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字如下:這是“亞特蘭蒂斯之心”,由世界上最大的天然藍寶石切割而成,有著和他一樣的深邃美麗之藍。我會戴著它拍攝20周年結婚紀念照。


    蒂琳夫人似乎沒有離婚的打算。


    希歐維爾好像也沒有。


    卡蘭又開始想吐了。


    她能揣測希歐維爾想要二者兼得的貪欲。


    但為什麽蒂琳夫人不想離婚呢?


    她的丈夫可是在高塔裏囚禁了一個年輕姑娘。


    她就住在這個莊園,沒理由不知道這事兒。


    她為什麽還能毫不在意地秀恩愛?


    卡蘭放下手機,長歎一口氣。


    她不能再細想這些事了,真是越想越令人反胃,還不如趁希歐維爾不在,多補補這學期缺落的內容。


    她剛翻開書,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奇怪的轟響。


    有點像什麽東西撞上高塔的聲音。


    卡蘭合上書,試圖從窗戶往下看,外麵黑漆漆的。她離開臥室走到雙子塔之間的走廊上,這才看清發生了什麽。


    外麵夜色茫茫。


    幾個保安打著手電從草地上狂奔而來。在他們麵前,一輛銀白色跑車筆直地撞上了塔門。保安跑到後,從車上拽下來一個醉醺醺的金發男人。


    他看起來體型消瘦,頭發枯黃蓬亂。一身名貴的西服又皺又塌,被他穿得像流浪漢似的。


    卡蘭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幾分鍾後,急救站的醫生也到了。他讓人把金發男子抬走,然後保安把車停去了車庫,仆人們檢查了一遍大門,確定沒有破損後才離開。


    半小時不到,喧囂就平靜下來。


    能開車進荊棘鳥莊園的,一定是希歐維爾家族的遠近親戚。可希歐維爾家大部分親戚,不都在海島上度假嗎?


    卡蘭回房間,拿起剛放下的手機,又翻開蒂琳夫人的相冊。她在一張前年的聖誕節家庭合照中找到了剛才的金發男子。


    這人真奇怪。


    卡蘭腦子裏閃過這個想法,然後迅速埋頭課本,忘了這回事。


    第二天早上,她被接連不停的電話驚醒了。


    卡蘭迷迷糊糊地按下接聽:“誰……”


    “你在塔裏好好呆著嗎?”


    希歐維爾的聲音幾乎要穿透她的耳膜。


    卡蘭差點把手機摔掉,她連忙從床上爬起來,邊穿衣服邊問:“怎麽了……你要提前回來嗎?”


    “不是,你有在塔裏好好呆著吧?”


    “我可沒別的地方能去。”


    “很好。”希歐維爾終於恢複了正常音量。


    他簡潔地跟卡蘭說了遍情況。


    昨天,蒂琳的某個遠房堂弟醉駕衝進了莊園。


    他從小在共和國長大,與戴維斯家族的關係不遠不近。但是因為他的父母早逝,所以每年聖誕蒂琳都會邀請他共同渡過。


    “那他不是應該在海島上嗎?”卡蘭問道。


    “沒有,他弄錯地方了。”


    蒂琳還在好奇這位堂弟為何沒來呢。


    “他酗酒,還可能吸-毒,回國時不太清醒,就跑來莊園了。”希歐維爾繼續說,“不要再打斷我,我得說幾件事。”


    卡蘭聽他講完。


    這位堂弟名叫賽勒斯,前幾年還是個正常紈絝,近些年越來越惡劣了。蒂琳讓他在莊園住幾天——她也不希望有個癮-君子來破壞自己的聖誕宴會。


    “他呆在莊園裏的時候,你不要出門,明白嗎?”


    卡蘭隨口應下:“我出不了門。”


    希歐維爾的告誡是有道理的。


    幾天後的某個傍晚,卡蘭準時下樓去拿自己的晚餐,剛到樓下就聽見高亢的呼救聲。


    石門半開著,飯菜都倒在地上,送餐的女仆試圖擠進來。她看見卡蘭,卡蘭看見她,兩人同時一怔。


    然後,卡蘭看見一雙蒼白如蛛腿的手掐在了女仆脖子上。


    “我可盯你好久了,小妞,你這屁股扭得真帶勁……”門被推開,一頭金發,臉色青白,看起來極為消瘦的男子掐著女仆走了進來。


    是塞勒斯。


    蒂琳夫人那個遠房堂弟。


    也是希歐維爾提醒過要避開的人。


    “救……”女仆發出一聲嗚咽,試圖求救。


    塞勒斯這才看見樓梯上的卡蘭。


    她穿著藍色長裙,白蕾絲內襯,喇叭袖下露出一節細細的手腕。下擺是精致繁複的玫瑰夜鶯刺繡。


    從下往上看。


    裙擺無辜飄搖。


    白色絲襪輕輕勒進肉脂之中。


    黑發,紅唇,雪膚。


    她正站在禁-忌邊緣一點點的位置,讓人過目難忘。黑眸中散亂又驚詫的視線,在昏暗古堡中看起來像受驚的鹿。她比塞勒斯在任何宴會上見過的黑奴都更自然誘人。


    塞勒斯鬆開了女仆,眼神像老鷹般看著卡蘭:“沒想到希歐維爾還藏著這個。我以為他的品味不會這麽……”


    “低俗?”卡蘭眨眼道。


    她把手背過去,給希歐維爾撥了個電話。


    但是這個電話很快被掛掉了。


    他可能在某個不太方便接電話的場合,比如飯前禱告。


    “低俗?不,我會說……低齡。”塞勒斯似乎笑了一下,眼神裏更多是不加掩飾的興趣,“沒人會說希歐維爾的品味低俗,是他在引領整個帝國上流圈子的品味。他喜歡的就是最好的。”


    他朝著卡蘭走來,步子不大,但是非常有威懾力。


    卡蘭立即轉身跑向上層,但她很快感覺到了心髒承受的壓力,不得不放慢速度。塞勒斯追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按在扶手之上。


    “你最好不要。”卡蘭冷冷地看著他。


    “我怕什麽?我是貴族,你不過是個奴隸……啊!”塞勒斯痛呼一聲,轉頭看去。


    女仆拿著刀叉追了上來,在塞勒斯的後背捅了一下。她臉上充斥著驚恐:“放手,你怎麽敢碰希歐維爾家的財產!”


    “財產?這個詞隻有主人家才配說,你算什麽東西?前幾天我撞壞了雙子塔,你瞧見有人說我嗎?”塞勒斯冷笑一聲,抬腳把女仆踢開了。


    這下是下了死勁,女仆滾出去十幾階,直到撞上轉角才停住。


    她的頭撞上欄杆,發出巨響,卡蘭意識到眼前的貴族和希歐維爾並不一樣。


    他是不會掩飾暴力傾向的。


    塞勒斯解決了女仆,迅速轉身壓著卡蘭,開始解衣服。


    他麵色透出不正常的潮紅,卡蘭信了他嗑-藥這個說法。他的眼神非常癲狂暴戾,卡蘭一掙紮,他就揪著她的頭發扇她耳光。他狠狠踢打她的下腹,往死裏掐她的脖子,進入她的渴望跟毆打她的渴望差不多強烈。


    卡蘭覺得自己頭皮刺痛,眼睛裏都是混亂的紅色。


    “啊……!!”塞勒斯正要解皮帶,又被掙紮著爬起來的女仆捅了一刀。


    這兩刀都捅在背上,被冬衣一隔,如同搔癢。


    塞勒斯徹底被激怒了,他扯著卡蘭的頭發,把她往欄杆上狠狠磕了幾下,想把她打暈。然後他又轉頭提起了女仆,直接抽出皮帶把她掐了個半死。在女仆快咽氣的時間,他試圖侵-犯她。


    卡蘭視線模糊,勉強摸到女仆掉在地上的餐刀。


    她心髒中悸痛感很強,每一步都搖搖欲墜。


    在塞勒斯整個人壓到女仆身上的時候,卡蘭也整個人倒在他身上,用手裏的餐刀插穿了他的喉嚨。


    噴濺的血嗆進氣管裏,塞勒斯沒來得及說一句完整的話就死了。


    女仆已經被打暈過去。


    卡蘭滿頭是血,雙手又濕又黏,一個接一個打希歐維爾的電話。


    他可能在遊泳。


    或者潛水。


    也可能在做日光浴美黑。


    總之,他的手機不在身邊,或者他不方便接電話。如果繼續打下去,他說不定會很生氣,但卡蘭一直在重複這個機械動作。她大腦缺氧,心跳極快,無法控製自己不去看滿地血腥。


    卡蘭一共打了八個電話,希歐維爾才接。


    “什麽事?”希歐維爾聽起來非常冷漠。


    “我殺人了。”卡蘭的聲音很平靜,手卻抖得厲害,“那個什麽塞勒斯。”


    電話那頭沉默了可能有一個世紀之久。


    “你先離開現場,我兩個小時之內就到。”


    希歐維爾掛了電話。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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