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死死地摁著門,因為怕對方力氣大自己壓不住,她幾乎緊咬著牙關,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表情。


    沈家宥被她這突然的表現給逗樂了。


    “你這是怎麽了,突然醒過來了?”


    “我本來就醒著。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吧,衣服我自己拿就行。”


    沈家宥本不在意誰拿睡衣這個事兒,可見蘇岑這般堅持,他又起了逗她玩的心思。


    “唔,這衣櫃裏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沒有。”


    “那為什麽不能讓我看看?”


    “女人的東西,你們男人有什麽可看的。”


    沈家宥眼角一挑,有種說不出的魅惑感覺,那雙帶著桃花的眼睛在蘇岑的身上來回地掃過,最後唇角微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道:“你不知道嗎,男人最愛看的就是女人的東西。”


    蘇岑當然知道,所以這樣她才更怕被對方看見什麽。這人整天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要讓他看見自己那些個睡衣內衣之類的東西,隻怕少不得要被他占口頭便宜。


    如果隻占口頭便宜那還是好的。


    想到這裏蘇岑眼神一凜,故意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可我不想給你看,你要想看女人的衣櫃,就上微博發條消息。我相信肯定有很多女人爭著搶著把她們的衣櫃拍給你看。說不定還有人會邀請你上她家去看。”


    “那多沒意思。”


    “怎麽沒意思?”


    沈家宥摟住蘇岑的脖子,整個人壓了過來,將她摁到了衣櫃門板上:“得看自己女人的衣櫃,那才有意思啊。”


    蘇岑被他壓得有點喘不上氣來,呼吸不自覺間便加重了幾分。電視已然關了,屋子裏這會兒就他們兩個,再聽不見別的雜音。


    整個世界除了彼此的心跳聲外,就數蘇岑的呼吸聲最為突兀。


    她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妙,因為她清楚地從麵前這個男人的雙眼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情愫。


    盡管已做過一些心理建設,可這事兒突然要發生的時候,蘇岑還是緊張得手足無措。


    人生有很多個第一次,可她覺得男女之間的那點子事兒,簡直比她第一次上解剖台更加讓人膽顫心驚。


    那股莫名的緊張和羞澀湧上心頭,害她的身體竟有些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向來以冷靜自持為傲的蘇岑,意外發現自己竟也有害怕的事情。那種無法掌控自我的感覺,既新鮮又怪異,倒將她的不安衝淡了幾分。


    其實仔細想想,這事兒也沒什麽。男性的身體她見過太多,再多見一副也沒什麽。


    沈家宥這身體也不見得會有什麽特別,充其量就是熱的活的,而且還會變換各種造型罷了。


    最後這一句話令蘇岑成功地想歪,於是她雙頰開始慢慢變紅。起初隻是耳朵根和脖頸,慢慢地紅暈往上升,最後染紅了整張臉。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鼻尖都是紅色的。


    身體也在同一時間變得暖和起來,原本僵硬的手指漸漸放鬆,全身的細胞都跟著一起鬆懈下來。


    一想到對方是沈家宥,蘇岑就一點兒也不排斥某些事情。


    反正早晚都是要來的,就今天也沒關係。


    想明白這一點的蘇岑淡定了許多,身體不再緊貼著衣櫃門板,而是微微往前探了探。她伸手推了推沈家宥,用一種柔軟緩和的聲音和對方打商量:“先讓我洗個澡好嗎?”


    “好。”


    “那你呢?”


    “我也回房了。別洗太久,挺晚了。”


    蘇岑了然地點點頭,看著對方撤去了按在衣櫃上的那隻手,又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最後轉身出門,臨走前還衝她揮了下手,順便替她帶上了房門。


    有那麽一刹那蘇岑產生了一點錯覺,覺得他今晚就這麽放過自己,一走便不會回來了。


    這想法令她覺得有點可笑,整個沐浴的過程裏,蘇岑好幾次暗笑自己天真。


    就沈家宥這樣的惡狼,從初三那年一直餓到了現在,十二生肖都過了一個輪回。蘇岑不認為他還有耐心再等下去。


    而她也有了充分的準備,就在今晚了了他多年的心願,讓他稱心如意。


    因為對方走之前有叮囑她洗快點,蘇岑便沒花多少時間,匆匆洗完後特意換上件新買的絲質睡裙,然後站在浴室裏吹頭發。


    她也不是全然不懂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流程該怎麽樣。她還肖想過沈家宥會不會像電視裏演的那樣,突然走進浴室拿過吹風機,貼心地替她把頭發吹幹。


    然後將她抱起,直接抱到床上。


    蘇岑探頭看了眼房裏的吊燈,覺得屋裏的燈光似乎太亮了點。她琢磨著一會兒該關掉哪幾盞燈,或者索性全給關了。


    陷入一片黑暗似乎也不錯。


    她邊想邊吹頭發,眼見著整片腦袋已幹得不能再幹,沈家宥也沒來表現男友力。


    蘇岑被他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搞得有點懵。


    她靜靜地站在那裏思索了片刻,又走出浴室在房間裏等了許久。


    牆上掛著的鍾顯示時間已是十二點半,那細長的秒針一格一格走得認真,像是在蘇岑的心裏快速地跑著圈兒。


    她盯著時間看了挺久,覺得確實晚了點。可轉念一想他倆現在都不工作,多晚都沒關係。


    難道說是她澡洗得太快,沈家宥那邊還沒準備好?


    蘇岑又盯著秒針看了一會兒,終於按捺不住走出房間。


    她當然沒敢敲對方的門,隻是站在離次臥不遠的地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也不知是房間隔音太好,還是沈家宥那邊已經洗完澡,她聽了半天也沒聽到浴室裏有水聲傳來。


    於是她又拐進廚房,慢吞吞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倒完後也不急著走,靠在琉璃台邊小口小口地抿著喝。


    最後那一整杯水都讓她喝掉半杯了,次臥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


    蘇岑拿著杯子走過對方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又走近些想要偷聽。結果仔細一看門縫,裏麵連一絲燈火都沒透出來。


    所謂的洗澡放水聲也是完全沒有,沈家宥就像是早早爬上床倒頭就睡,完全忘了剛才和自己的約定。


    他們兩個,真的有約定什麽嗎?


    蘇岑到了這會兒才猛然意識到,剛剛他跟自己說的那句話,可能真的隻是讓她早點睡的意思。


    可笑的是她居然還在幻想著要跟他發生點什麽。


    哦,蘇岑的臉更紅了。她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間,用力關上了房門。


    那聲音大的,一牆之隔的沈家宥聽得清清楚楚。


    他那會兒正靠在床頭,拿著手機跟人發信息,聽到那關門聲時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


    想象了一下此刻蘇岑從頭紅到腳的窘迫,他便笑得更歡了。


    隻是笑過之後,自己多少也有點難受。


    他自然想盡早擁有蘇岑,原本今晚也無不可。隻是突然接到那樣的消息,他更想盡快理清所有的事情。


    或許明天一早,他就可以將所有事實真相原原本本地擺在蘇岑麵前,徹底解開她心底的那個心結。


    他想起曾在她家看到過的那些厚厚的病曆本,每一本都像是紮在他心上的刀子。


    他視若珍寶的女人,因為七年前的一樁凶殺案,這些年一直飽受病痛的困擾。那種心理上的疾病與不安,日日夜夜糾纏著她。


    如今,也該來帖猛藥,徹底將它們治好了。


    蘇岑那天晚上睡得還不錯,隻是第二天醒得比較早。醒來後看見自己身上穿著的睡裙,不免又會想起昨晚的烏龍事件。


    她痛苦地捂上臉,不知該如何出去麵對沈家宥。


    太羞恥了。


    作者有話要說:雙十一的早上,我們的小蘇妹妹做好了一切的準備,結果……宥哥該死。


    第77章 真相


    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這麽尷尬。


    蘇岑幾乎有點不願意出門,在床上又躺了好半天。直到聽見外頭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她才磨磨蹭蹭地起床去洗漱。


    收拾完一看時間,其實也沒多晚,還不到八點。


    這個時間該吃早餐,她卻一點兒也不想麵對沈家宥,恨不得身上塗層膠水,就把自己粘在床上得了。


    可該來的總要來。


    沈家宥似乎是聽到了她房裏的動靜,過來敲了敲門。


    “起來了?出來吃早餐吧。”


    蘇岑沒好意思再躲,隻能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走出房間。


    餐廳的桌上已擺了幾樣早點,廚房裏阿姨還在忙活,不時端出別的東西來,漸漸將整張桌子擺滿。


    她和蘇岑解釋:“本來想給你熬粥來著,沈先生說今天有事兒讓我買點早餐就行,我就按著你們的口味買了點。也有粥,你要喝嗎?”


    蘇岑點點頭,夾了一個燒賣放進自己碗裏。


    咬了一口後才想起來問沈家宥:“所以今天你要出門?“


    “不是我,是我們。”


    “有什麽事兒?”


    她話音剛落,擱在一邊的手機就響了。蘇岑探頭一看,發現居然是陳隊打來的電話。她直覺有什麽事情發生,立馬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陳隊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也沒說什麽客套話,隻讓蘇岑去一趟刑警大隊。


    “隊長,是我的案子調查完成了嗎?”


    “一半一半,還有點別的事情,你過來後我們再談。”


    陳隊和張隊不同,天生性格更穩重一些。他這樣的語氣蘇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她一心認為對方叫自己回去肯定是談蘇易桐那個案子,說不定今天談過後就可以讓她回去上班。


    於是蘇岑加快了吃早飯的速度,連阿姨端來的粥都沒喝完便起身要走。


    最後還是沈家宥堅持給她灌了一杯牛奶,這才拿了外套和她一起出門。


    蘇岑和他搭電梯下樓的時候小聲道:“其實我自己去就行,我可以打車。”


    “沒事兒,反正我也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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