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張開雙臂把她輕輕抱在懷裏,聶棠也很配合地抱住他的背,他的肩膀很寬,平平地支撐著,是很標準的衣架子。


    雖然沒有那種健身教練一樣誇張的肌肉疙瘩,可當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背時,就能感覺到衣服底下的肌肉有股蓄勢待發的力量,就好像毛皮水滑、姿態優雅的黑豹。


    聶棠抱了他五分鍾,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想該鬆手了:“那,晚安?”


    沈陵宜有點不情不願地鬆開手臂,語氣還帶著顯而易見的失落:“哦,你這就要回去了?”


    聶棠微微一笑:“嗯?那你想要我跟你回去?”


    “沒這回事,”沈陵宜嘴硬道,“你進去吧,我等你進去就走。”


    他現在很有一種不大妙的預感,說不定就給徐臨川給說準了,聶棠要是再用這樣無辜的表情多問他幾回,他就真的會忍不住把她帶回家去了。


    他之前被聶棠打臉也就算了,那勉強也能算是一種情趣吧,可徐臨川還想打他的臉,這絕不可能!


    聶棠打開車門下了車,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過身朝他招了招手。她的身影很快就湮沒在濃重的黑夜中,看不清晰。


    沈陵宜則在車裏坐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又是從前那個冷酷無情的崽了,才發動車子離開。


    他回到家裏,洗澡洗漱完,卻毫無睡意,以前見縫插針、三秒鍾就能睡著的絕技又失靈了,隻能躺在床上裝屍體。


    徐臨川向來都是夜貓子,讓他在晚上十二點前睡覺那是不可能的,他隨便刷個論壇看個小說就能熬到天亮,也就順手給他發了條微信:“唉,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不用孤獨地度過那一個個長夜漫漫……”


    沈陵宜沒關手機,一下子就聽到了提示音,再一看他發過來的這句話,惡心得汗毛直立:“你自己讀讀看,這話說得惡心不惡心?gay裏gay氣的。”


    徐臨川:“哇,你怎麽也沒睡?你不是給聶棠過生日嗎?她怎麽也沒表示一下,直接把你給睡了?”


    沈陵宜心道,聶棠倒是很想啊,但他一點都不想。


    他可不是那麽隨便的人。


    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夠得到的崽!


    再說,就算真的要那什麽了,他總要做點準備吧,先溫習好理論知識,保證中途絕不會出現什麽烏龍事件,沒有女孩子會喜歡一個啥都不懂隻會蠻幹的新手!


    徐臨川又道:“我現在算是發現了,聶棠這個嬪妃真的很不合格,做菜喜歡做苦瓜,侍寢也不認真,純粹就是靠臉支撐住現在的位置。再這樣下去,別說晉升到皇後了,冷宮的大門就在前方等著她。”


    沈陵宜回複道:“滾,誰說她要去冷宮了,憑什麽她不能當皇後?”


    他覺得按照聶棠的外貌和性情,怎麽可能連皇後都當不上,性情特別溫柔,撒嬌起來還這麽可愛,簡直就是大眾情人。


    徐臨川簡直恨鐵不成鋼:“你跟她才熟了多久,這就被哄聽話了,你自己想想看這好意思嗎?!簡直丟我們玄門直男的臉!”


    ……


    聶棠一早醒來,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突然睜開眼,就看見聶嫣然正襟危坐在她的床邊,還低著頭盯著她看。


    她差點就被嚇到了,要不是立刻就認出了聶嫣然的臉,她就得當場往她身上扔符篆了:“……媽,你坐在這裏,是找我有事?”


    聶嫣然連衣服都沒換,穿著一件性感的睡裙,大大咧咧露著兩條大長腿,悠閑地翹著二郎腿道:“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十二點吧。”


    聶嫣然左看右看,尤其盯著她露在睡衣外麵的脖子和肩膀看了好一會兒,沒看到什麽讓她怒火爆發的可疑痕跡,這才站起身:“以後早點回來,十二點有點晚。”


    聶棠:“……”


    她媽媽這是擔心她被人給騙身騙心嗎?


    聶嫣然見自己的小白菜沒有被外頭的豬給啃了,這心情也由陰轉晴,哼著歌回房去換衣服了。


    聶棠起床後,稍微整理一下最近剛畫的符篆,準備等下就去隋老板那邊跑一趟,把符篆送到他的手上。


    現在雖說已經開學了,可正是新生軍訓的時期,正式課程都還沒開始,是最悠閑的時候,正好補充一下自己的存款。


    她到隋老板的那家喪葬店的時候,隋老板正一臉生無可戀地賣花圈,對方一共就買十個花圈,還要硬扛著對他那張臉的恐懼討價還價,讓他很生氣。


    可是他一看聶棠推門進來,眼睛都亮了一下,當機立斷:“行了行了,就你剛才說的那個價格,你付現款,然後把東西拿走,不然就直接走人,我這邊又有客人來了!”


    那個買花圈的顧客一回頭,看到聶棠,就連眼睛都瞪大了,可是礙於隋老板那社會大哥的氣質的威懾下,最後隻能付了錢,拖著花圈走了。


    隋老板搓搓手,笑道:“上回你接的那個姓呂的導演的單子,他可是說了你不少好話,還把尾款都打過來了,我現在就轉給你。”


    聶棠很好脾氣地回答:“那是應該的,客戶出了錢,自然要讓他們心滿意足。”


    隋老板心道,雖說玄門能人也多,業務水平比聶棠還高的不是沒有,但是人家傲啊,這眼睛都是長在頭頂的,處處要人捧著伺候著,像聶棠這麽好的服務態度,真真是絕無僅有!


    第311章 削發明誌 2更


    隋老板收下了她準備寄賣的符篆,突然想到什麽,麵露難色:“雖說我就是個中間人,不該提這麽多要求,不過你真的不打算畫幾個玄冰符來寄賣嗎?都有好幾個人問我了。”


    玄冰符,聶棠當初是在複賽下墓地的時候當眾展示過,還送給了姚老師一張,姚老師親口蓋章認定,這真的有效,帶在身上覺得整個人都涼爽了。


    現在這天熱得很,就算是玄門大佬出去辦事都是一頭熱汗,特別有損高人的形象。


    所以還真的有不少人來找隋老板私下打聽,聶棠這裏接不接定製的符文生意,他們就想要一個玄冰符,度過一個沁涼的夏天的尾巴。當然聶棠如果要冬天才能畫這種符,那他們也願意等,反正每年都會經曆一個大夏天。


    這樣一來,以後出門辦事隻要帶著它,就等於把空調和風扇背在了身上,還能保持高人那股飄逸出塵的形象,簡直好得不能再好!


    要知道,自從沈正清的頭發在白水林被燒了之後,他這發型一變,不知道少了多少仙氣。現在都有不懂行的人敢質疑沈正清是不是看上去有點年輕,不太經得住事了,以前可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


    可見形象就是非常重要的!


    聶棠有點詫異:“可以是可以,但是,這有必要嗎?”


    她覺得,把金錢花費在無謂的東西上,是不是太浪費了呢?現在哪裏都有空調,就算在室外待一段時間,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吧。


    “有必要啊,”隋老板回答得理所當然,“我都很想要一個。還有安神符,靜心平氣,這也很有用。”


    聶棠想了想,覺得這兩種符不算難畫,更不複雜,可能有人買回去後就是想按照她畫的手勢和筆畫來臨摹的。


    “還有樁生意——其實也不能說生意吧,我覺得你最好能賞光照顧一下。”隋老板麵帶笑意,“沈家那邊準備祭祖日,還請了許多大能去講課,給沈家年輕一輩增長增長見識。這事是沈家那位堂伯,就是沈正清老師的堂哥主持的,還跟說我如果你有空的話也去聽一聽,順道給他們家的小輩說說符篆怎麽畫。”


    沈家的主事權是在沈正清手上。就算沈家主家人丁稀少,但隻要有沈正清坐鎮,旁支就算在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這家主的位置也絕不可能旁落。


    可沈正清也是很忙的,家族裏大大小小的事務眾多,還特別繁雜,他哪能全部都管過來,像沈家的一些祭祖、內部外部人情往來都是由沈正沛在管。


    其實沈正沛的意思是說,讓聶棠過去給他們沈家的小輩上一堂符文課,可是聶棠實在太年輕了,這話說出來他沒臉,於是就改為邀請她去旁聽,跟大家交流交流符篆心得,順便還用能聽玄門大能講課的機會來誘惑她。


    聶棠對於能學習到新知識還是非常樂意的,一聽這還是沈家安排的,那就更有興趣了。


    沈家在玄門可是首屈一指的世家,願意給沈家麵子的大佬多得很,到時候肯定會有許多能人到場,她就是去見見世麵也很好。


    聶棠頗有興致地問:“我在符篆上也就稍許有些天賦,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天外有天,不知道到時候是哪位先生來講解符篆這門課?”


    隋老板聽見她這麽一問,整張臉都垮了下來,滿心不願地回答:“……黃重全黃老師。”


    聶棠:“……”怎麽又是黃老師,她跟黃老師那是什麽樣的孽緣啊!


    ……


    聶棠前腳剛離開隋老板的小店,後腳就立刻受到了沈陵宜的邀約:“下禮拜就是沈家的祭祖日,你要不要一道過來旁聽,到時候會有許多老師過來講課的,可熱鬧了。”


    能有資格在沈家祭祖這麽大的日子裏收到邀請函的,都是玄門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這些大人物的徒弟子孫一般資質也不可能會差,基本上就把整個玄門最有希望的年輕人都聚集在一道了,大家一起交流學習不說,還能得到前輩們的點撥,絕對會有不小的收獲。


    聶棠立刻給他回撥了一個電話,笑著說:“其實我已經收到你堂伯的邀請了,就算你不叫我,我也還是會去的。”


    “我堂伯?”沈陵宜一愣,隨即就想到了打理家族中雜物的可不就是他堂伯沈正沛嗎。其實他會邀請聶棠也很正常,畢竟她可是被姚老師親口蓋章,說她那手符篆是玄門中一等一的水準,就連姚老師自己都遠遠不及。


    沈陵宜見她既然都收到邀請了,便也把這件事略去了,突然很正經地說:“友情提醒,到時候你要是碰到姚老師和徐臨川,千萬要嚴肅,最好別笑。”


    “……嗯?”聶棠自然很不解他為何要這麽說,詫異地問,“他們怎麽了?”


    “唉,這個比較一言難盡,”沈陵宜難得語塞,“算了,等下我給你發個微信,你看了就知道了。你就……早點知道,也早點習慣起來吧。”


    聶棠:“??”


    她真的不明白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是連電話都講不清楚,還要早點習慣起來的?


    她掛了電話,就看見沈陵宜給她發了一張照片,這照片的背景一看就是那種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的深山老林裏麵,幾個人蹲在書從邊上,灰頭土臉,頭發亂糟糟,捧著一隻碗埋頭在吃,活像一群正在逃難的難民。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姚正法和徐臨川倆師徒,兩個人都剃了一個大光頭,因為出了汗,這頭頂在汗水的滋潤下都在閃閃發光了。如果僅僅隻這樣也就還好了,這深山老林的花斑大蚊子特別凶,特別毒,在兩人的光頭上啃了一個又一個大紅包,密密麻麻滿腦袋都是,一衝眼看去就跟如來轉世似的。


    沈陵宜很快就把照片給撤了回去,道:“你現在懂了吧?姚老師就算了,你千萬別對著徐臨川露出想笑的表情,他發瘋了好幾次了,都有勇氣跟姚姐單練。”


    聶棠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原來覺得沈陵宜為了表白還抓了那麽山精鬼怪來配合他,這已經夠好笑了,誰知道這邊徐臨川還出了這麽大的洋相:“我盡量吧……不過他剃光頭幹什麽?”


    ------題外話------


    徐臨川:聶棠,哥在精英培訓營等著你來被大家狂虐……玄門的直男都是鋼鐵直男,不會謙讓女孩子,最多打人的時候不打臉。


    第312章 駱陽的故事完結篇 3更


    徐臨川可是柏櫻心目中的混血男神,她覺得如果把這張照片拿去給柏櫻看一眼,她一定立馬脫粉。


    沈陵宜:“嗯,其實也跟你有點關係……他這回比賽沒得冠軍,受刺激大發了,跟姚老師兩個人喝多了,突然說要削發明誌,他們就跑去把頭給剃光了。”


    聶棠:“……”


    這削發明誌是什麽東西……?


    她這邊還在跟沈陵宜聊微信,立刻就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竟是商洛主動給她打了電話。


    在上回勸解薛明令放下這段感情,重新開始新生活後,她就跟商洛沒怎麽聯係過了。商洛說過幾次駱陽想上門跟她道歉,但都被她拒絕了,這拒絕的次數稍微一多,商洛也就不再提,他們也就不聯係了。


    隻是現在突然又打電話給她,是又起了什麽變故嗎?


    聶棠蹙著眉,接通了電話,隻聽商洛在電話那頭的聲音非常緊張,音色也壓得低沉:“聶棠,我需要你的幫忙,我知道我現在提出這要求實在是過分,但是我真的找不到別的人,也沒有別的辦法,我——”


    聶棠打斷他:“客套話就不用了,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她當初會答應商洛去探查陳羽到底是什麽人,她跟商洛的好友駱陽在一塊兒到底有沒有什麽險惡居心,都是出於她對這件事本身的興趣。


    事實上,駱陽本人就給了她很大驚喜。她沒有天眼,不能準確看出一個人的未來和過去,對於算命這一道也不怎麽在行,可她在見到駱陽陽的第一眼,就發覺此人很奇特。明明他應該是一個死人了,可他偏偏還活著,不但活著,還身體健康,情場得意。


    她覺得這一切問題的源頭就在陳羽身上,她開始以為陳羽是什麽山精鬼怪附身,結果卻又根本不是,陳羽還承認了是她改寫了駱陽的命數,把他一個必死的人給拉了回來。


    商洛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很簡要地概括了事情經過:“之前駱陽碰到了一位高人,說他身邊有邪祟,讓他千萬小心,還給了他一枚鏡子,說這鏡子能夠照出邪祟。駱陽開始沒怎麽相信,但還是把鏡子收下了,他有一次在無意中照了陳羽,他發現,陳羽在鏡子裏不太一樣。然後陳羽就突然失蹤了,她是在家裏失蹤的,廚房裏還有兩滴血跡。我們已經報警了,但是還沒查出什麽結果來。”


    像陳羽這樣莫名其妙失蹤,也無法證明她是遇到了危險或者是卷入什麽事故,要二十四小時後才能被受理。也就是說,現在她已經失蹤了至少一整天了。


    聶棠轉過身,快步回到隋老板的店裏。


    隋老板本覺得很無聊,還想著要不幹脆早點關店門算了,突然看見聶棠又回過來,很是詫異:“是不是忘記什麽事了?其實直接打電話發短信就行。”


    聶棠搖搖頭:“不是的,我就想買一個羅盤,最好是解家製的那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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