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年紀絕對在九十歲以上。
“老人家。”
“還是個乖巧的好孩子，”老人家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如經無數宦海的沉長。
季思意感受到老人家刻意的收斂氣勢，不由得對他更是尊敬，“謝謝老人家的誇獎。”
“不要在我老頭子麵前擺這些正正規規的姿態，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活力，”老人家笑著指向沿著林子的小徑說：“來，陪老家夥走走。”
“是。”
季思意亦變亦趨的跟著老人家的身後。
老人家的腰微微彎曲，但行走卻仍舊無障礙，慢行間也不見喘氣，步伐也穩。
季思意不由從後方打量著老人家。
“你和賀家小三的事我都聽老賀說了。”
季思意一愣，趕緊道：“讓老人家您見笑了。”
“唉，結婚是好事。”
季思意沉默了。
“隻是這次的事鬧得有些過了，都鬧到了我這裏來了，小馬前段時間在我這裏提到了你，就起了見見人的意思。你和小馬的年紀還有地域相差如此之大，老家夥很好奇你們是如何相識的？”老人家看似溫和的目光，實則穿透一切的眼神落到了季思意的身上。
季思意很正麵的回答道：“在偶然的一次機遇上相識的，我幫了馬部長一點小忙，之後他就是一直惦記著還這個人情。”
老人家點點頭，沒追問這事。
不知道走了多遠，站在一個斜坡頂，老人家就停了下來，指著一片荒廢掉的地方道：“原來這裏是該建兩個家，我都替他們打好了報告。可惜了，後來這兩家人都有了各自的想法，走了出去，甚至是生出了一些誤會，維持著表麵的友好態度。”
老人家說得這麽直白，季思意已經明白這是在說程家和賀家了。
季思意心下一驚，老人家這是要將這兩家人的事告知自己。
這……
季思意有些猶豫了。
有些事情知道了對她未必是好事，但這事怎麽也算是和她有些關係的，她逃不掉這個責任。
季思意不禁感歎老人家這一手玩得很好，隻是稍微的一提，就讓她無法拒絕了。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看著他們。可始終沒有解除這層誤會，兩人更是……”說到此處，老人家以微微一歎結束了。
季思意知道後麵的話是自己不能聽的，那個年代的他們真的比現在難得太多了。
“我聽說你和程家孫子有往來，”老人家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季思意的反應很平靜，能坐在這個位置的人物，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你的底細。
恐怕就連她平常時吃飯吃了什麽，老人家都知曉。
季思意沒有否認，“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幫了程二哥的忙。”
老人家笑眯眯的道：“你在國際跆拳賽上的表現我也看了，很不錯。有年輕人該有的活力，比那些隻知道擺騷弄姿的好。”
季思意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讓老人家見笑了。”
老人家道：“老賀說你是個有趣的女娃娃，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了。”
看著老人家連笑不斷，季思意更是不好意思了。
自己那點成績根本就不算什麽，對比老人家的，連冰山一角也算不上。
老人家突然話鋒一轉，“程賀兩家本是一對好兄弟，年輕時他們二人齊心協力辦過不少的大事，可惜一場風波大起，讓他們顛沛流離，從此見麵不再相識。早些年的一場大批，更是將他們推上了風口浪尖，才剛剛十九歲的老賀做錯了件事，導致小程受到了重創……關於這兩人的事，我老家夥知曉的並不多，隻知他們曾是最好的朋友，最要好的兄弟……”
季思意聽得直皺眉。
這些話自己根本就不該聽的，想要阻止老人家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與你說這些話，是希望你這女娃娃能夠從中起到作用，替半隻腳已踏到棺材裏的兩人解除一些小誤會……讓他們各自有個善終。”
老人家的用苦良心讓季思意更是無法拒絕，將一號人物的秘事說給她聽，就是逼著她去做這事，她是不能拒絕的。
老人家突然轉身過來，那冷厲如電的眼神直擊季思意的神魂，季思意下意識的繃緊了身軀，等著老人家的後文。
“其實我老家夥知道，這件事發生到這地步，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了，他邁出了這一步，我也該替他做下一步，”老人家有力的眼神看得季思意渾身一震。
老人家是說，這事是賀老在推動？！
第289章：出遊！（1更）
暮色的地平線處有反光照的樓房建築從眼幕下一點點的滑過，季思意手撐著下巴，靠在窗邊看著倒飛的景象。
坐在季思意身邊的馬部長從那地方出來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問她，老人家到底對她說了什麽，季思意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季思意確實是很苦惱，雖然她和程家的人相識沒錯，手上也有特殊證件也沒有錯，但被老人家施加這樣的壓力，她有些喘不過氣。
讓她這個年輕小輩去管爺爺輩的事，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回到那處別莊，馬部長看季思意就要打開車門，叫住了她，“思意。老人家讓我協助你，我能知道是什麽事？”
季思意打開車門回頭看他良久才搖頭，“我試試。”
應該能做得到。
馬部長也不好再問，擺擺手讓她離開。
季思意剛出別莊，就接到賀緒的電話，“學長。”
“程澤西找了你？”賀緒的語氣有些低沉，不由得讓季思意有些擔憂了起來。
“他對學長說了什麽？他確實是找過我，可什麽也沒說，學長，你們是不是……”
“什麽事也沒有，你在哪，我過去接你。”
賀緒平穩的聲音傳進來，季思意稍微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直接起衝突就好。
季思意看了眼路標，說：“我馬上回到家，學長不用特意過來了。”
賀緒說：“我在家裏等你。”
季思意放下手機，目光直視著前方，或許她接下來還得利用一下程澤西了。
老人家肯定會盯著她這裏的動作，總不能出了那地方就拋之腦後吧。
賀宅。
季思意的車子剛熄火，就看到院前走出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俊朗無儔的麵容在車窗邊湊近。
“學長怎麽了？”
看他一臉著急見自己的樣子，季思意打開了車門下去，站在他的身前問。
賀緒深邃的黑眸一掃季思意，搖頭，“天氣預報說有台風，別在外麵逗留太久。”
季思意不疑有他的點頭，跟著賀緒一起進屋。
“你們回來了，我剛剛跟季阿姨通過電話，正說起你呢。”賀母剛收起手機就看到兩人進來，笑著對季思意說，“有些東西要送到季家，等兩天後我親自去一趟江城，你要是有什麽東西需要給季阿姨帶的就給我一起帶去吧。”
季思意搖頭，“也沒有什麽東西可帶的，東西寄回江城就了，不用那麽麻煩。”
“這怎麽可以，快遞回去，萬一在路上丟失或是損壞了就不吉利了，還是我自己親自送過去更好。”賀母見季思意沒有什麽要帶的，回頭對賀緒說：“你要是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你哥他們多少幫一點，他們涉及的領域畢竟比你更方便一些。”
“我知道了，”賀緒隨口答應了一聲，讓季思意先去吃飯休息，自己則是去了賀老的屋。
知道賀老今天起身了，賀緒就知道賀老的身體好了不少。
進到屋裏，醫師剛給賀老量好血壓，看到賀緒進來就招了招手。
“爺爺。”
“剛從程家回來？”
“今天隻是去處理一些小事，碰上了程家的人，起了些小衝突。”賀緒如實說。
賀老沉默會兒說：“沒出什麽大事？”
“沒有。”
“沒有就好。”
賀老有些言不由衷。
賀緒總覺得賀老是希望出點事的，想起程衛國說的話，賀緒那眉頭挑了挑，說：“爺爺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
“我老頭子沒有什麽可說的，”賀老瞅了孫子一眼。
“既然沒事，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程家那邊您就放寬心，如果有必要我會動手，讓他們翻不了身。”
賀緒冷淡的拋下這話時，眼睛是瞄著賀老的。
賀老冷不仃聽到這話，身子一震，抬頭看一臉冷漠的賀緒，到嘴邊的話卻是沒有說出來。
賀緒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開口，轉身出門。
賀緒一出門，賀老就重新坐了起來，下了床來到座機邊，拿起來卻久久沒撥號。
最後還是放了回去。
*
第二天賀緒陪著季思意去見季曜輝，季思意坐在外麵，等著裏麵的人說完話離開。
季曜輝和賀緒一起出來時可見滿麵紅光，季思意猜測一定是賀緒對他說了什麽好話。
“思意，你好好在京城住著，爸爸過些天一定會來接你回家，等著出嫁。”季曜輝來到季思意的麵前就說了這番話。
季思意看向賀緒，眼中全是疑惑。
賀緒卻沒有馬上解釋。
“你自己顧好你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季思意的聲音很冷，說完也是第一個出門去的。
賀緒對季曜輝微微頷首，走出去就看到季思意站在那裏看著他，等著他解釋。
“學長明知道這麽放他回去會節外生枝，為什麽還要放他回去？”當時就是因為怕讓他回江城又惹出其他事來，所以季思意才要求他在京城停留一段時間。
“老人家。”
“還是個乖巧的好孩子，”老人家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如經無數宦海的沉長。
季思意感受到老人家刻意的收斂氣勢，不由得對他更是尊敬，“謝謝老人家的誇獎。”
“不要在我老頭子麵前擺這些正正規規的姿態，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活力，”老人家笑著指向沿著林子的小徑說：“來，陪老家夥走走。”
“是。”
季思意亦變亦趨的跟著老人家的身後。
老人家的腰微微彎曲，但行走卻仍舊無障礙，慢行間也不見喘氣，步伐也穩。
季思意不由從後方打量著老人家。
“你和賀家小三的事我都聽老賀說了。”
季思意一愣，趕緊道：“讓老人家您見笑了。”
“唉，結婚是好事。”
季思意沉默了。
“隻是這次的事鬧得有些過了，都鬧到了我這裏來了，小馬前段時間在我這裏提到了你，就起了見見人的意思。你和小馬的年紀還有地域相差如此之大，老家夥很好奇你們是如何相識的？”老人家看似溫和的目光，實則穿透一切的眼神落到了季思意的身上。
季思意很正麵的回答道：“在偶然的一次機遇上相識的，我幫了馬部長一點小忙，之後他就是一直惦記著還這個人情。”
老人家點點頭，沒追問這事。
不知道走了多遠，站在一個斜坡頂，老人家就停了下來，指著一片荒廢掉的地方道：“原來這裏是該建兩個家，我都替他們打好了報告。可惜了，後來這兩家人都有了各自的想法，走了出去，甚至是生出了一些誤會，維持著表麵的友好態度。”
老人家說得這麽直白，季思意已經明白這是在說程家和賀家了。
季思意心下一驚，老人家這是要將這兩家人的事告知自己。
這……
季思意有些猶豫了。
有些事情知道了對她未必是好事，但這事怎麽也算是和她有些關係的，她逃不掉這個責任。
季思意不禁感歎老人家這一手玩得很好，隻是稍微的一提，就讓她無法拒絕了。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看著他們。可始終沒有解除這層誤會，兩人更是……”說到此處，老人家以微微一歎結束了。
季思意知道後麵的話是自己不能聽的，那個年代的他們真的比現在難得太多了。
“我聽說你和程家孫子有往來，”老人家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季思意的反應很平靜，能坐在這個位置的人物，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你的底細。
恐怕就連她平常時吃飯吃了什麽，老人家都知曉。
季思意沒有否認，“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幫了程二哥的忙。”
老人家笑眯眯的道：“你在國際跆拳賽上的表現我也看了，很不錯。有年輕人該有的活力，比那些隻知道擺騷弄姿的好。”
季思意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讓老人家見笑了。”
老人家道：“老賀說你是個有趣的女娃娃，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了。”
看著老人家連笑不斷，季思意更是不好意思了。
自己那點成績根本就不算什麽，對比老人家的，連冰山一角也算不上。
老人家突然話鋒一轉，“程賀兩家本是一對好兄弟，年輕時他們二人齊心協力辦過不少的大事，可惜一場風波大起，讓他們顛沛流離，從此見麵不再相識。早些年的一場大批，更是將他們推上了風口浪尖，才剛剛十九歲的老賀做錯了件事，導致小程受到了重創……關於這兩人的事，我老家夥知曉的並不多，隻知他們曾是最好的朋友，最要好的兄弟……”
季思意聽得直皺眉。
這些話自己根本就不該聽的，想要阻止老人家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與你說這些話，是希望你這女娃娃能夠從中起到作用，替半隻腳已踏到棺材裏的兩人解除一些小誤會……讓他們各自有個善終。”
老人家的用苦良心讓季思意更是無法拒絕，將一號人物的秘事說給她聽，就是逼著她去做這事，她是不能拒絕的。
老人家突然轉身過來，那冷厲如電的眼神直擊季思意的神魂，季思意下意識的繃緊了身軀，等著老人家的後文。
“其實我老家夥知道，這件事發生到這地步，是有人在暗中操作了，他邁出了這一步，我也該替他做下一步，”老人家有力的眼神看得季思意渾身一震。
老人家是說，這事是賀老在推動？！
第289章：出遊！（1更）
暮色的地平線處有反光照的樓房建築從眼幕下一點點的滑過，季思意手撐著下巴，靠在窗邊看著倒飛的景象。
坐在季思意身邊的馬部長從那地方出來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問她，老人家到底對她說了什麽，季思意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季思意確實是很苦惱，雖然她和程家的人相識沒錯，手上也有特殊證件也沒有錯，但被老人家施加這樣的壓力，她有些喘不過氣。
讓她這個年輕小輩去管爺爺輩的事，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回到那處別莊，馬部長看季思意就要打開車門，叫住了她，“思意。老人家讓我協助你，我能知道是什麽事？”
季思意打開車門回頭看他良久才搖頭，“我試試。”
應該能做得到。
馬部長也不好再問，擺擺手讓她離開。
季思意剛出別莊，就接到賀緒的電話，“學長。”
“程澤西找了你？”賀緒的語氣有些低沉，不由得讓季思意有些擔憂了起來。
“他對學長說了什麽？他確實是找過我，可什麽也沒說，學長，你們是不是……”
“什麽事也沒有，你在哪，我過去接你。”
賀緒平穩的聲音傳進來，季思意稍微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直接起衝突就好。
季思意看了眼路標，說：“我馬上回到家，學長不用特意過來了。”
賀緒說：“我在家裏等你。”
季思意放下手機，目光直視著前方，或許她接下來還得利用一下程澤西了。
老人家肯定會盯著她這裏的動作，總不能出了那地方就拋之腦後吧。
賀宅。
季思意的車子剛熄火，就看到院前走出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俊朗無儔的麵容在車窗邊湊近。
“學長怎麽了？”
看他一臉著急見自己的樣子，季思意打開了車門下去，站在他的身前問。
賀緒深邃的黑眸一掃季思意，搖頭，“天氣預報說有台風，別在外麵逗留太久。”
季思意不疑有他的點頭，跟著賀緒一起進屋。
“你們回來了，我剛剛跟季阿姨通過電話，正說起你呢。”賀母剛收起手機就看到兩人進來，笑著對季思意說，“有些東西要送到季家，等兩天後我親自去一趟江城，你要是有什麽東西需要給季阿姨帶的就給我一起帶去吧。”
季思意搖頭，“也沒有什麽東西可帶的，東西寄回江城就了，不用那麽麻煩。”
“這怎麽可以，快遞回去，萬一在路上丟失或是損壞了就不吉利了，還是我自己親自送過去更好。”賀母見季思意沒有什麽要帶的，回頭對賀緒說：“你要是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你哥他們多少幫一點，他們涉及的領域畢竟比你更方便一些。”
“我知道了，”賀緒隨口答應了一聲，讓季思意先去吃飯休息，自己則是去了賀老的屋。
知道賀老今天起身了，賀緒就知道賀老的身體好了不少。
進到屋裏，醫師剛給賀老量好血壓，看到賀緒進來就招了招手。
“爺爺。”
“剛從程家回來？”
“今天隻是去處理一些小事，碰上了程家的人，起了些小衝突。”賀緒如實說。
賀老沉默會兒說：“沒出什麽大事？”
“沒有。”
“沒有就好。”
賀老有些言不由衷。
賀緒總覺得賀老是希望出點事的，想起程衛國說的話，賀緒那眉頭挑了挑，說：“爺爺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
“我老頭子沒有什麽可說的，”賀老瞅了孫子一眼。
“既然沒事，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程家那邊您就放寬心，如果有必要我會動手，讓他們翻不了身。”
賀緒冷淡的拋下這話時，眼睛是瞄著賀老的。
賀老冷不仃聽到這話，身子一震，抬頭看一臉冷漠的賀緒，到嘴邊的話卻是沒有說出來。
賀緒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開口，轉身出門。
賀緒一出門，賀老就重新坐了起來，下了床來到座機邊，拿起來卻久久沒撥號。
最後還是放了回去。
*
第二天賀緒陪著季思意去見季曜輝，季思意坐在外麵，等著裏麵的人說完話離開。
季曜輝和賀緒一起出來時可見滿麵紅光，季思意猜測一定是賀緒對他說了什麽好話。
“思意，你好好在京城住著，爸爸過些天一定會來接你回家，等著出嫁。”季曜輝來到季思意的麵前就說了這番話。
季思意看向賀緒，眼中全是疑惑。
賀緒卻沒有馬上解釋。
“你自己顧好你自己，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季思意的聲音很冷，說完也是第一個出門去的。
賀緒對季曜輝微微頷首，走出去就看到季思意站在那裏看著他，等著他解釋。
“學長明知道這麽放他回去會節外生枝，為什麽還要放他回去？”當時就是因為怕讓他回江城又惹出其他事來，所以季思意才要求他在京城停留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