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僅此而已。”


    紀鏡吟臉上慢慢現出一抹笑意,眼角彎彎,夾雜著醉人的氣息。


    下一瞬,後腰驟然被人圈著,隨著他用力往上一提,雙腿突然離地,下意識地伸手捉住些什麽,指尖緊緊攥緊他的衣領。


    反應過來後,她這才發現他突然把她抱了起來。


    雙腿下意識地夾緊他的腰身,滿臉警惕的神情:“你幹嘛?”


    紀鏡吟樂得開懷,抱著她在原地轉了兩圈,片刻,他說:“如果我把這個身份除去,我們就成親好不好?”


    敏感地捕捉他話裏的關鍵詞,她語氣緊張:“你說,你想做什麽?”


    以她對紀鏡吟的了解,他不可能就這樣隨意把妖界萬民拋在身後,拍拍屁股走人。


    這是他與生具來的責任,如果他丟棄了責任,那他也不是那個她喜歡的他了。


    紀鏡吟笑得有點傻氣,眼底卻是一片認真,“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


    紀鏡吟看著她,忽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走到床邊,把她放在膝上,半圈著她,以防她掉下。


    指尖輕輕磨蹭著她的臉,他說:“妖界要易主了。”


    向晚意不禁蹙緊眉頭,妖界裏麵有能耐又有威望的人,根本就隻剩下紀鏡吟一個人,他離開這麽多天,若不是有小白狐替他傳遞點消息,那邊怕是早已亂成一團,叫苦連天了。


    妖界剩下那群人就是一幫飯桶,毫無主見、毫無謀略、毫無用處。


    如果把妖界交給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妖界定會成了一盤散沙,她想,一直束勢待動的魔界和結下深仇的天界都不會再做旁觀者。


    這是自己往虎口上麵趕的感覺啊。


    從她的眼裏,他看出了她的顧慮。


    “放心,那幫人我知道他們的本性,我不會給他們的。”


    向晚意不由得被疑問充著腦袋,她問:“那你要給誰?”


    她實在想不出來,誰能坐上這個位置,要有才能、威望、民心等元素,當今妖界有人能有其中一樣,已經是很難得了。


    紀鏡吟垂下眸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眼底情緒很是複雜,帶著一分愧疚,又帶著一分希冀,又有一分炙熱.....


    看得她一頭霧水。


    半晌,他忽然說道:“你湊近一點,我就告訴你。”


    聽著他的話,向晚意不禁下意識地湊前了一分,圓溜溜聚精會神地凝視著他,等著他說出一個名字或者種族來。


    下一瞬,腰間再次被人用力一提,眼裏所見在瞬間顛倒,,兩人齊齊滾到床上,緩了會兒,身下是泛著涼意的被子,身上是他熾熱的胸腔和眼神。


    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把她緊緊鎖在自己的懷裏,垂下的發梢掃到她的鎖骨,麻麻的。


    看著她微微顫抖的目光和無處所安的小手,他不由得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喉結用力地滾動一下。


    一種燥意在無形間升騰而上。


    聲音低沉,夾雜著一分沙啞:“我能不能,在成親前要點小甜頭?”


    第102章 番外一(16)


    臉上泛起一陣燥意,向晚意瞳仁驟然放大,下意識地抬起腿來用力往他的肚子上麵蹬去——


    正中紅心。


    某人適時地悶哼一聲,眉頭深鎖,但撐在她身子兩側的手隻是微微一顫,沒有收回的意思。


    向晚意盯著他,語氣裏包含些許慌張:“不可以,什麽甜頭都沒你的份兒。”


    紀鏡吟看著她,臉上多了幾分委屈,“我還沒說要什麽甜頭,你就直接這麽狠心拒絕我嗎?你都不聽聽我的訴求的嗎?”


    她抿了抿唇,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肯定就是想和我雙修。”


    某人用澄亮的眼眸看著她,裏麵是滿眼不敢相信的神情,他一臉坦蕩蕩,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語氣震訝地問:“我在你心裏,難道就是這樣的人嗎?”


    圓溜溜的眼睛凝視著他,她悄悄眯了眯眼睛,眼裏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點點頭,一臉坦然,她很是誠實地說:“是的。”


    紀鏡吟:“......”他平時到底給她留下了怎麽的印象?


    而且,剛才他還顧及她一下,當向晚意問他說:她現實嗎?他很有求生欲地說的不是,現在到了她這邊,她竟然就這樣直白的說出來,讓他的心裏很是難過。


    雖然坦白說,他也很想雙修。


    但是,他剛剛的確沒想到這般深入。


    腦海裏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麽,他突然“唉呀”一聲,擋在她身旁的兩隻手驟然一鬆,整個人頓時泄氣一般,便直直地往她的身上壓去。


    他驟然壓下的身體讓向晚意止不住“唔”了一聲,小臉皺巴巴的,感受著自己身上的重量,她表示,剛那下差點壓走了她半條命。


    某人還沒有半點該有的自覺。


    他自個兒扭了扭,在她的身上尋了個好位置,埋頭悶在她的肩窩,嗅著她身上的清新的香氣,舒舒服服地舒了口氣,就這樣定著不動,似乎想要睡覺一般。


    向晚意推了推他,他很是不情願地扭了扭身子,接著自個兒把手和腳橫在她的胸前和腰間,像是樹熊一般緊緊抱著她這棵大樹。


    她“誒”了一聲,拍了拍紀鏡吟的身子,語氣有點嫌棄:“紀鏡吟,你快給我起來,你給我說說,好端端的,你怎麽就倒了呢?”


    紀鏡吟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看著麵前她脖間白嫩的皮膚,看著看著,不由得重重地咽了口口水,他語氣有點委屈,像是告狀一般:“你剛踢我,我肚子疼,力氣沒了,所以就沒能撐住。”


    聞言,向晚意止不住嘴角一抽,語氣裏隱含一些激動:“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我踢你都這麽久了,早就緩過來了吧,怎麽可能突然倒下,不是我說,你就是故意的。”


    末了,她一臉得意的神情,斜眼看著他,等著他反駁的瞬間。


    半晌,紀鏡吟舔了舔唇瓣,在她的肩頭上麵蹭了蹭,抿了抿唇,好像有些無奈,他低聲說道:“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故意的。”


    她眨了眨眼睛,眼裏閃過一絲茫然,這和話本裏的不符啊,居然這麽容易就承認了?


    還不待她想個明白,某人突然從她的身邊微微撐起身來,發梢癢癢地掃過她的臉頰,向晚意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默了半晌,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某人已經重新翻身撐在她的身前,清俊的麵龐映在她的麵前,眼底的清潭清晰地映著她的倒影,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突來的變故,向晚意還沒來得及適應過來,她愣愣地盯著他看,距離近得彼此的呼吸在相互交纏。


    屋內像是燃起了一簇簇火苗,空氣熱了不少,呼吸變得紊亂。


    聲音裏聽著沒有什麽底氣:“你......你幹嘛?”


    下一瞬,他輕輕朝她的臉上吹了口氣,烏黑的睫毛微微顫動,一絲未知的茫然讓向晚意不由得闔上了眼簾。


    世界突然黑暗,與此同時,一陣狂亂的氣息朝自己襲來,空氣裏暗流湧動,唇上一暖。


    下一瞬,那暖意又驟然離開,像是蜻蜓點水,轉瞬即逝。


    張開眼睛,錯愕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他目光像是一張巨網,緊緊地把她裹在其中,眸含柔意。


    迎著她的目光,他又再次傾身覆上她的唇瓣,重重地吻了一下,離開時吸i吮她的下唇,發出“啵”的一聲。


    暖昧得讓人麵紅耳赤。


    落下的吻,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她的身上做俯臥撐一般,每一下都精準地覆上她的唇瓣,離開時又不留餘力地吸i吮一下,耳邊是彼此唇瓣相離時的聲響,心間一片悸動。


    向晚意看著他逐漸泛紅和水亮的唇瓣,眼裏盡是驚訝之色,還帶著滿眼的錯愕,嬌嫩的唇瓣微張,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唇瓣顫巍巍的。


    相反,紀鏡吟心情似乎極好,抿了抿唇,似乎在回味著些什麽,半晌,眼角眉梢漸漸溢出笑意,指尖輕輕撫過她的臉頰,聲音暗啞,像是在深穀裏響起,在心間回蕩:“怎麽了?被我親懵了?”


    “沒——”嘴上不說,但是她能感受到,胸腔裏的心,好像下一瞬就要跳出胸腔似的,無法抑止。


    紀鏡吟看著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迎著她的目光,驟然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晚意。”


    身子微微一顫,唇上的暖意似乎還殘存在上,反應慢了點,向晚意“啊?”了一聲。


    下一瞬,他又再次傾身在她的唇上“啵”了一下,觸及她懵懵的視線,他的臉上像是偷腥成功的小貓一般,眼角彎彎,語氣裏包含萬千柔情:“我好喜歡你啊。”


    看著她的眼裏映著自己的倒影,他又傾身“啵”了一下,笑著補充道:“超級超級超級喜歡的那種。”


    “我從不知道什麽是心動,後來我發現,最大的心動,就是在你的眼睛裏看到我的倒影。”


    “以前我聽他們說喜歡是怎樣的感覺,那時他們說得天花亂墜,我都聽不明白,後來我自己領會到,原來喜歡,就是看到你時,下意識露出的笑容。”


    語音剛落,他像是不好意思般漲紅了臉,臉上紅撲撲的,淺淺的笑聲無法抑止地傳來,愉悅又歡快。


    末了,似乎害怕被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一頭埋在她的肩窩裏麵像是毛蟲蟲般扭著,帶著滿足的笑聲一聲又一聲地傳到她的耳邊。


    向晚意眨了眨眼睛,回想起剛才他這那個笑得傻裏傻氣的模樣,還有耳邊的笑聲,她覺得,男人的快樂她不能理解到。


    還不待她說話,紀鏡吟一把扯過身旁的被子把她整個人卷了起來,卷成一團長條形的被子堆,接著,手腳並用般抱在他的懷裏。


    長長地歎了口氣。


    察覺到她有掙紮的意思,他說:“睡覺吧,不碰你。”


    向晚意又安靜了下來,抬眸看他,他的眼睛闔得緊緊的,嘴角還掛著一抹笑意,一臉酣睡的模樣。


    她有點無奈。


    但是心裏,好像又有點高興。


    他的話,還在她的心間回響。


    黃昏時橘紅色的霞彩自天邊升起,昏黃的日光斜斜地映入室內,夜的靜謐悄悄降臨,準備在大地上麵鋪上一層銀紗。


    寬大的手心順著她的發頂輕輕往下撫著,一下又一下的,像是給小貓順毛一般,“睡會兒吧。”


    人無事果然是不能沾床的,躺著躺著這睡意自個兒就湧上了,意識漸漸消去,腦袋昏昏沉沉的,靠在他的懷裏還真的睡著了。


    紀鏡吟看著她的睡顏,輕輕地帶著小心翼翼,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也跟著睡了去。


    小白狐看著他們,狐狸眼裏閃過了然的情緒,在桌上尋了個好位置也一塊睡去。


    窗外是一陣陣柔風,卻吹不散這屋裏的愜意,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一個時辰後,紀鏡吟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下意識地往一旁的女子看去,她睡得很香很熟,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險影,粉唇看起來嫩嫩的,呼吸均勻又綿長。


    目光忍不住一柔。


    放輕動作,慢慢從床尾溜下了床,回頭看著床上的人,她的眉頭突然一皺,身子不自覺地扭了扭,似乎想要找些什麽。


    紀鏡吟抬手在空中揚了揚手,點點金光從他的手心溢出,半晌,床上的女子眉眼又舒展開來,繼續睡了回去。


    目光往桌上看去,拿出筆墨,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半晌,又看了她的睡顏一眼,輕輕把筆擱下。


    動作輕得幾乎不能再輕,把門推開,轉身出去。


    在門關上後沒多久,向晚意眼簾一陣發顫,睫毛也跟著輕輕顫抖,像是在掙脫什麽,半晌,眼睛驟然睜開,察覺到身旁缺了個人,她唰地一下把被子掀開,跑到桌上拿過那張紙,上麵是他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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