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街上住的人並不是很富有,這裏是魁寧市的窮人區,白紙鳶不明白,這樣一個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然而,還沒等她想個明白,就見章梓瀾從後門賊兮兮的過來了。


    “阿鳶!”章梓瀾拎了一大袋燒烤,嘿嘿嘿的笑著在她眼前晃:“看,這是什麽。”


    白紙鳶雙眼一亮,剛準備接過來,就聽外頭有人粗著嗓子說了一句:“小子,你出來。”


    她和章梓瀾同時咯噔一下,心一拎。轉頭就看見了這條街的霸王——三哥。


    三哥有備而來,帶了一夥人。


    章梓瀾悄無聲息的關了白紙鳶家的網格鐵門,鎖上,招呼著白紙鳶和自己一起躲到後麵偷看。


    “三哥怎麽會來這裏?”白紙鳶奇怪。


    三哥不是好人,這條街要想存活下去,是要交保護費的。


    “大概是被盯上了,你看他身上穿的,這條街很少看見有錢人,三哥不趁機出來撈一把才怪。”章梓瀾說。


    .


    “小子,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交出來,爺爺我讓你走。”三哥叼著煙,插著腰說。


    白紙鳶和章梓瀾對視一眼。


    果然。


    隻不過,那個人好像不是很買三哥的帳。


    他頭也不回的走,看都不看三哥一眼。


    “臭小子,你他媽給我站住。”


    三哥凶的不行,手裏本來就拎著根棍子,照著那個人的頭就甩了下去。


    白紙鳶啊的捂著嘴叫了出來,驚恐無比。


    “報警,快報警。”她找手機,手機沒在身上,傻了。


    索性,棍子並沒有打在那個人身上,他隻是輕飄飄的轉過身,右手便穩穩抓住甩來的棍子。


    稍一用力,棍子扭轉去了他手裏。


    白紙鳶長舒一口氣。


    然而,這口氣還沒舒完,就見他蹙眉,反手一棍子甩在三哥臉上。


    數秒的靜謐,大家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三哥被打了。


    這可是不得了的事。


    三哥腦子一陣嗡鳴,差點以為自己被別人開了瓢,嘴裏牙掉了幾顆,疼的他齜牙咧嘴氣得不行。


    “操.你.媽你這個狗.娘養的逼.兒子,活膩了是不是?!”


    這話剛一罵出,就見已經準備走了的那個人突然頓住腳步,然後緩緩回頭,盯著三哥。


    他冷冷的說:“你說什麽?”


    不知為何,白紙鳶忽然覺得,就這麽一瞬間,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不可控製的打了個驚顫。


    好冷。


    接下來的事情,就難以控製了。


    白紙鳶發誓,長這麽大,她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這樣的瘋子!


    那個人大概是瘋了。他一把扭過三哥的手肘,猛地將他按在地上,抬起三哥的頭一把捶到地麵,刹那間,幹燥的地麵染紅一片,血液滲了進去,很快就成了暗紅色。


    白紙鳶睜大了眼,動也不敢動。


    鮮血很快流出,周圍的人察覺事情不對勁,開始逃跑。


    不一會兒,人全沒了。


    “快去看看!”白紙鳶連忙開門,衝了出去。


    此時,外麵隻剩下了三哥和那個少年。


    少年按著三哥,胸膛微微起伏,手腕上的黑金表閃爍著機械的光。


    白紙鳶跑了過去,站在他身邊。


    “你沒事吧?”


    她緊張的問了一句,小手攥的很緊,因為驚嚇,心跳的很快,眼尾都急的微微泛紅。


    她看見少年頭頂的發旋,看見他因為用力而突出的小臂肌肉,看見他膝蓋死死抵著身下的人。


    他猛然抬起漆黑而又凶狠的眼睛,白紙鳶與他的視線在空中相對,看見那雙眼睛深黑如曜石,卻爬上斑駁血紅絲。


    她嚇的後退一步,餘光掃到了地上的人。這一眼,驚出她一身冷汗。


    地上一片血紅,三哥那張臉已經不能看了。


    “啊——”她尖叫。


    少年漸漸回神,逐漸平複。


    三哥痛苦的捂著頭。他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


    為了調節氣氛,章梓瀾看著瑟瑟發抖的白紙鳶開始沒話找話。


    “阿鳶,成卓最近聯係你了嗎?”


    白紙鳶臉色微微一暗,:“幹嘛提到那個無聊的人。”


    “我就問問。”章梓瀾說,“不過,你有沒有聽說,咱們班來了個轉學生?”


    “沒有。”白紙鳶這才因為這個話題被吸引了一點,她皺著眉,“都高三了,怎麽還有人轉校。”


    “不知道。”


    她輕歎一口氣,這個時候轉校,她這個做班長的又要多照顧別人了。”


    “我猜,估計是跟學籍什麽的有關,需要回到本地考,放心啦,都這個時候了,就算是轉學生也不會給你惹什麽麻煩的。”章梓瀾說。


    “借你吉言。”白紙鳶說。


    .


    沒幾天,開學了。


    一開學,白紙鳶作為高三三班的班長真是從頭忙到腳,一堆事兒等著她做,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英語作業本加上語文讀書筆記摞在一起厚厚一遝,她抱在胸前那張小臉都被遮的看不著了。


    “讓一讓,麻煩讓一下……”


    班級門前的走廊,一個嬌小的身影穿著寬大的校服在左右躲著來往的人群,長長黑發落在身後揚起弧度,白紙鳶不方便看路,一路磕磕絆絆。


    忽然,走廊的女同學像瘋了一樣從她身邊呼的竄過,驚起一縷發梢。


    這時,不知道是誰撞到她的肩,白紙鳶雙瞳驀地睜大,胳膊一鬆,手裏的作業本連同她的身體一起往前摔去。


    “啊!”她驚叫。


    白紙鳶緊緊閉著雙眼等待摔下的痛感,然而——她並沒有和大地來個友好的擁抱。


    她抬頭,看見一張笑嘻嘻的臉,趕緊退後一步。


    成卓又換了個新色號的發型,這會兒是綠色,估計染了有段時間了,已經掉成了綠不綠黃不黃。好在他皮膚白,就算這麽個奇怪的顏色也不覺得難看,就是這顏色……


    “挺別致哦。”白紙鳶豎起大拇指,望著他的頭發。


    “小班長喜歡?”成卓洋洋得意,眉梢一挑,興奮的一把將白紙鳶手裏的作業搶過去,“我來,你歇著。”


    “別,我自己就行了。”白紙鳶拒絕著說。


    “你看這些人跑的瘋狂勁,就你這小身板一會兒又得被撞摔。”


    “我沒事。”白紙鳶揉揉胳膊,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跑著看什麽啊?”


    成卓隨意掃了一眼:“還能是什麽,帥哥唄。”


    白紙鳶莫名,她好奇的歪著腦袋:“帥哥?”


    成卓見她望著呆,嘿嘿一笑指著自己說:“當然是沒我帥的,畢竟宇宙第一帥哥就在你眼前,怎麽樣,今天中午要不要和第一帥哥共進午餐?”


    這話可真不要臉,白紙鳶抖了抖雞皮疙瘩,將作業本搶了過來,“我先走了謝謝你。”


    “喂!”成卓在後麵喊的緊,白紙鳶跑得快。


    幾下到了辦公室門口,推搡著堵在門口的女生們:“大家讓一下,讓一下!”


    奈何怎麽擠都擠不過,那些女生就像一堵城牆牢牢堵著她的路,而且還是一堵會蠕動的城牆,後麵的人來勢洶洶,一層疊一層,也不知是誰一個大力,猛的一下將白紙鳶往前推過去,白紙鳶根本站不穩重心,再一次悲催的往前栽去。


    這下更慘,就在辦公室門口。


    “完了……”她想哭。


    .


    有時就是這麽湊巧。


    比如,湊巧在某一時間段,人群散開了。


    比如,湊巧前麵沒有阻擋的人牆,要摔下去了。


    再比如,湊巧不該看見的人,出現了。


    總之,如果有慢動作,在白紙鳶眼裏出現的,就是自己緩慢撲向別人懷抱,與漫天散落的作業本。


    哪怕時間定格也好呀,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在眾人睜大了眼睛的驚愕中,在班主任的慌亂中,在麵前人伸出手去接的自然而然中。


    白紙鳶栽進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懷抱的主人甚至來不及合上手,有些拒絕的微微張開,任憑懷裏的人抱著自己的腰,以一個極其扭曲和怪異的姿勢。


    轟的一聲,白紙鳶感覺腦袋上冒著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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