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現在也不知道如何麵對何宜嫻。


    他對何宜嫻的印象不差,先前何宜嫻在陽東救過他,當日何宜嫻的英氣的表現他是很欣賞的。不過也僅止於欣賞而已。他有蘇月華,其他的鶯鶯燕燕自然是入不了眼的。


    當日在陽東時,何宜嫻對他很是熱情,為了避免誤會,他是極力的避開了何宜嫻的熱情的。當日,他還有些擔心,擔心日後何宜嫻趁機纏上自己,這要是讓蘇月華知道了,那可不好了。


    好在,何宜嫻也是個知道分寸的,在陽東自己避過她幾次後,她過後也就跟他保持了距離。就是回到京城,何宜嫻也沒借她救命恩人的身份趁機到鎮國公府來走動聯絡的。


    對何宜嫻的知進退,沈熠很是滿意。


    可是,昨晚,自己竟然強了她。


    沈熠現在五味陳雜,一半是覺得對不起何宜嫻,一半也是生疑。拜蘇月華所賜,沈熠現在對接近自己的女人天然有種陰謀感。他擔心昨晚的事兒有蹊蹺。


    何宜嫻感覺到沈熠在看自己。


    可是沈熠盯著自己許久也不說話。


    何宜嫻僵不住了,顫了顫眼皮睜開了眼。


    一睜開眼就對上了沈熠的眼神,何宜嫻滿目嬌羞,未語臉先紅,不知道說什麽好,趕緊又閉了眼。


    沈熠看著她,眼神未有波動。何宜嫻的表現太冷靜了,正常來說,被侮辱至此的女子,現在應該是哭哭啼啼求負責或者是絕望生恨的吧?


    不過,看當日她在陽東麵對流民重重圍困,鎮定自若,冷靜突圍的表現,想來她也不是那等嬌弱的弱女子?沈熠心思翻騰不已。


    等了一陣,還是沒有等到沈熠“我會為你負責”的話。


    仿似想到了什麽,何宜嫻心裏一咯噔。她好像漏掉了什麽關鍵。自己好像真的錯了一步,自己跟沈熠可不是兩情相悅正常的滾床單。


    幾許過後,仿似為了幫沈熠解開疑惑一般,何宜嫻閉著眼開口了:“沈世子,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不是那等嬌弱之輩。何況,沈世子先前想必也是看得出來,我對你有意。”


    “實不相瞞,自從陽東一見,我就對你仰慕已久。今日之事,確實於女子名節大於天,可是於我,卻是多有高興之處。”


    說到這裏,何宜嫻倏然睜開了眼:“沈世子現在定然在心中認為我是一個不知廉恥之人吧?不過,就算沈世子多有不愉,我也還是要說。”


    “今日之事,於我可謂喜憂參半。喜的是,我也算是得償所願。憂的是,在這講究貞烈的時代,我已然犯了大錯,後果估計很嚴重。不過,沈世子不必有心理負擔,如果沈世子見憐,因此娶我,乃是我之大幸;如果沈世子不願娶我,我也不是那等糾纏之人,這天下之大總有我的容身之地,再不濟,日後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也就罷了。”


    何宜嫻說的很認真,最後,幹脆摟著被子想要坐起來,不過,身上一軟,輕哼一聲複又倒了下去。沈熠下意識的用手一接,頓時,滿懷柔嫩膩滑,沈熠心神一蕩,接著仿似被火燙過一般,鬆開了手。何宜嫻最終還是倒回了床上。


    何宜嫻心咚咚的加速了幾下,接著將沒說完的話接著說了:“沈世子,以上這些話乃是我的真心實語,沒有半點摻假,更不是以退為進搏你憐惜。所以,沈世子大可不必心裏有什麽疑慮。”


    何宜嫻看著沈熠認真的說完,然後閉了眼冷冷道:“我要說的話說完了。沈世子信也好,不信也罷,就這樣了。現在,我要穿衣服了,請沈世子先行出去。”


    沈熠無言以對,思慮幾許後對何宜嫻道:“何小姐,此事終歸是我對不起你。”


    終於要來了,何宜嫻心提到嗓子眼兒的等著,下麵應該就是說娶自己的話吧。


    隻聽沈熠說道:“既然何小姐如此磊落,那我也就直說了。昨日之事,待我詳查過後,我必定給你一個交代。如果你真是無辜卷入,我必定妻位以待。”


    竟然不是直接說要娶自己?何宜嫻有些失望。自己來的還是太晚了點,讓人捷足先登了,沒能跟沈熠先好好的培養培養感情。


    不過,沈熠這話也算是承諾了一半了。不怕,他要查盡管查就是了,反正自己是不怕查的。


    何宜嫻回到隆寧伯府。


    母親許氏擔心的不行:“嫻兒,不是說昨天回來的麽?怎麽現在才回來?真是擔心死為娘了。”


    何宜嫻笑著淡淡的道:“無事,昨天走的晚了些。結果路上車軸也壞了,所以就在農莊借宿了一宿。”


    知道自家女兒向來是有主意的,而且現在也是平安歸來,聞言,許氏也沒再追問,而是跟她說起了悄悄話兒:“昨兒個,你祖母又去了陳王府了。”說著,許氏歎了口氣:“嫻兒呐,此事,你到底是個什麽章程?我看你祖母、大伯的意思,就是想將你送進皇家。”


    許氏看著自己這個才幹出色,俏麗妍然的女兒一臉驕傲。看看現在婆婆他們的架勢,嫻兒儼然就是他們隆寧伯府的希望。看看婆婆看中的人家,不是皇上妃嬪,就是王府側妃。


    何宜嫻當然知道家裏祖母的盤算的。哼,一個日後注定敗北的王爺的側妃她還真看不上,至於皇上妃嬪,那就更免了。自己是腦子壞掉了才會聽家裏的話嫁給這些人。


    何宜嫻心裏冷哼道,他要找就找最好的,要找就要找真正的王者。


    不過,雖然她是有信心,但還是要趕快達成此事才行。


    現在家裏這急吼吼的樣子,她要不快點,到最後說不得真讓他們將她賣了。她算是看透了,這些年她雖然為隆寧伯府賺了不少錢,但在祖母跟大伯的眼裏,她不過就是個可以賣個好價錢的聯姻棋子而已。而且她現在的力量對上家族的力量,還是薄弱了好多,如果她不先一步,最後結局肯定不是自己想要的。


    許氏說了一陣,又忙忙的拉過女兒試衣服:“明日是鎮國公府大奶奶蘇月恒的及笄禮。你可得好好打扮才是,看鎮國公府這次操辦的架勢,估計是大半個京城的豪門望族都會去的。這等場合,可是半點輕忽不得。不過,以我兒的人才,也不用擔心,必定是能讓人睹目歡喜的。”對自己這個女兒,許氏可是驕傲的很。


    何宜嫻看著眼前花式繁多、顏色鮮亮奪目的大衣裳,皺了皺眉:“這太豔了些,這個我不要。我先前不是挑的雪青色的麽?那套沒做?”


    許氏趕緊勸道:“嫻兒,雪青的顏色太素了點。明日是大宴會,人多,大家都穿的鮮亮,就你清清淡淡的,恐怕不好看。”


    何宜嫻搖頭:“那雪青色的衣裳呢,我上次見著是做了的,拿過來吧。”何宜嫻很是堅決,就是因為大家都穿的豔麗,我素淡,不就是更能突出了麽。


    這邊許氏母女倆在說著蘇月恒宴會的事兒,那邊,定安侯府現在也是為此忙得很。因著二小姐、三小姐要去給蘇月恒做有司跟讚者,一大早,世子夫人白氏就忙碌開來了。


    白氏指揮著人仔細打理兩個小姐的衣著首飾等等物事,因著這次要在鎮國公府住上兩天,小姐們的隨身物品都要一一打點清楚。


    大家忙得團團轉,因此,在家廟的人送信來時,白氏根本聽都沒聽進去,直接揮手:“這事兒,讓唐棟家的去打理就行了,巴巴兒的送到我這裏作......”


    一語未了,白氏恍然反應了過來:“什麽?你說大小姐怎麽了?”


    來人趕緊又說了一遍:“大小姐昨兒個不知怎的,將臉燒傷了,整個臉都爛了,家廟來人,要趕緊請郎中。”


    白氏驚過之後,心裏一片快意,趕緊忙忙的仔細問起了蘇月華的傷情。問完,確定知道傷的很重,就算好了,這張臉估計也是不能看了的,白氏高興了,立馬擺出一副好嫂子的樣子,讓人趕緊去請郎中帶到家廟去。


    陳太夫人聽到這消息,驚愕無比:“這是怎麽回事?”送信的人也不知要領,說不出所以然。太夫人怒氣衝衝的讓人去查。


    這事兒不用查,很快陳太夫人就知道了。


    鎮國公府來人了。


    陳太夫人知道這必是來接二丫頭跟三丫頭的,趕緊笑嗬嗬的命人請進來。


    可是來報信的人說完鎮國公府來人的話後,又頗為緊張的補道:“老太太,今次鎮國公府來的是袁太夫人身邊的崔嬤嬤。”


    袁太夫人身邊的第一心腹嬤嬤親自前來?不過是接人而已,這規格也太高了些。


    陳太夫人一迭聲的說快請。


    崔嬤嬤進來,寒暄幾句後,崔嬤嬤道:“今日老奴前來,是奉我家老太太之命前來請教陳太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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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聽完,太夫人差點沒嚇死,原來竟然是月華用下作手段算計沈世子,不過好在沒有成功。難怪家廟的人說她受傷了,想來就是崔嬤嬤說的,她算計不成一不小心將自己弄傷了。這事兒可太要命了,傳出去,他們蘇家女兒都不好嫁人了。


    陳太夫人沒太懷疑崔嬤嬤的話。都是高門大戶的,尤其是對方還是男方,一般男方可是不會為這事兒來上門問罪的。這要是沒有真憑實據,別人也不會直接打上門來。


    陳太夫人臉色幾經變幻,然後沉色對崔嬤嬤道:“我不知竟然有此事。此事待我查證後,如若真是如此,老身必定登門謝罪。”


    崔嬤嬤說完興師問罪的話,也沒再行相逼,此事雖然他們世子爺有些丟麵子,但總的來說,還是女兒家吃虧多些,何況蘇月華也毀容了。再者說,這事兒自己說完了,也總是要給別人查證的機會。


    此時,陳太夫人心沉到穀底,出了這樣的事兒,也不知道二丫頭跟三丫頭還能去鎮國公府麽?


    好在,崔嬤嬤很快定了她的心。崔嬤嬤說完這事兒後,立馬轉換神色笑說道:“太夫人見諒,這事兒說完了,老奴也該做正事兒了。太夫人,老奴今天是來接貴府千金去國公府的,不知二小姐、三小姐可有準備停當?”


    一聽這話,太夫人真是心頭大鬆,立即笑嗬嗬的吩咐人去叫小姐們過來。


    聽得太夫人傳喚,白蘭親自帶著蘇月蘭、蘇月芳過來了。


    崔嬤嬤一見,很是誇讚了幾句。


    禮貌的誇讚了幾句後,崔嬤嬤就帶著人要起身回府。


    太夫人命人遞了個大大的荷包過去,崔嬤嬤也爽快的收了。見崔嬤嬤收了這個荷包,太夫人放心了不少。看來,今日,袁太夫人不過是警告一下而已,而不是說真想跟定安侯府翻臉,看來應該隻是為麵子計較一下,人嘛應該沒有多憤怒的。


    其實吧,這事兒陳太夫人還真是猜錯了,袁太夫人其實是很憤怒的。


    昨日沈熠回到鎮國公府後,就跑到演武場發瘋般的跟人對打,侍衛不跟他真打他就用劍砍人,結果傷了好幾個侍衛不說,將自己也搞了一身的傷。


    勸也勸不聽,最後還是袁太夫人親自來到演武場,才將沈熠給提溜走了。


    孫子這等異常,袁太夫人當然是要問的。問沈熠問不出來,那就問跟著的奴才。


    長劍本來就為世子爺昨晚的事犯嘀咕。因此,都不用太夫人怎麽審的,趕緊麻溜兒招了,當然,將自家世子爺不小心睡了別家姑娘的事兒隱去了。


    袁太夫人聽完大怒,再看看孫子那頹廢的樣子,更是怒不可遏。不過,怒過之後,還是趕緊做正事兒。


    太夫人想起方才長劍說起蘇月華先前算計沈熠的種種,太夫人覺得有必要將此事拿去警告一下定安侯府。萬一日後蘇月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出去瞎說呢,倒打一耙的事兒她未必幹不出來,於是就有了今天的警告一事了。


    陳太夫人果然去查了,這事兒好查,幾下一對,很快就查清了,沈家說的沒錯。至此,陳太夫人再是沒有僥幸,此事事關他們蘇家名聲,得趕緊處理善後事宜。


    遂,太夫人親自動手,將家廟裏的人全部換了一遍,袁太夫人的擔憂,她也有,她也怕她這個大孫女發瘋。於是,蘇月華就一病不起了。之前是還有點僥幸心理,萬一這個孫女還有用呢,現在再看蘇月華那猙獰的臉,哪裏還有昔日的妍麗。因此,現在再處置起來,心疼也就去了好多。當然,此乃後話。


    且說現在,鎮國公府現在熱鬧非常,滿府張燈結彩。四處都是興頭頭的忙碌的人。


    不怪大家這麽有勁頭,除了鎮國公府少有這麽難得的熱鬧而外,也是銀錢拿得動人心呐。大奶奶的及笄禮還沒到,他們都拿了好幾次賞銀了。先是大爺看賞,再是鄭夫人看賞,然後三太太這個管家夫人也發話,用鎮國公府的名義給每人多一月的月錢。


    這麽多的賞錢,這比過年還讓人舒坦,還讓人忙得高興。眾人幹勁兒十足的忙著,小心梳理,萬萬不可有疏漏。大爺可是說了,明兒個及笄禮風風光光的完成後,他還會再賞一個月月錢的。大家現在就一邊唧唧嘎嘎的笑著暢想明天的熱鬧,一邊也暢想發銀子的盛況呢。


    看著這場景,蘇月恒都有些膽怯了,對著沈玨不無擔憂的道:“健柏,你說,我這生日的場麵會不會太大了點?”


    看著月恒一臉擔憂的樣子,沈玨輕輕笑道:“月恒多慮了,及笄之禮乃是人生僅此一次的大事,怎麽盛大都不為過的。”說著,沈玨輕輕拉過月恒,看著她道:“月恒,不必多想,一切有我。你好好享受你理應享受的榮光即可。”我也想盡我所能,讓你安寧舒心。


    沈玨眼裏有星光。蘇月恒被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睛深深的吸引住了,這雙眼睛真像星空,可以讓人沉溺其中盡情翱翔。


    沉溺其中的蘇月恒,醒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然坐在了沈玨的懷裏。


    沈玨緊緊的摟著她,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耳下那一聲一聲的心跳,心裏安寧一片。


    沈玨滿含柔情的看著懷裏的她,低下頭,溫熱的嘴唇印上了她的額頭,一下,兩下。


    感覺到了沈玨小心翼翼的樣子,被親的溫溫軟軟的蘇月恒心裏促狹頓起,蘇月恒伸出手去,勾下了沈玨的脖子,紅唇找到了男人棱角分明的嘴唇,輕輕的觸碰了過去。


    剛剛觸及上去,沈玨立即反客為主,重重的碾壓過來。


    一陣攻城略地,在蘇月恒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方才被放開。


    蘇月恒有些發懵,原本是自己想要戲弄人的,結果,卻是給人送福利。男人,對此反應簡直是天生的,蘇月恒深悔自己小看了沈玨。


    蘇月恒輕喘了兩口氣,方才感覺呼吸順暢。忍不住對沈玨嗔道:“都怪你,方才差點將我憋死了。”


    看著月恒波光瀲灩的眸子,還有那豔若桃花的麵容,沈玨心跳又亂了幾拍,忍不住又低下頭來,想要找到那片溫軟。


    發現了他的企圖,蘇月恒趕緊用巴掌抵住了他的嘴:“不準再來了,再來我不理你了。”


    看著月恒一邊說不理自己,一邊吊著自己的脖子卻也沒放手,沈玨笑意滿眼,胸腔都充斥想要仰天長嘯的愉悅感。


    嘴被月恒柔柔的掌心抵住了,沈玨舍不得挪開,輕輕的吮吸著嘴下那香軟軟的掌心。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手上,掌心一片酥麻,蘇月恒抬不住了,無力的垂了下來。惹不過,不惹了,自從那次自己開了個頭,這沈玨對此道簡直就是無師自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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