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開始,頂部和牆體都是厚達80厘米的鋼筋混凝土澆築出來的。”


    金先生指了下四周和頭頂,繼續講道。


    “80厘米夠嗎?”


    “當然不夠,頂部這80厘米混凝土上麵是2米厚的三合土,三合土上麵,又有1.6米厚的鋼筋混凝土再次做覆蓋。”


    李諾一不清楚這樣的結構是不是真的能抵擋住蘑菇彈的衝擊波,但是他想到了另一個層麵,在這鳥不下蛋的地方,建築這樣的地下工程,難度實在無法想象。


    秀才就更不用說了,他一聲不吭,靜靜地聽兩人對話。


    順著階梯往下,總計通過了三道厚重的鐵門,他們才到達了地下的平整空間裏。


    這裏的通道很多,通道周圍開出了不少的空間,可以看到有不少人在下麵,男男女女都有,穿著不同的工作製服。


    “這裏距地麵有九米多深,分了好幾個區域,有指揮中心,有研究中心也有生產區域。”


    金先生繼續帶著兩人前行,並不時做著介紹。


    李諾一發現,沒人關注他們,下麵的人都在各自忙碌。


    “金先生,您讓我們看這些、知道這些,沒事吧?”


    雖然有自信自己兩人是例外,但怕給金先生帶來麻煩,李諾一還是問了句。


    “沒事,命令早就下達了,這裏的一切都對你們開放,不過他們就不一樣了。”


    金先生指著正忙碌的人小聲說。


    “他們怎麽不一樣?”


    “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問的絕對不能問。這是這裏鐵的紀律,我告訴你們,這裏的絕大部分人,就連生產車間的工人,也並不清楚我們要做什麽。”


    李諾一聽完看了眼秀才,兩人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他們在心中都暗暗告誡自己,不要隨便抓住個人就問,很容易給對方造成麻煩。


    在地下,他們穿過複雜的通道,經過好幾處衛兵的檢查,最終被金先生帶到了一個房間內。


    進到這個房間,李諾一才覺得像樣了,這裏麵擺著他送給金先生的計算機,還有一張很大的繪圖桌,書架和相應的紙筆工具也是非常豐富。


    “這裏就是我的工作間,你們坐下休息一下,我給你們倒水喝。”


    李諾一和秀才依言坐下,好奇地四下打量。


    這個工作間麵積不小,靠裏麵還隔出了一個空間,電腦就放在那個空間裏麵。


    整個房間燈光很明亮,空氣也沒有憋悶的感覺,看來電力供應和通風係統都很完善。


    他們四下看的時候,金先生端來了兩杯白開水,放在他們麵前的繪圖桌上,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金先生,下麵麵積有多大?”


    “具體的數字我沒問過,有專門負責建設的人在設計施工,目前下麵還沒完全建成,你們靜下來聽的話,還能聽到施工的聲音。”


    李諾一和秀才又對望了一眼,心中暗道,還沒建完,他們剛才走過的區域,已經就很大了。


    “哈哈,嚇到你們了吧,這樣說吧,絕大多數零件都要在地下加工,還有原材料的處理和濃縮,涉及的環節太多了,場地也就需要很大。”


    金先生顯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馬上做了解釋,在他看來,各國都是這樣幹的,這一切非常正常。


    “金先生,如此大的工程,耗費豈不是天文數字?”


    聽到李諾一的這句話,金先生麵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點點頭緩緩地回答道:


    “你說的沒錯,實際上,按我們現在的國情,是沒有能力鋪這麽大個攤子的。”


    “那,我們現在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李諾一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自己想問的話。


    “剛剛開始。”


    金先生迅速做了回答,臉上的表情很自然,沒認為李諾一不該問。


    李諾一聽了這四個字,心中卻有一絲遺憾劃過,他發現自己想當然了。


    老陳通知他要來這裏的時候,李諾一曾暗想,是不是要開始爆炸試驗了,叫自己過去是參加和見證試驗的。


    因為礦藏的位置自己早提供了,還提供了不少的書籍和資料,他就以為進度會比原來快不少,哪裏想到,其實才剛剛開始。


    見李諾一低頭沉思,金先生又開了口:


    “你是不是覺得,進度太慢了?”


    “是的!”


    李諾一老實地回答,有些不解地看向金先生。


    “已經很快了,我知道你以前都做了什麽,但是你要知道,國家現在正在打仗,資源都集中去了戰場,這裏能弄成現在的樣子,已經是在竭力而為了。”


    金先生歎息一聲,將原因講了出來。


    李諾一醒悟過來,在他那個時代,是戰爭結束了好幾年,民眾休息養生後,在蘇聯的援助下,才展開此項工程的。


    “就算是現在的進度,也有不少人有反對意見,他們認為當下太耗費國力了,主張以後緩和點了再搞。”


    金先生補充了一句,李諾一聽後馬上想起來原本的情況,那就是仗打完了,也還是有人不同意快速推進這個項目。


    不過最終的結果是令人欣慰的,李諾一並不擔心。


    “金先生,既然是剛剛開始,我們過來,能幫上什麽?”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過來不是參加試爆的,那麽叫自己過來到底是為什麽。


    “目前的主要工作,除了建設這裏外,還是完善理論上的研究和在實驗室裏的實驗。


    礦藏采集和運輸過來,本身就要耗費億萬的人力和精力,這是急不得的。


    現在的研究工作分成了兩大部分,一部分是構型和所有部件的設計,一部分是載具的研究,我這裏主要投入的是載具的研究。”


    講到這裏金先生停下來喝了一口水,李諾一趁此插話問道:


    “您前麵說,我們是您叫來的,是不是說,載具研究上,需要我們幫忙?”


    金先生放下水杯,含笑點頭反問道:


    “是的,我知道你在前線提供了不止一個型號的導彈,有單兵的,也有機載防空的,那麽我想親自問下,你對導彈的認識是不是很充足?”


    金先生說的有些委婉,但是他對問題其實是有肯定的答案的,李諾一連超前的計算機都能提供,給自己提供和驗證思路,肯定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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