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這麽一說,望島想了起來,兩人算是真正接上了頭。新兵連快結束的時候,小溫把望島接到家裏。二人喝著酒聊著天,小溫說:望島哇,你咋把你爸得罪了,這麽小就送你當兵來。


    望島苦著臉說:溫叔叔別提了,在家裏他和我媽啥也不讓我幹,我都快憋出病了。


    小溫就說:咱們這裏草原大得很,你想幹啥吧,你說。


    望島的眼睛就亮了。他盯著小溫說:溫叔叔,我要當騎兵,在草原上想咋跑就咋跑。


    小溫的意思是想把望島留在身邊,以後好有個照應,望島執意當騎兵,他就不好說什麽了。送走望島,他打電話向胡一百做了匯報。胡一百就說:他願意幹啥就幹啥吧,當騎兵也不是啥壞事,等打起仗來,能衝在最前麵。


    就這樣,望島當了一名騎兵。新兵連結束後,他就開始想辦法和柳南聯係。胡一百和柳秋莎把孩子們送到部隊是想借此把倆人分開,事實上完全是個敗筆。暫時的分開,反而讓愛情之火燒得更為熾烈。他們分頭給家裏的同學寫信,讓他們打聽對方的地址,就這樣,他們輕而易舉地聯係上了。


    有一天,他訓練完回到連裏,通訊員就喊他接電話。他一接電話,發現是柳南,激動得話都不會說了,隻一個勁地說:柳南是你,真的是你?


    柳南就在電話裏說:我現在已經培訓結束了,開始值班了。望島這才知道,柳南這回打電話方便了。她在吉林省軍區總機值班,電話想打到哪裏就打到哪裏。從那以後,兩人經常打電話。當然,電話都是柳南打過來的。兩人在電話裏就相互傾吐思念,有時,她在那邊接掛電話,就對他說:你稍等。等她處理完了電話,才又和他講。沒講上幾句,就又有電話需要她轉接,等再接上話頭,兩人的情緒就受到了影響。他接電話的環境也不好。這部電話放在連部的走廊裏,和連部的電話串著線,他一接電話,別人就無法使用電話。有時連長或指導員要打電話,總被他占著線,就說:胡望島,你咋這麽磨叨呢,快說。他隻好匆忙掛斷電話。


    這種遠水解不了近渴的愛情讓望島大傷腦筋。後來,他給她寄去了一張騎馬的照片,她也給他寄來了一張照片。兩個人穿著軍裝的照片,讓對方既新鮮又陌生。


    晚上,想對方無法入眠,便拿出對方的照片,躲在被窩裏打著手電看。這樣的日子過了一陣,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要把柳南調到內蒙古來。他為自己的想法激動著。


    要調柳南不是他能辦到的,這時他想到了溫叔叔。


    溫師長並不知道望島當兵前的事,當望島求他把柳南調到內蒙古時,他笑著衝望島說:你調這個兵,是男的還是女的呀?


    望島臉就紅了,他難為情地抓著頭皮說:反正是我的朋友。


    溫師長似乎明白了,然後一針見血地說:是女朋友吧。


    望島就不說話了。溫師長這點忙是肯幫的,老首長的孩子在自己的手下當兵,不就是想把女朋友調來嗎。於是,他跟軍務科交待,給吉林省軍區發了一封商調函,自己又親自打了電話。不久,柳南就調到了內蒙古,在師裏的話務班當話務員。


    柳南調來那一天,溫師長還在家裏擺了一桌酒宴。望島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來到師裏,那匹高頭大馬現在就拴在家屬院外頭,和溫師長的吉普車緊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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