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流星的走進宅院之中,夏溢之額頭上的汗就沒停過,這可如何是好。


    殿下向來不近男色。


    難不成京城中的傳聞都是真的?


    “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趕快去看看吧,司馬大將軍的千金來了…”


    管家立馬上前,滿臉愁容,使得他臉上的褶子又深了些許,語氣忍不住的哀歎。


    “這又是怎麽了,一天天到晚的,還讓不讓人清靜!”


    夏溢之此刻隻覺得自己犯了肝火,現在是看誰誰都不順眼,殿下究竟是真的喜歡小女好女色,還是說殿下隻不過是想借這件荒謬的事情。


    斷了自己和忠勇侯府的聯姻。


    如若真是如此,那前麵那條荒謬的理由也可以解釋了,自己如果真的想解決這件事情,恐怕隻能從忠勇侯府那邊下手了。


    如果讓忠勇侯府去同陛下說這道事情,說不定此事還有回旋的餘地。


    畢竟殿下年歲不大,做出些出格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也是很常見的。


    “我都說了…放開我,放開我!”


    夏知元捂著自己的胸口,有些氣喘籲籲,被人拽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家夥簡直是太難纏了。


    自己使出了秦王繞柱走大法都沒有躲過!


    “不,你今天必須跟本小姐回去。”


    “你…是我看上的人。”


    而此刻正好站在門口的夏溢之聽得一清二楚,差點連手中的烏紗帽都拿不穩了,幾乎不可置信。


    這位是司馬大將軍的千金。


    那剛才他聽到的都是些什麽?


    “知元,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還有,司馬大將軍的千金來我夏府做客,自當是…費心盡力…”


    話還沒說完。


    諾寒雁就轉過身來,瞪了一眼夏溢之,有些凶巴巴的說道:“無關緊要的人,不要擋了本小姐的路。”


    “今天這女人,本小姐要帶回去。”


    “知道本小姐父親是司馬大將軍就好,免得你們這些一個兩個不長眼的…”


    諾寒雁剛打算數落一番,結果就發現自己的手腕被夏知元狠狠的攥住了,明明她瘦弱的像隻病貓一樣。


    卻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看著諾寒雁的眼睛搖了搖頭。


    “父親大人。”


    “是女兒失禮了。”


    什…什麽?父親大人。


    剛才在月色下,這庭院之中植被又多,竹影綽綽,隻是堪堪點上了石頭,院子之中昏黃一片,隻有燭光搖曳。


    所以,諾寒雁這才沒有看清男人身穿的一身正紅色朝服,隻不過把他當成了院子裏的普通下人。


    “你知道就好,你這個不爭氣的…總是給夏府惹來這麽多麻煩。”


    還沒來得及訓斥。


    隻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院子裏大部分仆人都撲通跪倒在地,幾個膽子小的家丁都瑟瑟發抖。


    “侍郎大人,此話怎講。”


    是公主殿下。


    夏溢之隻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要抽搐痙攣,殿下什麽時候…怎麽悄無聲息的跟在自己的身後。


    隻聽得劍刃聲響,趙長霖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寒芒利刃出鞘,烏木色的劍鞘浮雕金線鏤空,十分名貴。


    趙長霖一劍刺出,劍尖卻隻接住了一片飄落枯黃的竹葉,離夏溢之的烏紗帽隻有片刻距離。


    “殿…殿下…萬…萬…使不得啊。”


    剛才那股渾身無力感,又席卷而來,何止是夏溢之雙腿一軟,就連旁邊的管家也撲通一聲跪下了。


    劍是君子劍,通常都是作為禮器或者佩戴品出現。


    比起殺人利器,劍更是權力的象征,是王權的象征。


    劍刃出鞘,必見血潤。


    殿下這樣的所作所為,他豈能是不知道的,如果殿下真的動怒,陛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袒護自己的千金。


    更何況自己隻是個清流世家,在這京城之中也是勉強才能紮根生存。


    如若自己的氏族有勢力,又何須去高攀忠勇侯府!


    “放心吧,我不殺人。”


    “不過是剛才看見有一片竹葉要落在侍郎大人的肩膀上,一時著急。”


    話是這樣說,可為什麽要把不殺人放在最前麵一句啊!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對吧?


    諾寒雁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用手掌撐著自己的額頭,理智在此刻回神了片刻,但還是沒有鬆開,一直抓著夏知元的手腕。


    “殿下…?”


    “殿下…怎麽會在這兒?”


    她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似乎是竭盡全力說一句完整的話,隻不過一眼,趙長霖就看出來了諾寒雁身體上有些不對勁。


    不過,這並不是她可以覬覦自己東西的理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我的去處,你也要管嗎?”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見麵,所以趙長霖能夠一眼認出來眼前這個天真不知所謂的女子。


    司馬大將軍的千金。


    “不…不敢。”


    “殿下的去處,豈是我等可以詢問的。”


    諾寒雁還算有些理智,腦子裏燒的跟一團漿糊一樣,若非是她極力克製,此刻恐怕已經不能自已。


    “為何握著她的手?”


    一個漂亮的劍花在眾人麵前挽過,鋒利的劍刃抵著趙長霖的後背,但她的後背卻異常挺拔,裏麵穿著軟甲。


    聽到這樣的詢問,諾寒雁才後知後覺,漸漸鬆開自己的手指,可是心中又忽然升起一股不甘,覺得自己不該就此放過握著夏知元的機會。


    “來,宣旨意。”


    白皙的手掌出現在自己眼前,趙長霖的手指微彎,隻聽得她的聲音帶著些輕盈。


    眾人這才看清楚,原來趙長霖的身後起碼跟了十幾個影衛,均是穿戴重甲,臉上戴著黑鐵麵具。


    腰間挎著一把長刀。


    從影衛之間走出來一個人,穿著宮內太監服飾,手中拿著一卷黃色的聖旨,打開了聖旨宣讀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從即日起,禮部侍郎夏溢之,之女,奉公主府伴讀!”


    尖細的嗓音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趙長霖眉尾輕挑,看向了眼前這個嬌嬌弱弱的女孩。


    也不知道自己那天給她的補品到底有沒有喝。


    總不能又來一句,什麽殿下的賀禮貴重。


    那可是真的不把她放在眼裏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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