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盯了他一會兒,陰冷道:“你最好別騙我!”


    他一推搡,那少年就重重地摔了出去,正好摔在白小湖麵前,震起一地灰塵。


    白小湖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麽,被砸過來的人嚇一跳,同時她從少年身上嗅到了一種氣息,就是她要找的那隻貓妖的氣息,但是很淡很淡,若有似無。


    她忙伸長脖子又是聞又是閉上眼睛體會,似乎沒弄錯,是這種氣息!


    白小湖雙眼一亮,目光驚異而又透著幾分驚喜地看著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少年,這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仔細打量起這人類少年,他趴在地上咳嗽,肩頭一顫一顫,似乎還在哭泣,看不到臉長什麽樣,記憶中那隻貓貓也是這麽柔弱的,被其他小妖精欺負了也隻敢縮在角落裏抖抖抖地哭泣。


    她的目光漸漸往下掃去,在昏暗的光線中鎖定了對方的屁股。


    是不是,摸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暗暗掙了下,發現如今自己這身體弱得不行,掙不開綁縛住自己雙手的繩索,靈力又調動不了,她趁那些大漢似乎在商討什麽,沒看向這裏的時候,悄摸摸地縮起雙腿,以九尾狐族極好的柔韌性,把綁在身後的雙手繞過了雙腿,繞到了前麵來。


    手背好像在地上磨破了皮,火辣辣的,被天雷這樣那樣劈過,她如今的身體真的無比脆弱。


    不過顧不上這些,她就著側倒在地的姿勢,朝麵前的少年蠕動過去,伸出了罪惡之手。


    輕輕地,悄悄地,偷偷地,摸到了對方的屁股。


    唔,這屁股還挺挺翹的。


    她沒注意到對方猛地僵住了。


    她的手慢慢地移,摸索到了兩片屁股蛋之間的尾巴骨上,奇怪,怎麽沒感覺?莫非必須以靈力查探?


    忽然間,她心中猛地一顫,似乎被誰盯上了一般,她驀地抬頭,看向高高的屋頂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窟窿,有什麽在那裏盯著自己嗎?


    一分神,沒注意到手下的屁股顫抖起來,然後就是這個人類少年的尖叫,一邊尖叫一邊爬開了些,驚恐憤怒地轉頭瞪過來:“臭流氓!”


    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包括同樣被捆綁的其他人和那些大漢。


    白小湖眨巴了一下眼,雖然聽不懂,但這是在罵自己吧?


    少年看清白小湖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長發披散卻難掩美貌的,年紀看上去甚至可能比自己還小的女孩,都愣住了,然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仿佛不敢置信。


    白小湖純良無辜地回望著他。


    那些大漢圍了過來,為首剛剛掌摑過少年的那個凶狠地問:“怎麽回事?”


    少年嘴巴動了動,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悶悶道:“沒事。”


    他還以為摸自己屁股的是個老色狼,實在忍無可忍才叫了出來,誰知道、誰知道會是個女流氓,雖然性別為女也無法掩蓋她是個流氓的事實,但看著那張如畫般好看的臉,那雙清澈無辜的黑眸,實在是、實在是說不出指責的話來。


    他甚至下意識偏了偏身體,想將少女的臉擋在身後。


    然而已經遲了,那些大漢已經看到了白小湖的臉。


    雖然光線昏暗,但白小湖皮膚極白,眉眼烏黑、長睫如鴉,五官柔美而清晰,加上長長的秀發能夠發光一樣,散而不亂,柔順烏亮,還穿著一襲白裙,裙擺在地上散開,如一朵舒展的白花。


    這模樣實在是與周圍灰頭土臉蓬頭垢麵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品種的。


    無論是為首的,還是後頭當小弟的,都看呆了,為首大漢兩眼放光:“這妞誰抓來的?”


    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茫然,他們抓過這麽一個美人嗎?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就算不是親手抓的,這麽一個大美人他們之前怎麽就像看不到似的,而若是看到了,誰舍得扔在地上不聞不問?


    這事怎麽都透著古怪。


    但這群亡命之徒此刻都顧不得去思考那麽多,為首那個更是直接去拽白小湖。白小湖連忙手在地上一撐,爬坐起來往後退?


    這個人類要做什麽?別以為剛才距離得遠又昏暗,她沒看到他那隻手摳過牙縫又撓過腋下!


    大漢被她躲過,一點都不惱,繼續鍥而不舍地想摸臉。


    白小湖目光驚恐地看著這隻還帶著明顯的氣味,要往自己臉上摸的臭手,都想不顧三七二十一,調動靈力,抽他一個大嘴巴子。


    屋頂上,靜靜佇立觀看許久的某人也雙眸微眯,手上雷電環繞,即將出手。


    卻見角落裏,一個圓滾滾的黑影撲騰了出來,朝一臉猥瑣的大漢臉上撓去。


    “啊!”大漢一個倒仰,連退兩步,捂著臉,轉眼間指縫裏鮮血淋淋,而那黑影順勢落入了白小湖的懷裏。


    白小湖在它出來時就感受到了,此時驚喜地抱著它:“蒙蒙!”


    蒙蒙是一隻魔族小雞,渾身烏黑,縈繞著淡淡的魔氣,是一次被追殺時迷路撞進白首山的。


    那時白小湖受困白首山數百年,無人做伴,見到這小雞就挺高興的,加上狐狸天性就很喜歡雞(雖然是喜歡吃雞),白小湖就顧不得它是魔族,將它悉心養了起來,養了百餘年,感情自然深厚無比。


    她知道自己離開白首山後,這隻小魔雞可能走不出白首山就會被山上的大小妖精撕碎,便帶著它一起走了。


    剛才還擔心它是不是弄丟了,此刻看到它心就放下了。


    她雙手還被綁著,用一種別扭的姿勢抱著這隻小黑雞,小黑雞也親熱地跟她蹭臉:“啾啾啾。”


    它告訴她,它也是剛醒來,就在那黑乎乎的角落裏,發現身邊沒有她嚇了一跳,好在馬上就找到她了。


    白小湖摸了摸它,詫異地發現,它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原本被自己養了百多年,已經變得很弱的魔氣竟然變得躁動起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


    沒等她想明白,那群大漢見自己老大被弄傷,而罪魁禍首還沒事人一樣,都怒了,為首大漢更是一指小魔雞:“把那什麽東西給我弄死!”頓了頓,“別傷了那妞。”


    白小湖臉色一變,聽不懂他們的話,但還能看不懂他們的意圖嗎?她抱緊蒙蒙,不讓它再跳出去,這些人什麽路子什麽實力都不知道,人數還這麽多,她擔心它會受傷。


    眼見著這些人撲來,她想調動靈力,繃斷手上粗糙的繩索,但靈力剛起她胸口就一滯,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被她死死憋了回去,隻能雙手極快地摸上了頭上的毛毛發帶。


    這東西也可以算是她的本命法器了,就是威力不如父母兄長們送給她的那些法器,隻是那些都在與天雷的對抗中毀壞了,她的芥子空間裏都不剩幾樣了。而這本命法寶有個好處,就是與她心意相合,即便沒有靈力也能驅動一二。


    她正要抽出發帶,卻聽得轟隆一聲,哢擦一聲,眼前倏忽一亮,瓦片碎石飛濺間,竟是一道雷電劈碎了頭頂高高的破敗的房頂,直劈而下,又在半途分裂成了好幾道,分別劈中了那些大漢。


    那些人慘叫一聲,被雷電裹挾著直抽搐,而在雷電消失後,一個個僵直著、焦黑著、冒著煙地倒了下去。


    場麵頓時一片寂靜。


    白小湖:“……”


    小魔雞:“……”


    一人一雞如出一轍地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這、這裏竟然也有天雷嗎?


    白小湖:媽耶,好像全身都疼了起來,尤其是尾巴骨!


    小魔雞:天雷什麽的,魔族真的好怕怕的!


    接著上方又有響聲,一個人從上麵跳了下來。


    那足足有兩三丈的高度,這人就跟跳了一個台階似的輕巧自如,落地無聲,微微彎曲的身形慢慢站直,這一身黑衣的人轉過臉來,正好站在頭頂大窟窿中的光線裏,於是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模樣。


    身材修長,肩線闊拔,濃眉深目,氣質冷峻,是一個極英俊,也讓人覺得極危險的男人。


    那被白小湖摸了屁股的少年驚喜地喊了一聲:“大哥!”


    男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然後目光就朝著白小湖而來。


    白小湖臉色一白,下意識往後一躲,撞到了牆上,蒙蒙更是“啾”的一聲鑽到了她懷裏。


    他們都感受到了,這男人身上未消的凜凜厲雷氣息。


    瑟、瑟瑟發抖jpg.


    媽耶,這個世界裏竟然有能夠自己製造天雷的恐怖存在嗎?說好的是即將崩潰的人類小世界呢?現在回去還來不來得及qaq


    很久之後采訪中——


    陸遏(滄桑):我第一次見到我老婆,她正在摸我弟弟的屁股


    記者:額,節哀?


    陸遏(得意驕傲):不過很快她就盯上了我的屁股


    記者:……


    男主登場嘻嘻嘻,趁我手裏還有點存稿,能夠定時發布,所以是定在早上、中午還是晚上呢?


    第3章


    陸遏看著眼前這個驚慌失措的小姑娘,她確實非常漂亮,年紀看著也很小,瞪圓雙眼的樣子讓人想到被獵人逼到死角的小白兔。


    然而她打扮有些奇怪,末世半年了,還有人會留著這麽長的頭發、穿著這麽長且層層疊疊的白裙子,並且以這種形象在外麵到處跑嗎?


    並且她身上除了沾了些灰塵,並無其他傷痕,整個人可以說幹幹淨淨。


    能保持這樣狀態的人,要麽是背景深,有人隨時隨地護著她,但他並沒有發覺附近有其他人;要麽本身實力極強,無所顧忌,但這驚懼的模樣不像裝出來的……


    他掃了眼她懷中一個勁往深處鑽的小雞類似的東西,難道是因為有變異動物護主嗎?


    再想到剛才自己一來,從上麵破洞往下看,看到的就是她再艱難也要蠕動著去摸莊青載屁股的一幕,他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


    白小湖不知道短短幾秒鍾內,自己在這男人心中的形象已經在遊戲人間、扮豬吃虎女流氓,和運氣極佳、忠寵護主女流氓兩頭間徘徊了。


    她被他盯得毛毛的,生怕他也給自己來一道雷,形勢未明敵強我弱語言不通,她眼珠子轉了轉,給露了個討好的笑容出來,奉送自己幾顆雪白閃亮小狐牙。


    光束間,浮塵悠悠而蕩,她躲在昏暗裏,這個笑容卻比陽光還要奪目幾分,所有人的目光都難以控製地被她吸引過去。


    陸遏一頓,轉開目光,扔了一把小刀給一旁的莊青載:“解綁,跟出來。”


    說著轉身就走。


    莊青載手忙腳亂地接住小刀,忙給其他人割繩子,這些人似乎是一幫的,其他人在莊青載被打的時候跟死人一樣不吭不響,這會兒都動了,爭相恐後地要先割繩子。


    一時間也沒人理會白小湖,她坐在牆邊,看著自己手腳上捆得緊緊的繩子,蒙蒙在繩子上又啄又撓也弄不開,她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都很弱,就看向垂在自己肩頭的毛毛發帶。


    她趁人不注意,側過身,將雙手挪到發帶邊,心念一動,這本命法寶就翹了起來,一端在繩子上劃過,這拇指粗的纜繩無聲而斷。


    “喂,你!”一聲暴躁的喊聲。


    白小湖連忙放下手,把繩子的兩個斷頭捏在手裏,還維持著被綁著的樣子,抬頭看著走到跟前的那個少年。


    莊青載一臉扭曲地看著漂亮少女:“你、你剛才摸我屁股幹什麽?”


    白小湖眨了下眼,沒吭聲,聽不懂,說不來,沒法吭聲。


    莊青載看著一臉無辜,甚至模樣乖巧的少女,眼裏有些迷惑,難道是他弄錯了?是他出現幻覺了?這人怎麽看都不像會偷偷摸男人屁股的人啊。


    陸遏冷漠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動作快。”


    莊青載連忙“哦哦”兩聲,顧不得再問什麽,給白小湖割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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