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那頭衛國的說話聲,張根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孩子自然是維護他們媽媽的,他在這裏氣什麽呢?


    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除了說幾句,能改變什麽嗎?


    不能。


    他們遠在天邊,就連麵對麵說說都做不到。


    ……


    張保國一行人平安回來了,他們又立了一功。


    受傷是難免的,不過他這一次平安的把大家夥都帶了回來,而且又端掉了一個據點。


    他又立下一功,代價就是他的一隻手臂短時間內都不能用了,要好好養傷。


    劉維誌他剛養好了傷。


    之前他傷沒好,張保國先痊愈就去出任務了,他這剛好了,對方又來陪他了,他的態度可以說十分的假惺惺了:“我知道你想我,但你不用太想我的,這麽迫不及待就來跟我作伴啊,不過你來遲了一步,我已經不用吃病號餐了。”


    他嘴上這麽說笑著,眼睛看著他的傷口,沉默了兩秒,還是忍不住問:“你這次傷的不重吧?”


    張保國搖搖頭:“沒有上次重,很快就好了。”


    劉維誌沉默的點點頭,他們都不畏懼受傷,想要盡量避免,但是出去一趟,很少能完完整整的回來。


    算了,不想這個事了,他臉上重新揚起笑:“有你的包裹,因為你還沒回來,就一直放著,有三個。”


    三個?


    聽了這話,張保國有些納悶,三個……難道是爺爺那邊也寫了信過來嗎?


    他打開一看,果然,有三個包裹,一個是媽媽的,一個是首都三個弟弟那邊寄來的,最後一個就是老家發出來的。


    他先拆了媽媽的那封信,信上內容很簡潔,問他最近是否平安?然後說她遇到了他的小叔他們,知道了她辭職自己做生意的事情,讓他心裏有個數。


    媽媽的信字不多,寄來的東西卻不少,除了貼身的衣服之外,其餘的,除了吃的還是吃的。


    這些東西都是能長時間存放的,有肉幹、奶粉等等,都是有營養的好東西。


    大家夥又能打打牙祭,敞開肚子吃一頓了。


    除了個別,大部分都會拿出來跟自己的戰友一起分享。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看了媽媽的這封信,他就對老家那邊寄來的信心裏有數了。


    然後他打開了弟弟寫來的信,信是三個弟弟一起寫的,各自說了一些關心的話,說了一些近況,然後就是這件事情了,衛國已經打電話跟爺爺說了,給了爺爺一個台階下,事情就這麽過去了,讓他不要擔心,讓他安心在這裏做自己的事,注意安全。


    然後他打開了爺爺那邊寫的信,爺爺已經很久沒有動過筆,他要寫信,都是由孫子孫女代筆的。


    現在這次的信,就是張小華寫的。


    信上問他知不知道他媽媽的事,說他之前怎麽沒有告訴他們,是意料之中的話,最後,卻是張小華自己偷偷加上的,說爺爺現在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情,隻不過還是有些氣不過,就還是讓她寫了一封信來,讓他不要放在心上,在這裏專心訓練,等著他回家探親的那一天。


    看著最後麵的這句話,張保國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紋,以前唯唯諾諾沒有什麽存在感的小堂妹也長大了,懂事了不少。


    他提起筆,開始給他們回信。


    他現在慶幸自己受傷的不是慣常用筆的右手,不然的話用左手寫字,他們肯定會猜出來他有什麽情況。


    會有什麽情況?


    他在前線,很明顯就是受傷了。


    他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受傷的事情,這樣的話他們會少一些擔心吧。


    ——


    對於蘇茴來說,被張貴他們知道了她在這邊做生意,知道了她的住所,對她的影響微乎其微。


    她真的忙,為了方便,她基本上都在廠裏的住所住的,沒有什麽情況,她很少回小洋房那一邊。


    也就是那一次,張貴帶著張全和趙來娣過來認門,招待了他們一頓茶水,一頓飯,就是了,之後他們過來找過她,但是她都不在。


    不是特意避開,是有事真不在。


    他們跟招姨打聽她的事情,她事先已經交代過了,她嘴巴閉得很緊,不該說的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她很清楚誰才是她的衣食父母。


    這些人說是老板的親戚,但卻是不待見的那一種。她隻要麵上不出什麽錯,對於他們的問話打哈哈岔過去就可以了。


    這麽大一棟房子在這裏,而且還有各種罕見的東西——電視,冰箱等等,他們真想進去住一住啊,就像張貴想的那樣,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他們去住的話,還能幫著看房子,他們都不用給錢,隻要能住進去就可以了。


    趙來娣不敢出頭,她指望著其他人。


    她男人是個悶葫蘆,但是小叔子這人也有有便宜占就心熱的,她們跟著就好了。


    但是一次,兩次,三次全都見不到人,讓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蘇茴猜到了。


    張貴也是這麽想的,二嫂是不是躲著不見他們,問了好幾次,結果都說她一直是這樣的,很少回來。


    對於她忙這一點,他們都能接受,不忙的話,怎麽可能把這麽好的房子給建起來,或許還借了別人錢,要是借了錢的話,那肯定要努力賺錢,把債務給平掉,他們想要蹲點,但是蹲點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們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現在這時候工人的假期都特別的少,讓他們請假那也不行,請假就會扣錢,所以有心無力。


    蘇茴現在經常兩地跑,養顏滋補湯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因為打算把公司設立在香港,所以有些事情她要自己前去把關,忙那邊的事情,對於他們的事情就更少關注了。


    張衛國也很忙,主要是兩個方麵。


    工作上的事情那是習慣了,忙到習慣之後就不覺得那是忙了,而是把那當成了日常,除了工作上的忙碌之外,他還有兩個忙碌的地方,一個是相親,他現在是香餑餑,總有些看著他眼熱的打算給他牽線,尤其是家裏有適齡女孩子的,又符合他提出來的條件的,更是熱情,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他要忙著照顧兩個弟弟。


    兩個弟弟,一個考研,一個考公派留學,都是抓緊的時候,他一有空閑就回去幫忙做好吃的給他們補身體,所以哪怕他在工作單位附近有分配的房子都很少居住。


    媽媽和大哥不在,他就是最大的那一個了,他作為哥哥,肯定要在這種關鍵時刻幫兩個弟弟解決後顧之憂,讓他們專心學習。


    就連大威,在這種情況下都乖巧了幾分,不要求每天要他們拉著它出去遛彎運動,要是它實在是想出去跑跑了,它就自己溜達去文學傾那邊找他,還幫著打斷了幾次文學傾的女兒過來糾纏的情況。


    它可是文言華最怕的存在了,她本來就怕狗,看到這麽高大凶惡的狗,更怕了,一見到就腿軟。


    隻不過再腿軟,她爸這邊還是要來,她男人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就被調去看大門了,雖然說起來不是看大門,但實際上跟看大門沒有什麽區別。


    她怕自己也落到這麽一個下場,她要求他爸出手幫忙,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了現在的地位,要是他們兩個都這樣了,那他們以後就徹底成為隱形人了。


    文學傾特別的堅定,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能不見就不見,被她尋到了機會跑到他跟前了,他也同樣不聽。


    要是她來的勤了,他就躲去學校宿舍裏,學校宿舍她進不來。


    張衛國現在正在相親,知道他家裏的情況,他媽媽讓他自己挑選,婚房已經準備好了,就連兩個店鋪的事業被傳了出來,又有這份工作,要是嫁過去了,不用伺候公婆,也沒有什麽難纏的小姑子,兄弟都是出息的,沒有拖累,還能互相幫扶,他的條件,願意跟他相親見麵的女性挺多,從一開始的手足無措,到現在的熟稔,張衛國進步很大。


    其實他並不想要這種進步的,他感覺自己在向謝睿和林荊南的方向發展,他並不想要這種發展。


    謝睿還是老樣子,是一個以挑剔出名的黃金單身漢,林荊南已經相到了一個願意發展的對象了,這算是欣慰的一點,不然總感覺他們幾個受了詛咒一般,一直相親,都遇不到自己喜歡的。


    相親一次兩次還好,多了之後,真的容易心生厭倦。


    用林荊南的話來說,如果不是自己還想找媳婦的話,聽到這個詞就想要吐了,天天在家被他媽念叨來念叨去,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他的對象是他們學校新來的一個老師的妹妹,年紀比他小兩歲,同樣是老師,不在同一所學校,但是距離不是很遠,知書達理,對方的父母都是老師,下鄉過的,她自己也是做過幾年的知青,有共同的話題,還有相似的經曆,能吃苦耐勞,長得也很可愛,眼睛大大的,很符合他的要求,見了一麵吃了一頓飯,林荊南就主動出擊,去邀請人家去看電影了。


    現在兩個人正和和美美的處著。


    張衛國麵前的人看起來挺符合他的要求的,他提出的,個子不能相差太大,長相水平差不多,另外還有相似的學曆,能談得來等等,但是這些條件都符合了,卻沒有感覺,對方並不是不好看,也不是沒有共同話題,但就是少了點東西。


    找對象這件事情果然很難,感覺知道媽媽不幫他們找對象的原因了,找一個都這麽難,媽媽幫找4個,要耗費多少時間啊。


    為了準備考試,張安國和張定國都瘦了。


    沒辦法,學習壓力大,吃的跟上了,但消耗的也快,加上還有精神壓力,可不就瘦了嗎?


    萬幸的是,付出是有回報的,在他們幾乎廢寢忘食的努力下,張安國是以他們係筆試第一的成績被錄取成為了研究生的。


    張定國的成績也過了初試,出國公派留學的名單先跟考研的一波一起篩選,之後再進行第二輪更仔細的篩選,第一輪不過關的話,如果沒有什麽意外,就沒有機會出國留學了。


    想要出國留學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少,大部分人會選擇直接工作。


    因為參加高考的除了應屆生,很多都是之前遺留的知青,他們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很多人都已經有妻有子,有了家庭,沒辦法說走就走,參加工作的話,他們立刻就能拿到工錢,開始養家,作為學生的補貼,大部分都隻夠他們自己花用,沒有辦法節省太多給予家庭,所以有些人即使知道出國留學,去學習更先進的知識和技術,會對他們的未來更有益處,但為了當下,也隻能無奈的選擇放棄,剩餘一部分就是家庭沒有壓力的,也沒有迫切立刻工作的,又想去外麵的世界學習見世麵的,他們這一批數量就相對比較少了。


    他們能夠提交檔案,參加這一次考試,麵上的背景都是沒有問題的,接下來要看他們的筆試之後,看成績排名,再深入考察他們的家庭背景,看看是否能夠獲得這個珍貴的名額。


    他們是要培養人才,培養人才的目的是想要他們回歸祖國,回報祖國的,但是有的卻會一出國,就留在國外不回來了,他們不僅沒有學到新的知識,還流失了人才,得不償失。


    所以政治背景過關之後還要看他的家庭,看他是否有足夠的羈絆,讓他不會放棄國內的家、國內的戶口,學成之後選擇回國。


    政治背景這一關張定國沒問題,筆試也過了,不過在第二關的仔細篩查中,出現了一些波折。


    因為他的母親。


    對於張安國張定國他們幾兄弟,在老師那裏都有印象,因為兄弟全都考上了名牌大學這種事情還是很少的,而且年紀小,成績又這麽好,足夠讓他們印象深刻。


    他媽媽去做了生意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麽秘密,稍一打聽就知道了,那時候張衛國他們去調研,還去了他媽媽的廠裏調查,當時還有印象,她的廠子格外的幹淨,堅持公共衛生等等,給當時的老師和同學留下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在校的老師教授也分為保守派,開放派,對於改革開放這些事情並不是沒有反對聲音,隻不過是被主流給蓋過了而已,有的就提出了他母親這方麵的問題,認為這個他的背景不過關,因為他母親還跟香港的人有來往,說不定會跟國外有不良關係。


    名額就這麽多,少一個是一個。


    隻不過被人駁回了,認為他們這樣子就判定他不過關,太過草率。


    保守派的人數相比起開放派來說還是比較少的,現在的情況是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改革開放才是主流,改革開放給這個國家注入了強而有力的新鮮血液,會讓他們越來越強大,更好的主力在世界之林。


    改革開放了,特區當地政府都給外國資本提供政策優惠,吸收外國資本和技術引入,他媽媽在那裏做生意,跟合作夥伴有來往,這算是什麽問題?


    對於這些事情,張定國是不知道的,筆試成績出來之後,考核表填了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跟他無關了,他隻要保持著原來的步調就可以了。


    每天跟著三哥一起早起去晨跑,回來之後繼續學習,有空了就鑽進實驗室,媽媽給他買的實驗器材越來越多了,還有不少是特意從南方運過來的,讓他愛不釋手。


    這時候,蘇茴也回來了首都這邊。


    在她出發之前,張貴找了她一次,問她要不要回家看看,她拒絕了,她已經把年禮寄了回去,除了給張根他們的,還有給張成業的,趙夏蘭的。


    蘇家那一邊沒有寄過去,因為她順路先去了省城一趟,親自把年禮給到了他們的手上。


    蘇淺明他們決定回去過年,打算年二十八回去,年初三就回來,蘇淺明在那邊沒有什麽親戚要走動,隻有常小荷有,她家就在那裏有許多親戚。


    加上過年正是衣服賣的最好的時候,他們就很晚再回去,蘇茴去的時候,他們都還在省城。


    蘇茴到了首都,他們三個都很高興,媽媽終於回來了,好久沒有見她了。


    蘇茴到了,先把工作的事放一邊,在家裏待著,給他們做了兩天好吃的,頓頓大餐,然後才去忙工作,在年前這段時間都是黃金時間,大家都要買新衣服過年,生意特別好,醬料那邊也是,新開發了一個過年禮盒套裝,除了醬料之外,還有臘腸臘肉等等,組合包裝,看上去格外有排麵,還實惠。


    曹燕紅和吳勝海都忙瘋了。


    一個是首都這邊的批發代理人,一個是首都以北的代理人,錢賺了不少,相對應的,時間和精力付出了很多。


    蘇茴也忙,不過她隻要有電話就能遙控,實際需要她做的事不多,忙了幾天,調配好,就不用那麽忙了。


    這一次她還帶了一個助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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