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有很多對賽程不太明白的地方,要是你今天有空的話,是否可以分一點時間給我?”光是從文字上看,根本看不出她是不是生氣了,相反還是那樣彬彬有禮,讓人想挑毛病都挑不出錯來,“時間地點你來定,作為回報,我請你吃飯哦。順便一提,我看了你修改的辟邪符,又有了新的靈感,還想同你分享。”


    沈陵宜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忍不住在床上滾了一圈,又故意等了半個小時,才掐著點回複:“中午十一點在學校門口見。”他覺得自己回答得很高冷,沒有多餘的語氣詞,沒有廢話,公事公辦,也不會引人誤會。


    聶棠倒是很快就給了回應:“好的,等會兒見。”一句話後麵還加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據說,女生在聊天時,如果語氣詞特別多,語句特別綿軟,那就代表她對你有意思。聶棠回複得這麽快,還在一句話後麵加一個表情,肯定是對他無法自拔。沈陵宜覺得自己對她雖然沒什麽特別,可真的一點都不討厭和她聊天,他們有共同語言,她還很聰明,和她說話不會讓他覺得是對著一顆木頭木腦的椰子在自言自語。


    他飛快地掀開被子,直接跳下床,開始刷牙洗臉,又在衣櫃前麵挑了好幾套衣服。


    如果穿休閑西裝去赴約,實在太正經嚴肅,還顯得他特別重視,反而會引起她的誤解——肯定不行,再說天氣也太熱了。


    那隨便套一件白t恤和牛仔褲,會不會顯得太孩子氣,不穩重不成熟?——不好不好,這麽幼稚,而且太普通了。


    那麽穿襯衫吧,隻要把袖子卷起來,就顯得隨意但不隨便,據說女生都有白襯衫情結……


    他挑了半天衣服,總覺得這件太普通,顯出不出他身上的優點,那件太正式,顯得他對這次約會太重視,還有這件,竟然襯托得他臉色顯黑!


    沈陵宜挑了半天衣服,還把他媽媽給他買的香水從抽屜最底層翻出來,每個味道都聞了一遍: kenzo的風之戀就是一股娘娘腔的味道,pass;dior的桀驁,後味有點重,他覺得聶棠應該不喜歡,pass;amani的煙草皮革味,雖然很男人,但是他也不抽煙,pass……


    等到沈媽媽幾次從兒子的房間門口經過,聽見他在裏麵翻箱倒櫃的聲音,就是不見人出來,她都有點犯嘀咕:“起床了就出來吃早飯,難道還要先梳妝打扮?這是什麽毛病!”


    第82章 初賽準備 7更


    終於,沈陵宜從房間裏走出來,桌上的早飯都已經涼透了。


    沈媽媽端著水果拚盤,頭也不抬地扔下一句:“等下卿言還要過來,你爸說要帶她去見見師爺,你不一起去?”


    “下次再去,我今天還有事。”沈陵宜直接走到玄關開始穿鞋,“午飯就不回來吃了。”


    “哎?可你早飯還沒吃……”


    “不吃了,”沈陵宜三步兩步跑出了門,聲音才從門外傳上來,“我要遲到了!”


    “這什麽毛病?”沈媽媽超級不理解地看著敞開的大門,早飯不吃就不吃,憑什麽連門都不關就跑了。等到她走到沈陵宜的房間門口,整個人都被房間裏那一股混合的香水味給熏得倒退兩步,一手捂住胸口,自言自語:“孩子長大了,就變得怪裏怪氣的。”


    沈陵宜到了學校的時候,正好十點半。作為男生,總是不能遲到讓女生等待,他整理了一下已經是整整齊齊的襯衫領口,大步朝約定好的方位走去。


    隻見聶棠已經到了,她穿著一條米色的真絲長裙,一頭濃密而柔順的長發隨意地挽在身後,露出一隻白生生的耳朵,和一截天鵝般優美的頸項。她很快就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抬起頭準確地捕捉到他走過來的方向,還朝他歪著頭微微一笑:“你到得好早。”


    沈陵宜高冷地嗯了一聲:“你也很早。”


    聶棠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小虎牙:“是啊,我怕遲到了,讓你久等。”


    沈陵宜:“……”他都有點接不上話。雖然她的態度很平和,說出來的這句話字麵看也就是普普通通,可他就是覺得有點曖昧。


    他咳嗽一聲:“你想去哪裏?”


    現在算是入夏了,天氣越來越熱,草地上還有湖邊都太陽都曬,圖書館有空調但不適合說話,隻有去學校附近的冷飲店。聶棠想了想,回答:“我想去上次那家甜品店。”


    “你不怕胖?”沈陵宜有點不理解這些女生整天在想什麽,吃甜品的時候一點都不嘴軟,一上電子秤就哭唧唧,運動的時候就想著偷懶,最後哭天喊地說自己胖了。


    “怕啊,”聶棠冷不防問,“以後你帶我晨跑?”


    沈陵宜哼了一聲:“你跟得上我的腳步嗎?”就上次夜遊鬼樓那一回,還沒跑幾步,她就喘得跟快要斷氣似的,還想跟他一起晨跑,想得美!


    “哦,”她又露齒一笑,“那太好了,我可以心安理得不去跑步了。”


    沈陵宜:“……”


    怎麽就算他當麵拒絕了她,可他心裏還是這麽不爽呢?


    ……


    聶棠還是很喜歡這家網紅店現烤的舒芙蕾,口感綿軟,入口即化,一股濃濃的香甜的奶油味,上麵撒著白色糖粉一點不膩味,再配上酸奶和果粒,光是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隻是那家店氣氛太好,一個人總是不太適合去的。


    沈陵宜鬱悶地看著她一口一口吃得香甜,問道:“你不是說有比賽的問題想要問我,現在直接問吧,隻要我知道的,都會回答你。”


    “初賽的話,要整理哪些行李去?”


    “……什麽行李,”沈陵宜更鬱悶了,他看上去是這麽婆婆媽媽的人嗎,為什麽要問他這種問題,“換洗的衣服,證件,手機還有銀行卡。”


    “這麽簡單?”聶棠詫異,“不用帶羅盤之類的東西?”


    “你不是會九宮飛星法嗎?你還需要羅盤?”


    聶棠想了一想,又問:“那初賽會比什麽內容?”


    第83章 有獎勵嗎 8更


    玄門的比賽,為了相對公平,肯定是方方麵麵都要考核到,畢竟每個人擅長的東西都不同,如果隻比一項,那就等於不看實力全憑運氣。她算是麵麵俱到的選手,除了親自上陣和鬼怪搏鬥有點弱,別的都算上乘。


    她總算是問了一個有點意義的問題。


    沈陵宜如釋重負:“我總結過每一屆的玄門新秀賽,初賽會淘汰至少三分之二的選手,在一般情況下會考核風水,比如探風水局,改變風水格局。其實初賽對你來說,應該也不難,你不是還會九宮飛星的算法嗎?有些地方磁場有問題,到了那邊羅盤就失效,隻會依靠羅盤的那些人基本就涼了。”


    “對你來說比較困難的是複賽,對體力要求會比較高——”沈陵宜停頓了一下,“不過複賽還早,起碼也得等暑假了才開始,你還有時間鍛煉身體。”


    “最後的決賽——決賽對於一般人來說,是難度最高的,難度要遠遠超過複賽,幾乎每一回決賽,都沒有人能夠獨立把整件事解決。所以最後會由評委打分,得分最高的那個人就是第一。相比之下,決賽對你來說並沒有這麽困難,我上次看到你和那片尿壺通感,你這是天賦技能,別人怎麽努力都趕不上的。”


    “尿壺?”聶棠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還笑了,“那你豈不是也可以……?”


    上次古代文物鑒定考試,那隻民國時期的青花花瓶曾被人當作尿壺過,隻是她知道歸知道,不會往考卷上寫,要是就這樣直白地寫出來,那才無法自圓其說。


    ——你怎麽知道這花瓶曾經當過尿壺?


    ——它自己告訴我的。


    這種話,太荒謬,就是連鬼都不會信!


    “對,我很容易產生通感,跟一些小動物,還有上次那隻陰靈貓,都能很輕易地溝通。”


    聶棠一本正經地問:“我要是通過初賽,有沒有獎賞?”


    你通過初賽,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關他什麽事啊?!


    這句話都到了他嘴邊了,轉了一圈,還是變成了別的:“你想要什麽?”


    聶棠咬著勺子,笑眯眯地回答:“那我還沒想好呢。”


    ……


    到了飯點,他們就換了一個地方,去隔壁街上的一家餐廳吃午飯。那家店也是常年排隊,上過好幾次“本地最受歡迎”排行榜,店內裝修精致,就連端上的菜肴擺盤也特別精美,精美得讓人都舍不得下筷子。


    他們走到那家店的門口時,已經開始排隊了。他們領了號,就在門口排隊,很快排隊的地方連椅子都不夠坐了。後來又來了一夥人,看上去就是學校附近的小混混,鬧哄哄地大聲說笑,有好幾次還故意往邊上等位的女士身邊擠,想借機占便宜。


    他們很快就注意到了聶棠,雖然她隻安靜地站在一個男生身邊,連側臉都沒露出來,可光看她那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就覺得應該是個美人。某個混混立刻誇張地往她身邊擠了過去,一邊推搡,一邊叫道:“別推了別推了,我都要撞到人了!”


    第84章 請思想單純一點 9更


    他這動作,這誇張的表演,一看就是不懷好意,可是哪裏都有這種人,就算知道,也沒有人敢輕易去惹他們。


    沈陵宜把聶棠拉到自己身邊,伸手擋了一下,皺眉道:“走開!”這種殺馬特黃毛混混在大學城附近不知道有多少,敲詐勒索收保護費,強迫女生跟他們交往,要有多惹人厭就有多惹人厭。


    那混混一看見他這種態度,當下也擼起袖子,大聲道:“這條路是你家的嗎?憑什麽要讓我走開?難道就你能走?!”


    沈陵宜冷笑:“這條路不是我家的,但也不是你家的,空的地方這麽多,你非要擠過來,你眼睛是畫在臉上的嗎?”


    混混罵道:“你這小子態度這麽橫,幹嘛,想打架?!”


    “我看你還有七八個同伴,要是打不過,還能叫同伴一道上。”沈陵宜開了嘲諷模式,“打群架嘛,一群人打一個,你們最擅長了。”


    這個時候,門口叫號的服務生擠了過來,提高聲音道:“兩位,你們可以進去用餐了!還有,要是有人在我們店門口打架鬥毆,我們就會立刻報警!”


    聶棠踏進店裏的一瞬間,又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幾個混混一臉不忿地盯著他們,不知道在商量什麽。她的目光掃過那幾個混混的麵孔,微微一暗,又若無其事地對著沈陵宜微微一笑:“你喜歡吃什麽隨便點,我請你。”


    雖然開始就是聶棠說要請他吃飯,可是作為男生,哪裏能真讓她請客?


    他動手幫她拉開椅子,等她坐下了,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用,我請你就是。”


    聶棠把手臂撐在桌上,用一隻手托著下巴,忽然往他那邊前傾了一下身體,笑著說:“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是哪個牌子的?”


    沈陵宜低頭看著菜單,毫不在意地回答:“是我媽買的,我也沒注意。”


    他本來就覺得她肯定會喜歡這種海鹽和鼠尾草混合的草木香,可被她這麽落落大方地誇獎了,又覺得渾身上下都別扭,雖然他覺得這種人工香料的味道也沒什麽好的,但是他有時候也受不了寢室室友所謂的“最自然男人味”。


    那哪裏是男人味,根本就是衣服和襪子好幾天不洗的臭味!


    沈陵宜招來服務生,問過她的忌口,點了菜單上幾個招牌菜。服務生收到菜單,又給他們端上了一壺白茶。聶棠一手托著下巴,笑意盈盈地用指尖碰了一下他手腕上那枚銅錢:“這是你家裏人給你的?”


    上一回在鬼樓除倀鬼,她就親眼看見這枚古銅錢變成了一把銅劍。沈陵宜出生在風水世家,又是直係繼承人,他的父親還是玄門公認的大能沈正清,他從出生開始,所受到的教導和擁有的資源都是最好的。


    沈陵宜見她對這枚古銅錢感興趣,就直接把綁住銅錢的紅繩脫下來,遞給她看。聶棠仔細看了一陣,蹙著眉,似乎很有幾分不解,最後隻是搖搖頭,把這銅錢還給了他。


    沈陵宜奇怪地問:“這銅錢怎麽了嗎?”


    聶棠還是搖頭:“不知道,但是感覺有點奇怪。古銅幣陰氣這麽重,的確是可以壓製你身上的真陽之火,但是……嗯,我說不清楚,就是感覺有點怪。”


    “感覺怪?”沈陵宜皺了皺眉,不解,“怪在哪裏?”


    這枚古銅幣是師爺在他周歲後送給他的禮物,從小戴到大,從不離身。有好幾次他身上的真陽之火爆發,都靠這枚古銅幣鎮壓下去,他的體質實在太特殊,從小就能看見許多常人看不見的怪象,聽見那些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好幾次差點夭折。


    若不是他剛好生在風水世家,他的師爺還有父親都是玄門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恐怕還活不到成年。


    聶棠又發現他脖子上原本帶著的那個護身符已經取了下來,便說:“你之前一直戴著的那個四陰護身符的確還是拿下來好,物極必反,一味鎮壓,反而不美。”


    “那個四陰符是我師爺畫的,”沈陵宜道,“他比我爸還要厲害得多,隻是很少在外麵走動,葉家很有麵子,能請動我師爺出山指點,估計是很想一舉在這回的玄門新秀賽上奪魁。”


    他對聶棠的實力還是比較清楚的,覺得她若是不能奪得魁首,大概就是敗在她的家世上。基本上,每個參賽選手身邊都會有自己家的長輩或是師父陪同,雖說長輩是不可能幫他們作弊,可是玄門內舉足輕重的那些長者都是能提前打聽到一些考試的內部消息。


    有內幕消息和沒消息根本就是兩回事。提前知曉消息的人,就等於能提前知道考試的內容,還能提早做好準備,可沒有消息的人要等到公布考試內容的那一天才知道,一個是有備而來,一個是靠臨場應變,一個早就胸有成竹有了成算,一個還是一頭熱找不到方向,這兩者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說,玄門內部的比賽,永遠都是為玄門內部服務的,沒有背景的人總是處處慢上一步,就算實力再強,到了比賽的時候那心態還是完全不同的。比賽比賽,雖說考的是實力,考核的方麵也麵麵俱到十分公平,可臨場發揮也一樣重要。


    “葉家……”聶棠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頗為意味深長,“他們呢,就是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看著沈陵宜,笑道:“但還是很高興,你能這樣關心我。”說完,還主動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沈陵宜差點反應過度,把她的手給甩出去:“……誰關心你了?!”


    他這是出於純潔的同學友愛,再說她的確並不讓他覺得討厭,能夠幫一把是一把,就當提攜後輩,她怎麽什麽事都能往自作多情的方向去想?思想就不能單純一點嗎?


    聶棠握著他的手,笑容格外美好,偏偏還沐浴在窗外斜射進來的金色陽光中,簡直都要閃閃發光了:“嗯,我覺得你真的很好,哪怕對我這樣的普通同學也很好呢。”


    沈陵宜:“……”他是被發“好人卡”了嗎?憑什麽發卡給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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