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觀眾再次沸騰,他們沒見過這麽不按套路來的話劇,都覺得非常新奇。


    愛起哄的男生吹起口哨,雙手攏在嘴邊高呼:“在一起!在一起!”


    開始隻有一個人喊,很快響應的人多了,最後九成以上的同學都在喊。


    其實戲到這裏已經演不下去了,後台的趙玉連忙跑去找主持人救場。


    主持人的應變能力也不錯。


    “好,感謝三年七班帶來的精彩表演,真是讓人意猶未盡。完美的騎士雖好,但更重要的,還是愛你的那個人……”


    三人謝幕。


    台下掌聲雷動,久久不息。


    這場表演,因為陸知行的意外搗亂,奇跡般地讓原本沒有那麽亮眼的愛情線升華了一下。


    使這場元旦晚會成為一一九中學曆年來,最受學生喜愛的一場。


    回到後台,趙玉見到陸知行,張嘴想罵,可是話到嘴邊又罵不出來。


    天知道,他腎都要嚇壞了!


    縱有千言萬語,最後都化為了一句:“都是你幹的好事!”


    陸知行也有氣:“我還沒問你呢,為什麽最後有吻戲,怎麽回事?我這劇本也沒寫啊?”


    提到這個,趙玉立即閉上嘴巴,轉身就走。


    陸知行想追,餘光瞥見晚晚一手提著衣服,另隻手拖著裙擺,不言不語離開了準備室。


    內心權衡一下,當即放棄去追趙玉,丟掉惡龍頭罩,小跑著追上木晚晚。


    “怎麽不等我?”


    晚晚側頭看他一眼,細聲細語地說:“我看你有事。”


    陸知行被這一眼看得渾身發軟,他笑了一聲,說:“什麽事都沒你重要。”


    兩個人並肩走了一會兒。


    想到方才的表演,陸知行一臉矜持,偏又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問:“我剛才的表現怎麽樣?嗯?是不是非常有道理?”


    晚晚回想了一下,點頭:“全是歪理,但是無從反駁。”


    “歪理?怎麽就成了歪理?”


    陸知行非常不服:“那怎麽,讓你跟許思齊接吻就不是歪理了?”


    晚晚說:“隻是演戲而已。”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未婚妻,我都還沒——”話音戛然而止。


    晚晚側目,奇怪地看他一眼。


    高大的少年臉頰微紅,眼睛晶亮,有什麽話想說,但死活都說不出來,憋得臉更紅了。


    最後,他蠻不講理地說:“反正就是不行!”


    怎麽跟三歲的孩子一樣。


    晚晚無奈安撫:“好了,這不是沒親上。”


    陸知行不說話。


    他在生氣,晚晚知道。


    可是這有什麽氣好生?演戲而已,也不是真心的,況且最後不是什麽都沒發生麽?


    小少爺的心思,真是比女孩子都難猜。


    等他們回到班級位置的時候,最後一個節目已經演完了。


    校長上台做最後陳詞,感謝各位辛苦表演的學生,然後講了一下這一場晚會哪幾位老師的辛苦貢獻。


    說完這些,校長感謝學校師生又陪一一九中學度過一年光陰,迎來新的元旦。


    校長講完,在學生處老師的組織下,學生們有序離開體育館。


    回去的路上人多又亂,陸知行和晚晚一起走。


    到出口時,晚晚突然停下,說:“外麵冷,我去衛生間換一下衣裳,你等我一下。”


    她還穿著那條被窗簾改過的裙子,的確無法抵禦零下十幾度的寒風。


    光顧著走,倒把這茬忘了。


    陸知行心中暗罵自己沒長腦子,說:“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嗯,我馬上就回來。”


    晚晚挎著衣服離開,陸知行眼看著她淹沒在人群中。


    但是,她並沒有去衛生間。


    她逆流回去,終於來到沒人的走廊,然後,拐進左手邊的安全通道。


    體育館不止一個出口,隻是剛才的出口最大,最方便而已。


    晚晚在消防通道裏走得不慌不忙,她內心非常平靜,興不起一點波瀾,她隻是向前走。


    她沒來過體育館,不知道前麵會通往何方,她不在乎,因為那並不是她的目標。


    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雙手抱臂,不知是嫌冷還是怎麽,腳步略快。


    晚晚並不急,隻是默默跟。


    前方的人聽見腳步聲,不禁停下回頭看了一眼,正是這一眼,嚇得她慌了一瞬。


    “木、木晚晚,你怎麽在這裏?”


    白婷婷佯作鎮定,站直身子。


    晚晚一步步向她走過去,挑眉:“你很意外麽?我為什麽在這裏,你不是清楚得很?”


    白婷婷別過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說完,她繼續往前走。


    晚晚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怎麽,有膽做,沒膽認?”


    白婷婷身形一頓,再次停下來:“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做的?”


    “沒有證據,我會來找你麽?”


    晚晚逼近,縮短與她的距離,在狹窄的空間裏與她直直對視:“如果沒做虧心事,你怕我做什麽呢?”


    “我、我什麽時候怕你了!你有病吧!”


    白婷婷哪裏受得了晚晚身上的氣勢,她連氣都喘不過了。


    她奮力推開晚晚,轉身欲逃,晚晚怎麽肯讓。


    她順勢抓住白婷婷的手腕,另隻手一翻,掌心托著一枚木盒。


    白婷婷大叫:“你放開我!你敢動手,我不會放過你的!”


    晚晚充耳不聞,單手打開木盒,裏麵是一隻尚在蠕動的小肉蟲。


    她捏著蟲子,把她放到白婷婷的手背上。


    白婷婷嚇得花容失色,拚命甩開那隻蟲子,可是根本掙脫不掉晚晚的鉗製。


    “好惡心,快拿走,拿走啊啊啊!”


    “這可是你說的。”


    晚晚捏著蟲子,趁她大喊大叫的工夫勁兒,把蟲子扔進了白婷婷的嘴裏。


    猝不及防扔進來一個東西,正中她的喉嚨,白婷婷下意識吞咽。


    直到咽下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咽下去了什麽東西。


    白婷婷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緊接著捂住喉嚨,她從晚晚的手中掙脫,扶著牆拚命幹嘔。


    嘔了半天,甚至不惜拿手去摳嗓子,可是什麽都吐不出來。


    “你竟然……你竟然給我吃蟲子???”


    晚晚抱臂:“那不是蟲子,是讓你清除惡念的靈藥。”


    “什麽靈藥,你在說什麽?”


    “做人還是不要太惡毒的好,你心裏除了嫉妒就是惡毒的想法,這隻蠱蟲呢,專門愛吃這些東西。我不是在害你,反倒是救你。”


    “你放屁!木晚晚,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啊啊啊!有蛇,哪來的蛇!離我遠點,滾開,滾開!”


    晚晚靠在牆上,靜靜欣賞對著空氣抱頭鼠竄的白婷婷,臉上表情淡淡的。


    她沒有撒謊,那隻蠱蟲作用就是這樣。


    隻是副作用大了一點。


    會看到,萬蛇包圍,啃噬惡念的時候,還會纏上身。


    當然,這一切都是隻有當事人才能看到的幻象。


    它是木家專門用來懲罰族內做壞事的人用的。


    過程痛苦一點,起碼結果不錯。


    白婷婷父母教育不好的女兒,隻好由她來教育了。


    不長,也就半年時間,再多欺負人的想法全都啃的一幹二淨。


    到時蠱蟲壽命盡了,會自己被排除體外,根本不用擔心。


    她教她重新做人。


    *


    晚晚換回衣服,到約定處找到陸知行,兩個人向校門口出發。


    雖然等待的過程中已經走了一大批人,校內學生仍舊很多。


    路上嘈雜,不知是誰叫了一聲:“下雪了!”


    晚晚立即抬頭,天空悠悠飄落無根雪,雪花又大又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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