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家果然來提親了,顧老爺子名叫顧炳,他年過五十五,滿麵紅光,精神斐然的進了閑園,看見小蘭,當即豎起拇指,這姑娘長得標誌,而且還會武功,正合他們將門的胃口,年紀也就比顧章和小個幾歲,而且家世清清白白。


    “好啊,好啊,我兒終是尋到了良配啊。”顧老爺子歎道。


    徐治陪著笑,顧章和也很入他的眼,他也很滿意。


    伊寧一身青衣出來時,顧老爺子瞬間眼睛直了,指著她問徐治道:“你家這個嫁不嫁啊?我家章平還沒成親呢!”


    徐治臉一黑:“她是伊寧!”


    “啊?她就是伊寧啊!”顧炳大驚,原來這就是京城那個最強的女人,今日可算是見到了。


    “伊寧是大小姐,我們都聽她的,至於她嫁不嫁,她說了算,你就不要打這個主意了。”徐治歎氣道。


    “哎……”顧炳長長歎了口氣,拍了拍大腿。


    伊寧禮貌性的一拱手,見禮之後,便與顧炳交談了起來。


    “顧伯伯。”


    “誒,阿寧啊,老賈老高他們這麽喊你,我也就這麽喊你吧。”


    “好。”


    “蕙蘭這孩子我很滿意,章和也中意她,不如我們趁著章和回來這幾日,就把婚事辦了如何?”顧炳試探性的說道。


    “等些時候。”伊寧這麽說道。


    顧炳皺起了眉頭,還要等些時候嗎?


    “為何啊?”


    “還在打仗。”


    顧炳哦了一聲,徐治道:“老顧,不用著急的,先定下親就可以了,待京城這邊打完韃靼人,咱兩家開個定親宴,把這個事啊先定下來,你說這樣如何呢?”


    顧炳撚須不語,他顧家也不是什麽高官顯貴,他也在軍中卸了職,論起在京城的影響力,他啥都算不上,蘇博一句話就能把他壓死,眼見伊寧並不願兩家就此結親,他起了顧慮,莫非是看不起他顧家不成?


    伊寧看出了他的顧慮,開口道:“親家勿慮……明年完婚。”


    這一聲親家讓顧炳眉頭一展,笑道:“好,聽你的,先定下親來。”


    伊寧點點頭,示意徐治好生招待後,便起身告辭了。今日不僅要給小蘭定親,而且還有更大的事要辦。


    兵部議兵廳裏,瑞王指著沙盤道:“就是如此,這仗我們十四萬對十四萬,將這幫狗娘養的韃子消滅在燕山腳下一帶!”


    一身明黃袍的皇帝蹙眉,說道:“皇叔,宣府就留八千人,能擋住昝敏麽?”


    瑞王道:“這就要看他褚英的本事了!昝敏最多隻有五六日糧,冬日馬草不濟,隻要褚英能撐十日,這十日內,我們便有絕對把握徹底擊潰兀裏的東路大軍!屆時回過頭來,攜大勝之軍追殺昝敏,必能徹底將之擊潰!”


    程歡已經不在宣府了,他回來的第一時間,褚英便告知了朝廷,皇帝便要程歡前來問罪,此刻程歡已經離京城不遠了。


    皇帝還是猶疑不已,說道:“就算褚英能擋住昝敏十日,又如何能保證十日內便能擊潰兀裏?”


    “聖上,我們如今野戰已經不懼韃靼鐵騎,而且,兀裏用兵遠不如昝敏,隻需派一勇將帶一支勁旅繞到喜峰口,奪下那險關,堵死兀裏北歸的口子,然後大軍壓過去,將兀裏擠壓到燕山腳下,以炮轟之,兀裏能不能北歸都是問題。”瑞王信誓旦旦道。


    “嗬嗬……那派哪個勇將,哪支勁旅?”皇帝繼續發問。


    “這……”瑞王皺起了眉頭。


    “聖上,兵部大門外,伊女俠來了。”有侍衛稟報道。


    “請來。”皇帝立馬一揮手。


    伊寧今天並未穿那身戰袍,而是一身青衣素顏,出現在兵部議兵廳大堂內,她大步入內,見到皇帝與諸多大臣,隻是朝皇帝一拱手。


    “陛下。”


    皇帝一蹙眉,他有個習慣,並不喜歡別人稱呼他陛下,他喜歡別人喊他聖上。但是皇帝隻是一瞬間便舒展開眉頭,說道:“免禮。”


    伊寧走到沙盤前,望著沙盤上的小旗子,紅色是自己一方的,黑色是韃靼一方的,她輕輕拔起一根紅旗,插在玉田縣處,旗子上標注的是靜海軍,而後將真定軍的旗子插在了香河縣處,再拔起河間軍旗子,插在了板橋鎮。


    “這是南方過來的三鎮兵馬指定位置?”皇帝問道。


    伊寧點點頭,而後自京城之中拔出了飛虎軍的旗子,手一伸,插在了遵化之後灤河之畔的喜峰口上,但隨即猶豫了一下,將旗子插回,拔出寧化軍的旗子,插在了喜峰口。


    “王烈,去喜峰口嗎?”瑞王問道。


    “程歡去!”伊寧答道。


    “讓程歡去嗎?”皇帝也是吃了一驚。


    隨後伊寧繼續拔旗插旗,很快將旗幟插了個遍,京中禁軍精銳與衛戍司三大營逼往平穀,宣府過來的天雄軍,阜平軍直插北邊廣隆,堵住另一道燕山隘口,古北口。


    紅色旗子將黑色旗子團團包圍,然後伊寧開始拔黑旗,開始推演,紅旗黑旗不斷在沙盤上變換位置,推演來去,最終將五麵黑旗盡數插在了廣隆南邊,十麵紅旗盡數插在廣隆附近,將黑旗團團包圍,然後手一撤。


    推演完畢。


    瑞王看了個明明白白,而皇帝則一知半解。


    “皇叔,解釋下。”皇帝看向了瑞王。


    “是,聖上,微臣看明白了,首先我們要領京中大軍,做出與兀裏決戰的樣子,逼兀裏主力出來,而河間軍往側麵施壓,逼兀裏分兵,然後真定軍與靜海軍半路出擊,截擊兀裏分兵的那支人馬,然後程歡率寧化軍乘機自南邊繞個圈,奇襲喜峰口,奪下關隘,威脅遵化,而兀裏得知後,必然親率主力奪回喜峰口,而我們趁此時機,在廣隆設下炮陣,三路大軍進逼遵化,兀裏一旦攻不下喜峰口,便會自遵化以北繞道,奪廣隆出關與昝敏匯合……”


    “而廣隆,這燕山之下這片丘陵,就是兀裏的折戟之地!”瑞王一口氣說了出來。


    皇帝聽完,豁然開朗!不由偏頭看了一眼伊寧。


    “那麽,諸路大軍都由誰去統領呢?”周苗問道。


    伊寧淡淡道:“廣隆,殷奇!”


    讓殷奇去廣隆嗎?皇帝又是大吃一驚。


    “平穀,瑞王。”


    “那靜海,真定,河間三鎮兵馬誰當主帥?”皇帝問道。


    伊寧思索半晌,排除掉一幫不懂軍事的文官,最終說出了一個人名。


    “徐經。”


    徐經?滿堂皆驚!連皇帝都驚愕到了,徐經能統兵?程歡能統兵也就算了,他徐經也能為帥嗎?這可是打仗,不是兒戲啊!


    皇帝蹙眉沉吟半晌,最終說道:“叫徐經來!”


    徐經很快被叫了過來,正要下跪,皇帝喊道:“免了!”


    “謝聖上!”徐經說完,抬頭便看見了伊寧,這個曾經差點讓他變成殘疾人的女人,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掃了一眼,便靜等皇帝開口。


    “徐經,朕問你,你能帶兵否?”皇帝開門見山道。


    “臣……”徐經被嚇到了,這可是帶兵啊。


    “能不能?”


    “能!”徐經堅定道,他心中已經樂開了花,誰不想統兵征戰沙場啊?


    “朕將真定,河間,靜海三鎮兵馬交給你統帥,詔書隨後就到,你速速前去整頓兵馬,朕派周苗隨你同去!待到開戰後,你若是無法勝任,或者兵敗,你可知道後果?”


    “臣萬死也要為聖上盡忠職守!”徐經忙不迭下跪道。


    “好,你要知道,你一個外庭統製,按理說是不能掌兵的,但是,軍情緊急,朕也頗知你有才能,你此番統兵作戰,須聽調度,凡事以大局為先,你可明白?”


    “臣明白!”


    “朕知道,你跟伊寧有些恩怨,但,是她推薦的你,國事麵前,你最好收起你的私人怨恨,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皇帝冷冷道。


    “臣必恪盡職守,以報聖上隆恩!”徐經跪地磕頭道,心中卻無比吃驚,居然是伊寧舉薦他的嗎。


    “去吧!”皇帝冷冷一揮手。


    “聖上,臣有一求。”徐經抬頭道。


    “講來!”


    “還請聖上派湯銑助臣一臂之力!”徐經再次提出了這個要求來。


    “為何總是他?”皇帝起了疑。


    “湯先生也頗有才能,善於用計……”徐經道。


    “嗯?湯銑很厲害嗎?”皇帝似乎有些不滿,他已經知道抓捕左封顯韓延釗乃是湯銑幹的了。


    “湯先生確實頗有才能……”徐經低頭道。


    “那不如讓他當統帥好了!事事要人幫忙,要你何用!”皇帝居然直接罵了出來。


    徐經再次磕頭:“臣慚愧……”


    “湯銑就留在朕身邊,你要什麽人自己從外庭調!你可以走了!”皇帝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


    徐經黯然退去,剛剛的暗喜消失的無影無蹤,皇帝總是這般喜怒無常,他算是領教到了。


    大事敲定後,伊寧便要告辭,皇帝卻喊住了她,她腳步一停,回頭看著皇帝。


    “傷怎麽樣了?”皇帝開口,居然是在關心她。


    “外傷而已。”


    “那你都安排好了,誰來統籌全局呢?”皇帝再次看向她。


    “陛下為帥。”伊寧還是他問一句便答一句。


    皇帝失笑一聲,說道:“好……”


    十二月初二,程歡被帶回了京城,作為敗軍之將,他自然沒受到什麽好臉色。


    禦書房內,皇帝仔細看著一封信,他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時而歎氣,時而震驚,以至於他根本就沒去看跪在麵前的程歡。


    良久,皇帝放下那封信,齊宣體貼的奉上溫度適宜的熱茶,皇帝接過,抿了一口,隨手放下茶盞,這才看向了程歡。


    “程歡,受苦了吧?”皇帝這般開口道。


    “聖上,臣死罪……”程歡抿了口幹裂的嘴唇,低聲道。


    “好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皇帝淡淡道。


    “臣……臣低估了那昝敏,貪功冒進,以至於被圍鎮戎堡,兩萬精銳鐵騎損失殆盡……臣對不起他們,對不起聖上!”程歡說著說著居然流出了眼淚來。


    “看看這個吧。”皇帝轉手將信遞了出去,齊宣接過,送到了程歡手中。


    程歡接過信,一看居然不是什麽彈劾的折子,也不是什麽議罪書,而是軍略,他一路看,越看越心驚,此人儼然已經將韃靼人習性摸了個透,不僅如此,對各路軍隊的戰力,腳程,指揮將領的能力都做了大致評估,做出最合理的安排,若指揮得當,兀裏這十幾萬大軍隻怕要灰飛煙滅,飲恨於此!


    最後程歡看見了作戰安排,將他安排到最險要位置,去堵兀裏的後路!而給他配備的,則是最精銳的寧化軍,還有王烈來輔助他。


    “聖上,此信是何人所寫?”程歡驚問出聲。


    “齊宣,告訴他。”皇帝再次端起茶,抿了一口。


    齊宣清了清幹鴨嗓,說道:“這是那個女人寫的。”


    “那個女人?伊寧!”程歡何等聰明,瞬間反應了過來。


    “程歡啊程歡,她比你可強多了,不僅回來的時候在城外連挑二十一個韃靼高手,還殺了一個虛境高手,還指揮禁軍野戰將兵臨城下的兀裏打的大敗,不僅能打,而且能寫出這等軍略來,你能做到嗎?”齊宣尖聲細氣說道。


    程歡心頭大震,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隻是跟自己平分秋色,誰知道自己不但低估了昝敏,也低估了她,難怪昝敏隻將她視為平生之敵……


    “程歡,雖然咱家也不喜歡她,但咱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雖是個女流之輩,但確實是百年難遇的奇才,而且是全才……”齊宣淡淡道。


    “那麽,她一定是這次的主帥了?”程歡問道。


    “不,朕是主帥,她的話,會來幫忙的,她並不喜歡名利,你知道的。”皇帝忽然開口道。


    程歡默然,在江南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在江湖上的她,有的是朋友,有的是高手為她助陣,以至於自己的外庭不敢對她動絲毫念頭。沒想到,這個女人回了京城,居然直接參與作戰,並且為高層做出這等軍略,又勝了他一籌,他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下去等詔書吧。”皇帝揮了揮手,齊宣從程歡手上拿過那封信,輕輕放在皇帝禦案之上,然後默默站在皇帝身邊,不再作聲。


    程歡告退,一路上他不斷思索著,想想自己如何一步步入了昝敏的圈套,如何破局,很快,他想通了,昝敏的本意就是要在西邊牽扯住自己與蘇博的兩路大軍,好為韃靼大汗兀裏的東路軍主力創造機會,長驅直入京城。


    真是好歹毒!


    若沒有那個女人及時回來,兵力空虛的京城恐怕都會淪陷……


    那麽為什麽那個女人是直接回的京師,而不是跑去山西蘇博麾下呢?隻有一個解釋,伊寧已經料到了那時還未出現的韃靼東路軍,猜到京城有難,所以趕了回來。


    她能想到,而身為一方主帥的他為何就沒能想到?程歡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自己到底還是陷入官場,陷入朝堂太深了,被一些東西遮蔽了原本聰明的頭腦,還不如她這個局外人看的清啊……


    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府邸前,一抬頭,程歡看見了上邊的三個大字:樞機院。


    身為皂衛的邵春正好從門裏走了出來,恭恭敬敬道:“程帥。”


    程歡看著這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點了點頭,說道:“邵春,你家師傅知道你穿這身衣嗎?”


    邵春平靜道:“師傅已經知曉了。”


    “哦?她不反對你來樞機院做事嗎?”程歡問道。


    “師傅說了,做人隻要無愧於天地良心,無愧於百姓黎民,在哪都行。”邵春仍是波瀾不驚的說道。


    程歡笑了笑,繼續問道:“若是有朝一日,這樞機院要與你師傅為敵,你又當如何?”


    邵春沉默了。


    程歡看著沉默的邵春,也不再多說什麽了,畢竟他隻是個毛頭小子而已,何必跟他講這麽多呢?程歡徑直走入樞機院,腳剛過門時,卻聽邵春開口,說了一句讓他終生難忘的話。


    “那便把這樞機院給炸了!”


    程歡聽得這句話,猛然回頭,看著一臉堅定的邵春,問道:“你師傅都不曾教你幾天,何至於如此維護她?”


    邵春道:“師傅雖經常不在身旁教導,但她的名聲早已響徹海內。當捕快之時,同僚們知道我是師傅的弟子,便不會與我交惡;上司知道我是師傅的弟子,更不會為難於我;回到家時,父母為我高興,兄弟姐妹為我自豪,就連街坊鄰居也是善意相待。就因為我是她的弟子,所以無形中她為我擋掉了無數麻煩,我不維護她,維護誰?”


    “可你當的是朝廷的差!”


    “若朝廷連我師傅這等好人都容不下,這差不當也罷。”邵春態度異常堅定。


    程歡一時啞然,臉色變了變,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了。


    程歡恍恍惚惚進了樞機院,不少人都來見禮,說是見禮,更多的恐怕是看笑話的,隻是當著程歡的麵不敢發作罷了。


    徐經恭恭敬敬朝程歡一拱手,說道:“督主,您總算回來了。”


    程歡冷冷道:“我已不是督主了,你才是下一任督主。”


    徐經聞言,一臉正色道:“督主永遠都是督主,我徐經根本不及督主之萬一。”


    “嗬嗬嗬嗬,徐經啊徐經,這種馬屁話就不必說了,我是什麽人你清楚,趁我還沒生氣,你走吧。”程歡冷冷道。


    徐經裝作驚訝道:“督主,屬下萬萬沒有嘲諷之意啊!”


    “行了,徐經,你還不跟周大人去香河,在這裏囉嗦什麽!”一道奸細的嗓音傳來,徐經連忙低頭拱手,來人是殷奇,戴著麵具的殷奇,這也是他惹不起的人之一。


    徐經看了兩人一眼,立馬溜了。


    望著徐經離去的身影,殷奇輕哼一聲,端來一杯茶,遞給程歡,兩人靠著一側連排的太師椅坐了下來,又扯了起來。


    “徐經這廝,是看你笑話呢。”殷奇的嗓門又尖又細,比齊宣的好不到哪裏去。


    “看出來了。”程歡抿了一口茶道。


    “徐經這廝,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城府愈發深了些,他似乎很想做大事。”殷奇抿了一口茶,尖聲細氣說道。


    “一隻螞蚱,能跳多高?”程歡不屑道。


    殷奇放下茶盞,吐出一口白氣:“螞蚱當然跳不了多高,可它若是踩在馬背上跳呢?”


    “馬背上的螞蚱,也不過是螞蚱,變不了展翅的雄鷹。”程歡隨口答道。


    “哈哈哈哈!”殷奇放聲大笑,尖銳的聲音跟女人沒什麽分別。


    “說到雄鷹,眼下那個女人可是比鷹飛的還要高呢。”殷奇說著說著,扯到了伊寧身上,他說起這個名字時,半邊臉肌肉一縮,一鼓,樣子極其滲人。


    “伊寧嗎?她確實厲害。”程歡也吹了口白氣。


    “你我都被她給安排了,這個女人,當真是一點都不簡單。”殷奇也啜了口茶。


    “我聽說,若非她跟聖上提議,讓我領軍堵喜峰口,就衝聖上的態度,我此刻是不是已經進詔獄了?”程歡放下茶盞問道。


    “很有可能。”


    “那我還得謝謝她哩……哈哈哈哈……”程歡露出苦笑。


    “抽個時間……我們拜訪她一下如何?”殷奇陰滲滲的說道,而後那張麵具臉看向了程歡。


    程歡臉色一凜:“我們倆嗎?”


    “不,我們仨,你,我,還有齊宣。”殷奇尖細的嗓音低沉了下來。


    “好啊!”程歡滿口答應道。


    山西,朔州以北。


    潛伏在此的韃靼人穆追部族被廣陽軍發現了!廣陽軍直接搜山,一路往南壓,逼得穆追等人不得不往西南竄逃,出了山,在朔州之外再次遭遇打擊,上千人被殺,穆追僅僅帶著幾十人逃脫。


    “穆追,我們怎麽辦?往哪跑啊!”一個皮帽漢子上氣不接下氣問道。


    “西南麵是何處?”麵帶血漬的穆追問道。


    “那是府州啊……”


    “走,我們逃那邊去,大河結冰了,到時候我們逆河而上,逃回河套,就有活路了。”


    “好!”


    一幫苦命的韃子們呼應著穆追,可他們誰也不知道,去府州,之後的經曆讓他們永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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