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遏出了神,等回過神來,溫連生早已離開,而他異能耗空了大半,雷公樹林齊齊竄高了十餘厘米。


    他收了手,遲疑片刻去了家具店。


    正好趕上魚宴閃過,幾個人鎖著門躲在屋裏,對著桌上的魚左看右看,挑揀著先吃哪條。


    陸遏過來守衛是不會攔的,他一路走到屋前,就聞到了魚味。


    有紅燒的有燉湯的有油炸的,調料放得太重,破壞了魚本身的鮮香,簡直是暴殄天物,但這魚實在太過鮮美,即便被調料味掩蓋,那股味道依舊勾得人腸胃蠢蠢欲動。


    陸遏忽然覺得自己餓了。


    他還沒敲門,察覺到他的氣息的白小湖已經跑過來開門了,鑽出一個腦袋發現真的是他,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來得正好,你來嚐嚐哪種魚更好吃。”


    她一把把人拉了進來,還有什麽比正主過來品嚐評定更好的嗎?


    陸遏就被她拉了進去,正要伸筷子的潘穀時剪已經放下筷子站了起來,白小湖拉陸遏坐下,把自己還沒用的筷子給他:“快嚐嚐。”


    陸遏看了看桌上幾道魚,扁平的那個是紅燒的,蛇肉一樣被切了好幾段的那個是清燉的,另外一條被切出了刀花,炸得麵目全非。


    他看了看白小湖,見她一臉期待,就伸出了筷子。


    這一吃就停不下來。


    潘穀和時剪一臉麻木地看著一絲肉末都沒給他們留下的某人,而之前還讓他們盡情吃的魚主人,就跟忘了他們的存在一樣,撐著臉頰一臉滿足地看著某人吃吃吃,還問好不好吃,夠不夠吃,要不要再做幾條。


    兩人對視一眼,隻覺得被狗糧塞了一肚子,內心隻想大喊臥槽!


    陸遏放下筷子,咳了一聲,迎著白小湖的目光點評:“這道清燉的最好,不過放了薑和料酒,還是一些別的調料,還是多餘了,不夠原汁原味。”


    白小湖想了想:“想要原汁原味啊,那曬成魚幹好不好?”


    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憐愛(?)之光,陸遏被她看得臉熱。


    一定是吃進去的魚肉裏散逸出來的能量上頭了。


    他說:“好。”


    然後白小湖又放出了七八條長條形,中央一條紅線的半透明魚,陸遏負責把魚電死,又在樹上綁了線,把魚給掛起來曬太陽。


    陽光下,他忍不住看她。


    大約是昨天編了太多小辮子,她的頭發今天就有點卷曲,很簡單地紮了一個高馬尾,一條淡藍色的發帶,其他的什麽都沒弄,馬尾就披散在身後,看起來十分地蓬鬆柔軟,配著一身淡藍色的襯衫長裙,氣質特別清新恬靜。


    似乎每次見她,她都有著不同的一麵的,而每一麵都有著不同的美好。


    或許人都是視覺動物,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從她身上把目光拔回來。


    陸遏輕輕一歎,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他真的動心了,對一個認識不過十幾天的,甚至並不了解的小姑娘。


    ……


    晚上,大白貓又來了,白小湖早就等著了,白天太陽很好,可憐的紅線魚(她剛取的名字)順利地給曬成了扁扁一片。於是當大白貓來的時候,她就獻寶似地拿了出來。


    “呐,你看,都曬成魚幹了,嚐嚐這樣會不會比較好吃。”白小湖一邊投喂一邊說:“你都隻在晚上才變成貓,是不是擔心被別人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應該是這個世界唯二的兩個精怪,是不能讓人知道,可是你要什麽時候才能變出九條尾巴?”


    她覺得還是得和陸遏好好說說,既然他現在都不抵觸她了,屁股尾巴都給摸了,還這麽愛吃她給的魚,這會兒提出想要他一條尾巴,應該不會被拒絕吧?


    她想著就把貓抱了起來:“你不會拒絕的,對吧?”


    “喵嗚。”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白小湖高興地往它腦門上mua了一下,開始日常擼尾巴,陶醉得不行。


    貓吃得飽飽,再次爬牆回去自家主人窩裏,正好陸遏鍛煉回來,看到鑽窗戶回來的貓,才想起來白天吃魚吃得太開心,忘了問白小湖關於這隻貓的事。


    他皺眉拎起這隻似乎越發沉手了的貓:“這幾天你都呆在哪裏?是不是去鬧白小湖了?”


    說著聞到了它身上淡淡的魚味,這魚味是這麽熟悉,是他白天剛剛吃過,親手殺過,一條條曬過的那種魚的味道。


    這下不用再懷疑了,破案了。


    而且還有種不好的念頭,它不會是自己去偷來吃的吧?他摸了摸貓肚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


    “喵嗚!”貓不幹了,被小姑娘抱著,小姑娘可疼它了,動作又輕又柔,身上又香又軟,還有那麽好吃的魚給它吃,它當然願意給抱,這個主人就很粗魯了。


    貓不舒服,貓從男人手裏跳下來,反正身上已經蹭到了氣味,它就又從窗戶口靈活地鑽出去了。


    陸遏來到窗邊,就看著一個白影從牆上蹭下去,這貓越發胖了,但也越發靈活了,顯然是吃了那富含能量的魚的成果。


    就是不知道是偷吃的,還是白小湖給的。


    於是陸遏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隔壁,想就這個貓的事情和白小湖說一說,道個歉,然而進了院子,卻發現,魚味淡到察覺不到,這院子裏,沒有魚了!


    他來到昨天曬魚的樹下,看到了一條空蕩蕩的在晨光中被風吹得輕輕晃蕩的尼龍繩。


    他的小魚幹呢?


    他還有些不死心,正好碰到潘穀,就問:“魚幹是不是收起來了?”


    潘穀道:“啊,不是吃掉了嗎?我還看到魚頭了。”他一指某處簸箕,陸遏看過去,看到一個個死不瞑目的小巧魚頭,並且顯然是被尖利的牙齒咬下來的,和幾片枯黃的落葉掃在一起,淒慘無比。


    陸遏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隻偷魚吃的死貓!


    我發現,作者後台也看不到評論了嗚嗚


    第37章


    陸遏很自然地認為,魚幹是被那隻肥貓偷吃的。


    白小湖明確地表示,那魚幹是為了他曬的,雖然也不是什麽特別了不起的東西,但也不可能不經過他的同意就給了別的對象吃,哪怕那對象是他的貓。


    那麽聯係前後種種,除了是那貓跑過來偷吃,還有什麽可能?


    真想把那貓抓來狠狠揍一頓。


    白小湖聽到陸遏來了,披散著頭發從屋裏跑了出來:“你來啦!”


    果然魚的魅力是巨大的,這人最近白天也來晚上也來,如果他們之間也有那遊戲中所說的親密值,此刻親密值應該蹭蹭地漲到快滿了吧!


    陸遏就問:“你這兩天有見到一隻貓吧?白毛田園貓,背上有灰色皮紋,體重超過三十斤。”


    白小湖愣了下,當然有啦,那不就是你嗎?但在這裏說合適嗎?還有不少人在場呢。


    她不明所以,懵懵點頭:“有是有啊。”


    陸遏歎了口氣,果然:“給你添麻煩了。”


    時剪從屋裏跟出來,手裏還拿著一把梳子,對白小湖道:“先把頭發梳好吧。”


    陸遏意識到自己來得太早了,他不知道是白小湖昨晚和貓玩得太晚了,今天起得格外遲一些,他側過身說:“我晚點再過來。”


    他現在要去抓貓。


    看著他大步離開,似乎有點生氣但好像並不是對這裏的誰生氣,就是身上氣壓很低的樣子,白小湖有些莫名。


    所以特意趕過來就為了問這麽一句話?她有沒有見著貓,他還能不知道嗎?


    但看樣子似乎真的不知情的樣子,難道說,他沒有變成貓的記憶?還是說他變成貓是無意識的,比如睡著睡著就變貓了,溜達到她這裏來,完了回去接著睡,又自動變回了人形?中間這段記憶完全空白?


    這個症狀叫做什麽來的?對了,在人類裏好像叫夜遊症,陸遏比較特別,他夜遊的時候還會變貓!


    想想好可怕,變貓出行的時候,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萬一走丟了怎麽辦?萬一被人發現了會變身的秘密怎麽辦?


    再萬一、萬一在外麵睡著了,第二天醒來豈不是要光著身體沒衣服穿?


    越想眉頭越糾結,時剪看得奇怪:“你怎麽了?有煩心事?”


    白小湖歎了口氣,有呢,但是不能說,精怪的煩惱你不懂。


    她更憐惜陸遏了,作為人被親媽拋棄,作為精怪又有這種不可控的毛病,簡直大寫的慘。


    於是她就準備了更多的大魚小魚,準備安慰他受創的心靈。


    結果左等右等,說好晚點要來的人就是沒來。


    話說,陸遏走出家具店,本來是想去抓貓的,但通訊器上來了個電話,徐將軍召集基地裏各大小勢力的頭目開會。


    於是隻好把抓貓計劃暫緩。


    白小湖本來不知道這事的,但溫連生跟她說,基地最高長官邀請他們白首小隊的負責人開會,問她去,還是他代她去。


    白小湖說:“那當然是你去啦,不過是什麽事啊,會不會有危險?有危險的話還是我去吧。”


    溫連生笑了笑:“沒危險的,應該是基地方麵有大動作,需要更多抗感染藥支持吧。陸遏他們這些隊長都得到邀請了。”


    聽到陸遏也去,白小湖就放心了,不過還是讓溫連生帶上了一些人。


    溫連生每天早上的行程是都要去藥廠那邊看看的,今天這一走就沒空去了,白小湖就自己過去看看。


    她是不常來河對岸的這邊的,這邊的防守比家具店那邊要嚴密,藥廠周圍不僅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攝像頭之類的也沒少擺。至於種著雷公樹和辣椒花的種植區(被大家簡單成為農場),更是籬笆、鐵絲網什麽的圍了一圈,高高的,隔一段就有人來回巡邏,還有無人機飛來飛去。


    白小湖其實是第一次知道這邊搞得這麽緊張,還很奇怪:“不用這麽誇張吧?還有人來偷樹偷花不成?”


    他們的護衛團團長張猛苦笑道:“不是防人,主要是防鳥啊小動物之類的,之前有一隻鳥飛進了雷公樹林裏,當時你知道怎麽樣?整片樹林齊齊放電,嚇了咱們一跳,幸好就放了一會兒,但那樹葉就黯淡了一個度,那得放掉多少能量啊!”


    滿滿都是心疼。


    白小湖想起來了,是有這麽一回事,當時溫連生還來問過她是怎麽回事來著,她不以為意,說雷公樹嘛,有事沒事都愛放放電,有東西闖入它們的地盤,更是要放電打擊,脾氣爆得很。


    隻不過她不知道,那之後這裏的人們就草木皆兵了,生怕這批雷公樹放電太多長不好。


    白小湖這會兒就說:“沒事,讓它們放放電也沒什麽不好,心情好了長得更好,周圍也不用這麽守著,種點別的樹當屏障不就行了?”


    她放眼四望,這一塊本來也是樓房,但是比較低矮的樓房,還連著大片荒田,和河對岸的陽安路相比,就有點落後農村的感覺。


    因為他們又弄了藥廠又弄了農場,一大片的房子都被拆光夷平,此時就遠處還有一些房子,也在拆除中。


    白小湖看著就想,可以把那片也圈進來,擴大農場規模啊,種什麽樹呢?就種紅果子樹吧,反正紅果子她要拿來當工資福利發的,總從她的空間裏裏往出拿好像也不太方便。


    當雷公樹可以用打雷來養,辣椒花可以用火焰來養,紅果子樹生長,卻需要實打實的靈氣。


    那就把整個環境改一改吧,挖個泉眼,弄個河塘,往泉眼河塘裏填上靈石,自然就得到了山寨版的靈水了,靈水澆灌紅果子樹,就能長出水潤潤的紅果子啦!


    隻不過靈石蘊含靈氣巨大,她這會兒還沒法從空間裏拿出來,而且整片地形她還要好好看看,看在哪裏挖泉眼。


    白小湖一邊四下走動著,一邊思量著,然後覺得,太頭疼了,還是等溫連生回來,讓他幫忙參謀吧!


    還有這守衛的活,也可以想辦法給減輕負擔,現在這樣也太吃力了。在她原本的地方,一個禁製,一個陣法,一個結界,就能讓人半步都靠近不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尾巴分我一條[末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大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大秦並收藏尾巴分我一條[末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