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怎麽說,她都聽著,總歸他定是為著她好。


    “我需幫你解開衣物。”老祖說道。


    楠艾愣了下,傷口在胸口,也該要褪去衣裳才是。便微紅臉點頭。


    她可是頭次在光天化日之下,玉身相見......這般想著,她臉又紅了幾分。


    老祖瞧她幾分羞澀,不免心喜,這可是幾日以來難得見到她麵色紅潤些。


    他低頭,在她訝異神色中嚐了個香吻。隨即裝作若無其事,板正麵容,開始解她腰帶。


    被突然襲擊的楠艾怔得眨了眨眼。此時竟慶幸心髒沒了,倘若心還在,估摸會跳得亂了序,不得蹦噠出來。


    瞅了眼麵前神色不變的男人,褪她衣裳的動作也麻利爽快。楠艾瞪了他腦門一眼,他這偷腥的真是氣不喘臉不紅,倒是把她給惹出羞。


    她卻不知,老祖心跳早已脫韁如瘋馬狂奔,費了大勁才抑製住欲嚐盡她口中滋味的渴望。


    他委實太渴,連續幾日的憂慮惶恐,心如幹涸許久的荒漠,急需甘霖撫滋。卻因她如今過於虛弱,不得不控製,方才淺嚐即止,不滿足也得強行滿足。


    裙裳件件剝落,玉肌寸寸顯露。


    楠艾瑟縮了一下,沒好意思抬頭看他,兩手有些無措地攪著,臉紅如驕陽下的海棠。


    老祖目光難移:潤肌如凝脂,嬌嫩似朝露沾花。無論何時看,她總是美得他心動神迷。


    等了許久,老祖未有動靜,楠艾怯眼偷看,竟見他在端量自己。忽而他抬眼,兩人視線一撞,老祖眸中的迷戀還未來得及收斂,冷不防讓她看個徹底。


    都這時候了,要療傷呢!還這般......不正經。


    楠艾心裏嘀咕,硬著頭皮,假裝鎮定地迎看他:“可......可以開始了吧?”可她結巴的話語到底是將羞意顯露無遺。


    老祖著實是努力收了視線。握住她肩頭,低身看著她:“在治療前,我需同你說明白一些事。”


    見他忽而幾分嚴肅,楠艾有些疑惑,等他說完。


    老祖知道這事若不提前同她說,她定會憤怒,許會怨恨他。其實他也十足沒底,即便提前同她說,約莫她也會決然拒絕。


    果真如老祖所料,待他一五一十坦白今日需在此換心後,楠艾愣了好半晌才恍然他所說為何。


    她像受驚嚇一般,瞪著兩杏圓大眼,喉嚨滾了數道才找回聲音:“我沒聽錯吧?方才那些話......你當真?”


    她不敢置信,覺得荒謬極了!


    “挖去你的心填補我缺失的心?然後你用擎神珠填上自己的心?”楠艾喃喃重複一遍。


    老祖點頭:“你並未聽錯。”


    楠艾眼簾顫了顫,壓著情緒問:“為何不能將神珠直接填入我心口?”


    老祖如實解釋:“你隻有一千多年修為,仙體承受不住神珠的力量,恐會將你肉身撕裂。但我的身軀可以承受,這也是經過再三斟酌後最好的辦法。”


    “嗬!最好的辦法?”楠艾道:“所以你認為你法力高強,並不懼神珠的神力?更無需擔心會有任何料想不到的意外?完全可以規避神珠神力恐會導致的不良後果?你自信傲慢到認為遠古神力都能被你輕而易舉駕馭是嗎!”


    楠艾當真氣極,控製不住怒氣,音調陡然尖銳幾分,氣喘籲籲。


    老祖見狀,憂心得忙要伸手幫她順氣。


    楠艾憤然拍開他的手,猛地站起身,雙腿一時虛軟,搖晃了兩下努力穩住。


    她狠狠剮他一眼:“我挖去心髒是為了不讓你再受到他們的威脅!不讓神珠落入居心叵測之人手中!而你卻反要來挖去自己心髒來彌補我的決定造成的後果?我不是小孩,自己做的事就該自己負責任!心挖了,但我也不會死去,你作何要挖出自己心髒!”


    她捂著胸口又是幾口大喘,怒目漲紅。怎堪接受如此方式?讓他挖去心髒填補她的缺失?


    心髒是她自己決定挖出來的,憑什麽要他來承擔這個後果!


    楠艾豈不知老祖如何想的,他心疼她,想給她一副完整的身軀,害怕她日漸衰弱。


    可將心比心,她如何不心疼?萬一老祖抵抗不住神珠的力量呢?


    這股遠古的女媧力量神秘莫測,縱使當初女娃也是因其乃女媧後裔,傳承女媧族人的神體,且以心髒融合,外加伏魅法術,才安然無恙。


    種種巧合之下,才促使這恰好的結果。他卻說得好似不過植入一顆普通晶石,端得這般自信自若,也不過因為不想讓她擔憂,她如何猜度不出他的想法。


    楠艾越想越心痛!彎身拾起池中的裙上,轉身顫著腿一步步朝池邊走去。


    不過兩三步,忽聽得身後水聲猝蕩,嘩啦啦。下一瞬,身子落入他懷中,被他箍在雙臂間。


    老祖將她抱了許久,一個未鬆,一個未掙。


    “小艾草......”老祖終是開口,聲音卻幾分疲乏。他手臂使了勁,將她緊緊擁在身前。


    楠艾沉沉呼出了一悶氣,鬆懈了緊繃的身子,軟軟靠在他胸前。


    她眨了眨眼中泛起的水霧,低聲道:“挖去心髒有多痛,我已經體會過了,萬不能忍受你再行一遍這慘烈之事。何況,神珠......唉,你不怕,可我怕啊!”


    老祖道:“其實我可以不事先說明,我可以趁你昏迷做完這一切。”


    楠艾扯了一抹無奈的笑,倏又冷厲:“對,你完全可以,如若你希望我恨你。”


    老祖歎了歎,彎身低頭埋在她頸邊,細嗅她身上的艾草香味,一邊調整心底的無奈,他已不知該如何勸說她。


    片刻,他像耗盡體力般,聲音異常低沉:“答應我吧!算我求你,相信我可以嗎?神珠的力量我可以控製,挖去心髒於我而言也並不會有多痛。可你若沒心髒,壽命銳減......”


    他頓了一瞬,想到此點,宛若利刃割在心頭,刺疼得出血。


    “你說伴我生生世世,讓我陪你看星河盡頭,細數六界光景,我們之間還有許多事未做。你還說要生娃,生許多個,又怎能言而無信?留我一人獨世?亦或......我隨你而去?我固然願意這麽做,可我不甘心,我想與你再久些時日,多一個時辰都歡喜,你怎就不知我的期盼。”


    楠艾被他傷楚般的傾訴狠狠扼住喉頭,她一時隻考慮到不願老祖受挖心之苦,又擔憂他控製不當那神珠,卻未想過如此長遠……


    他字句提醒她,自己有些自私了。戳得她不得不麵對沒有心髒導致的後果——無法陪伴他太久。


    楠艾沉默下來,緩緩低下頭,視線定在被斑駁陽光照射出的瀲灩水波。映照她此時心緒,明暗交錯,彷徨不明。


    老祖見她似在沉思,該是在猶豫,動搖了?


    他握住她肩頭,將她身子扳過來,捧著她臉,卻在她眼中看見無法掩飾的傷痛。


    他隻得狠下心無視她的情緒,將她手掌覆在自己胸口,趁勢說道:“換心不是終點,更不會是錯誤的決定,而是最恰當的方式。你幫我帶動它跳躍,它也會很開心。”


    掌下心髒強而有力,楠艾皺眉,糾結不已,兩難的抉擇幾乎要撕裂她的腦袋。


    老祖額頭輕輕抵在她額間,望入她紅紅的眼中:“小艾草,相信我吧?你該相信你的夫君。這神珠,我保證不會被它傷到分毫,這是唯一的機會,放心交給我,可以嗎?”


    最終,楠艾接受了他的提議,同他所盼望的一樣,她也不甘心兩人才互訴情意不多時,就因自己心髒問題而在不久的將來分開?


    她的的確確想與他攜手走過長久歲月,不止千年,不止萬年,而是直到天荒地老。


    深愛他,想陪伴此生,又怎會嫌時日過長?當是一瞬光陰都想牢牢掐在掌中。


    *


    老祖本擔心楠艾接受不了取心的場麵,欲施昏睡術。


    楠艾卻嚴詞拒絕他的建議,她要看,即便會痛到窒息,也要看著他為了自己而將心髒掏出來,不願逃避。


    可當老祖伸手入胸口拿出鮮紅的心髒時,她已嚇得麵色慘白,腦子空蕩,險些要暈過去,呼吸都凝滯在了喉間。


    瞪大的雙眼湧出如泉般的淚,她咬著唇顫著牙拚命隱忍。


    楠艾使勁抹去滴落不歇的眼淚,不願淚水模糊視線而看不清老祖這跳動的心髒。


    直至老祖施法將心髒植入她心口,隨著怦怦跳躍,她感受到了無比強勁的心跳,比她自己的心髒還要有力十分。


    這是老祖的心跳......


    楠艾低頭,雙手捂著臉,拚命壓抑,可身子卻無法控製地顫抖。


    老祖聽到了她溢出的些微哭聲,心疼不已,將她擁在懷中,柔聲安慰:“莫要擔心,我並不痛,也無任何不適,稍後將神珠填入心口位置就好。”


    卻哪知,他越是這等輕描淡寫的口吻,楠艾心底越發揪得像摳肉般的痛。


    楠艾鬆開手,露出一張布滿淚痕的臉,雙眼通紅通紅,顫顫咬著唇,下唇已被她咬出了血來。


    老祖見此,忙伸手壓在她唇上,卻掰不動她牙齒,又不敢用力撬開。急得很,蹙眉喊道:“鬆開!都已經咬破了!”


    楠艾搖頭,淚珠子晃出不少,她抽著氣,隻怕一鬆開牙齒,就會嚎啕大哭,越咬越緊,血絲滲了出來。


    老祖委實擔心得很,又沒法,隻得故作嚴肅冷聲威脅:“你若再不鬆口,我便不將神珠填入心口!”


    楠艾一聽,頓時鬆開口,氣急敗壞吼道:“你敢!!”


    到底是有了心髒,頓時體力充沛,猛地將他摁倒在池中,惡狠狠朝他呲牙:“你敢亂來,我就......我就......”


    未待她講明白,老祖順勢躺在池中,大掌一撈她腰側,直接將她一同帶入池中,反將她壓在池底。


    他手指摩挲她咬破的唇,傷口瞬間愈合。他嘴角微勾,竟是笑了起來:“你就如何?”


    楠艾直接咬住他手指,嘟著嘴,含糊道:“我就咬斷你手指。”


    她根本就不忍用力,含著他拇指,說話時舌尖掃過他指頭,一陣酥酥.麻麻的刺激感。


    老祖目光霎時一暗,抽開手指,迫不及待低身封住她的唇。


    連續幾日的惶惶不安在此刻得到舒解,他吻得急切又用力,恨不能將她拆吃腹中般。


    本捶打他肩膀的楠艾漸漸溺在彼此融合的氣息中,許久未這般親密,仿佛要通過唇舌的嬉戲來撫慰心痛。


    兩人便吻得越發亂,都在不遺餘力地吸取對方口中的滋味,勢要將對方的一切卷入自己唇齒,如此才安心。


    許久,兩人俱是喘息不止,浮出池水。


    老祖一手攬在她盈盈寸腰間,撫.摸這愛不釋手的細膩柔滑,一手輕輕握在她後頸,拇指輕揉她灼紅的耳垂。


    楠艾仍是喘個不停,摸著胸口,老祖的這顆心髒跳得也忒快,十足地用力,震得她耳鳴轟轟。


    老祖被她嬌紅吐露熱氣的唇惹得心猿意馬,幽幽眸中火光閃現,他低頭欲再攫獲。


    楠艾反應迅速,直接伸手擋住他嘴,瞪他:“正事要緊!怎就總想歪了去。”


    老祖拉下她的手,淡淡一笑道:“夫妻之間的樂趣實屬常理,怎能說是為夫想歪了?夫人方才不也動情?”


    楠艾說不過他,他總能搬出一堆無法反駁的道理,令她啞口無言,最終聽之任之。


    但今日之事容不得他哄過去,她索性學著他威脅:“你若再不安分些將神珠置入體內,我便離開,你獨自待在這浮華山吧。”


    這威脅十足有效,老祖麵色一僵,瞬間就收了心,將神珠幻出。


    ***


    楠艾坐在池外,靜觀池中之人,連呼吸也收斂得十分輕緩,就怕擾了他。


    畢竟這事容不得些微差池,稍有不慎,她也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一顆心懸在崖端似的,吊得搖搖欲墜。


    將神珠轉變為心髒,不隻是將其放入胸口內這般簡單。而是將自身神力與神珠神力融合,引導神珠的神力為己所用,最終填補為心髒。


    而神珠作為心髒,提供的則是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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