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為了營造出感覺,房間裏麵隻開了一盞微弱的夜燈。大大的屏幕亮著,許知知拿著遙控器,小手慌亂地操作著。她側對著門口,隻能看到她瘦弱的背影,還有微微彎起的後背。


    “game over。”


    屏幕上赫然顯示兩個單詞。


    許知知氣悶地放下遙控器,正準備從軟榻上起身,卻被人從後麵環住。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身邊,季容以著絕對占有的姿態把人圈在懷中,“好玩嗎?”


    他的聲音一直很好聽,低低沉沉的,帶著他專屬的韻味。落在耳邊,卻像是撞在心口上一樣。


    許知知不敢動,很輕地搖頭,“不好玩。”


    她的運動神經是真的不好,在玩遊戲上麵也沒有任何的天賦。就算是季朝這個王者水平的遊戲高手,都帶不動許知知。


    “那就不玩。”季容道。


    長臂從她的腰間鬆開,搭在她微微彎曲的腿窩中,把人抱了起來。


    許知知小小地驚呼一聲,害怕地摟住季容的脖子。


    季朝剛端上來一杯牛奶,就看見他哥抱著許知知從他房間裏麵走出來。


    繞是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季朝還是震驚得很。


    季容神色淺淺,掃了他一眼,“少玩點遊戲。”


    季朝撓頭,“我就今天玩了一下。”頓了頓,季朝看向季容懷中像是個小鴕鳥一樣的許知知,遲疑地開口,“哥,你和許知知……?”


    “嗯。”簡單地丟下一個字,季容抱著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季朝怔在原地。


    不是,這個“嗯”是什麽意思?默認的嗎?


    哥,就算你話少,但是在必要的問題上麵,就不能多說兩個字嗎!


    盯著季容的房門,季朝感覺頭更疼了。


    想了想,季朝索性放棄。算了算了,他哥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生,雖然傻不拉幾的,但是好歹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好過外麵那些別有意圖的女人。


    有一段時間沒有來季容的房間,許知知才發現房間裏麵的布局改變了很多。


    地麵上的地毯明顯換過了,換成了淺色係的毛毯,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


    原本深色的沙發也換了,換成了她喜歡的糖果色沙發。隻是辦公桌和床鋪依舊沒換,整體看上去,風格有些怪異。


    季容穩穩當當地抱著許知知,把她放在沙發上麵。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薄唇輕輕勾起,拉著她身後的小帽兜蓋過她的小腦袋。


    被季容抱過來,許知知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小腳一落地,就隻能踩在軟乎乎的毛毯上麵。


    偷偷地看了一眼季容,許知知環視四周,小心翼翼地拉開了一些距離。


    她自認為隱藏得很好的小動作,被季容盡收眼底。長腿一跨,抵住了許知知的小腿。許知知下意識地抬頭看他,他深褐色的眸中帶著些許炙熱。


    這眼神許知知太過熟悉,上次初雪的時候,他就是用著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在她脖子上麵留下羞人的痕跡。


    有些緊張地捏緊了手,許知知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說話,季容熾熱的氣息已經壓了下來。


    溫熱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麵,輕輕地允了一口,留下一個不淺的痕跡。


    “跑去季朝的房間?”他的聲音很是危險,明明沙啞帶著欲.望,卻又低沉得危險。


    許知知繃緊了身體,磕絆地解釋,“我,我是過去打遊戲的。”


    她和季朝獨處的時間太久,在季容缺失的這一年裏。季朝作為一個哥哥的身份,陪著她成長。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又喜歡欺負她,但是總是會護著她,然後再惡聲惡氣地教訓她。


    兩人沒有愛情,可是感情卻比親情還深。


    “季朝是個男人。”季容提醒了一句,略帶涼意的手指懲罰性地捏著她的臉蛋。


    許知知往後仰了仰,沒躲過他的手。眼睛瞪了瞪他,支吾不清地說,“那我以後不去了。”


    瞥見原本白皙的肌膚透著幾分紅,季容鬆開了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無可奈何地歎息,“怎麽那麽嬌氣?”


    她也不想的。


    許知知的皮膚本來就嫩,特別是一直在季家養著,比平常的姑娘嬌氣了不少。


    “嬌氣一點也好。”季容好心情地吻著她的額頭,“好養。”


    許知知想了想,沒弄懂這兩句話的前後關係,也沒問。


    安安靜靜地看著季容處理著還沒有處理完的工作,許知知在一旁捧著暖手袋,想到今天季老爺子和她說的事情,神情有些落寞,呆呆地盯著地毯看了好一會,她才重新打起精神。


    季容已經沉浸在工作裏麵,側臉硬朗的線條因為電腦折射出來的光,顯得五官更為立體。


    許知知勾著手指,忍不住問他,“季容,你剛才是在吃醋嗎?”


    她沒談過戀愛,但是最近和梁一琴看了不少的偶像劇,裏麵都是這麽演的。


    季容的視線從電腦中移開,準確無誤地落在許知知的臉上。


    “還不夠明顯?”


    他以為自己對許知知的占有欲已經很明顯了。


    除了他,其他男人都不能成為許知知的例外。


    -


    拜托季朝給自己找了一份兼職,許知知第二天在季容上班過後,就出了門。


    劉軒家裏還有個弟弟,今年正好高二,成績不好不壞。許知知的英語一直很不錯,所以就想來做個英語家教,賺一些零用錢。


    這些年在季家,吃穿用住都是季家給的。她知道自己償還不了,隻是想在成年之後,能夠慢慢地養活自己,不再依靠季家。


    一補習就是一個早上。劉年是那種明顯的理科思維,對於文科的科目,不僅沒有任何天賦,還不想學。


    許知知教得有些吃力,課上完之後,小小地舒了一口氣。


    “學姐,我怎麽覺得你一副看透生死的樣子?我有那麽難教嗎?”劉年念的也是全中,算起來的確是許知知的學弟。


    和劉軒不同的是,劉年長得很是精致。繼季朝之後,全中的下一任校草。


    “你自己難不難教心裏沒點數嗎?”劉軒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看著劉年就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可真行哈,英語考了數學的一個零頭。”


    劉年哼了一聲,懶洋洋地仰頭,“沒辦法,上天給了我這張好皮囊,就得收回一點我的智商。”


    “草!”劉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長得好看的人都那麽自戀的嗎!”


    要不是這是他親弟,保準得一腳踹過去!


    劉年懶得理他,拿上外套,衝著許知知眨了眨眼,“學姐,我送你出去。”


    這頭許知知剛走,那頭季朝立馬打來電話。


    劉軒趕緊道,“朝哥你放心好了,知知也是我朋友,這哪能委屈著了。”


    季朝這才滿意,“警告你弟,要是欺負了我罩著的人,看我弄不死他!”


    劉軒無語,“別說你了,我第一個就揍他。”


    季朝又嘮嗑了兩句,劉軒在那頭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朝哥,你說你何必那麽辛苦呢。”


    別人不知道,他劉軒還不懂嗎?


    季朝不動用季家的力量,自己一個人在外麵打拚,受了多少苦。他就不明白了,有些人本來就是出生在了陽光大道,何必要去遭受這一番苦?


    “你懂個屁!”


    劉軒哼了一聲。他是不懂,他隻知道自家兄弟天天被人使喚,他看著不爽。


    過了幾秒,季朝才道,“我隻是想讓自己成熟一點。”


    劉軒啞然,“朝哥……”


    “行了,我得去工作了,回聊。”


    許知知不想讓季容知道自己在外做家教的事情,所以特地拜托了季朝保密。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


    不過是三天時間,許知知就被發現了。


    季容應約去談合作,中午結束往公司趕的時候,路過公交車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停車!”


    宋秘書還在低頭整理著文件,冷不丁地聽到這句話,然後車子猛地一刹,他就直接撞上了前座。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季容已經麵色冰冷地拉開車門下車。


    前頭的司機有些茫然,“宋秘書,這裏不能停車。”


    宋秘書把文件一放,也下了車,“你先把車停到前麵。”


    也不知道今天的公交車是怎麽了,平時很快就來一趟的。可是今天等了二十分鍾都沒有見到。


    劉年踢了踢腳下的石頭,偏頭看著許知知,“學姐,要不你打車回家?我給你付車錢怎麽樣?”


    劉軒沒把許知知跟季朝的關係說出來,劉年就以為許知知家境貧寒,舍不得那點打車的錢。


    許知知搖了搖頭,劉軒給她的補課費用已經很高了,她不想再麻煩別人,“不用了,我再等一會。”


    她回頭去看劉年,他和季朝的確很像。大概是青春期的男生都比較在乎形象,大冬天的還穿著單薄,寒風吹得他的嘴唇都有些青紫了。


    “你……還是先回去,我一個人等著就好。”


    劉年狠狠地搖頭,“那可不成。學姐,我……”


    突然出現的一個男人,霸道地把麵前的許知知拉入懷中。劉年瞳孔微縮,厲聲道,“放手!”


    季容麵色陰沉地看向劉年,難得地吐出了一個髒字,“滾!”


    在他懷裏的許知知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他的怒氣,下意識地扯著他的衣角,嗓音輕輕柔柔的,“季容,你別生氣。”


    “學姐,他是誰啊?”劉年不滿地嚷嚷。


    許知知抿了抿唇,小手指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而她的手被季容整個包裹在其中,這一動,就撓到了季容的掌心。有些癢癢的,又軟得讓他想狠狠地欺負。


    “男朋友……”第一次在外說出這個詞,許知知還生澀得很,粉嫩的唇瓣輕輕張開,聲音軟得不像話。


    季容原本翻滾的怒火在聽到這句話後,又被他壓了下去。


    “噢。”劉年聳了聳肩,“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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