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發時,排裏多了很多物資。


    最讓排長糾結的,是那輛多出來沒人會開的坦克。


    臨時培訓是來不及了,道路複雜,新手很容易開到山溝裏去。


    俘虜也無法溝通,最終排長一狠心,將炮彈機槍這些卸下來後,將坦克炸毀了。


    排長和秀才各開著一輛坦克,在前方開路,大家在後麵,跟著坦克的車轍行進。


    李諾一帶著一班走在隊伍的最後麵,作為壓陣的力量。


    天色依舊漆黑,大雪沒有停止的意思,飄飄揚揚,雪花變得越來越大。


    俘虜在李諾一的強烈建議下,變成了勞工,全部扛著物資,在隊伍的中間行進。


    李諾一專門找了幾根木棍,交給看押俘虜的戰士,告訴他們,誰不老實就用棍子抽他。


    他示範了幾次後,俘虜基本都很老實。


    後麵的路程相對好走,一個是有坦克將雪壓實,另一方麵,山路也不是太多。


    一路上,除了有一個俘虜被凍的鬧事外,再沒出現什麽意外。


    鬧事的俘虜,被李諾一用棍子狠狠抽了一頓,最終老實了。


    優待俘虜,尤其是優待這些說話聽不懂的俘虜,在李諾一這裏是不存在的。


    除了抽空處理俘虜的事,李諾一路上聽得最多的,就是胖墩的遺憾。


    胖墩在剛才的戰鬥中,用五顆子彈打死了兩個敵人,還差一名,就可以問李諾一要糖了。


    所以他一路都在遺憾和向李諾一訴說。


    李諾一後來都聽煩了,他喜歡說話,不喜歡聽話。


    於是,李諾一將話題岔開,給胖墩講小李飛刀的故事。


    邊講邊演繹,將班上的戰士都吸引住了。


    大家一路聽著故事,不知不覺中,他們接近了目的地。


    當前麵的隊伍停下來的時候,李諾一看了下時間。


    指針指向了四點五十,他們從昨天下午出發,到今天清晨,終於在約定的時間前,趕到了目的地附近。


    對講機裏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是排長在呼叫班長。


    對講機快沒電了,今天天亮後,要想辦法充電。


    李諾一從後方走到隊伍的前麵,其他兩名班長都已到位。


    秀才也在,不過在旁邊擺弄一部電台。


    排長原本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見他來了,放下本子直接說道:


    “事情發生了變化,根據前出人員的偵察,敵人領先我們一步,占據了前方的村落。”


    李諾一和其他兩個班長互相看了一眼,二班長問道:


    “是偽軍還是美軍?”


    “看不清楚,目前還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才淩晨五點,天還沒亮。


    李諾一更關心下一步的措施,於是他開口問道:


    “排長,我們怎麽辦?打還是不打?”


    “我剛和連部聯係了,連部讓我們原地等待命令。”


    “對方人多嗎?”


    “應該不少,偵察人員發現,整個村落裏,都有燈光或火光。”


    李諾一想了下,建議道:


    “排長,不如我去前麵看看,將情況搞得清楚些。”


    “我也是這樣想的,是應該摸清楚些,我和你一起去。”


    接下來,排長讓兩個班長加強警戒,然後和李諾一去了前麵。


    找了個視野寬闊的地方,李諾一拿出望遠鏡,遞給排長,讓排長先看。


    排長仔細看了好一陣,才將望遠鏡還給李諾一。


    接過望遠鏡,李諾一剛一看就發現,村落裏的人好多。


    不但人多,還有不少車輛,這些車輛沒有熄火,或者剛熄火不久,紅外特征還很明顯。


    麵向他們的這個方向,對方明顯設置了警戒線,似乎還建立了工事。


    看了一圈後,李諾一收起望遠鏡,排長拉了他一下,兩人悄悄退了回去。


    “排長,對方人不少,我看至少超過一個連,房子裏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有些麻煩啊。”


    回到部隊,李諾一首先說了他的觀察。


    排長沒有接話,而是看向秀才,問道:


    “連部有命令嗎?”


    秀才點頭:


    “連部讓我們弄清敵人的數量和性質,通報給他們。”


    “你馬上發電,敵人估計有兩個連,根據車輛情況,初步判斷為美軍。”


    秀才聽了後,立即轉身操作電台。


    排長的話,讓大家意識到敵我人數懸殊。


    這次不像前麵一仗,對方沒準備,可以偷襲從而以少勝多。


    這次的敵人,明顯有防備,襲擾可以,想殲敵不太現實。


    秀才發完電報後,大家耐心地等了將近二十分鍾,等到了連部的回電。


    秀才直接將結果說了出來:


    “連部說,根據上麵的安排,此處務必要拿下,讓我們先隱蔽等待。


    上午將會有一個連的兵力,從北麵過來。


    到時候,他們會發起進攻,我們則要配合他們,參與戰鬥。


    我們連的其他隊伍,會在下午的時候到達,他們到了也會立即投入戰鬥。”


    聽到這樣的要求和命令,排長的眉頭緊蹙,陷入思考。


    其他人包括李諾一在內,都沒說話,靜候排長的決定。


    排長想了一會,沉聲說道:


    “我看那個村莊,易守難攻,南麵有一條河流,擋住了去路,隻有一座小橋可過。


    剛才偵察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橋的兩邊,都有人防守。


    我們在西麵,這一麵進攻麵窄,敵人已經設置了工事,正麵攻擊,傷亡無法估量。


    南麵是峭壁,人員和裝備無法通過,敵人隻要擺上三四人,就能阻住進攻。


    所以,天亮後的戰鬥,肯定是一場硬戰。”


    排長介紹完,二班長先說了話:


    “按排長說的,就算同時發動進攻,我們兩支部隊也無法呼應,依舊是各自為戰?”


    排長緩緩點頭:


    “不錯,難處就在這裏。


    敵人在兩邊,都可以用很少的兵力,擋住我們的進攻,等待他們援兵的到達。”


    大家一時都陷入了思考,地形不利,人數又沒有優勢,確實是硬仗。


    “你們先去組織戰士們休息一下。


    好在我們還有時間,天亮後,大家都去看下對方的防禦布置,再討論不遲。”


    三人答應一聲,各自回自己的班了。


    李諾一邊走邊思考。


    現場的情況他也看到了,確實是排長說的那樣。


    如果一定要打,必須要想個辦法,千萬不能硬攻。


    他知道,誌願軍有不顧一切進攻的傳統,但是那樣犧牲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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