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想的是趁水和泥,沒考慮弄哭了她要怎麽哄,另外唐蜜與他屬那種水到渠成的感情,沈燁也著實沒有這方麵的經曆。


    喬影除心思多、戒備心重,人不壞。


    沈燁辦了缺德事底虛,躊躇了半晌,“喬小姐……都這麽著了,老是稱呼你‘喬小姐’也不好,你有沒有小名?”


    “嗚嗚~~滾蛋……”


    沈燁私自揣測:“‘小影’‘影兒’‘影寶’‘阿影’‘影影’,你挑一個,不挑我就叫你‘小寶貝’了。”


    喬影一把推倒沈燁,埋首嗚咽道:“都說了你混蛋……”


    沈燁幾次想把喬影抱住,采取癩皮狗做法,看喬影反應大,沒敢輕率。


    行屍病毒爆發,幸存者十有八九都是家破人亡,沈燁沒問過喬影家裏都有些什麽人,也能體會她內心或多或少存在的孤獨。


    喬影當前的反應正常可以看成是一個姑娘家的無助羞憤,不過沈燁認得清喬影,直接否定了喬影“無助”的可能。


    女人心,自古是一個晦澀且難以有基準的東西。


    機會稍瞬即逝,沈燁輕輕攘了喬影一下,拍著胸脯道:“你有什麽過不去的難處,說給我,我替你擔待了。你不用再罵了,要是不樂意,我立即滾,成麽?”


    喬影止住哭聲,頭雖沒抬,卻問沈燁:“我的事大了,你能扛得住?”


    “笑話——”


    沈燁豪氣道:“你隻管我說,其他的有我,辦不了事,我自認是個禽獸!”


    喬影有一個相對長的沉默期,“阜城的消息你都看過,我需要阜城病毒來醫活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你說的人,死了?”


    喬影不悅道:“活著還醫他作甚?”


    “醜話說前麵,要是救小情郎、前男友什麽的,這忙我不幫。”


    喬影聞言抬頭,嗔道:“什麽‘小情郎’,什麽‘前男友’……漫說我沒有,就是我有,你都答應的,食言是王八!”


    沈燁歪著頭,笑問喬影:“合著那麽一樁事,你神叨叨的當做是與天等大的密辛?”


    “我說了,我要醫活的人對我很重要,事難辦極了,你答不答應?”


    喬影說著臉色冷冽起來,沈燁察顏辯色已久,忙收拾起狀態,“可以,我辦事你放心,要是醫不活,我是你兒子。”


    喬影啐道:“沒有你這麽缺德的兒子……”


    沈燁對喬影的埋怨,甘之如飴,這說明了喬影目前心境的轉好。


    喬影走出那種被變態狂吻的崩潰,看到沈燁臉上的巴掌印,心情愈發舒暢了一些。


    挨打屬沈燁苦果自食,但事不可能這麽馬虎地翻篇。


    喬影站起身走了兩步,突然道:“阜城要比九渡凶險,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事實。你要反悔是可以的,我們繼續合作關係,省得你背地裏說我訛你。”


    “額——我這個人不打退堂鼓。”


    沈燁自信道:“阜城甭管他有什麽牛馬,遇到我沈燁,那都是這個!”


    喬影走近一步,隱約看到沈燁豎起了小拇指,輕哼道:“你自身的斤兩你理當有數兒,炮彈槍子兒不會管你是不是鋼筋鐵骨。”


    “聽你的話音兒,和蜜蜜怎麽那麽像呢?”


    沈燁一句話招起喬影情緒,沈燁趕在喬影開口前,打哈哈:“我嘴欠兒,我的鍋,不用你開金口罵我……”


    喬影想“哼”一聲以示不忿,又覺得做一個“哼哼怪”掉份兒,便背過身,到窗邊假裝看風景。


    她沒視力,與其說是看風景,倒不如說自露陣腳。


    “喬,你說的‘重要的人’,指誰?”


    喬影眼露哀戚,“我父親……”


    老丈人?


    “醒醒吧,人又沒說要跟你有什麽?”


    沈燁冷靜下來,擺出一副霸總姿態,搭著喬影肩膀道:“想開些,人死不能複生,要是阜城的病毒不能醫活你父親,你也得過日子不是?”


    喬影茫然道:“說得輕巧,我過去放不下……現在都半人半鬼了,誰肯和我過?”


    沈燁捏了捏喬影的肩,不言而喻,他肯“勉為其難”的做喬影男人。


    “哼……”


    沈燁知道等不來好臉色,色膽包天的事已做過,當下也不怕喬影生出偏見誤會什麽的。


    月影闌珊,喬影立在窗邊,瘦削的身姿換個人來看會很可怖,沈燁反而能在“精彩”的相貌裏發掘真正的美。


    這世道,人不壞,最是難得。


    ……


    沈燁恢複快,喬影的巴掌印在他見莫滌、唐蜜時已經不複存在,可惜看二人表情可知,她們知道他挨打的事。


    略一想,她們不知道才有問題,打得那麽響……


    “你的標本基本沒有損壞,值得一提的是我們此行有意外之喜,”唐蜜不像玩笑,“雇傭兵一夥兒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們做事蠻有意思的。”


    沈燁據唐蜜指點,進了一個看起來與這樓內其他房間大相徑庭的房間。


    一入門,是消毒室,撲鼻的酒精味,在櫃子上擺的防化服邊,尚有一些未拆封的乳膠手套。


    可以看到室內等距擺放著數個架子,包括沈燁的標本在內,都擱在架子上。


    進去以後,室內的酒精味愈發重,混雜福爾馬林,喬影嫌嗆鼻,不願涉足,沈燁便要她在屋外待會兒。


    標本的存在使得整間屋子氣氛詭異起來。


    唐蜜引沈燁到屋角,那裏有一個快兩米高生物容器,當中青綠色的培養液泡著一隻膚表有幽笀的異獸。


    異獸身體瘦長、藍發漂浮,指尖指爪收攏在爪鞘內,給人的第一印象,即它與喬影有類似。


    喬影長出來的毛茬兒,不出意外也是藍色。


    沈燁看到了生物容器接電,想也沒想,把電源由發電機改成蓄電池供電。


    “我懷疑這東西是阜城病毒感染體,你們記得‘藍色妖姬’的一句描述‘阜城病毒的原型’嗎?眼前的感染體與喬影的症狀太像了。”


    莫滌指了感染體腿骨,“它們的異化程度更高,肉眼可見的有腿骨、麵部、胸背等,這算是弱於喬影,還是強過她?”


    沈燁解釋道:“二者比不來……阜城病毒以‘藍色妖姬’為原型,走了一條不同方向的路,具體哪些方麵有異,我得解剖研究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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