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是問問當下大家都知道的消息也就差不多了,蘇月恒立即問起了魏紫:“你聽到了些什麽?趕緊仔細說來。”


    魏紫趕緊忙忙的將自己聽來的消息說了一遍。今日上午,宮中太監就去永順伯府傳旨去了。這永順伯府抄家奪爵,永順伯夫人跟二兒媳何宜靜圖謀不軌,罰往鐵杵庵靜思恕罪。永順伯府其他人等全部貶為庶民,發還原籍,家產籍沒。


    蘇月恒聽完,甚是意外,晉王這次明顯是手下留情了。永順伯府不過是損了兩個婦人,其他人等還能全須全尾的回原籍也算是不錯了。


    可是,知道了具體的判決,蘇月恒更是抓心撓肝的想知道原因了,看看這次永順伯府的事情能如此快的有了結果,而且這結果還算是相對平和,這跟平日裏陳王、晉王兩人你死我活的爭鬥明顯是有區別的。


    原本不過是等一個蘇文其回來,現在好了,蘇月恒又著急的盼著沈玨回來。


    雖然沈玨沒有跟她說的很明白,蘇月恒可是知道,這裏麵必定是有沈玨手筆的。


    仿佛知道蘇月恒著急一樣,沈玨今日回來的比平日早了一點。太陽還未下山就已經回府來了。


    蘇月恒聽得消息,趕緊忙忙的出迎:“健柏,你回來了。”


    見月恒滿臉的期待之色,沈玨莞爾道:“月恒今日可是有事?怎仿似比平日急切了不少?”


    蘇月恒拉著沈玨就往屋裏走,邊走還邊嗔了沈玨一眼:“行了,你少裝了,我急什麽你還不知道的麽?”


    聞言,沈玨故作正色道:“知道,為夫就是怕夫人等急了,所以才緊趕慢趕的回來了。”


    蘇月恒輕輕擰了擰男人的手背:“你知道,那你還問?趕緊的,去洗漱一下,我們好好說說話兒。”


    沈玨收拾好後走出來,蘇月恒立馬塞了杯茶到他手裏:“來來,快坐下,我們好好說說話兒。趕緊跟我說說,這永順伯府是怎麽回事兒?怎麽這麽快就倒了?”


    沈玨慢慢的啜了幾口茶,方才慢慢的跟蘇月恒說了起來。


    當日他得知了長信侯府消息之後,就不顯山不露水的將劉佩茹可能有孕的消息透露給了陳王、晉王,這二王一聽到這消息,頓時什麽都顧不上了,先一門心思的對付起這事兒了。


    蘇月恒聽到這裏連連點頭,對陳王、晉王來說,劉佩茹可能有孕的事件是目前最重要的,畢竟,這算是他們爭鬥的終極障礙了,先拋下紛爭一致應對此事方是上上策。


    “所以,今日永順伯府之事,也算是陳王、晉王互相妥協的結果。”本應是問句,蘇月恒用的是陳述句。


    沈玨點頭:“正是,永順伯府這事兒,他們必須盡快解決。不然,恐怕當今反應了過來,到時,他們兩人說不得都會深陷其中了。”


    蘇月恒深以為然,要是平時,這事兒,肯定會成為晉王打擊陳王的有力武器,可是現在,時事不同了,當然要區別對待。


    此事,對他們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蘇月恒思緒很多,但卻又是有點煩難,蘇月恒問道:“那此事,現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還是一個開頭?”


    沈玨讚許的看了眼蘇月恒:“月恒看的很明白,很好。此事,不過是一個開頭罷了。”


    蘇月恒聞言,似是意料之中又似是意料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大戰前的忐忑:“健柏,這次,你可有做好準備?”如果這僅僅是個開頭,那沈玨的這張網已然張開,如果沒猜錯,沈玨這張網是連建光帝都網在內了。


    沈玨目光沉靜的看了眼蘇月恒,倏然又笑了笑:“月恒,這次過後,說不得,我們會一步見光明,也說不得一步到地獄,月恒,你可害怕?”


    蘇月恒滿臉堅毅的笑了:“不怕。健柏,你要做什麽盡管做去吧。我與你生死與共。”


    沈玨緊緊的盯著蘇月恒幾許,生死與共幾個字在心裏翻騰,良久,沈玨喉頭有些發梗的點頭:“好。”


    第184章


    蘇月恒也跟著笑了:“上天讓我們來到這裏,必是有他的寓意的。健柏,我們一定可以成功的。”


    是的,他一定會成功,不管是為她還是為他,他必須成功。


    已經將永順伯府的事情解釋清楚,沈玨不欲再就這個稍顯凝重的話題進行下去,直接岔開話題問道:“今日應該是文其鄉試的最後一日,月恒不是說要接他來府上的麽?可有讓人去接了?”


    蘇月恒點頭道:“已經讓康寧他們去接人了,我估摸著最遲掌燈時分應該是能到的。”


    蘇月恒所料不錯,蘇文其一行真是卡著掌燈時分的點進來的。


    看著滿臉青灰的蘇文其,蘇月恒又是心疼又是感歎,怪道人說科舉考試最是熬人,這還真是的,看文其這樣兒,簡直就像隨時會暈倒一般。


    蘇月恒心疼的不行,也顧不得問什麽,一迭聲的吩咐人趕緊備水,上湯,讓文其趕緊洗漱了好好歇息。


    蘇文其被人簇擁著去洗漱去了,蘇月恒忍不住對這沈玨唏噓不已:“真是想不到這考試竟然如此熬人,看看文其當時進考場時就像一株清靈靈的水蔥似的,可現在真跟一個蔫了的白菜一樣。”


    沈玨被蘇月恒這形容給逗的笑了出來:“月恒這說法可真新鮮。這考試就是這樣熬人,文其還算好的,有好些個人出貢院就暈倒。月恒不用擔心,文其身子底子好,好好吃點東西再睡上一覺也就能恢複過來了。”


    對沈玨這個觀點,蘇月恒是很認同的。不過,饒是認同,待蘇文其拾掇好出來,蘇月恒也還是趕緊給他把了把脈。


    號脈過後,蘇月恒是真放心了,這小子隻是疲累了點兒,沒什麽大礙。


    “姐,我說是吧,都都跟你說了我沒事。我感覺現在就是讓去外麵跑上幾圈兒也沒事的。”因著蘇月恒的號脈,小少年頗覺自己的身體被質疑了,趕緊忙忙的挽回自尊心。


    蘇月恒嗔笑著將弟弟按在飯桌旁:“是是是,你最厲害了。來,趕緊吃了東西就去歇著。”


    啃了十來天的幹糧,蘇文其也真是熬的受不了了,看著這滿桌的好飯菜,頓時眼冒綠光,再是什麽也顧不上了,撲到桌上就大吃了起來。


    少年左右開弓吃的不亦樂乎的樣子,蘇月恒也是看得眉開眼笑:“行了,你慢點兒,別噎著了。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慢點兒。”


    蘇文其扒了滿嘴的飯,嘴裏隻唔唔,含糊不清的點頭:“嗯,我知道。”


    說是知道,可嘴手繼續忙碌。


    足足吃了好一陣子,才放下碗筷,愉悅的喟歎一聲:“哎呀,可算是吃飽了。”


    看著少年那滿足的樣兒,蘇月恒好笑道:“就有這麽好吃?看你這樣兒就像是餓了半個月似的。”


    蘇文其趕緊接嘴道:“可不是,姐,你都不知道哇,這貢院裏麵......”


    吃飽喝足了小少年有精神跟姐姐、姐夫好好吹牛了。


    聽了蘇文其說了一陣他在貢院裏考試的一些事情後,看看他的神色,雖然有所恢複,但仍然很疲憊。蘇月恒趕緊忙忙的催促道:“天兒不晚了,我們今天就先說到這裏,你趕緊好好歇息,明日我們再好好敘話。”


    說著,蘇月恒拉著沈玨就起身要走。


    蘇文其站起來:“姐姐,等等。”


    蘇月恒看向他:“還有事?不急的話,我們明日再說?”


    蘇文其抓了抓腦袋:“不是,姐,我有東西要給你,你等等。”


    蘇月恒有點莫名的看著這小子。


    隻見他快步走到小廝彬羽麵前:“我讓你拿的東西可拿過來了?”


    彬羽趕緊從桌子上拿起個小匣子遞了過去:“拿來了。”這個彬羽可不敢怠慢的,這是自家少爺進考場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在來鎮國公府前一定要帶過來的。


    蘇文其接過盒子遞給蘇月恒:“姐,今天是你的生辰,這是我給你的生辰禮,你收下吧。”


    蘇月恒驚喜的接過盒子,這才想起來,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蘇月恒很是高興,這個弟弟給力,竟然才從考場出來,就記得給自己送生辰禮了。


    蘇月恒樂得狠狠的拍了蘇文其兩巴掌:“你小子可以啊,還記得我生辰。多謝你了,這禮我收下了。”


    見自己送的禮,姐姐很是歡喜,蘇文其又是得意又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是點小東西,姐姐竟然都高興成這樣子。


    蘇文其抬頭看向姐姐,正準備說什麽時,卻是對上了自家姐夫頗有些不善的眼神。


    這眼神,冷中帶著殺氣,蘇文其本能的一激靈。見蘇文其猛然間神色仿佛更難看了一些,蘇月恒趕緊催他:“文其,多謝你還記得姐姐的生辰,姐姐很高興。你也累了,趕緊歇下吧,我們明日再好好說話。”


    蘇月恒一邊說,一邊拉著沈玨往外走。


    蘇文其目送姐夫那有些冷凝的背影,真是有點百思不得其解,姐夫這是怎麽了?先前還好好兒的,怎麽突然不高興了?自己也沒做什麽啊,不過是給姐姐送了個生辰禮而已。


    蘇月恒卻是沒有發現沈玨的異常,她現在正捧著蘇文其送她的匣子傻樂呢,嘴裏還不停的對著沈玨叨叨:“哎呀,今日是我生辰,我都忘的一幹二淨了,真是沒想到文其還記得,這小子,可真沒白疼他。”


    一隻清冷白皙的手伸了過來,從她手中將盒子接走順手遞給了後麵跟著的魏紫。


    蘇月恒正樂嗬著呢,冷不防手中的盒子被人拿走了。趕緊道:“這個盒子我可以自己拿,不用......”


    後麵的話蘇月恒咽了下去,因為沈玨現在身上的冷意,就算再遲鈍也能感受的到了。


    看著渾身透著不高興的沈玨,蘇月恒有點莫名其妙:“怎麽了?健柏。”


    沈玨淡淡的道:“沒什麽。”


    蘇月恒疑惑的看著他:“你這樣子可不像沒什麽的樣子,到底怎麽了?健柏?”


    沈玨搖搖頭沒有說話。


    蘇月恒看看他的神情,也不像有大事兒的樣子,男人嘛,總是有自己的事的,不見得事事都要跟自己說明的。自覺很善解人意的蘇月恒見沈玨不肯說也就沒有再追問。沈玨身上的冷氣更盛了。


    兩人默然不語的回了長安院。


    一進門,蘇月恒就忙忙的從魏紫手裏拿過匣子,興衝衝的要打開:“趕緊看看文其給我送了什麽。”


    盒子剛剛拿到手裏,一旁沈玨幽幽的開口了:“就這麽歡喜文其送的東西。”


    蘇月恒頓住手,這下是實實在在的知道,沈玨真是生氣了。


    蘇月恒拿著盒子,疑惑的問沈玨道:“健柏,你在生氣?”


    說完,怕沈玨又說沒什麽的,蘇月恒趕緊急急的補道:“別跟我說沒什麽?你這樣子明顯是有什麽。趕緊的,有什麽說出來,別讓我猜了。”


    蘇月恒緊盯著沈玨,等著他的答案。


    沈玨......


    這話要怎麽說。


    沈玨躊躇了一下,頗是有點不自在的起身將放在茶幾上的一個精致的首飾盒子拿了過來:“月恒,我也給你準備了生辰禮,你看看可還喜歡?”


    蘇月恒愣愣的接過盒子,忽而笑了起來,蘇月恒清脆的笑聲越笑越大,銀鈴般的笑聲充滿屋。


    沈玨被她笑的,笑意也漸漸浮現了起來。


    蘇月恒笑了好一陣才勉強收聲,眼淚都快笑了出來。


    蘇月恒抹了抹眼角,指著沈玨笑道:“你,你不會是因為文其第一個送禮給我,所以生氣了?”不會吧,自家男人不會是這麽小氣的人啊。


    沈玨眼神微微有點撇開,悶悶道:“怎麽會。”


    時下規矩,年輕人除非長輩特意發話,一般是不過生辰的,尤其是有父母在不過生的這個說法的。因此,也不好給月恒大辦的。


    今年以來特別忙碌,剛好月恒生辰這天更是忙碌的沒有空,也沒時間帶著月恒去外麵逛街遊玩什麽的。因此,沈玨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己畫了圖紙請人給精心打造了釵環給她。


    本來,沈玨計劃是待到諸事已畢,自己在房中給月恒好好的送禮祝壽,給月恒一個驚喜,順便自己再順理成章的享受一把福利的。誰曾想,竟然被蘇文其這小子搶先了,真是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個小舅子。


    沈玨甚是懊惱。


    難得在男人身上見到如此神色,蘇月恒好笑的不行,不過,為著照顧男人情緒,蘇月恒趕緊道:“健柏無需著惱,你的心意我都是知道的。”我當然知道你是一直將這事兒放在心上的,可惜,一著不慎,被人搶了先。蘇月恒忍不住又咯咯咯笑了起來。


    看著月恒這停不住的笑容,沈玨也不禁笑了起來。


    沈玨走過去,摟過人兒,湊在她臉龐輕聲呢喃:“就這麽好笑?嗯?”


    男人的濃//烈的氣息頓時縈繞了滿身,頗是有危機意識的蘇月恒趕緊搖頭:“不好笑,不好笑。是我自己笑點低,嗬嗬嗬。”


    男人的薄唇密密實實的落了女人滿頭滿臉,一邊輾轉,一邊低聲呢喃:“月恒生辰快樂。”


    蘇月恒軟軟的窩在男人懷裏,熱切的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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