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您已經連續創作了多部軍旅題材的小說,是不是在追求創作上的連續性,形成一個關於軍人的係列?


    石:追求連續性的想法是有的,對軍人係列倒沒有過多考慮。新作《男人的天堂》還有一個名字叫《戰旗如畫》,根據領域的不同可以有針對性地使用,小說寫的三代男人的故事,圍繞戰爭和愛情這兩個主題展開,戰爭是男人的天堂,愛情是男人的天堂,在通往兩個天堂的路上發生了很多故事。小說中我創作了爺爺、父親和兒子,首先他們都是男人,然後他們又都和戰爭聯係在了一起。男人是野性的,男人的出生就是和血與火聯係在一起的。在血與火的浸潤下,男人才是可愛的,同時也是有生命的,男人為了烈性而生。


    王:讀您的作品,雖然很少看到硝煙彌漫,但讀者總能在字裏行間感受到一種從骨子裏冒出來的“軍事感”、“戰爭感”,有人說,您通過複活一個個打馬而過的軍人,複活了那個被血性照亮的英雄時代,喚醒了久違的悲壯情懷和遠逝的崇高渴望,而這正是這個時代最貧乏、最需要的東西。您是否把這當作是軍旅作家的最高使命?


    石:一個作家,喜歡描寫什麽樣的主人公這是命裏注定的,我喜歡、甚至可以說崇拜石光榮那一代人。不僅僅因為他們是軍人,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男人,隻有真正的男人才能複活一個真正的軍人,這樣的軍隊才是戰無不勝的,少些雞零狗碎,多些錚錚鐵骨。石光榮是我迄今為止塑造的最為滿意的男人形象。


    王:您為什麽不寫和平時期的當代?是因為隻有過去在戰爭年代的軍人才更能進入宏大的敘事過程裏嗎?


    石:反映當代軍人的小說我寫過不少,尤其是早期創作,如《舊轍》、《大風口》等一係列反映當代軍營生活題材的小說,也被圈裏人稱道,但是那些小說都局限於寫兵情,故事性、趣味性比較強,寫著寫著就覺得自己寫不動這些題材了,走進了一條死胡同。1997年開始,就從當代軍人轉向了回憶軍人的係列創作。


    王:您在創作中充滿了激情,在愛情上卻是那麽冷靜,呈現這種分裂現象,您不覺得奇怪嗎?


    石:可以這麽說,我把所有的激情全都用在了創作上,一個人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的負載都是有限的。我選擇了把激情放在創作上,可以說我對寫作有一種愛情,是那種綿長的愛情,想了上篇就會有下篇,總是認為沒有寫出的永遠是最好的,所以不得已地就一直寫下去。妻子以前是做編輯的,在文學上跟我很有共同語言,她不會有太多的抱怨和不理解。


    王:下一步您還有什麽創作打算?我們期待著您為讀者奉獻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石:寫作對於一個作家來說已經是他生活及使命的一個組成部分,隻有一如既往地寫下去,才能證明生命的存在。我曆來對自己的寫作沒有精細的打算,一切都是隨著感覺走,但寫什麽、不寫什麽,我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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