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鬱晚卻是再也不會笑了。


    他隻是空洞的望著眼前,眼裏沒了光,冷的像冰。


    那年,舅舅摸了摸他的頭。對他說:“晚晚,舅舅帶你走,哥哥沒陪你走完的路,我陪你走好不好?”


    小鬱晚抬頭看了一眼,斂下眼睫,一滴淚流下,他閉上了眼睛。


    舅舅牽著他去找外公的時候小鬱晚看見了。外公背對著抹眼淚。


    原來外公也會哭哦。


    哥哥好像說過,外公是個很厲害的人,舅舅也是。


    那麽多天,他問了舅舅一個問題:“我犯錯,你們會像哥哥一樣包容我嗎?”


    舅舅摸摸他的腦袋:“會的,晚晚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後來,離開了小村莊,鬱晚去了魁街的初中。


    他成了冷心冷血的校霸,打架鬧事從不缺他。


    一棒子甩下去眼睛也不眨,看到別人血流如注他也不說話。


    他曾經踩著別人的臉,放著狠話:“老子死都不怕,你死我怎麽會怕?”


    學校管不住,外公不想管,舅舅一出麵就讓人點頭哈腰的鞠躬,鬱晚越來越無法無天。


    後來他認識了老板。


    老板像橫空出世一般卻意外的對他的脾氣。


    鬱晚開始喜歡往酒吧跑,一開始一星期去一次,後來一星期兩三次,再到後來天天去。


    他身上戾氣太重,老板遇到別人找茬時他總是第一個衝上去,打人打的越來越狠,不見血不放手。


    老板逐漸皺了眉,發現他的問題不太妙。


    再到後來鬱晚把人打掉了半條命進了醫院,老板帶他去做了檢查。


    鬱晚有病。


    精神病。


    他消失了。從魁街消失了三年。


    初中部的學霸兼校霸一下子了無蹤跡,怎麽也打聽不到他的消息。


    隻有臨走前,他去籃球場打了次籃球。


    很小很小的時候,他還不太會走路,那時候媽媽在,哥哥也在,爸爸還很正常。他們是所有人羨慕的那一家子,哥哥和他拿著球在籃球場瞎蹦躂。


    “晚晚,哥哥教你投籃,你看清楚了哦!”


    “嘿咻。”


    一個三不沾,哥哥嘿嘿的笑著。


    鬱晚在地上滾:“哥哥好爛好爛。哥哥等我以後學扣籃。”


    “我也要學扣籃!”哥哥抱著球逆著光,朝鬱晚伸出手:“衝向nba!”


    兩個小傻子幼稚而天真,小小的夢想燃燒著兩個人的心。


    那時,他們不知道社會有多殘酷,生活有多痛苦。


    那晚,護腕被汗水浸濕,鬱晚握在手心不想帶。因為走神而撞到了一個女孩。


    他本能的想推開,但鼻尖的香味竟然奇跡般撫平他躁動的心。他猶豫了一秒鍾,又給了女孩抬頭的機會。


    他們都在黑暗裏,看不大清楚彼此的臉。


    女孩兒好像被嚇到了,連聲說對不起。


    鬱晚沒說什麽,走了。


    過了會兒才發現手心已經空了,護腕不知道什麽時候掉的。


    算了,掉了就掉了吧。


    反正這個城市他不會再回來了。


    然而,鼻尖的香讓他蹙眉,他忽然站定回頭去看。那個地方卻再沒有女孩兒的身影。


    胸口仿佛還留著她撞進來的溫度,軟軟小小的身體,甜甜膩膩的聲音。


    心口都暖了一瞬。


    他搖頭嗤笑,這樣的溫暖他怎麽配擁有。


    第36章 給我哭36


    夜晚的風涼到了骨子裏,後麵的山陰森如巨大的野獸,仿佛睜大了雙眼笑看這座街上的人家。


    白紙鳶沿著鬱晚家後窗爬了進去,腿上割了兩道口子疼的她直彎腰。


    眼見著血流了出來她隻能咽下喉間險些溢出的痛苦。


    鬱晚家被拉了警戒線,她偷偷鑽了進來。


    今天下午老板用了陌生的號碼聯係她,告訴他鬱晚在他那裏待著,要自己別擔心,他隻是有些情緒不好,可是她不論怎麽問老板也不告訴她鬱晚在哪裏。


    內心滿是焦急和擔憂,為什麽不能告訴她,告訴她沒有什麽關係的啊,而且鬱晚難道不是正需要她嗎。


    完全沒有地方去,白紙鳶隻好翻窗進他家想看看有沒有什麽信息。


    她小心翼翼的翻進來,關窗,回身。


    一抬頭,一道人影。


    “啊——”


    聲音還未發出來,嘴巴就被人捂住。


    她本能的去咬嘴巴上的手卻在掙紮間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鬱晚?”


    “嗚嗚嗚嗚!!!!”她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緊緊抱著鬱晚不撒手。


    說不出話,隻是大滴大滴的流著眼淚。


    唇上的手沾到一點濕潤的眼淚,身後人疑惑的側了側頭,鬆開捂著她的手緩緩抬高至眼前,舌尖舔了舔指尖的眼淚,微微愣住。


    白紙鳶緊緊抱著他:“你去哪裏了,你為什麽一聲不說的就離開為什麽不等我為什麽不聯係我。”她的身體一直在抖,說話的聲音也在抖。


    “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那裏有多害怕,見不到你的時候有多驚慌。不要再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好不好,有什麽問題我們一起麵對啊,你不要偷偷躲起來一個人,你還有我啊。”


    她幾乎是祈求的在說話。


    白紙鳶太害怕了,看不見鬱晚的緊張和無助在這幾天堆積到了極限。


    她隻想在他身邊,哪怕什麽也不幹陪著他都可以!


    “鬱叔叔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很難過,可是鬱晚,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陪著你的。”


    鬱晚渾身一震。他的瞳孔猛烈收縮。


    ——“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陪著你的。”


    ——“哥哥陪著你,哥哥永遠都陪著你。”


    呼吸猛地開始急速,鬱晚捂著胸口彎下腰。白紙鳶緊張的問:“你怎麽了?鬱晚你怎麽了!”


    他不抬頭,大口的喘氣。


    “鬱晚你別嚇我,你別嚇我,我給你叫救護車,你等我!”


    白紙鳶哆哆嗦嗦拿出手機,鬱晚一把打飛。


    “啊!”手機摔進牆角,藍色的光仍舊亮著,上麵是三個數字“120”。


    白紙鳶發怔,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乖,聽話,好不好?”聲音很輕很輕,她往鬱晚靠近一步,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臉,卻在這時——


    鬱晚一把抱起白紙鳶將她摔進床欺身壓了上去。


    床發出咚的一聲,白紙鳶的頭狠狠磕到了床頭。


    她痛的縮了起來。


    “鬱晚……”


    他歪著頭看她,伸出舌尖舔她臉上的淚,什麽話也不說就開始笑。


    他笑的顫抖,笑的哆嗦,笑的像個瘋子。


    後來,白紙鳶發現他的眼神變了。


    沒有溫柔,沒有親昵,沒有愛意。


    有的隻是瘋狂。像風暴來臨的黑色。


    “鬱晚……”她睜大眼睛,聲音都在顫。


    “你怎麽了,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白紙鳶。”


    他的眼神逐漸凶狠,好像什麽也聽不進去。他一把將白紙鳶翻了過來,三下兩下將她扒的一幹二淨,白紙鳶驚恐的尖叫——“鬱晚!你幹什麽!你放開我,放開我!”


    他什麽也聽不見,薄唇緊緊抿著,眼底的瘋狂怎麽也遮不住。他像惡魔,嗅著她身體的芬芳,在她耳邊,脖頸,脊背留下一串他的印記。


    他笑了。


    勾起唇,眼裏閃著邪惡的光芒。


    ——全部占有她。


    咬破她的唇,白紙鳶疼的摳緊了床單。


    “鬱……晚……”


    他像野獸般眼裏閃爍著黑色的光,沉如墨一般,嘴角的邪氣愈發肆意。她疼的撕心裂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麽可愛,不哭怎麽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井時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井時浠並收藏這麽可愛,不哭怎麽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