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右清一步步攀升有周語薇很大的支持,可是這麽多年虞右清一直專心於工作,卻漸漸忘了自己身後的那個女人。


    她為了給他留下一個孩子,付出了太多。


    虞右清此時的心情很複雜,陸長淵願意為了虞菡放棄所有,這種感情已經足夠深沉,甚至在多年後一些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居然都已經想好,虞右清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心意,又何必再在從中阻攔。


    其實從一開始,虞右清也隻是想看到陸長淵的誠意而已,這些試探也隻是他作為一個當父親的不放心罷了。


    “杜姨。把我書桌上的東西拿過來。”


    把手上的毛巾遞給那位叫杜姨的保姆,虞右清的眉眼舒展開,轉身坐到了在後院早就設置好的椅子上。


    陸長淵把手上的魚食罐放在一邊,為虞右清倒了一杯茶。


    虞右清接過後喝了一口,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沒想到我給你安排了那麽多次的相親,最後居然是把自己的女兒給了你。”


    陸長淵坐在虞右清身旁,杜姨沒過多久手上就拿著一個本子來了,她交給虞右清,虞右清把那戶口本打開看了看,隨即合上,交給了陸長淵。


    “希望你能在將來讓我的女兒幸福。”


    陸長淵雙手接過,他知道虞右清這算是鬆口了。


    輕輕的一本放在手上似有千斤重,陸長淵笑起來,承諾道:“您放心,我會的。”


    .


    虞菡不知道在自己努力工作的時候陸長淵和虞右清都說了些什麽,這天下午她要去監獄探望季知禮。


    律師會見在押罪犯時一般應有兩名律師參加,也可以由一名律師帶一名律師輔助人員參加,所以虞菡這次帶上了她的助理。


    虞菡平時不管去哪裏都有車子接送,助理上了虞菡的車之後還感到非常奇怪,似乎在心裏想著虞菡這樣一個律師每年是要賺多少錢才能有這樣鋪張的排場。


    似乎能察覺到身邊助理的好奇,虞菡笑道:“是我未婚夫派來保護我的,你也知道刑辯律師這一行不容易,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某個案子的家屬拉出去打一頓。”


    她這話說得又誇張又幽默,助理點頭笑笑,看著前麵開車的司機身材也是極為魁梧的,怕也是個保鏢。


    到了監獄,虞菡和司機約定好了時間之後就帶著助理進去了,和獄警說了一些話之後獄警點頭示意虞菡和她的助理可以進入。


    季知禮是北城一家知名外企的副總,今年三十二歲,算得上是事業有成,可是一天下班回家,他的車子輪胎爆了,他把車子停靠在路邊,卻不知道是停在了哪位大哥的車前,季知禮剛把車胎換下,就看見他後麵那輛車下來一個人,語氣十分不友好的對他道:你把車停老子前麵幹什麽?趕緊開走了!


    季知禮很有禮貌的輕笑解釋說自己的車胎爆了,現在正在換,那大哥也不知道之前是被誰惹著了,反正現在的火氣非常大,他轉身從車裏拿出一把管製刀具對著季知禮道:老子話隻說一遍,你趕緊把車給我開走了別再我眼前煩,要不我砍了你。


    麵對這種情況季知禮當然沒有心思再換輪胎,他雙手微微舉起,繼續解釋說自己正在換車胎,馬上就能走了,希望給他一點時間。


    誰知那大哥不知道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一刀朝季知禮砍過來,季知禮以前是學過跆拳道的,但是這樣的場麵他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這大哥一刀刀的砍過來,季知禮躲的有些狼狽。


    車窗被刀給砍碎,季知禮知道對方怕是不死不休,最後實在是沒辦法,躲過那一刀之後低下身子瞬間把那大哥手上的刀給搶了過來。


    那大哥估計也就是個繡花枕頭,見季知禮把刀搶過去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對季知禮拳打腳踢,嘴上還喊著:你搶了刀又怎麽樣,還不是打不過老子。


    季知禮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他知道此時對麵是個瘋子,但是他也是有血性的,在被這樣辱罵和毆打之後他心裏也逐漸起了一團火。


    握著刀的手越來越緊,那大哥突然朝季知禮撲過來,這把刀就這樣紮進了那位大哥的身體裏。


    那大哥瞪著眼睛看著季知禮,似乎想不到他居然真的有這樣的膽子。


    季知禮看著對麵那人的身體漸漸倒下去,他一手扶著已經被打破的車門,急促的喘著氣。


    “殺人啦!殺人啦!”周圍看熱鬧的人看見季知禮這一身的血,一時都有些惶恐。


    季知禮感受著周圍人看著他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突然變成現在這樣。


    虞菡看完這個案子的資料之後也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場無妄之災,她坐在季知禮對麵,看著這個無比消瘦的男人,對他正式介紹了自己:“你好,我是你弟弟為你請來的辯護律師,我姓虞。”


    “有什麽好辯護的,一審判決不都下來了麽。”季知禮的眼神很絕望,他在監獄裏的這些日子其實都已經想通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虞菡看了獄警一眼,問:“你好,能幫季先生打開手銬嗎?”


    獄警有些驚訝與為難,但是之前也算是和虞菡打過交道的,猶豫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替季知禮打開手銬的時候他還有些驚訝,飛速抬頭看了虞菡一眼,表情十分複雜,揉了揉手腕之後隻聽虞菡開門見山對他道:“季先生,我將會為你進行無罪辯護。”


    季知禮手指微動,他終於抬眼正視著這個美女律師,輕輕一笑便是嘲諷之意:“我弟弟給了你多少錢?”


    “那你到時候可以問你弟弟,這是行業機密,恕我不能透露。”


    “嗬,看來一定是有很多,否則像我這種案子,一審都根本請不到律師,二審請來你這種小丫頭片子估計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助理在旁邊聽著季知禮這羞辱人的話,想說些什麽,但是卻被虞菡製止住了,她冷漠的笑了笑:“你弟弟有話托我帶給你,他希望你能活下去。”


    “你難道就能讓我活下去嗎?接這個案子你是為了練手?還是為了出風頭?”


    季知禮的話語裏滿是諷刺,可任由他怎麽刺激虞菡,虞菡都麵不改色,等季知禮說累了,停下來後她才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在那種情況下一時失了冷靜,反手奪過刀之後刺向黃勝也實在是無奈之舉,案發現場的監控記錄我也都看了,一切都是對方先向你挑釁,你隻是屬於正當防衛。”


    “我殺了人,償命就是了,不需要你替我辯護,小姑娘,省省時間吧。”


    虞菡並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繼續勸慰道:“你如果是因為我年輕所以瞧不起我,那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向你證明自己的機會,你弟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也希望你能給他一個這樣的機會。”


    季知禮的手有些顫抖,“我已經毀了,誰也幫不了我,你們也別來幫我了,放過我吧。”


    “你可曾真正的放過你自己?你其實也是有不甘的吧,為什麽還要勸告自己一定要為那種地痞流氓償命?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相信你心中一定是存著一絲希望的,你也不想你弟弟這麽久的奔波,全都是一場空吧。”


    “……”


    季知禮沒有再說話,他用手捂著頭,虞菡這些話顯然是挑起了他心裏最隱秘的那些事。


    一顆顆眼淚落下,沒過多久季知禮開始放聲痛哭。


    助理在旁邊看著季知禮,低下頭的瞬間眼裏也劃過了一絲不忍。


    虞菡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季知禮。


    “季先生,我們虞律師自從回國以來接手的案子都沒有輸過,她接您的案子也一定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的,請您相信虞律師,好嗎?”助理的聲音輕輕的,虞菡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欣賞的樣子。


    助理笑笑,隨即轉過了眼神。


    虞菡沒有再說話,她想她要給季知禮一些時間思考,良久等季知禮冷靜下來了,他抬起頭,眼中終於不似之前那般死寂,那些話好像點燃了他心中的渴望。


    他想要活下去,他不想為那樣瘋子償命。


    “你真的能幫我,是嗎?”此時的季知禮眼中已經有了些許希冀。


    虞菡點頭:“我會盡我的全力,但是你也要給自己一個信念,那就是你無罪。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縱使你再絕望無助,你還有家人在等著你回家。”


    這天下午虞菡回家的時候覺得有些累,把手裏的包給了傭人之後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傭人們過來問她要不要喝些什麽,她隻是擺擺手說想自己安靜一下。


    虞菡長長歎了一聲氣,休息了一下之後去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倒在床上休息了。


    陸長淵回來之後就聽見傭人說虞菡一回家之後似乎不太對勁,知道她下午去了監獄,下屬匯報也沒說出了什麽事。


    他把領帶解開之後直接去了臥室,就看見虞菡在床上躺著,眉頭輕蹙,一看就知道她並沒有真正的睡著。


    虞菡緩緩睜開眼睛,她聽見了動靜,看見是陸長淵後輕聲道:“回來啦。”


    “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虞菡搖搖頭:“沒有,回來的路上……月經來了,肚子有點疼。”


    陸長淵本來還想和虞菡說虞右清已經把戶口本給他了這件事,看見虞菡這種狀態,他想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說比較好。


    叫傭人煮了紅糖水,陸長淵去拿了一個暖包給虞菡,躺在她身邊輕輕抱著她,似是想往她身上傳輸一點溫暖。


    “陸叔叔,你說以後我生孩子,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呀。”


    陸長淵不假思索:“男孩。”


    “重男輕女嗎?”虞菡撇了撇嘴,有些不高興。


    “女孩子養你一個就夠了,沒有別的多餘精力。”


    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間就被安撫了,虞菡突然很期待,將來如果她真的和陸長淵生了孩子,那那個孩子肯定很漂亮。


    有些事情還是要趕快安排了,陸長淵現在這個年齡,也不能再往後拖了。


    這晚陸長淵親手包了一碗餛飩給虞菡吃,虞菡吃完後擦了擦嘴,對陸長淵道:“我想起以前在英國,你隻給我煮過兩次餛飩,可是每次味道都不太一樣,在國內果然還是吃著更好吃一些。”


    “材料不一樣,他們那邊的麵粉和我們這裏的不同。”陸長淵把手裏的碗遞給傭人,又道:“我祖上是江南人,六歲之前我一直跟著我奶奶住。”


    虞菡頗有些驚訝:“是嗎,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我還以為你是地地道道的北城人呢。”


    她現在大約明白為何陸長淵飲食那麽清淡的原因了。


    八月初,陸長淵給虞菡戴了一塊玉佛,這是上次去慈善晚會的時候陸長淵拍下來的,虞菡對這些玉石珠寶一直都不是很感興趣,但是陸長淵叫她戴上她還是會好好戴著。


    玉佛是和田玉做成的,觸手生溫,虞菡握在手裏,看著陸長淵,似是在問他為什麽要讓她帶玉佛。


    “戒指你嫌太張揚,總不肯戴在手上,我也不是經常留在你身邊,總要找點東西寄托一下,希望你平安。”


    他說話總是像長輩叮囑小輩一樣,虞菡聽著覺得心酸。


    “我知道啦,我會一直戴著的。”


    八月中旬,季知禮殺人案終於二審開庭,那天下著綿綿細雨,法院外聚集著很多人,幾輛汽車行駛過來的時候周圍有記者一擁而上。


    鎂光燈在雨水的輝映下顯得有些刺眼,虞菡看了一眼外麵,對前麵的司機道:“等下拍到我的照片記得叫他們刪掉。”


    “是。”應答過後司機拿著傘下了車。


    虞菡推門,司機撐開黑傘,虞菡的表情很平靜,對於記者的提問她未說一字,隻是往法院裏麵走。


    她今天穿著一身嚴肅的黑色女式西裝,不苟言笑的樣子看著氣場很大,後麵的車上也下來幾人,手裏都拿著公文包跟在虞菡身後走著。


    照相機的快門聲哢嚓哢嚓的響起,記者們其實很關注這次的審判結果,二審開庭前虞菡居然主張無罪,這在業界幾乎是已經認定了不可能的事情,而季知禮事件在網絡上其實也被很多人討論著。


    有人說他是正當防衛,但有人卻說他是故意殺人,總之說法不一,所以這起案子的關注度其實非常大,他們對於敢接下這個案子的律師也感到十分好奇。


    陸長淵這天沒來,不過在虞菡離開之前他給了她一個輕柔的吻以及信任的微笑後虞菡感覺自己心中滿是力量。


    上午九點,刑事庭開庭。


    審判庭打開之前虞菡還能聽到黃勝家屬的悲慘嚎叫聲,虞菡麵不改色,在一些事情麵前,她和陸長淵有著同樣的冷漠。


    好巧不巧的是,虞菡這次對上的居然又是葉鶴銘。


    他穿著一身檢察官的製服,眸色依然深沉,輕輕皺著眉頭看著虞菡。


    虞菡把手裏的辯護詞輕輕擺開,抬眼對著葉鶴銘輕輕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審判庭打開,審判長審判員和書記員依次走了進來,虞菡深吸一口氣,卻讓人以為她這已經是開始緊張了,不禁在心裏發笑。


    那天紀燃也去旁聽了,他看著法庭裏咄咄逼人的虞菡,突然就想起她小時候是怎麽用她那一張嘴巴讓陸長淵都說著沒話的。


    虞菡冷靜分析著案情,在法庭之上似乎所有人都是她的背景,她向法官呈上季知禮的傷勢鑒定報告,以及分析了當天視頻監控裏所拍下的一切。


    在當時的情況下,黃勝對季知禮的生命安全已經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威脅,所以在季知禮把刀奪過後失手殺了黃勝,行使的是法律所賦予季知禮的正當防衛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叔攻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涼風mio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涼風mio並收藏大叔攻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