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巫師已經說過了,你家白灼傷我小侄女兒乃是事實,君主懲處便是公斷。”


    好吧!說來說去,這燙手山芋最終還是甩給了蠶叢王。


    蠶叢王皺眉。


    “鳳鳴姑娘重傷,昏迷不醒,人人都傳鳳鳴姑娘活不過三日,我還想,白少公怎麽會對一個姑娘下這麽重的手,沒想到,竟是鳳鳴姑娘扯謊,假裝重傷,讓白少公白白的賠了性命,巫師,您這位小侄女兒可是惡毒的很啊!”丘江諷笑道。


    “你……。”賴花氣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丘江就要動手。


    幸而巫師攔得快,才沒有讓賴花罪上加罪。


    “本巫師的小侄女兒重傷不假,故而才會在此祭祀祈福,如若不然,本巫師的小侄女兒又如何能好端端站在各位麵前。”


    “若不是你鳳鳴這丫頭扯謊,我兒又怎麽會被處死?她不過隻是受了些皮肉傷,怎的就要我兒賠命了?今日,你便將那丫頭交出來,我定要讓她一命抵一命。”


    “你敢。”


    巫師的警告之勢威壓而來,直直的怒瞪著白葑。


    白葑絲毫不示弱,拿起手裏的長風戟,準備殺人放火、收割頭顱。


    “巫師你若再敢袒護那丫頭,那我便連同你也一起殺了。”


    “放肆,你敢。”賴花大喝一聲!順勢擋在了巫師麵前。


    這小子雖是巫童,年紀輕輕,但身手不錯。


    方才若不是因為鳳鳴分心,他也不會被白葑打傷。


    蠶叢王為避免兩族因此大打出手,隻得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說道:“既然鳳鳴有錯在先,扯謊欺瞞族親,害得無辜之人枉死,那便數罪並罰,禁足半年,我與爾瑪族解除姻親。”


    “什麽?”鳳鳴大驚,不可置信的望著蠶叢王。


    臉色相當的難堪。


    當初,她跪著求著他與自己解除姻親,他死活不同意,還拿她的母族向她施壓,好說歹說都不願與她解除婚事,如今倒好,你說不娶就不娶了,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以這種方式與她脫離關係,此等羞辱,比殺了她還痛苦。


    “君主阿兄,你所言當真?”鳳鳴不可置信的再三確認。


    她倒要看清楚,自己愛了整整十幾年的男人是人是鬼?


    誰知,他竟冷漠決絕的就像一個陌生人,是那樣的無情無義。


    “有錯當罰,這是規矩,你品行不端,自然也不配這樁姻親,咱們就此作罷!你且回去好好悔過吧!”


    鳳鳴頓時啞然,苦笑著流下了一滴淚來。


    果然,男人在麵臨抉擇的時候,第一腳便是剔除意中人,無論對錯,女人都隻是他們隨意擺弄的玩物。


    記得那次狩獵賽的頭一天,他緊緊握著她的小手,溫柔似水,心生憐愛的撫摸著她的臉頰,告訴她:鳳鳴,我喜歡你,願意與你締結姻親,你若贏了這場狩獵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我便許你地老天荒,永不摒棄。


    她為了他,也為了那句諾言,哪怕重傷臥床不起,也堅持贏了那場比賽,她看著他開心的對她笑了,她也很開心的笑了,她以為這便是相愛的感覺,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被人戲耍,當做玩物踢了踢去罷了!


    “好,好好好,君主阿兄果然公正,您是一位明君,鳳鳴心服口服,我……這便回去受罰。”


    撂下一句話!鳳鳴便失望且悲傷的走了。


    賴花不放心,匆匆跟了上去。


    他害怕,害怕鳳鳴想不開做傻事。


    但同時他也很慶幸,鳳鳴終於可以不用嫁給蠶叢王了,他又有機會了。


    隻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不坐這巫師的位置,也甘之如飴。


    巫師此時的臉色一黑,難堪至極。


    “如此!你冉族可滿意了?”巫師近乎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話。


    “那我兒無故被你們叔侄二人害死,這筆賬又該如何算呢?”


    白葑剛說完,便突然被一旁的冉族族長給拽住了,還不停的給他使眼色,意思是:夠了,鬧的差不多了,該撤了。


    白葑收到提示,收回了手,自然而然的退到了冉族族長的身後。


    巫師沉著臉,語氣中帶著嗜血的殺氣:“今日君主也在場,若你二人想要本巫師的命,隻管拿去,隻是到時候我爾瑪族向冉族發難時,可莫要做縮頭烏龜跪地求饒。”


    巫師那鏗鏘有力的話,直接讓冉族族長與白葑微微畏懼了一下。


    開玩笑,爾瑪族的實力可不是蓋的,那打起仗來是不要命的,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勇士,武功高強,財富雄厚,每一次部落被外族攻伐,都是爾瑪族的兒郎們打頭陣,那實力那氣勢,可以說是從無敗績,屢戰屢勝,甚至在外族人眼裏,爾瑪族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尤其是爾瑪族的兒女們,個個驍勇善戰,視死如歸,想要滅爾瑪族,那可以說是殺不完,根本殺不完。


    白葑懼了,不敢再與巫師鬥恨。


    “君主,此事已了,既然我們兩家無緣締結姻親,那便各自安好吧!無事,我便回去了。”


    “巫師慢走。”蠶叢王目送著一臉陰戾的巫師離開後,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鳳鳴啊鳳鳴,你可要給我爭口氣啊!莫要讓我失望。


    正想著,白葑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你死的好冤啊!我的兒,都是為父不好,沒能保護好你,你如今在天的那邊過得好嗎?為父想你啊!想的睡不著吃不好啊……。”白葑一頓哭喪。


    既是在向蠶叢王哭訴白灼的委屈,又似在向蠶叢王表明衷心。


    一旁的冉族族長不免挑了挑眉,尷尬的想一指頭戳死他。


    你表演就表演吧!還哭的那麽真切,這不知道的,還以為白灼真是你親兒子一樣。


    還好蠶叢王並不在意,隻是淡淡道:“你們且回冉族吧!他會去找你們的。”


    “是,我等告退。”冉族族長飛似的,拽著嚎喪的白葑就往祭祀殿外衝。


    這小子演起來就沒完沒了了,竟敢在祭祀殿內失態,驚擾神靈,那是要被太陽神降罪的,免不了會給冉族帶來天災。


    這時,暗處閃過一道人影,速度之快,如雷電閃過。


    “誰?”


    隻在丘江的一聲大喝中,那抹黑影便閃到了蠶叢王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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