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鬼妾比如她。


    “呃……”


    顏姐幾個人被薑若的吐槽懟了一臉,不知道薑若說的是什麽意思,想要接話也不知道從哪裏接。


    畢竟他們是人啊,怎麽可能知道做鬼了是什麽想法,更何況真的要做了鬼,也沒有機會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吧。


    薑若說完之後就不再說話了,隻是悵然地歎了口氣。


    她突然想起千年前,有一天她去了前殿,正巧有一個少年郎君站在大殿上侃侃而談。


    他不過十六歲的年華,卻已經是翩翩君子如雕如琢。


    他穿著惹眼的赫色華衣,便如一隻正盛開的牡丹,清香遍染滿地風華。


    她記得父皇瞧見她來了,便突然伸手一指下方那蹁躚如玉的少年郎,朝著她似打趣似認真地道:“這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陸止,出身名門世家,才華享譽京城,朕便許他做你的駙馬如何?”


    那時候侃侃而談的狀元郎戛然而止,失禮地抬頭朝帝王的禦座上看去,他對上她的視線,眉眼輕輕一彎,便如同一汪淺溪晃過心田。


    可是那個自信張揚、溫雅尊貴的世家少年怎麽就變成了陰鬱淒冷的鬼妾了呢?


    她至今還記得,那段輾轉難眠、怨恨嗜心的歲月中,她將自己封在棺材裏,死死地鎖在墓中,不願想不願看不願聽。


    有一天一隻怨鬼突然來到了她的墓前,在她的墓前站了很久很久,白天到黑夜。


    她不願意搭理他,嫌他礙了她的清眠,甚至惡毒地等待著,等著看他什麽時候被日頭曬的魂飛魄散。


    最終怨鬼悄然離去,她卻好奇了,分了一絲魂跟在他身後,看到他一路跌跌撞撞,被大鬼糾纏不得安寧,她終於悄悄出手替他除了禍害。


    她看到他最後終於尋到了自己的墓,躺進了墓穴中,她也折身悄然離去。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從別處來的小鬼帶來了一絲風聲,告訴她不知何時出了一隻實力強悍的大鬼,那大鬼紅紗覆麵穿一襲紅衣,成了一方之主,卻有個非常奇怪的名字叫鬼妾。


    她聽了之後卻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一個熟人老鬼給她帶了一封信。


    她看了信之後問了他,為何要甘願自稱鬼妾。


    他回她:無名無份、無根無緣,自此以後便名鬼妾。


    她便閉口不勸,全做不知了。


    她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執念散盡,沒想到千年已過他竟然還在。


    想到對方薑若的情緒就難免起了些微的波動,表情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帶著阿成等人走出了裏子東巷,港城道協的一行人竟然已經奔赴到了裏子東巷的外麵,難得的是褚離居然也被張濤給拉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哇,三千字我寫了三個多小時,哭,怕寫歪了鬼主和若若打我。


    鬼主不是自殺,血是薑若濺上去的。


    我們的鬼王小姐姐某種意義上的感情渣渣。


    鬼王若若:是我的錯嗎,誰讓我這麽有魅力,我還能攔著別人喜歡我嗎


    第97章


    瞧見薑若一行人出來,道協的人趕緊迎了過去:“你們總算出來了,沒事就好。”


    “沒想到裏子東巷居然是隱藏的鬼蜮,發現的時候我們都嚇到了。”


    “剛才我們還在外麵想著要怎麽辦呢,打算實在不行要不然就直接硬著頭破門進去算了,既然是對方先撕了合約,那我們也不打算遵守什麽規定不規定的了。”


    鬼蜮與普通的鬼窩不同,不是打黑除惡的範圍之內,相比於上一次被褚離舉報的家族鬼勢力聚集地,鬼蜮更像是遊離於陰陽兩界的地方,更傾向於存在於陽間的陰間界。


    它的出入口都開在陽間,卻並不會被人碰見,偶爾有普通人誤入其中,就都是一去不回的那種。


    “無妨,沒事,人我都帶出來了。”


    對上張濤真心實意的緊張關心,薑若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回了對方一句安慰的話。


    但是張濤等人顯然不是這麽認為的,港城道協的幾名高層互相商量了一下,一並看向了褚離,張濤咬牙道:“褚先生,看起來要麻煩你一下了。”


    褚離卻沒有動,隻是看向了薑若,他冰一般的眸子透著往常沒有的意味。


    薑若顯然沒注意到褚離的神色,瞧見張濤這麽說,她趕忙上前攔了一下,有些尷尬地阻止道:“別,裏麵的那個是個老熟人了,這一次都是誤會,人我已經安全帶出來了,鬼蜮的那個也不是有意傷人的凶鬼,大不了我幫他鞏固一下鬼蜮的門限就是了。”


    張濤等人一聽頓時愣了一下,沒一會兒眼中閃過一抹恍然,難怪薑若帶著人出來的這麽快,看起來並不是鬼見愁戰鬥力逆天啊,而是鬼蜮中的老鬼是個熟的。


    隻是不知道鬼見愁什麽時候跟鬼能成為老熟人了,該不會是挨揍挨成老熟人了吧。


    張濤猶豫了一下:“那好吧,既然薑若你都這麽說了,那就把這段鬼蜮封好吧,反正你也在港城長住,時不時過來檢查一下就是了。”


    這會兒外麵警車笛聲響起,顯然是警方也派人過來了。


    就在大家亂哄哄地打算朝外走的時候,褚離突然開口道:“有個鬼在看著你,是個豔鬼。”


    褚離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裏子東巷的深處,落在那一方柳樹陰影的樹梢頭,看到了紅衣黑發、麵覆紅紗的鬼主,他一下子喚出了鬼主的身份。


    褚離的話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過鬼市經曆的阿成等人立馬小聲地叨叨了起來,好奇地回頭張望著。


    鬼市的經曆雖然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可是絕色風華的鬼主也同樣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哪怕鄭先生三五次地提到過一方鬼蜮的鬼主究竟有多凶殘,但是從頭到尾一直給人淒冷尊貴之感的鬼主卻並沒有讓他們覺得害怕,尤其是鬼主在麵對薑小姐的時候,那淒豔之中有多了幾分溫柔,更是叫人難以忘懷。


    這會兒鄭先生也終於敢說出聲了:“對啊,我就說是豔鬼嗎,居然真的是豔鬼,可是豔鬼怎麽可能成為鬼主呢?”


    “鬼主,什麽鬼主?”


    張濤等人頓時緊張了起來,看向了阿成幾個,阿成幾個便七嘴八舌地將鬼市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薑若的表情帶著幾分尷尬,她帶著幾分不耐煩地惱火地道:“都說了是熟人了,有什麽好看的,走了。”


    褚離扭頭看了看那隻豔鬼,又瞧了瞧薑若的表情,眼中帶了幾分疑惑。


    可是薑若麵上卻沒有半分露餡,隻是不停地催促:“走了,忙了大半夜了還讓不讓人睡了,我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好皮膚呢,褚離,家裏的車你開出來嗎?”


    “哦,大紅開著呢,在外麵等著你。”


    知道薑若非常在意自己的儀態容貌,又見薑若態度如常,褚離也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平靜地應了一聲。


    哪知道這一聲卻引來包括鄭先生在內的諸人圍觀驚歎。


    阿成、顏姐等人偷偷地盯著褚離看了又看,不得不感慨一句這位真的是個冰姿玉砌的美男子,尤其是那如雪山之巔的冷漠氣質,和身為掌控者的威儀,都讓他十分地引人注目,如神仙般不可攀折。


    其實剛才他們就看到這位氣質容貌不俗的道長了,隻是對方身上的氣勢太盛,他們不敢隨意地打聽攀談,隻敢暗搓搓地對著道長流口水,各種讚賞對方美貌。


    而男同事就各種嫉妒,暗搓搓地酸這樣的美男子還不是個出家的道士。


    結果這會兒聽見薑大師冷不丁蹦出這麽一句話,聽起來好像是那俊美道士跟她是一家子的,阿成幾個內心頓時喟歎了起來。


    真不愧是薑大師啊,本事高強能力逆天,家裏有個這麽俊美的仙師,外麵居然還有個疑似情債的風華豔鬼,兩個完全不同風格不同品種的美男都被她包羅掌中,真是羨慕不來羨慕不來。


    關鍵是這兩個美男本身也是實力高強的主啊。


    這樣說起來,還是薑大師最厲害,要不然怎麽會惹的豔鬼仙師都與她糾葛頗深呢。


    “褚離最近住在你那兒啊,那就好辦了,日後找你們就方便了,再也不用滿道子找路癡了。”張濤摸了摸下巴,四十多歲的男人也難得一臉八卦眼睛發亮地看向薑若。


    其他道協人員顯然也把鬼蜮的事情扔在了腦後,都豎起耳朵聽起八卦來。


    畢竟交流會上謝小姐那件事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就算他們中有些沒有親眼過去見過,但是論壇上的八卦帖子他們觀摩過啊。


    所以對謝小姐、薑若、褚離三人之間的愛恨糾葛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褚離用死亡冰凍目光凝視著張濤。


    張濤嗬嗬尬笑,毫無畏懼被褚離凝視。


    薑若有些詫異地瞧了褚離一眼:“原來你有路癡啊,難怪……”


    難怪最初見麵的時候褚離這麽狼狽地坐在路邊,敢情是又沒錢又迷路了。


    難怪明明家裏有車非要胡大紅也開車過來。


    褚離輕輕哼了一聲,目不斜視地走了,看起來是不想再說話,更不想再搭理道協的這幫子人了。


    “哈哈,這家夥生氣了。”張濤促狹地笑了兩聲,結果樂極生悲一個沒注意一腳踩到了石子,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嚇得後麵跟著的阿成等人帶著懷疑地看了張濤一眼,這人真的是什麽會長嗎,怎麽感覺好不靠譜的樣子,有走個路都能摔倒的會長嗎?


    張濤身旁跟著的玄學師趕緊把張濤扶了起來,其中有個人無奈地道:“會長,你明明知道褚離仙師說不得,還非要去說他,現在好了吧,摔了吧。”


    張濤揉了揉鼻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苦笑著道:“哎呦真是小氣,我不就說了句事實嗎,他心裏就怪著我了,害我跌了一跤真是過分。”


    旁邊的玄學師都搖了搖頭,隻覺得張會長是自討苦吃,圈子裏誰不知道褚離惹不得。


    這個惹不得並不是鬼見愁這種惹不得的風格,而是褚離功德太盛,有‘天道之子’的戲稱,不小心惹了他或者是對他不敬什麽的,都有可能倒點小黴運。


    這要是平常生活中也就算了,頂多是喝水嗆著、錢包被偷、拉屎沒紙,可是要是正趕上捉鬼驅邪、玄術鬥法的時候那就慘啦,想想正鬥著厲鬼呢,結果一摸吃飯的玩意兒忘帶了,那該多悲催啊,所以這也就導致玄學界裏隻要談起褚離,全都是誇讚之聲,褚離在玄學圈的地位也十分特別,畢竟說兩句好話總比倒黴強啊。


    薑若在旁邊看了兩眼,也算是明白之前在槐花裏派出所的時候,那個菜鳥大師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看起來她簽了褚離還真是挺劃算的,最起碼褚離能帶來不少好處不是。


    這會兒一行人說著話,已經走出了裏子東巷的區域,警察的車早已經停在外麵,等著張濤一行人出來了。


    看到警方居然也來了人,顏姐這幫橙星娛樂的職工都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驚動警察。


    就算是有粉絲憂心他們的遭遇報了警,但是警察會相信他們進到鬼市,被鬼折磨一通的話嗎。


    但是讓阿成等人瞪脫框了事兒發生了,鄭先生冷不丁瞧見警察,頓時哭著撲了過去,活像是見到親人般地摟住了為首的警官大腿:“警察叔叔,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趕緊把我帶回警局吧,把我送進監獄裏好好關起來,不要再放我出來了。”


    道協這邊的人也被鄭先生的騷操作驚了一下,好幾個知道鬼見愁凶名的都遲疑地看了薑若一眼,看的薑若又有些惱羞成怒,陰沉地瞪了鄭先生一眼。


    鄭先生恐懼的更厲害了,拚命地拉著那警官要讓對方把自己送進警車裏關起來。


    為首的警官居然還是個熟人,正是最開始處理謝博雄那件事的時候碰到的方隊長。


    方隊長朝薑若嗬嗬一笑:“小姑娘我們又見麵啦,幾天不見你美白做成功啦,哎呦,其實我還是覺得你黑皮更健康更好看,現在流行的白皮膚真的是太單調了,搞的一點個人特色都沒有,還有啊,你真的不考慮進我們警隊嗎,要知道讓每個遇到你的犯罪分子都哭著悔過求著進局子,也是一種非常難得的天賦本領啊。”


    “嗬嗬!”


    薑若的臉算是徹底陰沉下來了,她狠狠地瞪了鄭先生一眼,頭也不回地直接走了,看起來是上車回家了。


    方隊長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道:“哎,我又說錯什麽了,我說的明明是實話好嗎,為什麽每次她見到我都沒什麽好臉色啊。”


    張濤有些尷尬地笑了下,心說,你這說的是實話嗎,沒被鬼見愁打死也算是你命好。


    而其他圍觀的橙星娛樂的員工,也以非常微妙的眼神看了方隊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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