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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奉上,發遲了,紅包補償哦,麽麽麽噠~


    第104章 北疆重逢日


    三日後,宮中突然傳出噩耗,竟是皇後娘娘薨逝了。


    宮人疾步前去景帝跟前匯報時,景帝正與白羅博商榷政務。


    景帝恍恍惚惚,以為自己誤聽了。


    他腦中一片嗡鳴,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一切根本不像真實,直至白羅博開口道:“皇上!節哀啊!保重龍體要緊!”


    景帝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他看著白羅博的唇角分明溢出了一絲淺笑,這笑意雖然轉瞬即逝,但他依舊看的分明。


    “朕的皇後死了,帝師怎的好像很開心?”景帝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失去了焦距,他不知道自己看向了哪裏,裏麵空洞惶恐。


    他用了心機得來的女人,花了二十幾載也不曾獲取她的真心的女人,就這樣……走了……


    白羅博聞言,當即大驚。


    穆婉柔一死,他的女兒白貴妃就有機會坐上皇後的位置,更重要的是,四皇子能夠子憑母貴,取代太子指日可待。


    如此一來,四皇子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儲君,省去了不少謀劃和等待。


    隻是令得白羅博自己也很詫異的是,穆婉柔竟然死的這般突然,上回不是已經被江湖高人所救了麽?


    莫非是回光返照?


    白羅博當即跪地,“皇上啊,皇後娘娘乃一國之母,臣豈敢對皇後不尊!臣之長孫至今下落不明,臣又哪會高興的起來!”


    景帝似乎並沒有聽見白羅博的話,他從皇位上起身,下台階時,步子闌珊。


    之後一路朝著穆婉柔的宮裏走去,他步子很慢,潛意識的放緩了腳步,如果永遠也走不到就好了。


    她走了!


    她竟然走了!


    那他呢?豈不是永遠都輸給了沈楚風?!


    景帝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和穆婉柔一起去做。


    他以為來日方長,一輩子會很長。


    看到穆婉柔時,殿內跪了一地的宮人,哭泣聲連綿不絕,震的景帝心肺酸疼。


    穆婉柔躺在榻上,一身素衣清淡,她的麵容蒼白,早就沒了半點生機。


    “婉柔……你怎麽能這樣對待朕,你要徹底斷了朕的所有機會麽?你走了,你讓朕如何自處?!”景帝站在榻前,他看著穆婉柔清瘦的身子,還有她入宮之後鮮少會綻放笑意的唇。


    直至今日,他尤記當初的穆家嫡女,絕代風華,她騎著白馬自四牌樓路過,惹得多少京中貴公子移不開視線。


    可人人皆知,她穆婉柔心裏隻裝著沈家郎。


    縱使是盛京滔天的權貴,在沈家郎麵前也會黯然失色。


    沈家男兒一應文韜武略,才華橫溢,還一個個長的貌若潘安,灼灼其華。


    有沈家郎在前,穆婉柔對尋常貴公子而言,就是水中花,井中月,可望而不及的。


    景帝從十來歲開始就暗暗喜歡她,所以他接近沈楚風,與他稱兄道弟,如此一來,便能時不時的看見穆婉柔。


    至於之後發生的一切,景帝亦是別無選擇。


    如果不對付穆家,最後問鼎帝位的人便不會是他!


    隻不過他在皇位和穆婉柔之間,選擇了前者,而傷害了她。


    “都給朕下去。”景帝聲線低迷,待到宮人盡數退下,他抓起了穆婉柔的手,放在了他的胸膛,“婉柔,朕是真的喜歡你,喜歡的連朕自己都難以想象。你信麽?朕也想真心待你,是你一直不給朕機會。”


    他突然話鋒一轉,“一定是沈楚風!一定是他!你是因他而死對麽?你這些年陰鬱成疾,不是因為他,還能是因為誰?對!是沈楚風害死了你!是他害死了你!”


    太子過來時,就見景帝將穆婉柔抱了起來,放在懷中搖曳。


    太子是在一天之前已經知道的真相。


    他是個極為矛盾之人,皇兄對父皇有恨,他能夠理解,若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他也會對父皇的行徑而感到不齒。


    可父皇待他還算好,最起碼身為太子,這些年經受了那麽多的明槍暗箭,他依舊穩居東宮,這裏麵便有景帝的庇佑。


    母後痛恨父皇,父皇愛而不得,他都有些羨慕皇兄,不必夾在其中煎熬。


    太子上前,低低喚了一聲,“父皇,節哀順變。”


    景帝抬起頭來,見太子神色悲切,伸手拉著他的手腕,“墨池啊,你千萬不要離開朕,朕什麽都沒了,朕如今隻有你,你待在朕的身邊,朕把皇位留給你,可好?”


    太子:“……”


    父皇敢情是悲傷過頭了,皇位豈能說就給?


    況且,他也不太想要。


    當個太子就把他給折磨壞了,可想而知,君王有多難當!


    “父皇,你……你莫要說這些,母後昨個兒交代過兒臣急句話,她想早日入土為安,還望父皇成全。”太子道。


    景帝的目光縹緲,蕭瑾年是不可能再認他了,太子成了他和穆婉柔之間最後的牽絆。


    此刻,他看著太子的眼神,充滿了慈祥和父愛,“墨池,婉柔走了,朕心裏難過,不過你放心,朕一定會給你母後報仇,朕一定要讓沈楚風陪葬!”


    太子以為自己誤聽了。


    這件事與沈侯爺有什麽幹係?


    沈家百年忠烈,是大周的肱股之臣,沒了沈家,大周的安穩難以保證。


    太子被他的父皇嚇的呆了呆,上一輩子的恩恩怨怨,他無從插手,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皇對付沈家,當即就道:“父皇!此事萬萬不可!父皇不是一直忌憚沈侯爺麽?若是沈侯爺死了……他與母後在地下相見呢?!”


    這話提醒了景帝,他如若醍醐灌頂,道:“對!墨池你是說得對!朕不能讓沈楚風那麽輕易就死了,朕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_-||


    父皇瘋了,他無能為力了,解鈴還須係鈴人,可母後已經“死了”,誰也解不開他們幾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更何況,事關穆家滿門血債,母後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父皇。


    而父皇的執念,也不可能放過沈楚風。


    上一輩的恩怨,本就是一個死局,根本無解。


    這一刻的太子覺得,他自己也是個可憐人。


    難得遇見兄長,可他似乎並沒有要和自己重續兄弟情的意思,唯一的“酒肉”哥們仇珺瑤也離開了盛京,如今母後也要走了。


    太子隻覺寂寞如斯。


    他眼眶微紅,景帝以為他是過於悲切之故,再一次道:“墨池,朕的好兒子,你母後沒了,日後你還有朕,朕不會讓老三老四傷害你,你放心,皇位一定是你的!”


    太子當真不想當皇帝,一輩子太短,能隨心所欲之人寥寥無幾,縱使是身處帝位的君王,也還是有諸多難以達成的夙願,和諸多的無可奈何。


    “父皇,兒臣並無那個心思,況且父皇正當壯年,兒臣能在父皇的庇佑之下當幾年安穩太子已是大幸。”


    這話無疑勾起了景帝的心酸。


    穆婉柔和太子背後沒有母族支應,這些年備受白家排擠。


    景帝早就將一切看在眼裏,可一直不曾動作。


    “你皇兄回來了,墨池啊,他會殺了朕的,也會來搶你的皇位,你一定要站在朕這邊,你知道麽?”景帝激動道。


    太子:“……”(⊙o⊙)


    好煩呐,為什麽他在意的人偏生都喜歡爭鋒相對!


    他夾在中間很為難的!


    太子一臉生無可戀,“父皇,隻要父皇不對沈家下手,我皇兄不會那樣做的。”


    景帝不聽,“墨池,他恨朕!他是沈楚風的棋子,他們都想殺了朕!”


    太子,“父皇想多了!”


    景帝,“不!朕要先下手為強!”


    太子,“……”


    此刻的蕭墨池,腦子裏從未有過的清明,他覺得天下人皆醉,唯他獨醒。


    ……


    一個月後,北疆天寒地凍,眼看著又下起了茫茫的大雪。沈卿卿剛睡醒就聽見外麵的馬蹄聲。


    她從牛皮帳篷裏出來,身上裹著厚重的白狐毛披風,幾日的羊乳羊肉滋養下來,小臉圓潤粉嫩,她看清來人,就朝著馬隊奔了過去。


    蕭瑾年策馬上前,靠近她時,就立刻拉緊了韁繩,他縱身一躍,雙腳一落地,就上前圈住了他的小嬌嬌,一把將人抱了起來,又轉了幾個圈。


    惹得沈卿卿一陣哈哈哈大笑。


    沈楚風的諸人已經等待多時,見此情景,不免為難。


    男未婚女未嫁,這副樣子肯定是不好的。


    沈楚風走上前,掃了一眼蕭瑾年身後的馬車,他已經提前收到蕭瑾年的書信,也知道穆婉柔出宮了。


    但他不敢直接上前詢問。


    還是保持著最得體的距離,“咳咳咳,卿卿不得胡鬧,還不快下來!”


    沈卿卿還沒抱夠,她喜歡蕭瑾年修韌的體魄和他身上的味道,小臉湊到他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才罷休。


    蕭瑾年同樣也沒抱夠。


    不過眼下還是暫且作罷。


    沈卿卿被放下之後,小手塞進了蕭瑾年的大掌之中,又故意用了披風遮掩,但她這點小把戲,豈能瞞得過沈楚風。


    看著小女兒恨不能貼在蕭瑾年身上,沈楚風除卻怒其不爭之外,還有種濃濃的憂傷。


    “侯爺,老祖宗拒絕離京,不過我已在老祖宗身邊安排了人,一旦發生變故,自有應對之策。”蕭瑾年另一手朝後,負手而立。


    沈楚風的目光又瞄了一眼蕭瑾年身後的馬車,但到底又是欲言又止。


    這時,穆婉柔由婢女攙扶著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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