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哥哥一對比,阿煜哥哥到底還是把好了距離,並未靠得過近。


    ☆、哥哥坑我【二更】


    寧澈在離家最近的路口將寧姒放下, 自己則隨著大將軍入宮。


    這次大勝而歸, 皇上心喜不已, 下令犒賞三軍。


    薑淮是從二品的鎮國大將軍,皇上欲將他升為正二品輔國大將軍,薑淮卻將封賞讓給了兩個小輩,將謝繁寧澈二人在戰場上的英勇之處好生稱讚了一番, 換來皇上一聲“後生可畏”。


    今上惜才,二人卻不能自滿,於是垂首作聆聽教誨狀。


    “朕知道你們,一個是寧愛卿的兒子,一個是謝尚書的次子。”皇上笑道,“朕這些好愛卿倒也舍得將兒子送到戰場上去。”


    寧澈心道爹娘哪裏是舍得,分明是他用計才溜出來。


    謝繁卻有些感慨。他剛到邊疆之時是哪哪都不習慣, 想家想得緊,後來甚至開始想念京城的一切。日複一日地訓練下來, 反倒想得少了,仿佛邊疆的風沙漸漸裹挾了他。


    “對了, 方才將軍說,庭州一戰你功勞不小啊,寧小郎?”


    寧澈行了一禮,“臣愧領。”


    薑淮接話道, “回皇上,這孩子慣會謙虛,平日裏話也不多, 訓練卻勤勉得很,一有戰事比誰都積極。”


    皇上最喜實幹派,當下便看寧澈越發順眼。


    於是按軍功封賞,寧澈被封為正五品寧遠將軍,謝繁被封為從五品遊騎將軍。


    武官的路子向來比文官走得快,但戰事何時停歇,何事才能回京受封,誰也說不清。也說不準到底還有沒有命回來。


    不過人各有誌,在場之人都沒有後悔走這條路。


    “說起少年才俊,將軍的親子必要提一提。”封賞過後,皇上笑著歎口氣,從龍椅上走下來。


    薑淮不知皇上要說些什麽,唯有等待他走近。


    皇上走到近前,拍了拍薑淮的肩。


    眼前這個英氣逼人的男子在皇上還在東宮之時就小有聲名,薑淮智勇雙全,又趕上了好時候,哪怕總有人在背後罵他是個不要命的瘋子、嘲笑他一介旁支子弟汲汲營營,但他走得比誰都快、比誰都遠。


    有本事敢打拚的人,皇上欣賞;出身不顯又不甘屈服的人,皇上憐愛。所以大將軍可以說聖眷不衰。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將軍你可知你兒子怎麽說的?朕尋思著給他和嘉明牽牽線,他卻說,要先立業、再成家。”


    薑淮對嘉明沒什麽印象,卻知道她是皇上疼愛的外甥女。而薑煜拒了皇上美意,也不知皇上心底介意與否。


    “犬子從小便想報效國家,如今入朝為官,終於能一展抱負,兒女情長之事自然被他拋到一邊去了。”


    皇上揚揚袖,“朕知道他是個好的,和將軍一樣!將軍先別急著回府,朕已設好宴,給你接風。”


    “臣,遵旨。”


    ……


    同樣去邊疆一去三年,謝繁與大將軍還有親緣關係,但寧澈受封的官職卻更高些。


    謝繁心裏並無不適,但謝家人卻納悶了。


    謝華更是對謝沉抱怨,“父親你瞧!薑家父子真拿我們謝家當姻親麽?大將軍偏愛寧澈,薑煜也跟程錚走得更近,都是什麽道理!”


    謝沉訓斥他,“行了,你沒考上狀元是你沒煜哥兒有本事。還有你,繁兒,聽說你在軍中不爭不搶的,立功的機會都讓給寧家小郎了。如今他高你半品,是你該受的!”


    “父親,孩兒並無不平。”謝繁回道,“寧澈哥確實十分勤勉努力,且年歲也比孩兒稍長。孩兒實沒必要與他較高下。與同齡人相比,孩兒已經足夠幸運,孩兒知足。”


    謝華側目,被謝繁的話刺得心裏酸疼,卻知曉謝繁並非故意傷他心。


    他這段時間最恨的便是別人拿他與薑煜對比,說薑煜比他小三四歲,卻力壓他奪了狀元。且薑煜為人溫雅親和,翰林院裏的老師乃至同僚,沒有不喜愛薑煜的。反倒謝華,有人暗暗說他清高自傲,目中無人。


    謝繁沒有注意到謝華沉沉的目光,隻微微仰視著謝沉,希望父親對薑家父子不要生出嫌隙。


    謝沉欣慰地看著他,“好!我的好兒郎,心胸寬廣至此,未來可期!”


    謝繁跟著笑,心下鬆了一口氣。


    ……


    翌日一早寧澈才回家。


    還是那身戎裝,身上有些微酒氣,下巴處冒出來點青色的胡茬。


    寧姒突然意識到哥哥真的成熟許多。


    “起這麽早。”寧澈伸手掐了一把寧姒的臉頰,湊過來些,“我從前院過來,看見一個晨讀的少年,他就是信中提及的那個,爹的學生?”


    寧姒點頭,“對,他就住在廂房。哥哥你身上好重的酒氣,快去洗澡啊。”說著以手掩鼻,眼裏卻藏著點笑意。


    寧澈:“我這不正要去嘛。洗好了再去正堂見爹娘,省得熏著他們。”


    “哦,所以你就跑來熏你妹妹?”


    寧澈笑了兩聲,“這就去了。”


    寧澈洗漱完畢之後去正堂,寧大學士已經入座,桌案上擺好了早膳,粥點俱全。吃慣了邊疆的飯食,竟覺得一頓早膳也精致豐盛。


    “澈哥兒過來坐。”寧大學士昨日已經見過寧澈,最初的思念之情過去了,現在已待他如常。


    倒是常氏一進來,目光便不離寧澈,恨不得一直看他,一直看他。


    “總覺得澈哥兒瘦了。”常氏直盯著他瞧,“瘦了,也黑了。要是在京城……”


    “行了,不說這個。”寧大學士打斷她,“我瞧澈哥兒如今的模樣挺好。”


    “爹,娘,我都餓了。”


    “對對,先吃飯。”常氏忙道。


    寧澈在以往慣坐的位置上坐下,卻發現寧姒多看了他一眼。寧澈以眼神詢問,寧姒又搖搖頭。


    然後便見江臨初拿著書本進來,對寧大學士夫婦行了一禮,“老師,師娘,讀書忘了時辰,勿怪。”


    “時候尚早,快過來。”寧大學士衝他招招手。


    江臨初看見他以往坐的位置被寧澈坐了去,神情不變地在寧澈身旁坐下。


    寧姒坐在他們對麵,發現江臨初用飯時稍顯局促了些。


    或許是擔心被哥哥討厭吧,畢竟一山還不容二虎,兩個少年乍然湊在一塊,難免生出摩擦。


    這個正常的江臨初脾氣軟又知禮,連寧姒都對他討厭不起來,心底也希望哥哥可以接受他。


    飯畢,寧大學士淨了手,開口道,“澈哥兒你這些天不用上朝,就在府裏跟臨初一道讀書吧。估計你在軍中的時候,肯定將學問丟到一邊去了。”


    “哪裏,爹我看了很多書的。”寧澈不服氣地反駁。


    “兵書?”


    寧澈不說話了。


    “就這麽辦,你的功課和臨初一樣,做好了爹回來檢查。”


    寧澈無力地點點頭,餘光瞥見寧姒幸災樂禍的笑容,立馬要將她也拉下水,“爹,嘟嘟呢!她都結業這麽久了,也休息夠了吧。”


    “嘟嘟是女孩子,清閑一點怎麽了?”


    寧澈睜大了眼,心道這都偏心成什麽樣了,嘴上卻有理有據地說服寧大學士,“嘟嘟才十四歲,還未議親,總不能就這麽玩著吧。學無止境,爹娘你們也想嘟嘟能更好吧?”


    有一道目光灼燒他的後背,寧澈堅持著說完。


    寧大學士果真猶豫了,看向常氏。


    常氏點點頭。


    “罷了,嘟嘟也跟著一起讀書吧。”


    寧姒收回瞪視寧澈的目光,內心不住咆哮,這一幕何其相似,她上一次被安排入學也是因為哥哥的提議。


    她算是知道了,寧澈就是看不得她清閑玩耍的模樣!


    決定已下,寧大學士上朝去,常氏送他到府門口,留下寧姒兄妹與江臨初麵麵相覷。


    “江……師弟,功課是什麽啊?”寧澈打破寂靜。


    江臨初從衣襟中取出一本書,“背誦這一頁。”


    “好,那還挺少的。”


    江臨初翻過一頁,“還有這一頁。”


    寧澈瞄了一眼,這頁字數也不多,語氣輕鬆道,“嗯,也行。”


    江臨初繼續翻頁,“還有這一頁。”


    “這一頁。”


    “這一頁。”


    “這一頁……”


    “這一頁……”


    江臨初翻完了半本書。


    寧澈崩潰道,“江師弟,你能不能一下說完啊!”


    “沒了,就這些。”


    寧姒站在寧澈身邊,清晰地感受到寧澈內心的波動。她也是受害者,但她竟覺得好笑,看了眼江臨初,他還是那副神情真摯的模樣。


    寧姒看出點蔫壞來。


    這一個個的,都不是老實人。


    不過,誰能欺負一下寧澈,就是她的好朋友。


    ……


    寧澈從不將這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放在心上,但他對江臨初的存在確實不習慣。


    家裏平白多出一個人,還會一起用飯、一起讀書,不注意他都不行。


    寧澈最討厭那些狂妄自大又多嘴之人,所以在西山書院時才這般厭煩韓靖那群人。江臨初身上沒有哪一處越線,是個相處起來還算舒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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