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賬號,跳出了另一個賬號,兩個賬號並列,手指顫了顫,她點了進去。


    裏麵隻有一個好友——鬱晚。


    這是她老微信號,她刪了所有人,隻留下他一個,換了新微信,新手機和新號碼。她想一切重新開始,想真的忘掉鬱晚,但她舍不得。


    往事曆曆在目,仿佛一切都隻是發生在昨天,這一個暑假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隻記得很久很久沒有睡上好覺。總是在半夜驚醒,驚恐的去看身邊,手摸過去一片冰涼空空蕩蕩,一如他走的那天,悄無聲息,隻留下被窩一點淺顯的凹痕。


    她總是這樣,醒來後一片失落,心塞的厲害。


    深呼吸,久久凝視窗外。白紙鳶不知道,她總是不知不覺的流淚,又不知不覺的睡著,第二天醒來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但日複一日卻是愈漸消瘦。


    “你對我好殘忍啊,鬱晚。”拇指摩挲著屏幕,像是可以觸碰到裏麵的人。


    “真的一步也不回頭看看我。”她笑了。


    “我一直在你身後看著你,等著你。但我有些累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吧,三個月,今天是九月九號,如果十二月九號你還沒出現……”她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星子,它們那麽閃爍,那麽奪目,掛滿了蒼穹。


    “如果你還不出現,那鬱晚,我就真的不要你了哦。”


    .


    白紙鳶險些睡著了,在這個秋千上,陽台裏。


    後來又突然驚醒。


    迷迷糊糊之間,她起身摸黑回房間。


    突然——


    “哢嚓。”


    門開了。


    她驀地睜開眼睛,手裏還握著半杯牛奶的杯子。


    “誰!?”心中警鈴大作,深更半夜怎麽會有人進她的寢室?她靠著牆,心髒砰砰砰的跳。


    “嘎吱——”陽台沒有開燈,房間也沒有,四周一片漆黑。白紙鳶睜大了眼睛看著門露出一點縫,然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一雙穿著黑色休閑褲的長腿邁了進來,緊接著是握住門框的指節,再到比她高半個頭的身體,與短碎的發。


    她驚懼的捂住嘴。


    ……男人?


    “色狼!你找死啊!”白紙鳶一聲大叫,手裏的杯子當空扔了下去,“色狼”一聲慘叫被她砸的抱著頭蹲了下去,牛奶淋了她一身。白紙鳶迅速開燈拿刀指著她。


    手機按好110。


    “說!你深更半夜摸進人家寢室幹什麽!”


    水果刀閃著冰冷的光,突然亮起的燈光照的兩個人都眯起了眼。


    蹲在那的“色狼”一摸自己的頭發黏糊糊惡心的叫了出來。


    “牛奶,我最討厭牛奶了!”


    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白紙鳶愣了下。


    她收起刀。


    “女的?”


    這聲音,並不像男生那麽粗啞,有些偏中性,又有些沉。


    剛巧,“色狼”一抓頭發抬起臉。


    一張精致的臉露出。


    用精致形容毫不誇張,白紙鳶都看的愣了愣。


    那張臉臉頰瘦削,皮膚白嫩。雖然不是驚豔的美,但骨相卻顯出一股英氣。利落的短發與一身中性裝扮讓白紙鳶實在是分不清。


    她咬了咬唇。


    “你……你是男是女啊?”


    “色狼”被她氣笑了,指著自己。


    “你問我是男是女?沒長眼睛不會看啊?”


    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白紙鳶想了想,略有尷尬的問。


    “……難道是,人妖?”


    色狼一蹦三尺高,俯視白紙鳶盯著她,一把將她的手抓起蓋住自己前胸。


    “自己摸,我是男是女!”


    白紙鳶腿發軟。


    “等下……我有點暈。”


    .


    新室友是個女的,名副其實的女的。


    白紙鳶有些意外,每次見她都覺得像跟個男生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似的。


    不過,雖然她是個女生,但長得比男生還帥。是真的帥。


    帥到隨便走走就能帶風似的,惹的女生哇哇叫。她又會打籃球,晚上打籃球就算了還得拖著白紙鳶一起去。


    白紙鳶跟她根本沒那麽熟,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新室友總是拖著她一起。


    等到了第三天她才知道新室友叫林以郴。


    後來,207和208寢室瞬間躍到了同學們視線的焦點。


    9月15日,b大正式開學了。


    b大新傳院新聞一班是女人的天下。


    對,沒錯。


    30人,26位都是女人。


    當林以郴進門時,那些女人的眼睛都快成鑽石了,各個切麵都散發著‘看我看我快看我’的光芒。林以郴更是不要臉的露出一抹迷死人的壞笑,在眾人驚歎的神情中從身後拉出一位靈氣十足的少女——白紙鳶。


    一開始,女生們的眼中是驚歎與興奮。畢竟白紙鳶早有耳聞,她算是個小小明星了吧,雖然不混娛樂圈但大家都看過她拍的微電影。


    大家都以為白紙鳶是個很好相處的軟妹子,因為電影中她實在是太招人疼了。


    然而實際卻截然相反。


    有人對白紙鳶笑,有人對白紙鳶招手,有人對白紙鳶鼓掌。


    但,都沒有得到回應。


    她微微皺著眉頭想掙脫林以郴的手,林以郴卻回頭嘖了聲:“你別扭什麽,走,磨磨唧唧。”


    白紙鳶沒有看在場女生任何人一眼,她被林以郴拉著輕飄飄的從她們身邊走過,坐到最後一排。


    在女生的眼裏,她瞬間從鄰家可人變成了高冷傲氣。


    對,女生有時候討厭人很簡單,可能就是因為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甚至一個語氣詞。


    白紙鳶望著窗外,她發現樹梢頂端的枝葉黃了。


    就那一片,晃晃悠悠。


    可能不用多久就掉下來了吧。


    她想著。


    “白紙鳶,喂,白紙鳶……”


    她回神,望著林以郴:“怎麽了?”


    林以郴努努嘴,“大家都在等你。”


    白紙鳶轉頭,她看見所有人都回頭望著自己,問:“等我幹什麽?”


    “做自我介紹。”林以郴小聲說,“我們都介紹完了。”


    點點頭,她站了起來:“各位好,我叫白紙鳶。”說完,就準備坐下。


    “哎哎哎,等下。”離老師最近的第一排有一位燙著羊毛卷的女孩兒,她嚼著口香糖上下打量了下白紙鳶。笑了笑,道:“我們都知道你叫白紙鳶,畢竟是個大明星嘛,說些我們不知道的唄,滿足滿足我們的好奇心?”


    白紙鳶冷冷的回:“我不想說。”


    “喲,明星架子這麽大啊?”


    白紙鳶:“我不是明星。”


    “自謙了大明星。”羊毛卷女孩擺了擺手,“我叫張小安。大明星,我跟你打聽個人,你介紹介紹唄?網上怎麽都沒他的消息,你應該認識他。”


    白紙鳶的心中湧上不安,直覺告訴她……


    張小安挑眉:“你能不能告訴我,鬱晚的微信號啊?”


    白紙鳶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髒“砰砰”急速跳了兩下。


    呼吸一滯,她的眼神顫了顫。


    “不要說不認識,我不信。”張小安道:“我想追他,那哥們兒長的太帥太有味道了,又禁又欲。”


    她這話說的身邊人都在起哄,還有不少人附和。


    別人一起哄,張小安就興奮起來了。


    “我說的對吧?是不是!你看電影裏的陳起,鬱晚演的太他麽夠勁,當時我就想有機會睡到這個男人那可真是他媽的值了!”


    班裏氣氛被這句話瞬間點燃。


    吵鬧的不行。


    忽然間——


    一道輕飄飄的聲音響起。


    “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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