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方才的走位,這下就沈玨跟蘇月恒兩人一邊,何宜嫻跟沈熠兩人一邊,陪著鄭夫人往前走去。


    寬大的袖子下,沈玨跟蘇月恒二人的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鄭夫人眉目閃過,壓著勾起的嘴角,裝作沒看見。


    稍後一步的何宜嫻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先時沒看到沈玨二人還不覺得,現在一看到他們,再一對比自己,可真是讓人心頭不是滋味兒。


    罷了,也許,沈熠不懂?


    何宜嫻決定現在就開始跟沈熠好好培養一二。於是,何宜嫻往沈熠那邊靠了過去。


    看著靠過來的何宜嫻,沈熠條件反射般往後退了半步。沒想到自己主動靠過去,竟然得的是如此結果,何宜嫻心頭大恨,到底忍不住心頭的戾氣,狠狠的踩了一腳沈熠。


    沈熠悶哼一聲,怒道:“幹什麽你?”


    何宜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跟著走了。


    沈熠滿肚子火氣,可當著母親、大哥的麵,又不好跟何宜嫻吵的,隻好忍了氣。


    他忍了氣,何宜嫻的氣卻是沒有消的。有心想要去挑釁蘇月恒,可看看大哥的神色,到底沒敢捋虎須。


    於是,何宜嫻繼續發揮自己的長處,賣力的奉承起鄭夫人來。在如玉的月光中,兒子兒媳相伴身邊,本來是個極難的靜謐夜晚的,就算什麽都不說,大家就這樣走走都很好的。


    老實說,不光是鄭夫人這樣想,就是沈熠也是這樣想的,這種朦朧月色下,大家靜靜的走一走也挺好的。可是,何宜嫻一個人大笑大說不停,甚是刺耳,耳邊淨是她的聒噪聲。


    沈熠忍了忍,好容易忍住不去嗬斥她。但見鄭夫人眼裏已然有了不愉之色,沈熠到底忍不住去扯了扯何宜嫻,想讓她閉嘴的。可惜,何宜嫻完全沒有感覺到這點。


    她現在是越說越得意,因為,她發現沈玨仿佛不經意的看了她兩眼。如此一來,何宜嫻更是得意,看看,自己現在已然成功的吸引了沈玨的目光,在自己這等有見地、八麵玲瓏的人麵前,這蘇月恒實在不夠看的。


    何宜嫻忘卻了所以,終是忍不住嘚瑟的斜了幾眼蘇月恒。沈玨渾身氣息陡然一變,沈玨回頭,滿眼冷意的掃了沈熠一眼。


    看著大哥眼裏那毫不掩飾的陰騭之色,沈熠渾身一激靈,方才大哥已然警告過自己了。沈熠趕緊出聲喝止何宜嫻:“怎這多話。趕緊閉嘴。”


    對沈熠,何宜嫻本就滿心委屈,現在見沈熠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嗬斥自己。何宜嫻哪裏肯依,當即不客氣的瞪了回去:“我陪母親說話,這是盡孝道,要你管?你才話多呢。”


    沈熠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一聽這話,怒的不行:“你竟敢跟我這樣說話,信不信我抽你。”


    何宜嫻也是個不饒人的,這麽多人麵前,沈熠竟然這樣說自己,真是不可忍的,何宜嫻立即還嘴:“就你有本事,你的本事就是在我麵前咋咋呼呼、叫囂著打人?除了這些個,別的你還會什麽?”


    這話一出,蘇月恒大是驚奇,這何宜嫻怕不是傻了吧,竟然當著眾人的麵這樣說自家老公。這種話,別說在現在這男女尊卑有別的古代,就是在現代,也是不可以隨便說的。


    果不其然,沈熠到底忍不住上前,一巴掌呼在了何宜嫻的臉上。


    何宜嫻頓時哭叫了起來,鄭夫人大驚,連忙喝止,可是,氣頭上的沈熠哪裏是她喝止的住的,再加上何宜嫻也是不饒人的上手抓撓,到底讓沈熠又抽了一耳光。


    這聲音,蘇月恒聽得都肉疼,趕緊扯著沈玨,示意他去幫忙。鄭夫人這時也出口叫道:“玨兒,趕緊將熠兒拉開。”


    沈玨站在那裏紋絲不動,沈熠又是一巴掌。嗯,三下了,目前已經打了三巴掌了,可以稍稍的出點氣了。沈玨走了過去,扯開了沈熠。


    何宜嫻捂臉大哭。這當眾被老公扇臉,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鄭夫人趕緊走過去扯了人起來安慰,蘇月恒也走了過去,隨大流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何宜嫻對自己那掩飾都掩飾不住的蔑視,認為自己不如她的輕視,蘇月恒當然是看在眼裏的。雖說如此,是足以看出何宜嫻是相信了自己跟她不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對自己是放心了的。


    可從人心角度上來說,老是被人用眼角看,甚而被人挑釁,老是被人在自己麵前秀優越感,還是讓人很不爽的。說實在的,雖然知道沈熠打女人不對,可是看著沈熠這巴掌呼在何宜嫻臉上,蘇月恒卻是快意的很的。


    看著月恒那強力掩飾的笑意,沈玨也是勾唇一笑,這個小滑頭,就知道她會喜歡的。嗯,月恒今天心情應該是不錯的,那今晚......沈玨在心裏盤算了起來......可惜,有事兒。不管了,明晚也是可以的。


    對著眼前這場景,沈玨心思詭異的走偏了一點,不過,到底被何宜嫻那高亢的哭聲給震回了神來。


    現在鄭夫人已然在教訓沈熠,罵他不該動手:“你這孩子,有什麽好好說就是了,緣何動手呢,看把你媳婦傷心的,還不趕緊跟你媳婦賠禮道歉?”


    沈熠心頭的戾氣過後,也有絲後悔,都說枕邊教妻的,何宜嫻再有什麽不好,也不該當眾給她難堪的。沈熠也不是個倔強的不知事兒的人,聽得鄭夫人的喝罵,沈熠果真上前彎腰給何宜嫻賠禮道歉。


    何宜嫻原先待是不理的,蘇月恒歎了口氣,這何宜嫻還沒認清現實呢,這沈熠擺明了沒有多將她放在眼裏的,還敢拿喬,就坡下驢得了唄,免得將沈熠惹毛了,更難堪?


    雖然明白了症結所在,但對一個對自己懷有殺心的人,蘇月恒卻也不會那麽聖母的上前提醒的。管她呢,讓她折騰,最好是折騰的自己都受不了最好,免得她有時間來對付自己個兒。


    不過,蘇月恒沒有提醒,何宜嫻身邊的大丫頭梧桐卻是看出了症結,趕緊扶著自家小姐勸了起來:“小姐,您可別氣了,世子爺已經給您賠罪了呢,世子爺方才想來也不是誠心的,您就別再傷心了。”


    為怕自己說的太寬泛,梧桐說完後,又低了聲音,在何宜嫻耳邊道:“小姐,你可別再跟世子爺杠了。世子爺已經道歉了,您就隨著過了就算了。小姐就算想跟世子爺別苗頭,那日後再別也就是了。現在可不行。小姐,您想想您當日是為著什麽來的?可千萬別忘了這個。”


    梧桐這話讓何宜嫻滿心的憤懣瞬間清明了不少,是啊,自己是為著什麽來的?別說自己的日後的目標還沒達到,就是現在,她也不能跟沈熠兩人翻臉,她還沒有兒子呢,腳跟都沒站穩。行,為著以後,今日忍了。


    何宜嫻此時理智也回來了,趕緊反思自己,今天自己真是有點忘乎所以了。試出蘇月恒來路不跟自己一路,心裏太放鬆了,甚至忍不住有些輕狂了,這可是大不應該。現在事情還算是開頭呢,可是不能得意忘形了。


    想明白了何宜嫻,就著沈熠的道歉,何宜嫻很很快就坡下驢原諒了沈熠,擦幹了眼淚。


    沈熠也是個能下臉的,見何宜嫻終是收聲了,沒有再跟自己胡鬧,他的內疚之心頓起,趕緊小意的跑過去陪小心,拉著何宜嫻的手說好話兒。


    一個有心請罪,一個有心下坡,如此一來,他們電光石火般的和好了,因著內疚,沈熠良心發現,也拉著何宜嫻的手不放,如此,也算是讓讓何宜嫻另辟蹊徑的盼到了,沈熠如方才她嫉妒的沈玨對蘇月恒般的對她好了。


    見二人和好,鄭夫人大是放心,又說了幾句沈熠不是之後,就對沈熠道:“熠兒,我也不用你們送的,趕緊送你媳婦回去勻臉歇息吧。快回去吧。”


    何宜嫻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也實在不好見人的,聽得鄭夫人的話,也不再堅持,跟沈熠二人躬身對鄭夫人行禮道:“那行,母親,我們先回去梳洗一下,過後再來伺候母親。”


    何宜嫻走後,鄭夫人快步帶著蘇月恒二人到了無棱院。見到主子們進來,無棱院的人趕緊忙忙的上茶。


    忙亂幾許,大家坐下來說話。鄭夫人忙忙的問起了兒子路途上的事兒。知道母親今日是要從頭到尾的聽一遍的,沈玨二人也擺開架勢的跟鄭夫人說了起來。


    剛剛說到北疆的時候,門外卻是傳來了沈熠跟何宜嫻二人來了通報聲。


    鄭夫人眉頭輕蹙:“讓他們進來吧。”


    何宜嫻隨著沈玨走了進來,兩人一進門,就對著鄭夫人致歉:“方才都是兒子、兒媳的不是,讓母親擔心了,還請母親恕罪。”


    鄭夫人緩聲道:“什麽恕罪不恕罪的,你們過的好好兒的我就放心了。日後,你們二人可得和睦,不能再任性妄為的,可知?”


    沈熠趕緊抱拳應聲:“兒子謹遵母親之命。”


    鄭夫人揮揮手:“你們倆日後定要好好過才是。夫妻間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不要動不動吵啊、罵啊的。”


    訓完,鄭夫人又道:“你看看你倆,說是聽話,可又是不聽。方才我不是說了,要你們好生歇著的麽?怎麽又跑到我這兒來了,這不折騰的累的慌麽?”


    何宜嫻趕緊溫婉的道:“方才我們不懂事驚擾到了母親,不過來給母親致歉,我們這心怎麽都放不下的。母親,您可別怪子亮了,都是我硬拉他來的。”


    何宜嫻這話是真的,方才,兩人天馬流星般的和好後,回房梳洗過後,何宜嫻靠在沈熠懷裏訴說了好一陣的委屈,沈熠也頗是有耐心的哄著人。


    一時間,兩人氣氛很好,就著好氣氛,何宜嫻硬叫著沈熠往無棱院去。方才之事,實在有損自己大氣玲瓏的形象,又在婆婆麵前吵架,這事兒可不小,得趕緊挽回在婆婆心中形象才是。


    當然,此不過其一而已。


    其二,最主要的,何宜嫻很想去無棱院聽聽沈玨他們說話。沈玨他們在婆婆麵前必然會說的很詳細的,要是借機聽聽,說不得能得到不少消息呢。於是,她硬拖著沈熠來了無棱院。沈熠雖然百般不願,可想著自己方才打了人,心裏內疚的很,現在何宜嫻要求的這事兒不大,也就依著她了。


    看著何宜嫻仿若無事般的自如的對著自己幾人應對,甚至跟沈熠互動起來更是親熱不少。蘇月恒對何宜嫻這心裏調試能力,真是歎為觀止。這得多強大的內心,才能如此快的恢複自如。


    何宜嫻內心有多強大不得而知,現在隻知道,何宜嫻在這裏,讓人說話甚是不便。方才說的熱鬧的蘇月恒幾人,現在也隻能幹巴巴的說些問候之語,間或說點路上趕路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


    這對話的氣氛明顯的不大走心。沈熠決定還是帶著何宜嫻趕緊走的好,看看大哥現在那不辨神色臉,他可是知道,大哥現在的心情應該是不甚美妙的。


    沈熠其實也很想好好的跟大哥說話,可他也知道今天這場合不大對的,母親現在肯定是想跟大哥好好說話的,他們兩人在這裏,有好些話他們不好說。


    何況,他們今天過來主要是致歉的,將歉意表達完,也還是趕緊走的好。有什麽話,日後再問大哥就是了。於是,說了一陣話後,想的甚是明白的沈熠拖著極不情願的何宜嫻告退。


    見他們二人要走,鄭夫人也不攔著,不過,還是讓崔嬤嬤拿了個烏木匣子過來遞給了何宜嫻:“今兒個熠兒做的甚是不妥,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甚是放心。這裏麵是一套藍寶頭麵,就當是熠兒給你的賠禮。”


    鄭夫人給的東西從來都是沒有凡品的,何宜嫻心裏甚是歡喜,不過,嘴裏還是要推辭一番的:“母親,這個兒媳可是不敢收的。惹了母親生氣,還拿母親東西,怎好意思。”


    鄭夫人道:“知道你是個懂禮的好孩子,快別推辭了,趕緊拿著吧。”


    推辭不過是禮貌,也不是真的不要,推辭兩句後,何宜嫻收了東西,隨著沈熠退了出去。


    收東西是痛快的,可是才來就要走,何宜嫻卻是不大痛快的,她還想多聽聽的呢,何宜嫻走的甚是不痛快,剛剛走出無棱院,她就忍不住抱怨道:“子亮,大哥他們剛回來,我們理應好好問候一番才是的,幹嘛要這麽急著出來。”


    沈熠淡淡的道:“要說話什麽時候說都可以,不用選在今天。大哥他們出去幾年才回來,母親現在一定是著急跟大哥說話的,我們不要在那兒打擾的。”


    何宜嫻很是不痛快的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我們在那兒聽聽也無妨的啊。”何宜嫻很是遺憾,有好些話,她是不好問的,可是鄭夫人問來一定是很詳細的。他們坐在一旁聽聽多好,尤其是跟沈熠利益息息相關的北疆之事。


    沈熠匪夷所思的看了眼何宜嫻,先前何宜嫻給他的印象是非常果敢、知進退的,怎現在這點人情世故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坐在那裏,讓母親可怎麽問話的?


    雖然他明白這其中是因為何宜嫻不知道自己跟鄭夫人的真正關係,可即便如此,就算是親生兄弟,父母也會有不同對待的,大哥也不見得事事都想讓他們知道的。


    沈熠突然間很是不想說話。心裏忍不住歎息反思,要是之前,他一定不會想的這麽細的,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現在卻也已經如此了。怎會如此呢?如果換個身邊人,也許自己還沒有這麽滄桑的?


    沈熠重重的吐了口氣,瞪了何宜嫻一眼:“行了,大哥大嫂他們想要說,日後我們必定會知道的,要是不想說,我們就不要去討人嫌了。今兒個我也累了,回去吧。”


    沈熠說完,擺袖而去。他怕再不走,自己會忍不住對她......


    看著沈熠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轉身就離去的背影,何宜嫻心頭大恨。方才才好一點,這才多大一會兒就故態萌發。何宜嫻心裏再次泛起了為自己的選擇後悔的感覺。不過,這後悔很快被她的雄心所掩蓋。罷了,梧桐說的對,想想自己最初的理想吧。為著日後,先忍了。


    沈熠兩人走後,這下可是能好好的說說話了。鄭夫人接著方才沒有問完的話題問了起來。現在話題已然說到了沈玨他們到北疆的事兒。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月恒二人很是斟酌了一下,兩人避重就輕的說了有人相助之事,鄭夫人聽得心情激動的不行,雖然是避重就輕,但聽來也是極為曲折的。鄭夫人雙手合十,連連感謝上蒼。


    接著就說到了解毒的事情,說到這裏就避不開黃泉神醫蒼榕了。這個蘇月恒二人跟鄭夫人說了實話,不過,沈玨卻也特意對鄭夫人叮囑,黃泉神醫的事情,絕對不能外泄。


    聽得兒子的叮囑,鄭夫人深以為然,連連點頭。是啊,此事真是不能輕易泄露出去的,這些個江湖奇人異士向來都是性情孤拐的,人家幫著治好了自家兒子,現在還盡心盡力的跟在身邊,這是天大的情分。萬萬不可分薄了這份情分的。兒子身邊有個這個樣的人在,可不是讓人放心的。


    說完身體的事情,接著當然就是關於銀錢方麵的事情了。


    沈玨說事兒向來是言簡意賅的,對於避重就輕之事由他來說,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可是,就因為言簡意賅,說的難免就少了幾分意趣。


    於是,關於賺錢的趣事兒就由蘇月恒代勞了。蘇月恒繪聲繪色的對鄭夫人道:“母親,您不知道呢。您給我的那帝王綠玉牌可值錢了,我們用那玉牌換了好幾十萬兩銀子呢。”


    “是嘛,竟然有這等好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快說來聽聽。”鄭夫人一聽蘇月恒這話,大為詫異,頗是有興味兒的追問道。


    見鄭夫人果然有興趣,蘇月恒趕緊有聲有色的說了起來。


    聽蘇月恒說完當日遇到石泰的事情,鄭夫人感歎連連的道:“這可真是巧了,想不到,這玉牌竟然如此有用。”


    說到錢的事兒,鄭夫人很是好奇:“那這九十萬兩銀子,你們是帶回來了,還是都用了呢?”


    蘇月恒笑道:“哪裏能用的了那麽多的。實際上這銀子我們沒有提出來,而是直接給了石泰做了入股。”


    鄭夫人疑惑道:“入股?”


    這話沈玨解釋比較好,沈玨立即接過話頭,細細的跟母親說了自己當日的打算。


    聽得兒子說的頭頭是道,鄭夫人思量了一下道:“也罷,你們想好了就成,我也不多問了。”


    然後鄭夫人又問起他們在北疆做生意的事兒:“我聽國公爺說,健柏你在北疆還做了不少買賣?”這些個買賣,沈玨在給鄭夫人的信中從來都是輕描淡寫的提了那麽一筆,鄭夫人知道的也不甚詳細,鎮國公那邊卻是知道的詳細的多,很多時候,都是鎮國公來給她說的。


    現在北疆的生意可是不少的,可是有好些個卻是不便跟母親說。沈玨斟酌著說了一些。不過,就這一些,也足以讓鄭夫人高興的不行的。


    自家兒子是真的長大了,現在也長成了一個有擔當的兒子了,可是讓人欣慰的。他要是知道了,該也是高興的吧?


    看到鄭夫人眼裏既欣慰又悵然的神色,蘇月恒心裏有些酸澀,她猜到鄭夫人現在在想什麽。蘇月恒跟沈玨對視一眼,很快撇開,兩人都知道,有些事情,鄭夫人現在是不便知道的。


    在鄭夫人那裏盤桓了半天,待蘇月恒二人出無棱院時,已然是夜深人靜了。


    雖然前呼後擁一堆人往前走去的,可是就著這月色,還有影影綽綽的燈籠,院子裏的花草樹木,各色景致都有絲影影綽綽之感。


    雖然現在月色尚可,蘇月恒卻也沒有了欣賞月色的心情,她有點害怕的往沈玨懷裏縮了縮。沈玨緊緊的摟著她。


    對蘇月恒一絲一舉都很熟識的沈玨,當然明白月恒現在是怎麽回事。這麽多人在竟然也害怕?不過,這種害怕他喜歡,每當這時,月恒都是在給他送福利啊。


    沈玨喉頭滾動了下,可惜,今晚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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