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前一天韓相思回到了雲水,跟家人一起過元宵節。


    轉眼正月就過完了,到了草長鶯飛的農曆二月。


    此時新月的身孕也八個來月了,身體越發的笨重了,她每天也就出門一次,因為住在四樓,而且沒有電梯,每次上下樓都要歇息個好幾回。


    這天吃罷了早飯新月正要準備把她和韓明遠換下來的髒衣服給洗了,周夫人就到了,她身後跟著一個身材微胖,穿著樸素的女子,那女子看著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進了屋後周夫人才把跟著自己過來的婦人給新月介紹;“小月,這就是我幫你物色的保姆,她是我婆婆娘家的侄女,你叫她秋菊姐就是了。”


    新月和秋菊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然後新月就很直接的問秋菊你為什麽要來當保姆?


    秋菊如實道;“我男人身體不好,不能賺錢養家,所以我出來賺錢,他在家照顧孩子和伺候公婆。韓太太,我什麽活都會幹的,不管是伺候你和韓副團長還是將來照顧孩子,我知道你懷的是雙胞胎,巧了我家裏也是雙胞胎,是一對小子,今年十二歲了。我照顧雙胞胎有經驗的,你就留下我吧。”


    看到秋菊如此懇切,而且她自己就有雙胞胎,而且人也很利落清爽,更要緊的她是周夫人介紹的,新月沒有拒絕的理由;“那好,我可以留下你,你先回家收拾一下,十天後就過來工作吧,你也看到了我已經到了需要人手的時候了,包吃住每月給你二十塊錢,你覺得怎麽樣?如果你幹的好,我可以給你慢慢提價的。”


    秋菊忙用力點點頭;“二十塊一個月已經很好了,我之前幹的人家一個月才給我十塊錢呢。”


    為了確定秋菊真的幹的好,新月就讓她先把房間收拾一下,又讓她做了一頓午飯。


    新月對吃是很將就的,如果秋菊做飯不好吃她是不會留的。


    秋菊很利落的把房間收拾了,然後就去廚房做飯。


    秋菊按照廚房的食材做了兩菜一湯,她從周夫人那裏了解到新月喜歡吃蔥花油餅,於是她就做了蔥花油餅。


    秋菊的蔥花油餅做的又薄又軟,通體金黃,讓人看著就喜歡。


    秋菊的油餅做的著實讓新月滿意,不過菜有點讓她皺眉;“秋菊,以後做飯你要少放鹽,人吃多了鹽不好。”


    新月很注意養生,所以平常她做菜都是少油少鹽,,很是清淡。


    雖然秋菊做的菜比起過去在老家吃林母做的菜要清淡,但還是要新月受不了。


    雖然秋菊放的鹽有些多了,但新月沒有因此就挑剔她,還是決定會雇傭她。


    秋菊離開後周夫人才跟新月講她的遭遇;“我是真的怕你不留秋菊啊,她是個苦命的女人。你也看到了她比較顯老,其實她才三十五歲,但看上去卻跟四十好幾的一樣。她先後嫁過三個男人,前兩個都在結婚沒有多久就死了,一個是出車禍死的,還有一個是跟人打架被人給捅死的。村裏人都說秋菊是個克夫的禍害,她的娘家也容不下她,婆家更是不可能容她,第二任丈夫死了以後秋菊就四處流浪,後來被鄰鎮上一個四十歲還沒有娶媳婦的瘸子給收留了,倆人就結了婚,然後有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其中一個兒子還是個啞巴。這些年秋菊就靠著在外打工養家。”


    得知了秋菊的不幸遭遇後新月微微歎息;“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啊,把這麽多不幸安排在同一人的身上,怪不得李賀留下詩句說天若有情天亦老呢。幹媽,您放心我既然留下秋菊了,肯定會善待她,隻要她品行沒有問題,而且她願意我會一直雇傭她的。“


    周夫人微微點頭。


    晚上韓明遠回來新月就把秋菊的事情說了。


    得知周夫人已經把保姆安排過來了韓明遠自然沒有什麽意見;“秋菊你覺得可雇傭那就留下,今後就是咱們家的一份子了。”


    臨睡前韓明遠給新月洗腳,自從她腳因為懷孕的緣故出現浮腫以後韓明遠就每天晚上都給她洗腳,當初懷大女兒楚楚的時候也是如此。


    新月起初是不自在的,但漸漸的她就習慣了。


    當初韓明遠被孔朝陽暗算車禍受傷住院時新月也曾給他洗腳。


    夫妻之間最需要彼此的時候便是身體不方便的時候,所以看你是否愛對了人就要看對方在你最脆弱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


    韓明遠一邊給新月洗腳一邊試探著說;“月兒,我娘今天打電話給我說她希望來伺候你月子,我沒有馬上答應她,如果你不願意我是不會要她過來的。”


    得知韓母又要來伺候月子後新月本能的蹙了一下眉,本來她想直接說不許她過來,可是當看到蹲在地上認真給自己洗腳的男人她把要說此的不準兩個字給硬生生的吞咽了回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 因為愛你而低頭


    韓明遠是很希望母親能過來的,雖然小楚楚的夭折讓他至今想來還是痛心疾首,然而他已經快三年沒有見到母親了,那份深深的思念是不言而喻的。


    新月沒有點頭他不敢擅自作決定,因為當初跟新月和好的時候他答應過她不會再讓母親闖入二人的生活。


    新月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韓明遠的肩膀,然後嘴唇微微動了動;“我希望過一個舒服的月子,所以等滿月以後你可以讓婆婆過來,但不可以常住,她如果非要常駐那就住在我之前在佳通置辦的那套小房子裏。”


    為了這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新月不得不去退讓,去妥協,她即便對婆婆依舊怨恨,但還是為了這個男人而試著放棄了一些堅持,試著不讓他在妻子和母親之間太難作人。


    適當的忍讓並非是軟弱,因為愛而稍微低一下頭是婚姻裏的必須,隻要不要不失去最起碼的原則和底線即可。


    韓明遠對於新月的忍讓很是欣慰;“月兒,謝謝你,謝謝你能讓娘過來,你放心我會讓她等你做完月子後再過來的。”


    說完韓明遠就繼續給新月洗腳,噴裏的水有些涼了,他就再添了一些惹的。


    新月讓保姆秋菊過十天左右再過來,,一個星期後她就帶著自己的行李過來了。


    秋菊的行李很簡單,就是一個包袱,裏麵盛放著她的幾件衣裳。


    新月把她安排在了客房;“秋菊姐,這個房間今後你就住,,床單被褥什麽的都是嶄新的,你如果還缺什麽盡管跟我說就是。”


    客房是三個臥室裏麵積最小的,裏麵就是一張床和一個衣櫃,很是簡陋,不過對於秋菊而言已經很好了。


    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衣櫃裏秋菊顧不上長途奔波就開始幹活。


    晚飯也是秋菊作的,她來了以後新月就徹底清閑下來了,因為知道新月吃菜很清淡,所以秋菊炒菜放鹽的時候特意讓新月從旁指導。


    晚飯還沒有做好韓明遠就下班回來了。


    秋菊忙從廚房出來跟男主人打招呼;“韓團長好,我叫李秋菊,我——”


    許是被韓明遠身上的氣勢給震住了秋菊竟然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說,臉憋的通紅通紅的。


    韓明遠一邊換鞋一邊對秋菊道;“秋菊姐,歡迎你來我們家工作,今後你直接叫我小韓或者韓同誌就好了,團長是單位裏的稱呼,在家不適合。”


    秋菊愣了一下後才小心翼翼的應道;“那——那,我就叫您韓同誌。”


    韓明遠微微頷首,等鞋子換好了他就忙到了新月身邊溫柔的問;“今天兩個小家夥乖不乖?有沒有折騰你啊?”


    新月婉聲道;“沒有怎麽折騰,你在單位一切都好吧。”


    韓明遠;“一切都好,就是上午下午都開會,感覺開會比帶著他們訓練還累。”


    夫妻倆在這裏親親熱熱的說話,秋菊就在廚房繼續做飯,不一會兒功夫飯菜就做好了,然後端到了餐桌上;“韓同誌,太太,該吃飯了。”


    新月;“秋菊姐,你叫我新月就好了,如果不然你叫我林同誌也可以,叫太太多生分啊,而且地主老財家才那麽稱呼呢。”


    秋菊;“那我就叫你林同誌。”


    新月含笑點頭。


    旋即,夫妻倆就坐在了餐桌前,秋菊則回了廚房。


    新月忙對廚房裏的秋菊道;“秋菊姐,你也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吧。”


    秋菊忙道;“不了不了,我在廚房吃就好。”


    覺得秋菊確實拘謹新月也就沒有再勉強,等慢慢熟了再讓她來飯桌上和他們一起用飯。


    晚飯後新月就坐在沙發裏看電視劇,韓明遠則去書房看了一會兒報紙和書,他走出書房的時候看到秋菊正在新月旁邊坐著,倆人一邊看電視一邊在愉快的討論劇情。


    因為有人跟自己一邊追劇一邊討論劇情新月顯得很開心,臉上的笑容大大的,時不時的會笑一下,旁邊的秋菊臉上始終沒有多少表情,韓明遠總覺得這是個不會笑的女人。


    因為從新月嘴裏得知了秋菊的悲慘遭遇,因而他也就明白秋菊為何不會笑。


    臨睡前韓明遠悄聲對新月道;“這個秋菊幹活很利落,廚藝也還不錯,是個可用之人。”


    新月點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希望一直雇傭她,她不光幹活利落,最要緊的是不會多話,是那種多幹少說的類型,如果她是個話癆的話活幹的再好我也不會用的。”


    韓明遠;“看的出秋菊性格很內斂,加上她過去那些不幸的遭遇導致了她如今的沉默寡言。”


    夫妻倆說了會兒秋菊的事情新月突然覺得肚子裏的小東西在翻騰就忙讓韓明遠來聽。


    韓明遠聽了一會兒新月肚子裏的胎動,然後拿過新月早就準備好的書開始對著肚子裏的小寶貝們讀。


    新月說這叫胎教,當初懷小楚楚的時候新月也讓韓明遠讀書給肚子裏她聽,韓明遠其實不相信胎教這個一套的,孩子這麽小能懂啥,但新月讓讀他就乖乖的依著。


    第二天早飯後周夫人就到了新月這裏,秋菊正在拖地。


    周夫人關切道;“秋菊,你在這裏還習慣嗎?”


    秋菊點了點頭,然後就繼續拖地。


    新月引周夫人到了陽台,窗外陽光明媚,春和景明,是一年裏最美好燦爛的時候。


    周夫人;“小月,你打算讓你婆婆過來伺候月子還是?”


    新月;“如今有秋菊姐在了,就不用麻煩我婆婆了,萬一我生的是女兒婆婆不是給我臉色就是生什麽幺蛾子,同樣的事情經曆一次就好了。等我滿月後再讓她過來吧,我知道明遠哥想念她。”


    周夫人微微點點頭,輕輕扶著新月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月,你既然要和明遠好好過日子,那對你婆婆還是得多一些包容,你這麽安排是對的。既然這樣等你坐月子的時候我就過來伺候你,雖然有秋菊在,但我也不放心。”


    “幹媽,您對我真好。”新月抱著周夫人一臉孩子氣道。


    看到在自己懷裏撒嬌的女兒周夫人亦是滿臉溫柔;“你這都是當媽的人了還跟個小丫頭一樣。”


    新月嘿嘿一笑;“我在幹媽麵前永遠都是孩子呀!”


    周夫人笑著拍了拍新月的背。


    當初她收新月為義女的確用意不那麽單純,然而這四五年的相處下來周夫人早已經把和自己毫無信用關係的新月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


    新月帶給她的的幸福和滿足是周夫人從兒子和兒媳婦身上不曾得到過的,她承認過去陳安娜養在膝下的時候她也有過一段有女兒的暖心實光,但是後來陳安娜的種種作為徹底抵消了曾經那些溫暖的美好時光。


    周夫人在新月這裏用了午飯回去的,期間她帶著秋菊熟悉了周圍的環境,譬如距離大院最近的菜市場,商店等等。


    送走了周夫人後新月覺得有點兒疲倦就去午睡了。


    一個多小時後新月才睡夠了,然後盯著惺忪的睡眼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秋菊遞給新月一個大牛皮紙信封;“這是韓同誌身邊的秦漢同誌送來的。”


    回了臥室後新月忙把信封打開,裏麵是一摞照片,這些照片都少兒不宜,除了照片外還有一個膠卷。


    照片上的男主角就是唐七星,女主角是張嵐,他的兄弟媳婦,倆人正在作亂倫的事情,看那表情彼此應該是挺享受的。


    新月知道有了這些照片就能徹底拿捏住唐北鬥的媳婦張嵐,對唐七星同樣也是製約,如果柳絮知道自己男人跟妯娌在啪啪啪可能會再次磨刀霍霍了。


    新月把照片和膠卷重新裝回的信封裏麵,然後連同上次得到的那些張嵐和唐北鬥的秘密都鎖在了保險櫃裏麵。


    今晚韓明遠有個飯局,所以沒有回來吃完飯,等從外頭應酬回來的時候差不多九點多了。


    新月早就讓秋菊燒好了洗澡水,韓明遠回來後就忙去洗澡。


    洗完澡後韓明遠就回了臥室,新月正坐在梳妝鏡前麵梳頭發。


    昏黃的燈光下新月那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越發的光亮柔順,亦如明鏡一般光可照物。


    新月一直很珍視她這一頭秀發,即便懷孕不方便梳頭發了,但她還是沒有選擇剪短,而且一如既往的精心嗬護者。


    韓明遠負手而立,靜靜的望著正在專心梳理秀發的新月。


    這一刻的新月甚是柔媚,飄逸,讓韓明遠愛不釋手,如果是在往昔他必然會激動的擁她入懷,然後肆意索取了,而今隻能用力克製自己的欲望,隻是安靜凝視著她的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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