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午時用餐的話,最少卯時來吧。”說著不再搭理,扭頭就進了得月樓。


    卯時!鍾小魚咂咂嘴,那豈不是中午要吃飯,天不亮就得來排隊?這得月樓賣的是仙丹嗎?


    要知道,修仙界默認的規矩是修士不能傷害凡人,同樣的,鍾小魚也不能硬闖進去讓人家給上菜。


    出師不利,有些失望地回去了,大不了明日起個大早嘛,反正自己也不用睡覺。


    不料鍾小魚想得還是太簡單了,第二天卯時三刻,鍾小魚來到那得月樓,一看之下心就涼了大半。這還是卯時麽?和午時的人怎麽一樣多啊!


    上前拉住一位排在隊尾的大叔,鍾小魚打聽道:“大叔,麻煩您問一下,您也是來等著今日午時進去吃飯的嗎?”


    那大叔道:“你說的這是哪裏話,今日排隊,怎麽能今日午時吃到?我這是排的半月以後的!得月樓至少提前十天半月的預約才能進門,你不曉得麽?”


    鍾小魚張大了嘴,徹底傻了。那夥計怎麽沒給自己說清楚啊,真是太過分了。


    無奈,隻能又一次垂頭喪氣地回到小魚居。


    鍾小魚納悶了,想吃個飯要提前半個月排隊,竟然大家還都趨之若鶩,而且除了這家酒樓,別的小飯館也不光顧了,這完全不正常啊。因為沒有小白狐的感應,鍾小魚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家夥搞出來的事情,也不能使用法術去對付凡人,無奈,隻能捏著鼻子早早去排隊了。


    鍾小魚發了狠,帶了個小墊子,前一天晚飯時間還沒結束就去了。店門口的夥計納了悶:“今日早就客滿了,你現在來幹嘛?”


    “我排明天的預定!”鍾小魚氣鼓鼓地說,就是這個夥計,看不起自己就算了,也不好好說清楚,白白耽擱了一天,不想理他。


    “哎喲,您可真是有誠意。那您排著,排著,我不打擾了嘿!”那夥計撓著頭就進了門,心想還真有半夜不睡覺的,咱家大廚魅力就是大!


    第二天一早,那夥計剛打開了大門就看到直挺挺站在隊伍頭一個的鍾小魚。心想這姑娘怎麽熬了一晚上還這麽精神。


    “貴客您好,現在可以接受下個月初五的預定,下個月初五午時,請您準點來用餐,過時不候,錯過了煩請您重新排隊。”夥計例行交代著規矩,熟門熟路地看來一天要說幾百遍。


    “對了,您是第一次預定吧?咱酒樓不接受點菜,全憑大廚心情決定,做什麽吃什麽,還請您知曉。”夥計看鍾小魚沒什麽反應,就遞給了她一塊小木牌,上麵寫著四月初五,午時。這邊直接就喊:“下一位!”


    鍾小魚還在原地愣神,後麵一位腆著大肚子的中年大叔就擠了過來:“排完了就讓讓呀,後麵人還多著呢。”


    被擠到一般的鍾小魚還在思索,不接受點菜!竟然和自己的聚鮮居一個規矩!這大廚真是不簡單,更好奇了怎麽辦。無意識地扣著手裏的預定木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仔細一瞧,誒呦,上麵還有繁複的花紋,而且那寫字的墨水在朝陽下閃著微微的光,並不是普通的墨寫就,這小小一塊木牌竟然做了兩重的防止仿造功夫呢!隻是吃頓飯至於嗎!


    其實很至於,鍾小魚不知道,她手裏這樣一個木牌,在惠安城的黑市上,已經拍賣到了一百兩銀子一塊。要知道哪怕是到京城最好的酒樓裏吃一桌宴席,也最多不過三四十兩銀子。而這小小惠安城的一個酒樓,竟然吃飯的資格就賣到了一百兩,而飯資另算!所以其實每天排隊的人裏有很多都不是自己要來吃飯的,而是看到了賺銀子的機會,隻要早早起來排個隊,拿到黑市直接就能換得十兩銀子,若是窮苦人家,大半年忙忙碌碌也就這個數了。這才是酒樓每天排隊預定如此火爆的真相。


    而高價拍到預定木牌的是什麽人呢?自然隻有惠安城裏寥寥的一些大戶人家才吃得起這頓飯,這些人往往不是富商就是官宦子弟。他們有銀子,自然不可能老老實實地提前半月來排隊,他們想要去得月樓吃飯,隻需拍得提前一天甚至當天的預定木牌即可。不過即便如此,最近能請人到得月樓吃飯,也是十分有麵子的事情了。甚至有些想要談生意的富商,一聽對方邀約的地方竟不是得月樓,直接就擺手不去,得月樓都請不起,一定是沒實力,那這生意還有什麽好談的?


    於是乎,人們更加趨之若鶩,得月樓的生意也愈加火爆起來。


    終於完成任務了的鍾小魚回家告訴了馮柔這個好消息。馮柔卻有些皺了眉:“聽說得月樓吃一頓飯怕不要上百兩銀子,這……”別說最近小魚居的生意不好,就算生意好得很,馮柔一年也掙不了一百兩銀子。


    鍾小魚聞言也傻了眼,自己可也沒有銀錢,僅有的一貫錢還少了十枚大錢,上次用來買那包子西施的死麵包子了。


    娘倆麵對麵愁了半晌,鍾小魚一拍腦袋:“娘!我做幾樣小菜,讓夫人小姐們吃了麵色紅潤皮膚細膩的,生意能好麽?”


    馮柔疑惑道:“隻要有效,自然是能的,隻是……什麽菜肴如此神奇?”


    鍾小魚樂嗬嗬地道:“我可是仙人,這點事情還能難倒我麽?娘你盡管宣揚出去,保管大姑娘小媳婦們一吃就知道好處。”鍾小魚有點佩服自己了,既能招攬生意又能掙銀子,一舉兩得,自己怎麽這麽聰明啊!


    馮柔很是相信女兒,二話不說忙著去宣傳了。


    鍾小魚則在儲物袋裏翻找有美容養顏功能的靈草,原本想用定顏丹的其中一味主料玉顏草來做點心,但是忽然發現自己儲物袋裏還有自己在蜂妖族發明的那種花瓣形的點心,是用妖界的花蕊做的,美容養顏的功效非常好,隻要減輕一些分量用來給凡人吃的就最合適不過了,反正這種花蕊她在蜂妖族待了兩年,采了很多呢,存貨多多的,比用靈草劃算多了。


    鍾小魚琢磨著功效如此神奇的靈藥膳,還做成了精致好看的點心,一碟賣五兩銀子一點兒也不貴,隻要嚐了知道好處,一定是供不應求的。


    然而點心做好,兩天過去了。母女倆麵麵相覷幹巴巴地等了足足兩天,卻是一單生意也沒上門。


    鍾小魚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可怎麽辦?


    其實她把人間界想得還是太簡單了些。原因其實很簡單:吃得起這點心的夫人小姐們,根本不會屈尊降貴地來到小魚居這種小飯館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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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鬢樓和花顏閣都是惠安城中數一數二的青樓。


    問題就出在這數一數二。兩家姑娘爭風吃醋,爭搶恩客那簡直是家常便飯。今天你彈了首新曲子,明天我一定要編排個新舞,你方唱罷我登場,那叫一個熱熱鬧鬧。


    近來雲鬢樓的如玉姑娘很煩惱,她本是雲鬢樓的頭牌姑娘,可是已經幾次暗暗輸給那花顏閣的頭牌羽靈了,那丫頭不知最近從哪兒找到了好些新鮮的小曲兒,配著她那嬌嬌柔柔的嗓音,如絲如媚的勾人眼神兒,搶起恩客來那叫一個手到擒來。如玉姑娘眼看地位不保,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著,正著急上火呢,誰知禍不單行,今天一大早,她照常攬鏡自照的時候,竟然在自己額頭上發現了兩顆紅彤彤的痘痘。


    這可了不得,她可是憑這張花容月貌吃飯的,把她給急得,催使著手下的小丫鬟們到處找清火安神的偏方,把整個雲鬢樓都給鬧得雞飛狗跳。


    如玉樓裏有個小丫頭叫做小翠,不是賣身到樓裏的,隻是家裏窮苦,來做些洗掃的活計,並不招待客人。不過她幹活麻利口齒伶俐,頭牌如玉姑娘很喜歡她繡的手帕,平日也常常照拂一二,所以日子過得還不錯。正因為她不算是如玉樓的人,每日小翠還是回家裏住的。


    這天她回家的路上,照常路過小魚居,腳步一頓,看著小魚居新換的招牌出了神。


    第73章


    鍾小魚陪著馮柔又是幹坐了一整天,今日依然隻有一兩個零星的客人,一個要了碗白粥配倆素包子,一個要了碗陽春麵。小魚居的灶房已經連著幾天連葷腥都沒見著了。


    眼看日已偏西,馮柔歎了口氣,起身就準備關了店門好打掃收拾。


    誰知剛走到門口,簾布一掀,一位頭罩黑帽身披披風的女子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個衣著普通相貌平常的小丫頭。


    鍾小魚瞪大了眼,陽春三月這麽春暖花開的時候,竟有人裹得如此嚴實,知道的說她是來吃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殺人放火呢。


    馮柔熱情地上前,將原本就幹幹淨淨的桌椅又用白棉布擦了一遍,請那頭罩黑帽的女子坐下,那一看就是小丫鬟的丫頭就立在她的身後。“兩位貴客想要吃點什麽?別看咱店麵小,飯食小炒那滋味都是一等一的,嚐了就知道!”


    小丫鬟正是小翠,猶猶豫豫地道:“我看你門口招牌上,寫了新出的有能美容養膚的點心,那是什麽?是否真的有效?”


    鍾小魚眼睛一亮,忙上前來:“您二位可真是慧眼如炬,咱小店新推出的這點心啊,可是按照我們祖上傳下來的配方做的,這配方,嘿嘿,不瞞你說,我們有個老祖宗是仙人,修仙的仙人您知道吧?”她張嘴就開始胡謅,不吹得厲害點怎麽賺銀子啊。


    小翠還沒搭話,那頭戴黑帽的女子搶道:“能清火麽!若是火癤子,可有效?”她聲音清脆如黃鶯出穀,隻是此刻這黃鶯聽起來有點煩躁不安。


    鍾小魚笑嗬嗬地答:“別說火癤子,您皮膚哪怕天生粗糙發黃,兩三盤點心下去,包您皮膚細膩白裏透紅!”


    那女子將信將疑:“胡吹大氣,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鍾小魚道:“口說無憑,您親自試試唄?不管用也吃不了什麽虧,對不?”看那女子有些猶疑,又道:“這樣吧,不瞞您說,小店今日還沒開張,您是第一個來試這點心的客人,第一盤,免費讓您嚐嚐,見到效果了您再買,如何?”


    其實按照這點心原本的功效,一丁點兒就足夠一個凡人女子舊貌換新顏了,然而如果一盤點心就見效,鍾小魚還怎麽掙錢?


    半透明的雪白麵皮泛著瑩潤的光澤,內裏裹著的是紅豆沙玫瑰餡兒,白裏透紅的點心上點綴著兩片翠綠欲滴的薄荷葉兒,先不論味道,單這外形的賞心悅目一看就讓人歡喜。


    “這點心叫做美人笑,最適合您這樣的年輕姑娘了。”鍾小魚笑眯眯地介紹。


    那黑帽女子微微掀開了臉上掛著的半張黑布,露出瑩白如玉的半邊臉頰,一張紅潤潤的櫻桃小嘴,隻見她輕啟朱唇,露出一排貝齒,將美人笑送入口中,輕咬下一塊慢慢咀嚼。


    鍾小魚轉身回樓上馮柔的房間取來了一麵銅鏡,默默放在飯桌上,“想是姑娘臉上起了火癤子,不如看看是否已經消失?”說著笑盈盈地拉著馮柔轉身走到一旁。她思量著這姑娘如此打扮,肯定是不想讓人看到麵貌,因此識相地回避了。


    那黑帽女子見到鍾小魚此舉果然很滿意,暗暗點頭,調整了下銅鏡的角度,輕輕摘下了覆在麵上的黑布。


    隻聽一聲嬌呼傳來:“我的痘痘不見了!”


    那女子正是雲鬢樓的如玉姑娘,此時她攬鏡自照,隻見她額頭上的那兩顆紅痘痘此時一點都不見了,原本長著痘痘的地方膚色白膩平滑如玉,竟然一點兒痕跡都看不出了。


    “這種點心,給我五盤,不,十盤!”如玉姑娘站起身來,有些激動地道。


    不料鍾小魚卻拒絕了:“姑娘,這點心是剛出爐的效果比較好,您都帶回去,一次吃不完涼了可就不好了。”


    如玉姑娘有些錯愕:“還有這等講究?我倒不知……”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我每日這時辰來店裏吃好了。”


    鍾小魚脆生生答應了:“好嘞,我提前給您準備著。”心想要是你打包回去吃了,有效果別人都看不見,而且你每天來,說不定能給店裏帶點人氣呢。她剛才用神識偷偷看了,這姑娘長得那叫一個閉月羞花,自然是十分注重容貌的,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的身邊說不定也都是漂亮姑娘,若是都每天來店裏吃點心……嘿嘿……


    鍾小魚的計策奏了效,不過與她所想象的不同,這點心具有美容神效的消息並不是如玉姑娘幫小魚居宣傳的,畢竟她和樓裏的姑娘都是競爭關係,她怎麽會宣揚出去?隻可惜她想保密也沒辦法,畢竟還有個小翠呢。


    如玉姑娘第二天就容光煥發,細膩的皮膚簡直在發光,如此好氣色自然被其他姑娘馬上發現了,就有人打聽,有人跟蹤,再說小翠又不是個嘴嚴的,能和其他紅牌姑娘拉上關係她開心著呢,給點好處她就把小魚居的神奇點心的事情給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於是乎,沒過幾天,小魚居裏香風鬢影,充滿了鶯鶯燕燕。


    馮柔現在每天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有小魚在,她什麽都不用操心隻負責收錢。這天晚上,在加了足足燈油的小銅燈下,數著白花花的銀子,一個勁兒地誇自己的寶貝女兒:“小魚呀,聽人說仙人們都視金錢如糞土,一心修煉根本不在意這黃白之物,你怎麽賺起銀子來,比娘這小老板還厲害得多?”


    鍾小魚笑道:“嘻嘻嘻,我的本事也全都是娘教的啊!”


    “就你嘴甜!”馮柔更樂了,自從女兒回來,她總覺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皮膚也慢慢恢複了彈性,最近照鏡子發現白發竟然都漸漸變黑了。不用問,肯定是小魚在每天的一日三餐裏加了仙草。這個女兒啊,真是孝順得很,修了仙還惦記著她這個當娘的,真是沒白養,還是女兒貼心。兒子就不行了,祁風那個混小子,據小魚說一門心思地閉關修煉,她琢磨著可能連家門朝那邊開都忘記了。不過男子漢嘛,是要成大事的,聽說他資質好,專心修煉,說不定真能成仙人呢!


    十幾天過去。眼看就到了預約的到得月樓用午膳的時間了。


    眼瞅著掙了足足的銀錢,現在一百兩在馮柔的眼裏已經不算事兒了,於是大手一揮直接給了女兒一百兩的銀票。“去,好好吃一頓,看看得月樓那大廚是個什麽變的。要是打聽不到也不著急,現在啊,咱們家的生意可是火爆得很,一點兒也不比那得月樓差!”兜兒裏有了銀錢,馮柔說話也有了底氣,她的小魚居現在每天至少要賣出去百十份點心,一份五兩銀子,一天可是好幾百兩,作為這麽小小的一間飯館兒,能掙這麽多銀子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鍾小魚給馮柔幫了這麽大的忙,心裏也是開心得很,她已經給做了不少的點心,還在小靈穀裏種了不少製作點心所需要的花,打算短時間內種好一批留給娘,這樣就算自己離開了,馮柔也能再賣上不少。隻要能再賣一段時間,這輩子馮柔都不愁吃喝了,沒有了銀錢上的壓力,馮柔開飯館就全憑興趣,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安頓好了馮柔,沒有了後顧之憂的鍾小魚,在四月初五這天,提前到了得月樓。


    門口的夥計驗過了木牌,就禮貌周全恭恭敬敬地將鍾小魚請入了得月樓。


    這次鍾小魚換上了華麗的法衣,上次吃了凡人夥計們以貌取人的虧,她既然來得月樓這種大酒樓吃飯,也沒必要打扮得寒酸故意引人瞧不起。低調隨和不惹事,這來自母親的教誨,鍾小魚一向銘記於心。


    在夥計的帶領下,鍾小魚在大廳坐下。夥計給倒了杯清茶,鍾小魚端茶細品,竟是極好的高山雲霧茶,白瓷茶杯中,小葉子外形緊細,卷曲秀麗,品之香濃味醇,單單這壺茶,估摸著就要一兩銀子。


    如同預定的時候所說,夥計並沒有上菜單讓她點菜。請她品茶稍坐,道是一會兒就上菜。


    鍾小魚左右無事,就打量起這得月樓的裝潢來。不愧是惠安城最大的酒樓,雕簷映日,畫棟飛雲,一看就不是俗物,桌椅板凳也是時下最受文人雅士歡迎的產自海南的黃花梨木,這種木材十分特別,湊近了才能聞到極細微若有若無的獨特清香,不像檀香木的經久不散,正符合了酸腐文人所說的淡雅天然,舉重若輕。


    此時得月樓內雖然座無虛席,卻並不吵鬧,偶有談天說地的,聲音也是較為低微,看來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客人。鍾小魚之前就聽馮柔說過,越是有本事的人,講話聲音往往越小,因為他知道,就算他細弱蚊呐,別人也會好好地聽他說,而往往聲若洪鍾的,除非是習武之人,否則就是對自己底氣不足,才要放大聲音引人注意。


    看看其他桌子上也是隻有一壺清茶,那夥計還真是沒說假話,這裏的確是不接受點菜的,看來是由大廚烹飪之後一起上菜。


    正琢磨著呢,一溜十幾個青衣小帽的夥計排著隊地從後廚出來,每人手上托著一個木製托盤,上麵還蓋著一個蓋子,想是為了給菜品保溫。


    每個桌子上放了一個托盤,待到每桌上都有了,才由夥計統一掀開。


    鍾小魚迫不及待地探頭,想瞧瞧這讓自己費了無數功夫等了足足半個月的,到底是何等的瓊漿玉液,美味佳肴。


    可是……


    鍾小魚揉了揉眼睛,仔細再看。


    沒錯,那托盤上是一葷一素一湯,分別是:幹煎雞翅、番茄炒蛋和一盆榨菜肉絲湯,另外還有一小碗白米飯。


    幹煎雞翅有點糊,番茄炒蛋水多了,榨菜肉絲湯……隻見榨菜不見肉!


    第74章


    “青玉!一定是你!快給我出來!”鍾小魚又一次出離憤怒了。什麽低調不惹事?什麽說話聲音要小?不存在的!


    剛剛步入大廳準備照慣例介紹菜肴的風華絕代的大廚,一聽這聲吼,加快了步伐,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當地的鍾小魚。


    “師父,你怎麽來啦!”一臉的雲淡風輕,還是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還是那身出塵的氣質,還是那讓人目眩神迷的謫仙般的人物,還是……那糟糕的廚藝……


    “稍等會再跟你敘舊啊,我這兒還有事兒呢。”青玉給鍾小魚使了個眼色,卻被大廳上的眾位貴客感覺他是拋了個媚眼兒,不過此時青玉在場,沒人有空仇視鍾小魚。大家忙著看美人還來不及呢。


    依然是那如同珠落玉盤般的清朗聲音:“這幹煎雞翅呢,是我親自醃製了之後幹煎的;番茄炒蛋呢,是我親自摘下的番茄,雞蛋也是我親手打碎的;這榨菜肉絲湯呢,肉絲是我一刀一刀親手切的。不知諸位貴客是否品嚐了,如果有什麽不合胃口的……其實我已經很用心很盡力了……”


    鍾小魚耳朵裏隻聽到“親手的,親手的,親手的”,這不要臉的家夥!


    “沒有沒有!味道自然是極好的!”“您親手做的那自然是佳肴美饌。”“大廚辛苦了,這手藝沒的說,看這雞翅,焦黃油亮,這番茄炒蛋,酸甜可口,這湯,再清淡合口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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