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夏猛然坐起,看向四周。


    整條河流變得異常寬闊,遠處的山脈連綿成片,但根本不是原來的秦嶺、六盤山。


    周遭沒有一個遊客的影子,河水更加清澈,能看到各類特大號的魚在遊動,甚至很多魚蝦種類他前所未見。


    結合種種跡象,薑夏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有了不好的推測。


    自己的一夜,外界很可能經曆了千年歲月,此刻恐怕已經不是21世紀,或者根本不在地球上了。


    因為此時正有一隻碩大的河豚劃破河麵向著自己衝來。


    那隻河豚足足有鯊魚的大小,渾身長滿了尖刺,張著血盆大口,竟口吐人言:“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子,美味呀!”


    薑夏頭皮陡然發麻,它的速度完全超越了常理,而且隔著老遠就有一股鋒銳的氣息鎖定住了自己,渾身毛孔都仿佛被針刺給紮入。


    眼看著河豚在視線中越來越大,薑夏心髒劇烈跳動,全身僵直,被一股強大的氣場壓迫得難以喘氣,就連動一下手指都很艱難。


    就在這時,整個孤舟忽然輕輕一震,就見一道金光猶如煌煌烈日迸射向那隻河豚。


    金光耀眼,猶如烘爐般熾熱強盛,引得河麵迅速蒸騰,四周淩厲的煞氣驟然泯滅。


    原本猖狂大笑的河豚,看見這道金光,全身尖刺炸起,竟以更快地速度掉頭就跑,好像見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物,大聲尖叫。


    “大人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敢如此頂撞,不知道大人英姿偉岸,風流倜儻,還請放小的一馬,小的一定負荊請罪啊!啊!!!”


    那道金光瞬息而至,將河豚整個身子炸得血肉模糊,河豚頓時萎靡不振,像死魚一樣翻著肚皮漂在河麵上。


    薑夏鬆了口氣,驚歎地看著身下的孤舟。


    在傳承的記憶中,他知道手中的魚竿叫“太公竿”,孤舟叫“太公舟”,隨著先祖的仙逝,自動繼承給了自己。


    對於它們,薑夏並不知道有什麽具體作用,記憶中有關這部分的好似被封存了。


    如今看來,太公舟應該是一件寶物,能夠自動護主,而且相當的厲害。


    有了太公舟的保護,薑夏微微安定,看向不遠處躺屍的河豚。


    會說話的河豚他還是第一次見,但經曆了此前種種,也勉強能夠接受,既然世界上真的存在先祖一般的仙,妖魔鬼怪的存在又有什麽不可能呢?


    這隻河豚應該是水妖。


    仔細打量,它此刻已經沒了生機,就好像一隻死魚,但薑夏可以肯定,它是在裝死,因為它身上的傷口雖然猙獰恐怖,卻並沒有傷及根本。


    “這隻河豚靈智真高,估計是被太公舟射出的金光嚇怕了,想要裝死逃過一劫。”


    薑夏將魚竿當作船槳劃著太公舟向河豚靠近,他現在必須主動出擊。


    畢竟他也不清楚太公舟怎麽操控,能夠保護自己幾次,所以要借助這次機會確立自己的威懾,讓河豚以為是自己出手。


    不然等河豚反應過來,自己的情況可能會非常不妙。


    薑夏拿起魚竿戳著河豚的大肚皮,鎮定喝道:“別裝死,給我起來,不然再給你來一下子。”


    河豚聽到此話,向上翻的白眼骨碌一轉,整個身子立馬倒轉回來,討好地咧開大嘴:“大人果然慧眼如炬,不知有何吩咐?”


    他不敢對薑夏不恭敬,因為剛才的那道金光讓他感受到了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生死危機,自己仿佛有一種本能的恐懼,天生被克製一般。


    薑夏挑眉:“我且問你,這是什麽地方?”


    竟然不知道這是哪裏?


    河豚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在打什麽歪主意。


    薑夏馬上就是一竿子上去,河豚立馬老實了:“想必大人是遊曆天下而來,此處乃是南江州金秋城白下縣附近的清淮河。不知大人從何處來的?”


    他想要試探一下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年輕男子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能使出如此法術,令他根本無力反抗,好似對上天敵。


    薑夏似笑非笑道:“怎麽,想知道我的來曆?”


    河豚頓時訕訕道:“不敢不敢。”


    薑夏繼續問:“你管著這條清淮河?”


    河豚忙不迭地點頭:“是的,小的是這一帶的大王,額,不是,隻是管束這一帶的水妖罷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薑夏的表情,見有不對,立馬改口。


    薑夏摸著下巴一陣思索。


    通過地名,基本可以確定這裏不是地球了,“州”是古代才用的,而華夏曆史上沒有南江州,所以不可能是回到了古代。


    不過按照古代故事,這種統治一條河流的大妖應該都會在自己的洞府裏藏一些寶貝。


    要不要趁著這河豚被太公舟唬住,打劫他一番呢?


    先祖隻留下了修煉法訣和不知道有什麽用的太公竿、太公舟,自己身上什麽也沒有。


    這很不妙。


    自己不可能一直狐假虎威,必須獲取一些防身的寶貝,保障自身安全。


    河豚見眼前的男子低頭沉思,心中頓時起了心思。


    他仔細地感應了一下薑夏身上的氣息,發現薑夏的境界非常低,周身靈氣稀薄,顯然才剛剛踏入修行之道。


    那麽問題來了,看這樣子他的境界遠遠不如自己,剛才迸射出的那道金光又是怎麽回事?


    憑借他露出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術法。


    難道這小子在誆我?


    不對,看他如此氣定神閑的模樣,肯定是有恃無恐,如果他隻是一個小小修士,怎麽敢在老子麵前如此放肆。


    是了,他一定是故意露出微弱的修為氣息,引誘我主動發難,才好有借口將我斬殺,謀奪我的家產。


    好狡猾的小子!人類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老子才不會上你的當!


    薑夏糾結了一會兒,抬頭瞧見那隻河豚正乖巧地伏在船邊,絲毫沒有反抗之意,於是不再猶豫,向他伸手。


    “鑒於你剛剛冒犯於我,而我又念你修行不易,想來想去,決定給你一個自我救贖的機會。就隨便給幾樣你的寶貝賠罪吧!”


    河豚眼皮直跳。


    好家夥,直接打劫了!


    但這也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這個男子一定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高人,說不定就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否則誰敢這樣囂張地向自己要寶貝?


    河豚臉色陰晴不定,好半天才咬牙吐出一顆水藍色的珠子,一臉肉痛之色。


    他本想拿其他東西蒙混過關,但想到薑夏的高深實力,肯定能夠辨別出寶貝的價值,隻能將自己最值錢的寶貝獻出來。


    那顆水藍色的珠子非常輕盈,被河豚吐出來以後靜靜地漂浮在水麵上,沒有沉下去。


    薑夏躬身將珠子從水中撈起,嫌棄道:“就這一個破珠子?”


    從河豚的表現可以看出珠子的價值,但他此時要扮演一個強大修士,因此不能表現得激動。


    河豚當即氣得吐出一口血,臉色發青:“這可是二階聚靈珠,是小的珍藏了多年的傳家之寶啊!”


    聚靈珠,顧名思義,就是能夠匯聚天地靈氣的珠子,可以輔助修煉,加快吐納速度。


    正是憑借著這顆偶然找到的二階聚靈珠,他才能成長到這一步,統禦這片河流。


    薑夏故作失望:“不是防禦類法寶啊。”


    河豚眼珠子一瞪,這個人竟然還嫌棄聚靈珠,又吐出一塊皮甲,急切道:“大人既然不喜歡輔助類法寶,小的這裏還有一件防禦類法寶,可以和大人交換。”


    薑夏大怒:“什麽?你還藏了寶貝!”


    話音未落,他熟練地拽過皮甲收好,另一隻手拿著魚竿狠狠地敲在河豚頭上:“把所有寶貝都給我吐出來。”


    ......


    最終,河豚哭得稀裏嘩啦,眼睜睜地看著薑夏套上青蛟甲,穿上白鹿靴,一邊拿著聚靈珠,一邊抱怨他實在太窮。


    薑夏穿戴整齊,用魚竿安慰地拍了拍河豚:“既然你有此心,雖然修為差了點,寶貝也不怎麽樣,但我也就不計較了,勉強將你收為妖仆吧!”


    河豚欲哭無淚,卻也不敢反抗,他已然相信薑夏是一個真正的強大修士,而且是那種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他雖然看起來年輕,但肯定是因為境界強大,所以仍然是青年狀態。


    如果不是活了上千年,怎麽會如此老奸巨猾,把他洗劫得傾家蕩產?


    “是,主人。”河豚弱弱道。


    薑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且自行去養傷吧,我要修煉了。”


    河豚應聲潛入河中,一個豚傷心去了。


    看著河豚消失不見,薑夏一直緊繃的身子方才鬆軟,手心背脊上不覺間淌滿了冷汗。


    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他開始消化整理從河豚那裏套出的信息。


    這片地方被大商王朝統治,王朝之下有十八州,每一州又有十數座城池,每座城池管轄自己地域內的幾個縣。


    王朝中有普通百姓,也有強大的修士。


    除了人族之外,還有無數的妖魔鬼怪,時常侵擾城鎮。


    修士靠吐納天地靈氣修煉,五大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聚氣境、凝脈境、通竅境、共振境、玄天境。


    一般修士都在聚氣境,達到凝脈境便可稱得上是真正的強者,通竅境的修士則是一方大佬,共振境稱之為大能,在整個王朝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是一個王朝興衰的底蘊。


    至於玄天境,那就是傳說中的境界了,具體已無從考證。


    薑夏暗自估量,聚氣境分十層,自己現在應該屬於第一層,而河豚說他踏入了凝脈境,難怪此前麵對河豚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同時他也暗自警惕,一隻河豚都這麽厲害了,外麵的世界又要有多可怕?


    河豚說凝脈境就已經非常強大,常人很少見到,一定是在誆騙自己,想要讓自己出去,被滿地走的凝脈境妖魔鬼怪一口吃掉。


    好狡猾的河豚!


    老子才不會上你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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