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宜嫻也甚是詫異。這個答案有點讓人意外。不過,看看蘇月恒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想來也是忍不住炫耀的。


    不過,沈玨想去戶部?


    戶部?這個名字仿佛很熟悉。


    何宜嫻心裏的弦被撥弄了起來,她迅速的回想了書中的內容。


    片刻後,何宜嫻展顏一笑,笑的很是真心:“戶部啊?好地方,大哥真是有眼光。宜嫻在這裏恭祝大哥旗開得勝。”何宜嫻這祝福甚是真情實意。


    聞言,蘇月恒也甚是真情實感的笑道:“是呢。借二弟妹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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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見到蘇月恒臉上高興的笑容,何宜嫻笑得愈發真切了。今天這趟來的可真值,竟然得了這麽重要的消息,這真是個意外之喜。


    蘇月恒也笑的很開心,方才跟沈玨說起此事時,她還在想要如何打開缺口的,現在不就有個現成的。她知道過後戶部會發生的事情,何宜嫻也知道。以何宜嫻對原書的了解,她一定會去跟晉王通風報信,以求在晉王麵前露臉的。


    如此,他們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不少。


    各懷心思的兩人,今日這番對談可謂是誠意十足。這也是二人這些時日以來,第一次如此真摯的對話了。


    看著二人言笑盈盈的對話,鄭夫人先前感覺還有點違和,不過,看著蘇月恒二人漸漸的說的甚是熱鬧,鄭夫人也慢慢的放下心思,果真跟二人閑聊了起來。一時間,屋子裏的氣氛看起來還甚是融洽。


    女人們在一起,除了說些男人們的事兒而外,說的最多的,當然還是各家的長短,話題,於是乎,話題漸漸的由沈玨準備出仕的話題說到了,東家娶媳婦,西家辦滿月酒的事兒。


    說起這些個話題來,基本上沒什麽隔閡了,她們現在正就榮壽長公主家給大孫子辦滿月酒的事兒進行探討。


    這是榮壽長公主得了七個孫女兒後的頭一個孫子,還是從宜平侯夫人肚子裏出來的,日後就是妥妥的宜平侯了,當是不可輕忽的。


    就因為這個小孩不可輕忽,現在就是滿肚子心事的何宜嫻也放下心事,用心的請教起鄭夫人了。


    鄭夫人立即詳盡的說來起來,兩個兒媳婦都在跟前,現在說來也正好,剛好兩個一起教導,免得說兩次的。蘇月恒凝神聽得格外認真,榮壽長公主對沈玨甚是不錯的。這次回來,他們還沒來得及登門拜訪的,剛好借這個機會好好的親近一下才是。


    既然要親近,禮數可就不能有輕忽的。鄭夫人也明白這點,說了一陣後,對兩個媳婦家底子比較清楚的鄭夫人還又大手筆的送了兩人一堆雲錦、蜀錦、金珠寶石之類的東西:“這些個你們拿著,到時送禮也好,自己用也好,做個添補。”


    知道鄭夫人這是在趁機貼補他們呢,蘇月恒趕緊推辭:“母親,這些個你留著自己用吧,送禮我們自己準備就是了,哪還能讓您拿出來。”他們去參加滿月酒,公中會備禮的,他們自家備的一些東西不過是為了各自熟識的人私下走動一二,也不需太過貴重的。


    鄭夫人嗔道:“我們娘兒們間的有什麽客氣的,這些個東西放在我這裏也是白放著,給你們也正好用得著。”


    見鄭夫人執意要送,蘇月恒倒也不客氣,先前那麽些東西都收了,再多點這個也無妨了。稍稍推辭了下,蘇月恒也就爽快的收下了。


    何宜嫻這些時日也沒少在鄭夫人這裏拿東西,本來想客氣一下的,但見蘇月恒已經收下了,她也不客氣的收了。


    收了東西,又說了一陣話兒,看看時辰不早了,蘇月恒趕緊起身對鄭夫人辭去:“叨擾母親半天了,母親也該歇息了,月恒辭去了。”


    鄭夫人點點頭:“嗯,去吧。”


    蘇月恒起身了,何宜嫻自然也不好再呆下去的,順勢也辭了出去。


    二人聯袂走了出去,蘇月恒看看一旁笑得甚是自如的何宜嫻,算起來,今天還是他們二人第一次這麽緊密的出門的。


    走到門口,各自留在外麵的丫頭,提著燈籠正等著在外麵,看到她們出來,趕緊忙忙的迎了過來。


    何宜嫻那邊,一個大丫頭打頭走了過來,一看來人,蘇月恒麵上不顯,心裏卻是一跳,沒想到這蔡荷花竟然跟了何宜嫻。蘇月恒對蔡荷花的印象頗深,除了原書中這蔡荷花是蘇月華的得力打手而外,也是因為當年她跟著鄭夫人相看丫頭時,這丫頭麵試時的驚人之語讓蘇月恒甚是印象深刻。


    當日她麵試時就對著蘇月恒揚言日後要她繼母好看,雖然不過寥寥數語,也足以看出此人可真如原書中一樣,心性甚是狠辣,為人也是極為大膽的。


    沒想到,現在何宜嫻竟然將她收入麾下。就是不知,是這蔡荷花找上何宜嫻的,還是何宜嫻主動找上她的。蘇月恒看了一眼,旋即轉開眼去,管她們誰找上誰的,這兩人可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日後能離遠點就離遠點。


    蘇月恒轉開眼去,看著何宜嫻淺淺一笑:“二弟妹,我們就此別過。”


    何宜嫻很是有禮的點頭笑道:“大嫂慢走。”


    目送蘇月恒轉身走後,何宜嫻趕緊大步往回走去。今天的收獲太大了,可是要趕緊走下一步才是。如此好的消息可不能浪費。


    何宜嫻回了順泰院,院子裏一片寂靜。何宜嫻回了房,屋裏果然沒人。


    何宜嫻眉頭一皺:“世子爺還沒回來?”


    丫頭答道:“回二奶奶的話,世子爺還在國公爺那邊沒有回來。”


    聽得沈熠在鎮國公那裏沒回來,何宜嫻眉頭頓展,竟然這時候還沒有回來,想必是在商量事兒,看來外放的事情真的有眉目了。


    何宜嫻沒有猜錯,沈熠現在確實在鎮國公書房跟鎮國公、沈玨二人商議事兒。


    先前,沈玨別了蘇月恒,來到鎮國公的書房跟他商議事兒,兩人說了一陣後,門口傳來了七星的通報聲:“國公爺,世子來了。”


    鎮國公默了默:“讓他進來吧。”沈玨這些時日一直在謀劃著外放的事情,鎮國公爺一直在考量此事。尤其是現在沈玨已經托出了實情,沈熠、沈永都該是要有個安排才是。


    沈熠走了進來,對著二人拱了拱手:“父親,大哥。”


    鎮國公指了指椅子:“坐下說話吧。”


    沈熠坐下後,鎮國公問道:“你過來是有事?”


    沈熠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說了:“父親,我是想跟你商量商量外放的事情。”


    鎮國公沉吟著未語。


    沈玨看了眼沈熠那緊皺的眉頭,問道:“二弟怎會如此著急的想要外放?可是已經想好了去處?”雖然這次他們回來,其中也不乏沈熠因為想要外放的原因,雖然在母親的信中已經得知沈熠二人對外放之事甚是著急,但是他們這才剛回來,沈熠就如此著急的來說外放的事情,必是有緣故的。


    沈熠原本是不想說的,可看著大哥那關切的眼神,到底忍不住歎氣道:“唉,我是被我家那個鬧的不行了,真是一天都不想在這邊呆了,還是趕緊走了的好。”


    聞言沈玨皺眉嚴厲的看著沈熠道:“二弟,外放之事,事關前程,怎可因為後宅婦人之言而決定去留?二弟如若是因為這個緣故,我看不去也罷。”


    鎮國公方才還在思量呢,現在聽得沈熠這話,也是愣了一愣,旋即,鎮國公勃然大怒:“你小子真是出息了。竟然因為這個原因外放。給老子滾!”


    沈熠方才是心裏一直糾結著跟何宜嫻吵架的事情,所以才沒過腦子的說了幾句抱怨的話,卻不妨被父親、大哥輪著翻的訓斥。


    沈熠心裏一激靈,當即回了神,趕緊賭咒發誓的道:“父親,我方才是無心之語,不是因為跟婦人的原因。實在是因為兒子年紀也不小了,所為成家立業,現在我已經成家了,這業也該立了,現在見天兒的呆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總是要出去做上一番事業才是。”


    聽了沈熠這話,鎮國公氣順了不少,摸了摸下頜上短須道:“這還差不多。”說完,鎮國公又是一瞪眼:“男兒在世當是要頂天立地,心裏的主意要定,萬萬不可被婦人之言左右。”


    沈熠心頭滴汗的呐呐連聲稱是。


    狠狠的將沈熠訓斥一頓過後,鎮國公方對沈熠道:“你也不小了,該是要出去曆練一番才是。我看這次你就去北疆吧。”


    聽得鎮國公這話,沈玨眉頭一皺,忍不住對鎮國公道:“父親。”現在去北疆甚是危險,此時讓二弟過去......


    鎮國公虎目製止了沈玨想要反對的話,接著道:“你三弟也不小了,這次,你去北疆,讓老三去南疆。”


    鎮國公是想將自己目前成年的兒子放出去。可是,讓沈熠去北疆,這風險太大了些。沈玨到底還是反對出聲:“父親,我看,可以讓二弟一起去南疆。”南疆有舅舅定南侯在,定南侯在南疆鎮守上百年之久,早就成了一方守土諸侯,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日後真有個什麽,以定南侯目前之勢,完全可以自保的。


    鎮國公搖搖頭:“不可。”當今可不傻,沈玨一回來,自己就將兩個成年的兒子外放了出去,還都放到南疆鎮南侯的勢力範圍,怎不讓人生疑。


    沈玨也明白這個道理。聽得鎮國公的反對,也默然了下來。自己做的事就是進一步登天,退一步萬劫不複,如若自己敗了,沈家兄弟躲在哪裏都不安全的。所以,此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沈熠兩兄弟外放的事情基本上定下來後,鎮國公又很是仔細的跟沈熠交代了一番。除了教導他出外之後的的注意事項而外,鎮國公還特別提道:“你這次外放,是出去曆練的,不是出去遊山玩水的,因此,家眷什麽的就不必帶了。”


    對此,沈熠沒有異議,不但沒有異議,聽得父親這樣說來,他心裏反倒還鬆了一大口氣。他可真是有點怕了何宜嫻的嘮叨,一個人出去,可是能自在好多的。


    今天來的目的已然達到,沈熠也不久留。一看就知大哥跟父親有事商議,可是不能再耽誤他們的事兒了,沈熠爽快的退了出去。


    沈熠出去後,沈玨看著鎮國公頗是歉意的道:“因著玨的事情,將鎮國公府置於險地,玨真是過意不去。”


    鎮國公聞言卻是大手一揮:“健柏不必多慮。成大事者不拒小節。此事,但凡有機會,就算你不說,我也是要做的。”為著故人的緣故,也該是要做點什麽的。


    當年,若無懿仁太/子一力承擔,他們鎮國公府也不可能在那場風暴中全身而退的,說不得就此湮滅也不是不可能的。想當年,在那場大清洗中,多少老牌世家就此消失。


    不說別的,看看開國的八公十侯,現在隻剩下三公五侯了。遠的不說,就在當年懿仁太/子那場風暴中,就倒下了兩公、三侯,彼時境況不可謂不慘烈。


    他們鎮國公府這等世家,看起來煊赫非常的,實際上也是危機四伏,如履薄冰的。這些年來,鎮國公府在抓到實權後,極力的表現出忠心無害,饒是如此,當今的猜忌也是時時懸在頭頂的。


    俗話說的好,盛極必衰,他們鎮國公已經煊煊赫赫近百年,如無大的改變,這衰敗也是必然的。在現今這種狀態下,鎮國公府的衰敗可不是如同其他世家一樣,隻是慢慢退出政/治中心而已。站的高,衰敗後麵臨的反撲才是最慘烈的。要真到了那天,那就是滅頂之災了。


    一為故人之故,二為鎮國公府的未來,鎮國公現在都必須要做出選擇。可是,在這一團亂局之中,鎮國公考量了很久,也難以決斷。晉王、陳王等人,在鎮國公看來,都是有致命缺陷的,晉王看似溫和大氣,實則陰騭艱險;陳王倒是表裏一致,可惜,一致的都是剛愎自用、氣量狹小;梁王倒是為人還尚可,可惜太過文氣,實力不足,說白了,跟前兩位相比,實力相差太多。還有,睿王離當今遠了些......


    總之,各個王爺都各有缺陷。投靠誰都麵臨著巨大的風險。可是,現如今這種狀況,鎮國公府遲早都是要做出決斷的。騎牆派的下場,尤其是他們這種各方都盯著的頂級權爵之家騎牆的結果大都是很慘烈的,前車之鑒太多。


    目前這種左右為難的局麵,當是要早點解決才好。先前沈玨身體不好的時候,鎮國公也沒從這方麵進行設想。而現在,沈玨的身體好了,懿仁太/子也出現了。既然無論如何都是要冒風險扶持的,當然是扶持跟自家關係親近的沈玨來的好。


    扶持沈玨他心甘情願,何況有這麽多年的情分在,日後麵臨的風險也必然會小很多。沈玨現在跟那些個王爺相比,相差的不過是一個身份而已。這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隻要找準時機,操作得當,沈玨的身份是完全是可以大白於天下的。


    鎮國公揮手打斷沈玨話後,又虎目圓睜的對沈玨道:“健柏,你既然已經決定了走此道,當是要堅定才是。說句不好聽的,日後就算是為著需要,要你手刃了我,你也得下得去這個手。切記,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不可兒女情長。”


    這是鎮國公的教導之意,沈玨趕緊拱手稱是。


    二人繼續方才被打斷的對話,鎮國公聽完沈玨所說的話,若有所思道:“健柏消息來源可是可靠?”


    沈玨點點頭:“很是可靠。斷是無誤的。”


    鎮國公沉吟幾許後道:“如此,我們先前的謀劃需要調整一二......”


    沈玨在鎮國公書房逗留至半夜方才出門。


    回到院中,沈玨刻意放輕了腳步。


    進得屋裏,房中燈火搖搖。見到沈玨進來,守夜的茶梅立時起身相迎,沈玨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茶梅沒敢出聲。


    沈玨輕輕推門進了臥房,臥房裏也留了一盞燈。昏黃的燈火靜靜燃燒,照的滿室靜謐溫暖。


    沈玨悄悄走近紗帳,剛剛走近,一雙白玉柔胰已經掀開了紗帳。


    蘇月恒探出頭來,眼睛清亮的看著沈玨道:“健柏,你回來了?”


    沈玨緊走一步:“嗯,我回來了。月恒怎還沒睡?”


    沈玨坐在床沿,輕輕將月恒放回了床上:“趕緊睡下。”


    方才聽到沈玨進門的聲音,起來的有點急了,心裏跳的急了一下,蘇月恒聽話的躺了下來。不過,手卻是還拉著沈玨不肯放:“怎說了這許久?可累了?趕緊洗漱一下歇下吧。”


    沈玨好看的眉眼舒展開來,輕笑著捏了捏月恒的俏鼻:“那你先鬆開啊。”


    蘇月恒一雙眼彎彎如月的笑了起來:“咯咯,也是哦。”嘴裏說著,可拉著沈玨的手卻也沒有放開,仍然拉著沈玨的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幾個來回才將人放開了去。


    沈玨洗漱過後,身著一身白綾裏衣,一身水汽的走了回來。看著緩緩走近的男人,蘇月恒挪不開眼去。看了這許久了,這眉目如畫的男人永遠都是讓人看不厭,每次都能讓人心起漣漪。


    迎著月恒滿眼星星的眼光,男人上了榻,手勢極為自然的摟過她,在她耳邊輕輕笑道:“怎麽?為夫好看麽?”


    蘇月恒輕嗤一聲,很想嘴硬,可是話到嘴邊變成了實話實說:“嗯,我家健柏最是好看。”說著,蘇月恒翻身微微抬抬頭,摟著沈玨的脖子道:“我家健柏真是大美人呢,百看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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