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月,我喜歡你!”


    天劍宗,龍門山廣場,人山人海,連天空之上,都停留了不少的弟子。他們都是看著望月石旁的兩道人影。


    一男一女。


    那女子一襲青衣,身段婀娜,素手提著一柄三尺青峰。柳葉彎眉之下,美眸神采奕奕,如有神光迸發而出,帶著一股犀利的劍意,讓人不敢直視。


    絕美的容顏下,有著一種超脫於世間的朦朧感。此人便是天劍宗外門第一人——江尋月。


    一位來自於一座青山小鎮的年輕女子,有著一身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和絕頂天資!而此時此刻,在她身前,跪著一位身著白袍小生。


    略顯稚嫩的麵孔下,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顯得有些潮紅。剛剛那句表白,便是從他口中說出。


    少年名叫丁烈,同樣也是天劍宗弟子。三年前,他與江尋月許下諾言,今天便是履行諾言的時候!


    在龍門山廣場上,匯聚上萬的弟子。他們都是聞訊而來,來看這一出好戲。


    “江師姐和丁師弟從小青梅竹馬,如今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是嗎?狗屁個天作之合!我可是聽說這丁烈,入宗三年,方才突破後天三重之境。相反之下,江師姐早早便已先天。兩人之間,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你們叫個屁啊,人家江師姐都還沒有答應了。如果是兩年前的丁烈,或許江師姐還會答應,但是現在嘛……”


    “就是,江師姐這種天縱之才,必然會進入內宗,一飛衝天!她肯定不會答應丁烈的!”


    當丁烈那句話喊出的時候,人群中爆發出高聲談論,吵鬧無比。


    聽到下方的議論,丁烈的略顯稚嫩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是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期待的望著眼前那位青梅竹馬的絕美女子。


    一襲青衣的江尋月輕抿嘴唇,眼神平靜,看不出絲毫波瀾。她靜靜的望著單膝跪地的丁烈,緩緩伸出玉手,將那丁烈手中的玉鐲拿了過來。


    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


    “怎麽可能,江師姐接受丁烈的追求了?”


    “我不信,我肯定眼花了,江師姐怎麽可能接受一個廢物的追求?”


    “這丁烈五條靈脈蟄伏,僅剩半條,江師姐可是七條靈脈的天才,怎麽可能會答應?”


    這下子,比起剛剛的談論來,更加躁動。


    然而望月石旁的丁烈與江尋月,卻沒有被喧囂給掩埋。


    江尋月將玉鐲帶好之後,沒有再看丁烈,反而是轉頭望向吵鬧的人群。


    “你看。”江尋月素手輕抬,指著喧鬧的人群。


    丁烈順著她所指看了過去,那裏響起一片噓聲。


    “他們,還有他們,都覺得我們在一起不合適呢。”


    江尋月嫣然一笑,笑的有些冷酷。隨後臉龐的笑容逐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丁烈沉默不言。


    他在天劍宗的地位的確顯得太過尷尬,經常被人叫做廢物。但江尋月卻不一樣,她是天劍宗的天之驕女,如日中天,就在前不久已經進入內宗。


    兩人的身份,已是一個天一個地。天劍宗的弟子自然不看好他們。甚至連天劍宗的高層長老,都是極力反對兩人的事。


    之前,丁烈可沒少被針對。


    “你覺得我們在一起合適嗎?”


    這時,江尋月突然轉頭望著他,似笑非笑道。


    丁烈頓時臉色煞白,身軀不可察覺的搖晃了一下,眼神充滿了不敢置信。


    看到丁烈的樣子,江尋月搖了搖頭,沒由來覺得有些可憐,淡淡的道:“在三年前,你本是五條靈脈、先天之體的天才,卻在幫我驅除寒毒的時候,受到影響,導致靈脈蟄伏,先天之體不顯,形同廢人。”


    “我也給過你機會,但是這兩年來,你除了證明自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以外,還證明了什麽?”


    江尋月動作輕緩,拿出一個潔白玉瓶,放置在丁烈的身前。


    “這是三枚凝氣丹。”


    “你我無緣,就此別過吧。”


    江尋月並未壓低聲音,在場之人,都能聽到。


    這番話,她不像是對丁烈說,倒像是在給這些天劍宗弟子說。


    “我就說嘛,江師姐怎麽可能答應這個廢物的表白,像江師姐這樣的天才,也唯有柳師兄才能配的上!”


    “柳師兄乃是這一代執劍之人,與江師姐那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丁烈這種廢物,哪能與柳師兄這種絕世天才相比,簡直是侮辱柳師兄!”


    人群中,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在他們看來,江尋月乃是一輪高高在上的明珠,豈能被丁烈這堆牛糞沾染!也唯有天劍宗這一代的執劍之人,才能配的上她!


    丁烈臉色蒼白,他沒有去望江尋月,而是將地上的玉瓶收起。


    這個動作,落在眾人的眼中,格外的可憐,就好似一頭受傷的老狗在啃食著別人扔下的吃食。


    江尋月神情平靜,看到丁烈將那一瓶凝氣丹收下後,眼底深處,浮現出一抹淡淡的鄙夷。


    她果然沒有猜錯。入宗三年,丁烈的性子早已被磨平,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丁烈的耳邊,久久回蕩著那句話,‘你我無緣,就此別過吧……’


    江尋月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深深的烙印在丁烈的心頭,將他所有的希望和尊嚴統統碾碎。


    這一刻,丁烈竟是沒有太多的悲傷,反而有些想笑。在進入天劍宗後,他連續一年為江尋月驅除寒毒,讓她覺醒了七條靈脈,成為無上天才,而自己卻被寒毒侵蝕,靈脈蟄伏,淪為廢物。


    然而現在,江尋月不僅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意,言語之中反而充滿了嘲弄。


    丁烈心中那抹仙女般的倩影,徹底破碎。


    “既然如此,將血紋戒還給我。”丁烈伸出右手,冷靜得有些可怕,眼底深處閃爍著一抹恨意。


    那枚血紋戒,是母親留下的,丁烈從小便放在身上。三年前,與江尋月許下諾言,他不惜將意義珍貴的血紋戒送給江尋月當信物,可知是有多看重這份情。


    然而現在江尋月的舉動,卻將丁烈心中的那份情愫徹底摧毀!


    “我已將之放在廢墟,你自可去拿。”江尋月神情寧靜,不急不緩道。


    丁烈臉色一白,如遭五雷轟頂,身軀猛地搖晃了一下。


    廢墟,那是天劍宗扔垃圾的地方,所有沒用的東西才會扔在那裏。江尋月竟然將血紋戒扔在了廢墟!


    原來,人家早就將他棄之不顧,而自己卻還傻乎乎的相信著什麽狗屁諾言。


    而在這時,人群中響起一陣喧嘩。


    眾人都是抬頭望去,一眼便看到天穹之上的那襲白衣俊男,單手負後,腳踩飛劍,瀟灑自然。


    “想不到柳師兄年紀輕輕,禦劍術卻修煉到如此境界,不愧是天劍宗這一代的執劍之人!”


    人群中發出驚歎聲,眼中滿是羨慕。


    執劍之人,意味著很有可能成為天劍宗的下一任宗主!要知道這柳長風年僅二十,實力已達先天之境。


    從始至終,柳長風的目光都落在江尋月的身上。很顯然,他出現在這裏,乃是為了江尋月。


    “柳師兄。”當柳長風出現時,江尋月嫣然一笑。


    柳長風禦劍而來,落在江尋月的身旁,輕輕拉著江尋月的玉手,柔聲道:“辛苦你了。”


    看著眼前這一幕,丁烈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臉上爬上一絲絲猙獰!


    到了現在,他已是徹底明白,這江尋月早就已經和柳長風勾搭在一起,今日的一切,本身便是一個莫大的笑話!


    “走吧。”江尋月冷漠的掃視一眼,隨後一臉溫柔的對柳長風說道。


    柳長風輕輕點頭,單手掐訣,帶著江尋月‘嗖’的一聲就飛走了,連看都沒有看丁烈一眼。


    丁烈眼中閃爍著一道道寒芒,低沉道:“江尋月,老子定要教你後悔!”


    “噗——”


    就在丁烈憤怒之際,一道恐怖的指勁,從天而降,直接射穿丁烈胸膛,丁烈猛地一軟,癱倒在地。


    “看來柳師兄,對丁烈很是不滿啊……”


    這一幕,所有的弟子都看到,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最終,所有弟子都離開龍門山廣場,留下一個重傷的丁烈,在地上掙紮。


    劇烈的疼痛,襲遍全身,丁烈艱難的挪到望月石旁,臉色蒼白無比。


    他的修為,直接被柳長風一指廢掉,殘留的指勁,瘋狂的破壞著體內的經脈!


    “江尋月,柳長風!”丁烈雙眸中的恨意,幾欲噴出火來。


    當他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兩個名字之後,腦袋一歪,直接暈死過去。


    轟隆隆……


    沒過多久,雷音滾滾,烏雲密布。


    哢嚓!


    一道道閃電劈落而下,雷霆交織,猶如一頭頭猙獰雷蛟。


    那閃耀的雷光之下,忽然出現一抹血色。


    那一瞬間,整座龍門山似乎都被血色覆蓋。


    轉眼,那抹血色收斂不見,而丁烈的左手食指之上,多了一枚血紋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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