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蘇岑不情願地點點頭。


    “今天是你生日?”


    這問題讓蘇岑嚇一跳:“為什麽這麽問?”


    “剛剛在酒吧聽到一耳朵,那男人是這麽說的吧。”


    “他搞錯了,我生日早過了。”


    “那具體是哪天?”


    他倆當年戀愛的時間不長,沈家宥隻知道蘇岑是九月生日,可還沒到九月兩人就分手了。


    不,嚴格來說是他讓人給踹了。


    這麽多年他其實一直想找蘇岑追問清楚,可真的當人在眼前的時候,又不那麽想問了。


    是怕把她嚇跑嗎?還是怕答案太傷人。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像一隻鴕鳥,又慫又沒用。這種感覺隻有在碰到蘇岑時才會有。


    蘇岑沒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沮喪,她這會兒隻想趕緊走人。眼見沈家宥似乎在想心事,她連招呼都沒打,轉身就跑回了房間。


    一直到回房關上門,在床邊坐了許久,蘇岑發現自己的腿還是不受控製地微顫著。


    今天真是她活了十七年,過得最糟糕的一個生日。


    客廳裏,沈家宥一個人坐沙發裏,把整杯解酒茶喝得幹幹淨淨。


    沈西耀請的記者手腳很利索,第二天一早關於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出去吃飯的一係列照片就出現在了網絡上,還配了精心編寫的文字。


    照片裏沈沁挽著沈西耀的胳膊,鄺明依在一旁笑看著兩人,怎麽看都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配合著網絡水軍的引導,網上關於沈西耀的風向開始慢慢轉向。


    幾家營銷號同時出動,爆出內/幕消息,說那天照片上的新人演員唐子清會上沈西耀的下一部戲,兩人見麵純屬工作需求。還說現場其實唐子清的經紀人也在。


    這下輿論徹底調了個個兒,前幾天罵人的賬號全都龜縮不出,剩下一些水軍帶領不明真相的粉絲和吃瓜群眾,給沈大導演平反昭血。


    蘇岑周末在家,偶爾上網的時候也看到了這條熱搜。點進去看了看評論,發現有一條挺有意思。


    “我怎麽覺得他跟他女兒更像一對兒啊,瞧這兩人親熱的。”


    點讚評論的人不少,還有人開始討論起沈家的秘聞來。


    蘇岑笑笑,關了手機專注學業。


    三中學習抓得緊壓力大,日子隻覺過得飛快。國慶前各科老師都忙著幫大家準備月考的事兒。


    這是上了高三後的第一次正式大考,所有人都很重視。


    那天蘇岑一早到校,想多看兩頁書。結果發現沈家宥居然也來了,正趴在課桌上補眠。聽班裏其他幾個男生說,他們大清早就來了,和校草一起打了場球。


    “沒有那麽高冷難接近,脾氣挺好的。”


    蘇岑心想那是他們沒看見沈家宥在家跟他爸吵架時的模樣。心髒弱一點的人都能被那眼神嚇出病來。


    她把作業從包裏拿出來,分給了幾個早就等著抄作業的同學後,坐下後拿出英語書準備背單詞。把書包放進桌肚的時候,裏麵有什麽東西把書包給頂住了。


    她就彎腰探頭去看。


    不大的桌肚裏躺了個盒子,上麵還綁了絲帶。


    蘇岑心裏咯噔一下。她從前也曾收到過這樣的東西,通常是表白的人留的巧克力之類的。


    她猶豫了一下,小心地把盒子拿了出來,一看果然和她猜的八/九不離十。


    一支包裝精美的玫瑰花。


    作者有話要說:蘇岑:沈家宥你這人不僅學習成績不好,而且是個標準的傻瓜。


    沈家宥:是啊,傻得一輩子就喜歡你一個。


    你倆能別這麽惡心嗎?


    沈家宥:不能。


    第15章 追求


    玻璃紙硬紙盒,看起來有點眼熟。


    蘇岑一下子就想起那天在花店時,沈家宥靠在那裏,懶洋洋地和人說教的樣子。


    “喜歡你的,送一支就夠了。不喜歡你,買下整家花店,人家也不瞧你一眼。”


    這支花和瞿晧買的那一支包裝幾乎一模一樣。


    什麽意思?


    她扭頭看一眼自己的同桌。對方還在睡,隻能看到後腦勺。


    不知為什麽,蘇岑一想起他在花店說那話時輕佻的語氣,心裏就有點來氣兒。


    這人還真是不管玩什麽,都喜歡玩很大的節奏啊。


    蘇岑想了想,直接把花放他桌上。見他沒有要醒的意思,又拿盒子捅了捅他的胳膊。


    沈家宥動了動,突然轉過頭來,半睜著眼睛盯著她看。


    迷離的眼神,配著淩亂的頭發,更有花花公子的氣質。


    蘇岑免不了又想起他的另一句“名言”:“一支紅玫瑰,足夠你試出她的真心。就算不成你損失也不大,失戀的同時至少不會失財。”


    所以這麽無情的招數,他也打算對自己使?當年沒看出他這人這麽不像話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分鍾,沈家宥終於坐起身來。他伸了個懶腰接過那支玫瑰,拿在手裏翻看了兩眼,又遞還給蘇岑。


    她這是受人之托給自己送東西嗎?


    這種東西開學以來他一天收八回,巧克力和花加起來都夠開家禮品店了。


    他剛想勸蘇岑把花還給別人,順便替他回絕對方,蘇岑卻把花又給推回到他手裏,冷著聲音開口:“對不起沈同學,你要有什麽不懂的直接問我就行,別的就不用了。”


    “你叫我什麽?”


    沈家宥往她這邊挪了挪,蘇岑就往另一邊蹭了蹭。沈家宥就再挪,蘇岑也繼續往旁邊躲。兩個人一個湊上來一個拚命躲,蘇岑差點兒一屁股摔地上去。


    可就是這樣,沈家宥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整個人幾乎快貼到了蘇岑的課桌上,嘴角還噙著點笑。


    “你要是不回答,搞不好我今天就在你桌上睡了。”


    要不是打不過,蘇岑挺想揍他一頓。


    眼看班裏同學越來越多,很快就會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裏動靜。蘇岑一咬牙,趁著前麵顧楠沒來,輕聲叫了對方一句。


    “表哥。”


    “什麽?我耳朵不太好。”


    蘇岑才不慣著他,沒等他說完直接推了他一把。這一下力氣有點大,連人帶課桌都給推了出去。


    沈家宥的課桌腳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驚到了前麵正寫卷子的管陽。


    秀氣的少年轉過臉來,一臉無辜茫然的表情。


    “怎麽了,宥哥?”


    沈家宥隨手把桌子扶正,淡淡道:“沒什麽,有老鼠。”


    “什麽,有老鼠!”


    管陽臉色一變,扔下筆直接跑到了教室門口,正巧撞上剛進教室的顧楠。


    顧楠嫌棄地推搡他:“怎麽了陽妹,又是什麽小蟲蟲把你嚇著了?”


    “宥哥說教室裏有老鼠。”


    顧楠眼前一亮,咂吧兩下嘴:“有老鼠好啊,在哪兒呢,哥哥我抓了拿火一烤,中午給陽妹你加餐啊。”


    這下不光管陽,班裏大多數人臉色都為之一變。


    有男生作嘔吐狀,還有人笑罵顧楠是變態。


    沈家宥看了眼身邊的蘇岑,神情絲毫未變,看起來一點兒沒被嚇著。


    這不膽子挺大的嘛。怎麽自己離得近了點,又怕成那個樣子。


    顧楠嚇唬完管陽後回自己座位,一眼就看見了沈家宥桌上的花。


    “喲,校草又收花啊。誰這麽小氣隻送一支?”


    沈家宥支著腦袋看一眼蘇岑,話裏有話:“有心,一支就夠了。”


    蘇岑翻了個白眼,不打算理他。沈家宥拿著那花在手裏把玩了片刻,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麽,扭頭問她:“所以撇開別的,這花你喜歡嗎?”


    “我對花粉有點過敏。”


    那還去花店給別的男人買花?


    這借口找得可真爛。


    中午吃飯,蘇岑和顧楠管陽坐一桌兒。


    顧楠還惦記著早上那隻老鼠,恨不得開發個鼠類滿漢全席給管陽吃。把人管陽惡心得夠嗆,她就趁機夾他飯盤裏的紅燒肉吃。


    蘇岑就這麽邊吃飯邊看這兩人互懟。


    總覺得顧楠對管陽,比對沈家宥還要熱絡。難熬的高三生活,有這兩位的表演,生活都多了幾分色彩。


    顧楠正說著怎麽炸小白鼠,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伸手按在了蘇岑的左手上。


    “親愛的,你這兩天要小心點。八班的曹晉好像看上你了,我剛剛聽見他跟人吹牛,說給你送了朵玫瑰。”


    蘇岑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麵正瘋狂扒飯的管陽停下動作,抬頭望著她:“那是我校第一惡霸。你怎麽會惹上他?”


    蘇岑……


    她根本不認識什麽曹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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