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看王闞澤又看看白紙鳶,仿佛懂了什麽似的對王闞澤笑道:“你在這幹什麽,怎麽不過去玩?”


    王闞澤嘖了聲,皺眉:“你那些朋友嘰裏呱啦說的鳥語我一個字聽不懂,過去幹嘛,還不如在這曬太陽。”


    “聽不懂怪誰,當時要你好好學英文你不學。”新娘子轉頭看向白紙鳶,對她笑道:“你是阿澤的朋友嗎?”


    阿澤?誰,他?


    白紙鳶搖頭:“不是的姐姐,我隻是偶然……”


    “既然是朋友的話,一起來玩呀,今天是姐姐的婚禮,給點麵子好不好,朋友都在呢。”姐姐也不管白紙鳶說了什麽,拉著她就拖進了婚禮現場的party,拿了杯氣泡果汁給她:“這個非常好喝,我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也是一杯倒,就喜歡喝這個,你拿著慢慢喝,想吃什麽隨便拿,不懂的就問他,別客氣,好好玩。”


    新娘招呼幾句就走了,白紙鳶尷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根本不是這個什麽王闞澤啊!姐姐你誤會了啊。


    王闞澤也拿了杯氣泡果汁,咕咚咕咚猛灌幾口。


    “習慣就好,她就這樣自來熟,和誰都能玩一起去,party裏的人有三分之一都是她從這個島上拉來的,估計她也不認識。”


    好吧,白紙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看看時間還早,那就稍微待一會兒?


    “i am so happy to meet you guys in my wedding……”


    白紙鳶喝了一口果汁,聽見新娘開始侃侃而談。


    “我沒想到有很多朋友都能來我的婚禮上,三年前我遇見了我的先生,在法國旁的一座小鎮。他闖入我的生活是個意外,是個最美的意外。因為和他在一起,我感受到了生活的浪漫,我發現,愛一個人居然可以那麽那麽深。”


    白紙鳶又喝了一口,舌尖都是甜的,挺好喝。


    “我和我先生在這三年裏其實並不是一帆風順,我們分開過,和好過,吵過架,傷害過彼此,甚至一度以為不會攜手餘生,但現實跟我開了無數個玩笑後,我們還是走在了一起。期間有多麽不容易我相信很多朋友都知道,也都見證我們一路走來。我想說,我愛他,我願意嫁給他。有一句話送給在場的所有人:如果愛他,不論你在哪一層地獄都不要害怕,因為一直往上走就是天堂,咬咬牙就過來了。”


    白紙鳶放下手中的果汁,撐著小臉想到了鬱晚。


    她微微一笑,還好,我和你沒有地獄,隻有天堂。


    身旁遞過來一杯酒:“cheers。”王闞澤望著她說。


    “謝謝你們邀請我,喝完這杯我就先走了,還有在等著我。”


    王闞澤抿了口,揚手指著新娘:“等會兒吧,她一會兒拋捧花了。”


    盛情難卻,白紙鳶隻好坐在左邊東看看西看看。


    婚禮現場布置的非常漂亮,浪漫又聖潔。


    真好。


    她想,以後她和鬱晚的婚禮也要一樣浪漫,不需要多麽張揚吵鬧,隻要家人在,朋友在,哪怕就隻是一個小型聚會都可以。


    她要做最幸福的新娘。白紙鳶嘴角露出笑容,甜甜蜜蜜,仿佛明天就要結婚了似的。


    發呆之餘忽然聽見哄鬧聲,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拋物線——


    “咻。”


    什麽東西落在她懷裏???


    白紙鳶定睛去看。


    “捧花???”


    她舉著花:“誰,誰的?”


    四周都是陌生人,她不太好意思聲音說大,王闞澤聽見後撲哧一聲笑出:“什麽誰的,這是我姐的捧花,你很幸運啊,她們搶了半天居然掉你懷裏來了。”


    “你們是情侶嗎?”有個外國人興奮的跑過來問。


    白紙鳶在和王闞澤說話沒聽清外國人說了什麽,王闞澤是壓根聽不懂中文,就敷衍的點了點頭。


    外國人忽然興奮起來了。


    “他們是情侶,是情侶!”


    “祝福你們,愛神眷顧!”


    “親一個,親一個!”


    事實證明,老外起哄的興奮勁絕對不比中國人小……


    白紙鳶頭皮發麻,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們弄錯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外國人才不管了呢,一聲比一聲大。


    白紙鳶放下酒杯就要走。


    “他們在說什麽?”王闞澤一臉懵的問。


    “自己問。”白紙鳶掉頭就要走,被一位外國男人攔住,他笑眯眯的說:“這是我們的遊戲規則,接到捧花的女士如果有另一半在場是一定要親吻的。”


    王闞澤隨便扯了個中國人問:“他嘰裏呱啦到底在說什麽”


    那個中國人笑的不懷好意:“要你和你女朋友親一口呢,不然不放她走。”


    王闞澤沒想到居然是這個要求。


    他本來想解釋的,但不知為何,他都已經站起來了,想想又坐了下去,假裝不知道的喝著杯中酒。


    四周人將他們倆團團圍住跳著舞,叫著鬧著,音樂聲忽然大了起來,從舒緩音樂換成了嗨曲,節奏感開始加快,他們的聲音也越喊越大。


    “親一個親一個秦一個!”


    白紙鳶急的不行,鬱晚還在酒店等她,她想回家。


    可是那些外國人才不管她的情緒,非要他倆親。


    王闞澤咳了咳,走過去問:“那個,要不就親一下吧,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


    白紙鳶往旁邊挪了一步。


    “不、可、能。”


    她一心隻想回去找鬱晚,這些人在她麵前咋呼的頭疼。


    可是怎麽擠都擠不出去。


    “你們讓開,讓開!”


    她被擠得東倒西歪,還有人不斷的推她向王闞澤。


    王闞澤見她小小身軀拚命的往外擠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白紙鳶小臉漲的通紅,執拗的指尖都在用力。


    這群人高馬大的外國人中,她像最弱小的那片薔薇。花白潔白而柔軟,根莖卻帶著刺。


    王闞澤朝她走過去。


    若說剛剛隻是象征性的問下她的意見,那麽現在他是真的想嚐嚐她的味道,就算是親一口也無可厚非吧,她又能怎麽樣。


    一隻手攬過白紙鳶的腰,吵鬧聲震天響,白紙鳶拚命掙脫。


    “你滾啊,滾啊!”


    “都是成年人,你怕什麽。”王闞澤吹了聲口哨:“親一口而已又不會少塊肉,這麽玩不起的?”


    他手中用力,唇角上翹,低頭就要吻下去。


    白紙鳶的力氣對他而言如同流水上的浮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滿足的離她越來越近,女兒身體的清香已經竄入鼻腔,身體內部的欲望開始翻騰。


    離她寸爾之時——


    突然一道巨大力道竄入他的脊背,王闞澤猛地睜眼然而已經來不及,他撞向人群,參差了幾步,狼狽不堪。


    扭頭怒瞪:“誰他媽踢我!”


    收腳,清冷麵色宛如數九寒天。


    鬱晚單手攬過白紙鳶,她在他懷裏發著抖:“鬱晚……”聲音可憐兮兮,小聲的嗚咽,是真的害怕了。


    王闞澤看著眼前比他還高的男人,一身黑衣,薄唇緊抿眼底都是火,好看的眉目之下是濃濃的占有欲,緊緊抱著懷中人。


    王闞澤轉了轉扭到的手腕,明知故問:“你誰啊。”


    鬱晚看都不看他一眼,摸了摸白紙鳶的頭,低下溫柔的問:“還好嗎?”


    白紙鳶點點頭:“還好。”


    舒了口氣,鬱晚就這樣攬著她推開人群走了出去。


    “我們回去。”


    “好。”她乖乖點頭。


    “站住。”王闞澤在身後摔了酒杯。


    “你們給我站住!”


    那群外國人一看,喲,又有好戲了,吹口哨的吹口哨,歡呼的歡呼。


    鬱晚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的視線都在白紙鳶身上。


    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除了白紙鳶。


    因為她發現,鬱晚的眼底都是怒意,是寒冰下裹著的怒火,再往上燒一點點火苗就要竄出來了。


    可王闞澤不知道,他不光追了出來甚至攔住鬱晚的路。


    “讓開。”這是鬱晚給他的最後一句好言。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誰啊?”王闞澤拿著摔碎的玻璃杯底指著鬱晚。


    “你懷裏的女人我看上了,留下她,你滾。”


    白紙鳶扭過頭,她惡心這個男人。


    悄悄抬頭,她發現鬱晚的眼睛裏已經不見絲毫克製,而他的唇角也緩緩勾了起來。


    咯噔一聲,白紙鳶心道:完了……他怒了。


    鬱晚不笑的時候可怕,笑的時候簡直就是毛骨悚然。


    他放開白紙鳶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黑衣被海風吹的肆虐飛舞,黑發掃過纖長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顯然毫無笑意,嘴角的弧度卻讓人心驚膽戰。


    他輕吐出三個字:“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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