如果他們都是新人小白也就算了,問題是一屋子老手居然能在不知不覺之中著了道,那就非常地可怕了。


    “小喵醒醒,都什麽時候了還在睡覺。”


    風二不耐煩地推醒了身邊的苗淼,苗淼不滿地瞪了風二一眼,就聽風二不耐煩地催促:“趕緊看看這裏是什麽情況。”


    苗淼撇了撇嘴,不情願地揉了揉眼睛,他眼睛中的瞳仁閃過金色,左右轉了轉頭看了看。


    “啊!”


    苗淼突然捂著眼睛慘叫了起來。


    蘇星和風二連忙緊張地圍了過去,就連李龍的那張冷臉也繃了起來。


    “苗淼,怎麽了?”


    苗淼的眼角流下血淚,他聲音尖銳地道:“這裏好可怕,我什麽都看不見,全都是黑色,一片濃濃的黑色,我們每個人頭上都飄著黑色的骷髏,協會這次選的到底是什麽地方,大凶的陰穴也不過如此了吧。”


    聽到苗淼的話,蘇星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


    薑若卻不覺得有什麽:“既然能把普通人拉進來,又搞出真人恐怖背景的遊戲主場,還讓協會高層這麽重視的,必然是有什麽獨特之處,若是陰氣不盛鬼怪不凶,也就難以稱之為恐怖生存遊戲了吧。”


    蘇星扯動了嘴角,露出艱難的笑容:“阿若,你不懂,苗淼因為師承與血緣的關係擁有真視之眼,能夠看清隱藏在我們周圍的鬼怪,除非這個鬼怪實力高過我們很多苗淼才看不見,並且苗淼的真視之眼還能夠預測每個人的死亡,或者說是命格衰盛狀態,剛剛他看到我們頭頂都飄著黑色的骷髏,就證明我們的死亡預警特別高。”


    “預警而已,又不是真死了。”薑若不以為然,直接走到了門口:“需要這麽害怕嗎,追出去看看不就全都知道了,正好那個紅衣服小丫頭已經站在窗口偷窺我們很久了。”


    薑若的話說出來,房間裏李龍一行就愣了一下,順著薑若的話頭看過去,就瞧見窗戶外直愣愣地站著一個黑影。


    農家土屋的窗戶是用透明油紙糊上的,那黑影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口,身上的大紅色模模糊糊地映照在窗戶紙上,就仿佛窗戶上溢滿了血,看的人心驚肉跳。


    瞧見這個身影,蘇星幾個的臉色又變了變,這女鬼站在那裏多久了,他們在屋裏說著話居然沒有一個察覺的?


    但是不等蘇星幾個再說什麽,薑若已經推開窗戶走進了濃濃夜色之中。


    李龍想也不想地握著銅錢劍追了上去,蘇星、風二還有苗淼也不過猶豫了一下,就追著兩人的身影衝出了屋子。


    這個遊戲場中的村子黑的格外與眾不同,視物特別艱難,如果不是大家都是玄門中人,又有苗淼的真視之眼存在,隻怕根本找不到薑若和那女鬼的痕跡。


    那女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出現的薑若驚到了,薑若剛出門還沒有靠近她,她就開始飄了起來,飄的速度還格外地快。


    在薑若追上女鬼的瞬間,村子深處響起了一聲古怪的叫聲,黑暗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伸了出來,直接將女鬼攥在了手心,飛速地藏了起來。


    薑若失去了女鬼的蹤跡,但她的腳步並沒有停下,而是站在原處仔細辨了辨,轉身直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薑若看到了祠堂裏供奉著的流著血淚,雙手被束縛在身後挺著大肚子的鬼母塑像。


    鬼母的身後是壁龕,壁龕裏掛著無數個牌位,每一個牌位的名字上都隱隱流動著紅光。


    李龍一行隨即趕到,看到村子祠堂的鬼母像和鬼母像旁的無數牌位,李龍幾人的麵色也變了變。


    “這是?”


    苗淼痛苦地捂住了眼睛,聲音沙啞:“好黑,我什麽都看不見了,隻能看見數不清的紅色在地上爬。”


    “這鬼母已經快要被養成邪神了,這些村民究竟在祠堂下麵鎮了什麽東西?”李龍冷著臉看向雙眼不停流血的鬼母。


    風二在旁邊咋舌:“看來村子鬧鬼的秘密應該就是這個祠堂了,這陰毒的玩意兒就連我們玄學師都覺得棘手無比,那些普通人能在這種遊戲場中活下來,看起來靠的果然是幸運了。”


    隨著一行人說話,鬼母雕塑開始發生變化,壁龕裏的牌位不停地震動起來,先前隻有苗淼能夠看見的紅色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不停地爬向中間的鬼母,融進了鬼母雕塑之中。


    緊接著鬼母竟然掙破了束縛雙手的繩子,鬼母雕塑直接活了。


    鬼母伸展著肢體慢慢從祠堂中爬了下來,呻·吟聲傳到眾人耳中,幾個人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


    伸展完肢體的鬼母,口中發出奇怪的吟哦聲,一雙留著血淚的雙眼刷地盯向了祠堂門口的一行人。


    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鬼母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又陰森的笑容。


    “小心!”


    李龍臉色勃然一變,直接將眾人護在了身後,握著銅錢劍迎上了鬼母。


    “這鬼母雕塑已經不同於普通的厲鬼,被村民用厲鬼怨氣戾氣化成了邪神,我先拖住鬼母的腳步,蘇星,你和風二想辦法困住鬼母,護住小師妹和苗淼!”


    蘇星和風二點頭,開始配合默契地結陣。


    道術與蠱術結合的陣勢薑若還是第一次見,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


    畢竟千年前,蠱師在中原正統道家眼中還是邪門歪道,沒想到千年後,名門子弟都能跟蠱師手拉手做好隊友了。


    就耽誤了這一眼,李龍已經跟邪神鬼母直接杠上了。


    看得出李龍的靈力非常強橫雄厚,他手中的銅錢劍也被他用的得心應手,至少比槐花路派出所的那個道協成員用的好太多了。


    以薑若的眼光來看,李龍最起碼也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哪怕放在整個玄學界來比,也算是一流的人物了,難怪李龍這麽冷傲,畢竟是有冷傲的資本。


    可惜,李龍畢竟太過年輕,若是再修煉百年差不多能與這新出爐的偽邪神有一拚之力,可是現在李龍再是厲害,也敵不過這擁有鬼神之力的偽邪神。


    所以交手之下,已經被鬼母嬉笑著一巴掌拍到了胸口,拍的他噴出一口鮮血,差點穩不住身形直接墜落下來。


    薑若見不能再繼續欣賞後輩英姿,幹脆在李龍退下來的時候直接迎了上去。


    見薑若迎上了李龍和邪神的戰場,蘇星臉色大變想要攔住薑若:“小師妹不可以,阿龍是總會長的徒弟,以靈力渾厚凶蠻見長,年輕一輩中他戰鬥力最盛,如果去年不是出了意外,他就是第一年就拿證的那個,他都不敵這個怪物,你上去肯定是送死。”


    胡亂擦著嘴角血跡想要繼續迎上去的李龍也勃然變色,衝著薑若喊道:“趕緊下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薑若已經迎了上去,眼見薑若對上了那個鬼母邪神,李龍咬了咬牙握住銅錢劍想要衝上去分擔掉鬼母的大部分攻擊。


    可是下一秒不管是李龍一方還是鬼母都愣住了。


    如果說李龍的攻擊已經算的上是大開大合的暴力了,那麽薑若的攻擊簡直能稱得上是殘暴。


    剛一對上鬼母,薑若就對著渾身陰氣的鬼母微微一笑,接著一張黃符不客氣地拍在了鬼母頭上。


    也不知道薑若那張黃符到底有什麽效果。


    被拍在鬼母頭上的黃符竟然直接融入到了鬼母的身體裏,讓鬼母的身體隱隱有潰散的征兆,那些紅衣厲鬼閃爍著要從鬼母的身體裏跌落。


    鬼母被薑若的舉動激怒了,她仰天怪叫一聲,整個身體突然膨脹了起來,身上長出了無數張鬼手,鬼手手心長著無數張鬼臉,張牙舞爪地衝向了薑若。


    這凶殘的一幕看的下方的蘇星眾人心都提到的嗓子眼裏。


    蘇星更是忍不住叫道:“阿若小心!”


    可是薑若卻不躲不避,手中鐲子直接飛射而出,化成巨大的金剛鐲對著鬼母兜頭砸下。


    那金剛鐲蘊含的力道居然無比大,在鬼母碰到薑若之前就直接將鬼母砸的眼冒金華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腥臭的鬼母遠離了薑若,金剛鐲也飛回到了薑若的手腕上。


    薑若算得上有幾分溫雅的聲音穿透黑暗落在了所有人耳中:“看清楚了!”


    下方的蘇星幾人尚沒有聽明白薑若的看清楚是什麽意思。


    下一秒,就見薑若揮手扔出了數十道黃符。


    那數十道黃符足足有等人高,黃符上幹幹淨淨地什麽都沒有,如果不是無視地心引力詭異地漂浮在半空中,蘇星幾個隻會覺得那是普通的黃紙。


    緊接著讓蘇星幾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隻見薑若從懷中掏出朱砂,食指輕輕一蘸。


    筆走龍蛇、狂放疏灑。


    竟然是在邪神鬼母逼近的當口,直接現場表演寫黃符了。


    邪神鬼母被薑若的金鐲子逼退了之後,如今愈發羞怒地衝了過來,她的腦袋也開始發生了變化,原本在雕塑上的時候,邪神鬼母的頭被雕成了仿佛受氣小媳婦一般的表情,可是此時這個受氣小媳婦臉卻開始變異了。


    她的頭無限漲大了數倍,頭上兩眼中也探出一雙鬼手,鬼手上托著神色陰戾的紅衣女鬼,那兩隻紅衣女鬼顯然不是善茬,陰邪無比地盯著薑若。


    眼見邪神鬼母越來越逼近薑若,薑若的黃符還有幾道沒有畫完,蘇星幾人緊張地恨不得衝上去幫薑若擋一擋拖延時間,被震的剛回過神的李龍甚至都拖著銅錢劍衝了上去。


    可是就在邪神鬼母衝過來的瞬間,薑若左手也開始跟著畫符,雙手齊上,不過幾個眨眼間,所有的黃符都被她畫上的紅色的朱砂符咒。


    “隨心可畫符,萬物皆為咒,誅邪·破殺!”


    這是薑若第一次在畫符中念出咒文。


    然而與蘇星等人學到的咒文不同,薑若的這句咒可以說極度地隨心所欲了,簡直就是把她那天在課堂上說的話簡化了後隨口說了出來。


    地上飛沙走石,黃符越轉越快,轉成了幾條金光,與地上飛起的石子樹枝一起,化成困籠困住了邪神鬼母。


    “劍來!”


    李龍手中的銅錢劍不受控製地飛到了薑若手中。


    又是數張小黃符飛出,薑若以令人眼花繚亂地速度在黃符上書寫咒文,黃符從她手心飛出後化成金光小箭纏繞在了李龍的銅錢劍四周。


    “去!”


    薑若雙指並成劍指,銅錢劍聽她號令,直接射向了黃符囚牢之中的鬼母。


    鬼母慘叫一聲,被誅邪的銅錢劍當胸穿過,邪神鬼體已經開始潰散。


    不過須臾之間,鬼母的身體重新潰散成了無數的紅衣厲鬼,薑若困住鬼母的囚籠也開始消散。


    紅衣厲鬼們發出尖銳地嘯聲撲向了薑若。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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