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敢情是嫌棄她剛才沒有氣勢嗎?


    嘴唇顫了半天,最終隻能蹦出一句:“你流氓!”


    紀鏡吟舔了舔唇瓣,帶笑的桃花眼的確有幾分多情的味,嘴角微微上揚,“我沒有,你想多了。”


    “你就有。”她不服輸地說。


    見女子氣得眼睛紅紅,像隻小白兔般,他想起什麽似的,臉上突然認真起來,神色緊繃,莫名其妙的,搞得連她也緊張起來。


    狐疑地看著他。


    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往自己身上湊近些,一臉有重大事情告訴她那般。


    向晚意掃了他周身一身,柳眉蹙起,她覺得,不論怎麽看,她都覺得他好像是偷了小白狐的尾巴裝在自己身後一般,現在正一臉狡黠地晃著尾巴,滿腹不懷好意的模樣。


    “你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紀鏡吟搖搖頭,一臉認真的說:“不是,我是認真的。”


    臉上一副“赤子之心,天地可證”的神情。


    向晚意歎了口氣,微微俯身,“說吧。”


    他的嘴在她的耳邊,若有若無的氣息讓她不禁顫了顫,但是想著輸人不輸陣,她怎麽可以輕易退縮,忍著這異樣的觸感,等待著他的話語。


    他的聲音渾厚有力:“晚意,我是認真的。”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這個方法,值得一試。”


    向晚意眼眸唰地睜開,瞳仁微微放大,一時之間,被他的話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窗外吹過一陣涼風,樹葉沙沙作響,帶來一陣騷動,如同兩人的心。


    見她不說話,他心底也沒底,在腦海中想像時明明一切順利,但是到了嘴邊,就好像突然矯情起來,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女孩子的心思,他也不懂,他想,難不成是擔心他的本人質量不怎麽樣嗎?


    心下了然,他又說:“其實你總嫌我年紀大,這我也沒有辦法啊,我就是活了這麽久,但是我這身體機能就和你差不多,很年輕,很健康的,年齡那些身外物,我們就不用在乎了,不就是個數字而已嘛,我還怪你出生晚,讓我等了這麽久。”


    察覺到某人周身氣息一冷,他立馬改口道:“而且你是鳳凰,我是龍,我們本就是天生一對,龍鳳呈祥,你說對不對?”


    向晚意不由得嘴角一抽。


    半晌,他又說:“如果你擔心後代的話,我可以拍胸口保證,肯定是條健康可愛的小龍。”頓了頓,他又說:“或者是小鳳凰,又或者一塊來也行。”


    “更何況我養得起,你不用擔心的,我都會處理好的。”


    見向晚意還是不說話,他突然歎了口氣,聲音裏多了一分愴然:“最重要的是,我的心意,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以前的事是我做錯了,我也知道自己錯得很,在你消失的這十年內,我每一天都在反思,每一天都在想如果能重來一遍,我會怎麽怎麽做,我每天都求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現在求來了,我不想再錯過。”


    試探地伸出手來,顫巍巍地往她的腰間伸去,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裏,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感覺,生怕力氣大了,就會把她給碰碎了。


    她沒有拒絕。


    頭枕在她的肩上,悶聲道:“向晚意。”


    她不知道他怎麽一下子就變得敏感起來,安慰人的事她也沒做過幾次,經驗也沒多少,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表示自己聽見了。


    他輕輕在她的肩窩上麵蹭了蹭,發梢掃過皮膚時帶來一陣顫栗的感覺,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有點癢。


    手微微抬起,想要給他撫撫背,像是給動物擼毛一般,讓他冷靜下來,她記得小白狐最喜歡這樣的。


    他突然說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正欲覆上他後背的手一頓,臉上神色一僵,愣愣地看著虛空,腦海裏像是炸開了一朵煙花,整個人都混沌一片的。


    他輕輕歎了口氣,用力貪婪地吸取著她身上的馨香,甜甜的香味吸入,眉眼間慢慢舒展開來。


    “你呢?”


    向晚意心裏咯噔一下。


    他又繼續說道:“你喜歡我嗎?”


    你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突然充斥著她的腦袋,就像平地驚雷,在她平靜的心間炸開一道道漣漪和波瀾,她止不住回想:她喜歡他嗎?


    她不反感他的親近,甚至還有點喜歡,不時還生出幾分竊喜。


    說實話,當每天醒來都能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裏無疑是高興的,還有收著他的那些玩意兒,嘴上說著嫌棄,心裏還是生出幾分雀躍的。


    答案其實早就在心裏,隻是她一直逃避而已。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來她的回複,正欲開口追問的時候,麵前的女子突然從他的懷裏掙開,聲音還帶著幾分驚慌失措的意味:“睡覺了,已經很晚了,再不睡覺的話,你明天哪有氣力施肥,我也哪有氣力看你施肥?”


    “我——”


    “別我了。”語音剛落,女子輕輕抬手揮滅了室內的燭火,頓時隻剩窗外潑灑進來的淡淡銀暉。


    向晚意動作利落,一腳把鋪好的被子蹬開,接著整個人縮在被子裏頭,麵朝著牆身,留下一個好看的背影給他,整套動作一氣嗬成,隻留下紀鏡吟在原地一臉茫然。


    紀鏡吟看著她那欲蓋彌彰的表現,忽然輕輕笑了一聲,嘴角掛著一抹無奈的笑意,略微側了側頭,眸底含笑。


    看著她躺在床的正中間的位置,還有留給自己的背影,紀鏡吟眨了眨眼睛,忽然桃花眼的眼角微微上揚,夾雜著一抹帶笑的狡黠之色。


    向晚意察覺到身後的人遲遲沒有上床的動作,她心底也是亂成一糟,他剛才的話,還在她的腦海裏回蕩著,打亂了她滿副心神。


    黑暗中感官總會變得異常敏感,過了會兒,向晚意突然自己的身後沒有人,不禁疑惑地扭過頭去,帶著探究的眼睛往身後看去——


    還真的沒有人。


    心裏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下一瞬,她突然感覺到腳下的被子好像被人掀起了一角,接著有什麽東西爬了進來似的。


    心裏驟然發毛。


    那團東西靈活得很,她能感覺到一下子就已經鑽到她的腰間。


    她猛然把頭轉了回去。


    這一看,整個人就愣住了。


    她懷裏的被子怎麽鼓起了一團???


    下一瞬,一顆腦袋從中冒出,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他驟然從她的懷裏鑽出,反客為主,麵對麵地一把將她抱在懷裏,把她的小腦袋放在自己的臂上,小心翼翼地抱著。


    下巴輕輕抵住她的發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似乎很是舒服。


    感受著周身的暖意,還有這突然從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人,向晚意不禁眉頭一跳。


    頭頂上麵傳來他的聲音,啞著嗓子低沉有力:“晚安了。”


    她推了推他,下一瞬,他的腿驟然橫在她的腰,腿一勾,把她整個人緊緊鎖在其中。


    向晚意:“......”


    第99章 番外一(13)


    天初亮,本該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但是床上的兩人氛圍卻不是那麽的友好。


    向晚意推了推麵前的胸腔,還有那隻橫在自己腰間一整晚的腳,臉上的神色有點嫌棄:“紀鏡吟,你該起床了。”


    某人輕輕“嗯”了一聲,閉著的眼睛卻沒有半點張開的打算,懶洋洋地在她的發頂上麵蹭了蹭,“不起,人家還想睡。”


    語音剛落,某人還裝無意識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默了默,嘴角頓時多了一抹偷腥成功的微笑。


    察覺到額上的觸感,向晚意皺著眉頭,帶著銳利的目光抬起頭來,看著一臉酣笑的某人,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掐了掐他的鼻尖。


    把他呼吸的兩孔都堵上,臉上多了抹得意的笑:“你裝什麽裝,快給我起床。”


    等了一會兒,某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一副“我已睡死,有事勿擾”的模樣。


    “紀鏡吟!”聲音大了幾分,還帶著一絲怒氣。


    某人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眼角餘光小心翼翼地瞟她,半晌,他把她作亂的手拿了下來,睫毛微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早安。”


    向晚意瞪了他一眼,鼓著腮勢子,嘟著嘴道:“早你個頭,快點起床。”


    頓了頓,她手腳並用,強行往紀鏡吟的身上蹬去,好不容易掙出一道縫,翻身下了床,氣喘籲籲地看著床上某個還躺得舒舒服服的大爺,“你要睡的話,你自己睡,我昨天答應給小狐狸做幾個小木樁玩的。”


    紀鏡吟半撐起身來,順滑的衣服隨著他的肩頭滑下,露出了精致的鎖,還有白晳的胸腔,向晚意瞥了一眼後飛快地收回目光,手忙腳亂地扯過一旁的被子,一把甩到他的頭上,連帶著把那些誘人的風景都蓋得嚴嚴實實。


    背影有點慌亂,她哼著小曲,邁著歡快的腳步,自個兒離開了小屋洗漱去。


    屋內的某人從被子裏冒出頭來,看了看自己胸前裸i露的皮膚,無奈地歎了口氣。


    引誘失敗。


    小白狐最近在叛逆期,不知道從哪裏看到了舞獅,於是幻想著自己就是那頭舞獅,吵著讓她也給牠弄一堆木樁,讓牠也舞上幾個回合。


    於是今天她早早起床,就是為了圓了牠的心願,早點做出來,讓牠早點靜下心來,別再纏她。


    一邊晃著手裏的柴刀,一邊挑著哪棵倒楣的樹,準備一刀下去,了斷了它。


    一刻鍾後,向晚意拖著那棵倒楣的樹回了來,紀鏡吟已經起來,站在門邊滿臉憂怨的眼神,緊緊鎖在她的身上。


    見她回來,不重不輕地掃了她一眼:“去哪了?”


    她晃了晃手裏的柴刀,漫不經心地說:“砍樹去了。”


    “怎麽去這麽久?”


    瞥了他一眼,向晚意嘀咕道:“囉嗦。”


    語音剛落,自個兒拖著那棵樹,尋了個比較空曠的地方把它放下,拿著柴刀在它的身上比劃著。


    紀鏡吟不知道什麽時候溜到她的身後,“你要幹嘛?”


    把小白狐的願望跟他說了之後,他臉上的臉色難看了一分,“你別搞這個。”


    向晚意舞著那個刀,用手肘把他頂得遠遠的,“我答應牠的,你別在這兒搗亂,種你的花去。”


    “我來吧。”


    眼帶凶意,重重地瞪了他一眼,“別煩我,不然晚上你睡地板去。”


    聞言,某人眨了眨眼睛,眼裏閃過不敢置信的眼神,抿了抿唇,嘴角朝下聳拉著,一臉憋屈的模樣,偷偷瞥了女子一眼,發現她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打算,裝出來的委屈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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