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欺人太甚!”納蘭傑衝到張鬆麵前,雙目噴火。


    後者卻是鄙視一笑,“欺人太甚?你信不信,你現在走出這個莊園,就會見到更殘酷的。”


    納蘭性德渾身顫抖,此時,他對這個孫子太過失望。


    進而,對於這個家族也有些失望了。


    饒是宗師之境,他能保得了家族一時,如何保得了一世。


    梟雄一世,此時竟有些陌路的感覺。


    即便修為再高,他已經無法為子孫殺出一條富貴平安路了。


    而張鬆所說,句句是實情。可以說,他是真小人,勝過太多偽君子。


    如今最想納蘭族滅的,定是宇文家。也許,隻動動嘴,就會有許多家族甘當馬前卒。


    內心掙紮良久,納蘭性德看向了納蘭如玉,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丫頭,爺爺尊重你的意見。”


    一句話,包含了太多層意思,不隻有心酸。


    剛剛還在讓大家選家主,此時卻是征求納蘭如玉的意見。


    單單是因為這是納蘭如玉的終身大事嗎?不,這還是一個平等對話。


    所有人都看向了納蘭如玉。


    納蘭如玉倚靠在沙發上,臉色蒼白,淚痕未幹,沉默不語。


    張鬆坐到了對麵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耐心的等待著,不再說話。


    “你真能保我納蘭家平安?”


    許久,納蘭如玉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看著張鬆問道。


    “能。”張鬆回答的幹淨利落。


    “憑什麽?”納蘭如玉再問。


    “憑我是陳東的一條狗。”回答依然沒有半分遲疑。


    張鬆的回答讓眾人都感到意外。


    納蘭如玉卻是苦笑了一聲。她輕撫著自己的小腹不再說話。


    “你什麽意思?怕我對孩子不好?”張鬆主動問道。


    “無所謂。我的事我答應了。至於嫁妝,那是納蘭家的事。”納蘭如玉淡淡的道,仿佛沒了靈魂。


    所有人都看向了納蘭性德,這個家,現在還得老爺子來當。


    而納蘭性德卻是盯著納蘭如玉看。


    這是對一種身份的認可和尊重。也是試探納蘭如玉的態度。


    逼著她表態。家族與宇文昊,她必須做出選擇。


    “爺爺,我是納蘭家的罪人。”納蘭如玉輕啟櫻唇,聲音似乎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可是大家都聽清了她的話。


    “可這個主意,隻能你來拿。納蘭家,隻有你能當家主了。”納蘭性德說道,一臉的無奈。


    “爺爺,你什麽意思?不是還有我嗎?”納蘭傑站出來道。


    “你想死嗎?”納蘭性德狠狠瞪了他一眼。


    此時,張鬆也冷冷的看著他。


    明眼人都明白,將來納蘭家真正做主的人,是張鬆。


    納蘭傑當家主,要麽聽話,要麽死。他能聽話嗎?


    這一夜,張鬆強行留在了納蘭家過夜。理由是保護納蘭家。


    看著張鬆一臉體貼的扶著納蘭如玉進房休息,納蘭如玉也副乖巧的模樣,納蘭家一眾人表情都極為的怪異。


    心中更是有無限淒苦。


    小海沒有留在房間裏,而是走到了院子當中,打量著這棟小樓。


    二樓的一間房間中,安靜一直持續到了半夜。


    “求你,別傷了孩子。”納蘭如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有氣無力。


    “你讓我滿意,我讓你平安。”楊鬆的聲音隨之響起,有點邪惡。


    ……


    這一晚,京都極為的平靜。


    燈紅酒綠的夜場似乎都冷淡了不少。


    平日裏揮金如土,囂張跋扈的紈絝們似乎都消失了一般。很少有在外邊瀟灑的。


    秦雨汐回了家,直接以累了為由,將自己鎖進了房中,說什麽也不去見爺爺。


    王帥此時正坐在客廳裏,聽著老爸訓話。


    “你以為你是誰,什麽事都敢摻和?以後你離陳東那家夥遠點。”


    “爸,她是雨汐的朋友。”


    “什麽朋友?秦家承認了嗎?他就是個煞星。你別給我惹麻煩。”


    蔣天和淩浩的境況和王帥差不多。


    蔣父警告蔣天,如果再敢跟陳東混一起,打折你的腿。


    還屬淩浩好一點。


    “浩兒,聽爸一句話,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你還是先別和陳東接觸了。”


    “爸,他已經洗清罪名了,那他就還是北戰王,這麽年輕的俊傑,你不一直鼓勵我交往嗎?”


    “今時不同往日,你以為事情有那麽簡單?就連雨汐那裏,你近期也少接觸。”


    ……


    因為陳東的回歸,因為陳東滅了納蘭家,這一夜,京城世家的小爺小姐們,大都在聆聽長輩們的訓話。


    “陳東回來了,你們以後出門都給我小心點,千萬別惹事。”


    “我都不認識他,能惹什麽事。”


    “那也給我小心點。”


    幾乎家家大抵如此。


    宇文家。


    半夜了依然燈火通明。


    宇文撼天坐在主位上,兒子孫子家族主要成員分列兩旁,或坐或站。


    “大家都到齊了,那就都說一說吧。”宇文老爺子開了個頭,便不再說話。


    “陳東竟然沒有將納蘭家一網打盡,他是什麽意思,是有顧忌,還是有別的目的。”一人開口道。


    “不管他有什麽目的,納蘭家不能留。否則對我宇文家不利。”


    “沒什麽不利的,宇文閣已經死了,我們就說是宇文閣一人與納蘭家聯合,與我宇文家無關就是了,一切讓他納蘭家去背就成。”宇文昊開口道。


    讓納蘭家背鍋,已成定局。


    “隻有死人背鍋,才背的徹底。否則,萬一他反咬一口,不傷人也膈應人。”有人說道。


    “非要趕盡殺絕嗎?陳東都沒那麽做。”宇文昊反駁道。


    “那是他成心惡心我們,說不定是給我們設的一個套。”


    大家開始爭論不休。都明白宇文昊因何維護納蘭家,但都感到不滿。


    “好,昊兒,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們答應你不會針對納蘭家。但你和納蘭如玉,不得再有刮連。”宇文成,當代家主,看著宇文昊開口道。


    父親都這樣說了,宇文昊隻能聽從。這也是一種利益交換。


    待眾人散去。隻剩宇文撼天和宇文成。


    “父親,需要派人去嗎?”宇文成問。


    “糊塗!還用我們出手嗎?納蘭家十堂全在,也是沒了牙的老虎。”


    “明白了,孩兒這就去安排。”宇文成躬身行禮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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