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川在所有選手中算是年長的,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又是怎麽了?吵什麽呢?”


    莊景梵對於徐臨川還是服氣的,畢竟他已經是老選手了,每年都拿第二:“沒事。我們沒吵架……”


    葉卿言才不理她的“沒事”,直接打小報告:“嚶嚶嚶,她罵我,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罵我,明明我什麽都沒做,棠棠可以作證……”


    徐臨川看了看眼角含淚的葉卿言,立刻說:“好了,莊景梵,也就相處這麽幾天,你罵她幹嘛?”


    莊景梵簡直都要氣炸,指著葉卿言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鼓鼓地走了。


    聶棠側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葉卿言,冷不防開口:“你人設崩了。”


    “啊?什麽?”


    “我說,你人設崩了。”按照她繼承過來的記憶,葉卿言一直維持著自己白蓮花的人設,可是現在,她崩人設都崩成了一朵黑心蓮,而且給她的違和感越來越重,她現在真的開始相信她假冒葉家私生女這件事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了。


    什麽才是最好的偽裝?


    當然是偽裝成一朵純潔的白蓮花,碰到她解釋不了的問題,就能眼含水光靠著楚楚可憐的一麵做出無措的模樣,一邊拚命搖頭說:“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簡直都能把人憋出毛病來。


    第125章 黑夜中的眼睛


    他們剛進林區,對於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再加上還是大型野營現場,大家都鬧騰得特別厲害,但是一到睡覺的點,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鑽進帳篷,養足精神應對明天。


    聶棠睡到半夜,突然驚醒了一下,她的耳朵特別靈敏,隱約聽到有什麽東西拖著腳步在附近行走。那腳步聲忽遠忽近,好幾次要接近過來,但是又折返回去。她坐起身,拉開帳篷往外看,忽然看到遠處那棵雪鬆邊上,站著一道黑漆漆的人影。


    那道人影似乎也感覺到有人發現了他,也慢慢地轉過頭,看向了她的方向。


    聶棠看到了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


    她維持著坐在帳篷裏,一手捏著帳篷拉鏈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緊接著,她看到了那道人影緩緩地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那人的腳步有點拖,就跟她之前聽到的腳步是一樣的,不知是腿腳不便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聶棠注意到守夜的人早就熬不住瞌睡蟲的誘惑,直接靠在帳篷邊上打起了呼嚕。


    而就在這一聲又一聲的呼嚕聲中,那個人影就一直保持著僵硬的走路姿勢慢慢朝著她走過來,走得越近,她就更加能夠確認,那人的眼睛果然是紅色的。


    可是正常人類,怎麽可能會有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


    她伸手抓過幾張符紙,保持著跟他對視的姿勢從帳篷裏鑽出來,慢慢往幾位玄門大能的帳篷退去,如果對方是什麽陰靈遊魂,她隨手就能收拾,但是如果是那種有身體的怪物,恰好就是她的弱項。


    她退了,那個黑影也突然加快了步子,朝著她的方向逼近了兩步,腳步拖在滿是落葉的黑土地上,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聶棠攥著一枚符篆正要扔出去,忽然聽見身後的帳篷有了動靜,有人從裏麵拉開拉鏈,探出了一個頭,因為還在迷糊,原來清朗的聲音還帶著點沙啞:“嗯?你在我的帳篷外麵幹什麽?”


    聶棠立刻說:“是那邊有——”她朝那道人影的方向一指,頓時怔了一下,剛才還對她窮追不舍的黑影突然不見了,那雙紅眼睛也消失了。


    就好像一場夢一樣。


    “那邊?”沈陵宜睡顏惺忪地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但是除了幾棵參天大樹之外,什麽都沒有,“那邊有什麽?”


    聶棠低聲說:“剛才那邊是有一個人影的,但是現在不見了。”


    沈陵宜給她這麽一說,很幹脆地往她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聶棠忙阻止他:“別過去,萬一——”


    沈陵宜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拉著她一起往那邊走,邊走邊說:“有什麽好怕的?有我在,還能出什麽事?”


    聶棠有口難辯:“可是……”可是她覺得那個人影肯定不是什麽活著的正常人類,而是僵屍一類的東西。可是她又沒有切實的證據,僵屍也不是什麽野獸,還會留下腳印和毛發作為證據。


    沈陵宜走到她所指的地方,打開隨身的微型手電照了周圍一圈:“……你沒看錯吧?”


    現在天色這麽黑,林區晚間都會霧氣彌漫,她能看到長距離外的東西?該不會是眼花了吧?更何況,地麵上沒有任何痕跡,根本不像是有什麽東西來過了的樣子。


    “沒有看錯,我覺得可能是僵屍。”


    沈陵宜收起手電,注視了她一會兒,難得地調侃了她一句:“聶棠,你不會是故意找了個借口,想要夜襲我吧?”


    “……”聶棠氣悶了一下,立刻否認,“我沒有啊。”


    沈陵宜和她相對而立,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推測很有道理,為什麽她就能這麽精確地來到他的帳篷外麵?要知道這些帆布帳篷全部都長得一模一樣,她肯定早就看準了他的帳篷的位置,就是故意的。


    他是知道聶棠很喜歡他沒錯,但是夜襲這種事,未免也太令人尷尬了吧。而且他是個很有節操的人,他的第一次至少也得跟喜歡的女孩子,將來還要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他又不是周皓軒,光是走腎一點都不走心。


    聶棠長長地歎了口氣,沒說話了。


    “行了,早點回去睡吧。”沈陵宜看見她低垂著頭,似乎很沮喪的模樣,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很柔和。


    聶棠現在覺得,她可能給人挖坑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坑到了她自己。


    她現在都有點吃不準自己在沈陵宜心目中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形象了,為什麽他會覺得自己會想要夜襲他?她自認一直都把握好這一條界限,一點都沒過界,但是在他心裏,怎麽會變成這樣?


    ……


    天邊晨曦初綻,整個營地裏就有人開始起床了。現在正好是初夏,不用燒熱水,直接倒點飲用水刷牙洗臉了——當然,洗臉也沒好好洗,隻能把毛巾給沾濕了擦一遍。


    等起來的人漸漸多了,整個營地都充滿了煙火氣,畢竟要開始吃早飯了。早飯自然還是掛麵,加的料也不能像晚飯這麽多,分完掛麵後,大家就端著碗,坐在地上開吃了,那場麵可謂相當的驚心動魄,就跟丐幫聚會似的。


    姚晴很快把帳篷給收了起來,又放進自己的背包裏,提醒了一句:“今天得走長路,你要是體力不太好的話,開始別衝得太猛,保存體力,免得後麵跟不上。”


    昨天那一個多小時的徒步,就隻是一道開胃小菜,按照當地向導的話來說,這才剛哪到哪,不過剛挨到林區的邊界。


    向導又說:“前幾天新聞上都報道過了,這裏前幾天剛發生過火災。這片山地叫做瓊山,你可以叫這裏的樹林為白水林。因為這裏有很多易燃的樹木,一旦發生火災,後果不堪設想。別說這裏連消防車都開不進來,就算真能開進來,想要靠水槍滅火都不可能!你們都不知道一旦起火,這火得讓它燒上幾天幾夜……”


    “我知道森林著火該怎麽滅火的,”徐臨川賣弄道,“隻能靠挖溝渠嘛,先把火勢隔絕,等那塊地方的樹木全部燒完了,這火就能自己熄滅了。”


    向導笑道:“所以說,你們這些小年輕,晚上做飯時候都要小心點,一旦引起火災,那可就是犯罪了。還有,有抽煙習慣的,這幾天就是煙癮犯了也盡量忍住,白水林這邊空氣濕度低,一點火星就能燒起來,前段時間那場大火就是有人在白水林吸煙引起的。”


    沈陵宜問:“既然火勢都止住了,為什麽還要讓我們來實地看?”


    術業有專攻,他們玄門的人又不懂林業。


    那位當地向導臉色變了一下,立刻朝沈正清看去,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想要求助。


    第126章 弱雞體質 2更


    沈正清輕咳一聲,接過了話茬子:“好了,我想現在大家都很疑惑這一點。那我就直接說了,希望大家不要感到驚慌。”


    白水林起火是近來的大新聞,社會各界都在關注這個。尤其是,白水林是國家重點保護的林業地帶,從來都不建議驢友進入林區徒步。可這真要完全禁止,是止不住的。總會有好奇的驢友闖進來。


    所以在白水林周邊都立著不少警示牌,警告過來旅遊的驢友,前方危險,請勿闖入,還通報了近幾年在白水林和瓊山附近失蹤的人數。


    一般而言,既然是失蹤人口,又是在這種地方失蹤,多半已經無幸。


    可就是會有人無視外圍的警示牌,無視當地的呼籲,進去開荒的。這一次也不例外,那幾名驢友進入森林中,開始徒步開荒,偏偏煙癮大,忍了兩天實在忍不下去,就開始抽煙,最後卻沒把煙蒂完全踩滅,最終釀成了一場大火。


    那場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才熄滅,那塊林地直接燒成了一片焦土,那六個驢友就隻有兩個逃了出來,也是重度燒傷。


    現在大火已經熄滅,被燒成一片平地的地帶需要人工清理,重新栽種新的樹木,可是樹還沒栽下去,卻露出地底的幾塊玉石來。


    “我看到那些出土玉塊的照片,應該是屬於陰玉,正是風水陣需要的材料。也許曾經這裏有人擺過一個風水陣,如果是這樣的話,地底所有的東西都不能隨意搬動,這就是我和在場各位的師長為何要趕到這裏的原因。”


    風水大陣立也艱難,而破也艱難,絕非可以依靠簡單的暴力就能拆除。


    尤其是,當年布下這個風水陣的人本事越是高超,想要拆除這個陣法就越加困難。


    當地向導聽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完畢,又戰戰兢兢地開口:“沈先生說得沒錯,但是最近又新發生了一點事情……”


    那向導說到這裏,臉色灰白,一點都不像僅僅是“一點事情”的樣子。


    沈正清溫和地問:“願聞其詳。”


    大概是沈正清那和煦的態度給了向導一點安慰,讓他能夠有勇氣把最近新發生的事講下去:“我還有幾個同事一直管理這片林區,就在您到來之前,我們晚上在森林裏巡邏。因為害怕那塊被燒毀的地方還藏著火種,就特意在那附近巡邏了好幾圈,然後——”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走進那片被燒成一片焦黑的樹林時,眼前突然蓬得一聲,躥起了一叢火焰,那火焰很快就燒了起來,比前段時間著火時候更大更猛烈!我被嚇了一跳,立刻就跑去找同事,打算聯係人過來撲救。但是奇怪的事發生了……”


    向導顫聲道:“等我們找到附近的民兵隊過來,那火就不見了,好像……好像我之前所見的就是幻覺,根本就沒有火。”


    沈正清道:“唔,這目前算是一個問題,但是並不太重要。大家對目前的情況有什麽看法嗎?”


    向導被梗了一下,老實說,那晚之後,他連睡都睡不好,覺得自己連這種幻覺都能產生,是不是命不久矣,也有可能是自己將會死於一場火災,這就是預兆。但是怎麽被沈正清一說,好像此事根本就是無關緊要。


    他有點懷疑地看著這個身上十分整潔的中年男人,雖然當地已經跟他們部門通過氣,說會有玄門的能人過來處理現場,可是他現在卻不由自主產生了懷疑:這人該不是個騙子吧?


    沈大佬親自提問,那就是故意來考研他們的業務能力了。


    這個時候,要是不主動參與,又如何給大佬留下深刻的印象?


    解溶搶在最前麵開口:“我覺得目前最要緊的是檢查這地底的風水陣到底存在了多長時間,而這個風水陣又是什麽用途的,到底是普通聚氣,還是鎮壓陰邪,這兩者區別非常大。而陣法存在的時間長短也很重要,時間越長,可能這陣法就被養得越厲害。”


    沈正清莞爾:“挺好的。你家解老爺子很擅長陣法,早年的時候我還在解老爺子那裏學習過。那麽還有別的看法嗎?大家其實不必拘束,說得正確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探索的這個過程。”


    姚晴壓低聲音說:“聶棠,你這不是還沒師父嗎?我看沈老師不錯,你要是跟了他,你們師徒兩人就可以縱橫玄門了。”


    她是想要給聶棠提提醒,她現在在玄門就算宛若一顆新星,可沒有師父這一點,到底還是硬傷。


    可她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聶棠回答,不由往後一看,隻見她滿頭汗水,一臉痛苦的表情,頓時驚了:“你這是怎麽了?!”


    聶棠喘了口氣,虛弱地回答:“太……太累了……”


    姚晴:“……啊?”她看了看手上的機械表,他們從早上出發開始,到現在負重走了三個小時,她居然都喘成這樣了?


    姚晴不禁道:“天哪,你這體力,以前學校裏跑八百米你能跑下來嗎?”


    八百米跑這種東西,她當然是不可能及格的。大學裏也有體質測試,她都是擦著及格線劃過。


    她現在的身體還是淬煉過的,都比從前還要堅強許多了!


    她從前在古代修真界就不適應需要體力的修行,現在更是不可能適應,她開始有點擔憂自己的複賽了。


    按照沈陵宜的說法,他說複賽一直都是比較辛苦,需要去山區或者很偏遠的地方,非常考驗體力,這不就是跟現在一樣?


    姚晴很擔心這路走到一半,聶棠就不知不覺走丟了,或是摔進坑裏爬不上來了,於是抽出背包裏的登山繩,一頭綁著聶棠的手腕,一頭拴在自己身上:“行了,這樣你要是不見了,我立刻就能發現。”


    聶棠看了看在自己手腕上打成一個複雜的軍用結的繩子,又看了看她們兩人之間的那股能夠隨意收縮的繩索,覺得自己有點不好了。


    ……這大概就跟牽著小寵物沒什麽兩樣。


    徐臨川眼睛尖,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幸災樂禍起來:“你們這是在玩什麽奴隸和主人的養成遊戲嗎?“


    姚晴橫了他一眼:“你真汙!”


    被徐臨川這麽一說,大家都從沈正清的問題上轉移了注意力,開始注意到聶棠的現狀。她在初賽的時候,實在是太出彩了,大家覺得她是萬能的,但是現在一看,她的優點很明顯,缺點也一樣明顯。


    照她這個樣子,到了複賽估計會更加痛苦,弄不好還會陰溝裏翻船。


    要是能夠擊敗聶棠進入決賽,那爽點可是滿滿!足夠吹噓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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